步步高升 第595节
  宁蔷薇脸颊一红,叹气道:“对不起啊,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方志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微笑道:“你不应给我道歉,而是应该给今天的表演者,她尽情的表演过程中,看到你满嘴流哈喇子,你可想而知,心情是有多么的低落?”
  宁蔷薇也觉得这有点不像话,苦笑道:“我也是没忍住,平时都很警醒,没想到今天竟然一下子昏睡过去了。”
  方志诚轻轻地搂着宁蔷薇,道:“跟你开玩笑呢,下面这么多观众,她可没精力照顾你呢。”
  宁蔷薇嘴唇微微翘起,突然在方志诚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道:“虽然没听音乐会,但我还是得感谢你。因为刚才睡得真的特别沉,我好像做了个特别长的梦。”
  “肯定是春梦!”方志诚笑道。
  “你放屁!”宁蔷薇竟然说了一句脏话回击,将手挽在方志诚的胳膊上。
  真实的夫妻?并非相敬如宾,而是能彼此接受对方最丑陋的那一面,同时愿意将最真实的内心向对方打开。
  方志诚知道,尽管这是特别普通的一天,他与宁蔷薇的内心距离更近了。
  第1083章 生命爱情与家族
  回到将军胡同的苏宅已经十一点多,宁蔷薇回到家中,简单洗漱之后,就累得睡着了,方志诚暗自庆幸不已,琢磨着第二天还是用这个套路,如此一来,宁蔷薇也不至于每天就琢磨如何换着花样生小孩。
  苏青在窗外咳嗽了一声,方志诚蹑手蹑脚地出门,见苏青穿着睡衣,脸上满是困意。苏青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吵架了?”
  方志诚皱了皱眉,惊讶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苏青没好气地瞪了方志诚一眼,嘀咕道:“每天都折腾,今天没动静,反倒不习惯。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事,没事那就好,我睡觉去了啊。”
  苏青这番话闹得方志诚脸红不已。
  回到屋内,宁蔷薇的手机响个不停,方志诚走过去看了一眼,是宁香草发来的消息,下个月大姐宁玉兰要过生日,商议给大姐买什么礼物。
  方志诚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宁蔷薇,琢磨着别把她吵醒,就抱着手机走到外面,佯做宁蔷薇的语气,与她聊了起来。
  “大姐,很挑剔,去年我给她买了个国际名牌包包,她觉得样式太过老气,直接挂在家里,从来没有用过。”宁香草有些无奈地抱怨着。
  “要不金器吧?大姐这人讲求实在,金器比较保值。”方志诚也不了解宁玉兰的喜好,胡言乱语地回复。
  “大姐是那么庸俗的人吗?你如果送金器的话,保证被她给喷死。她是大学老师,是个知识分子,穿金戴银,会降低她的品位。”宁香草无奈地叹了口气,暗忖跟自己这个妹妹交流买礼物的问题,没有什么意义。
  “要不送大姐一辆车?”方志诚摸着嘴巴,想了好久,提议道。
  宁香草皱了皱眉,想了许久,笑着回复,“这个主意还不错,姐开那辆铃木已经很多年了,是该换辆车了。她平时生活很节俭,让她买这么个大件,肯定舍不得,给她买辆车,到也算是大手笔。”
  方志诚也是胡乱提议,没想到宁香草竟然还真的认可这个方案,笑着回复道:“那就一人一半,买个二十万的中等车送给她,如何?”
  宁香草琢磨着要送也得送个好点的,但琢磨着宁玉兰的性格,超过二十万的车,太张扬太高调,她反而不会要,笑着回复:“那就听你的,钱我可以多出点,你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方志诚想了想,记得宁香草的生日,也在附近一段时间,问道:“二姐,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呢?”
  宁香草微微一怔,笑道:“小妹,你长进不少啊,让我有点感动呢,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方志诚犹豫半晌,敲下几个字,“我是你妹夫,她或许记不得,但我一定记得。”
  宁香草呆呆地望着这段文字,惊讶地手腕都颤抖起来,许久才发了信息问:“你怎么骗我,她人呢?是不是串通起来,看我的笑话!”
  方志诚能感受到宁蔷薇内心的复杂,叹了口气,输入文字:“她今天有点累,已经早早的休息,我看你发了很多信息,所以便替她回复你几句。你之前又没问我是谁,我是以话答话,我可没骗你啊。”
  宁香草怔了怔,回复信息道:“好吧,我原谅你了,早点休息吧。”
  方志诚连忙追问道:“你还没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呢?”
  宁香草左思右想,回复道:“把今晚的聊天记录删除吧。”
  方志诚问:“为什么?”
  宁香草回复:“我不想让小妹误会?”
  方志诚撇了撇嘴,“有什么误会的?咱俩有什么问题吗?”
  宁香草叹了口气,回复:“听我的话,把记录删掉,这是对你俩好。你不要以为蔷薇什么都不懂,她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内心什么都知道。有一次,她喝了不少酒,地找到我,给我跪下,请我原谅她。因为她知道夺走了我最为重要的一个东西。”
  方志诚苦笑,回复:“我是那个东西吗?”
  宁香草痛苦地笑了笑,回复:“你不是个东西!”
  两人很默契地再也没有给对方回复信息,方志诚想了想,还是听从宁香草的话,将消息给删除,得知宁蔷薇有过这番经历,方志诚也是心中一痛,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自私。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珍贵的人,有时候不去触碰,反而是最美的。
  残缺是美丽的,至少在方志诚与宁香草心中永远保留着一份回忆。
  第二天早晨,方志诚晨练归来,宁蔷薇才悠然醒转,方志诚见她气色不太好,皱眉道:“是不是感冒了啊,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宁蔷薇没好气地白了方志诚一眼,喉咙沙哑道:“我怎么可能生病呢?”言毕,强撑着进入卫生间洗漱,过了十来秒,方志诚听到里面传来干呕的声音,方志诚心中一紧,推门而入。
  宁蔷薇趴在面盆边,被吓了跳,此刻有点狼狈,没好气道:“你进来做什么啊?”
  方志诚苦笑道:“还不是担心你啊?”
  宁蔷薇根本不搭理他,迅速摆起小腿,飞出一脚,方志诚下意识地跳出卫生间,无奈地摇头,然后朝餐厅走去。
  宁蔷薇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先找到了苏青,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苏青眉头舒展,眼中露出喜色,连忙朝方志诚喊道:“志诚,你赶紧请假,陪蔷薇去医院一趟。”
  方志诚正喝着豆浆,意外道:“她还是不舒服吗?”
  苏青白了他一眼,道:“你媳妇儿好像有喜了。”
  “苍天有眼啊!”方志诚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感谢天感谢地,子弹终于中了靶心,自己算是脱离苦海了。
  他反应很快,小跑着走过去,轻轻地搂住宁蔷薇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口,道:“老婆,谢谢你,咱俩总算是心想事成了啊。”
  苏青站在旁边,眼角有泪,她轻轻地勾掉几滴,心情难以言喻。
  来到了解放军总医院,进行了抽血检查,基本确定了怀孕的事实。怀孕一般在七天之后能用试纸测出来,方志诚屈指一算,宁蔷薇回到燕京的第一宿,其实就已经成功了。
  宁蔷薇轻轻地抚摸着还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满脸幸福,问道:“老公,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方志诚笑道:“我又没有透视眼,怎么能知道他的性别呢?还有,就是用科学手段,也得等到小孩子三个月。无论男女,他都是我俩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
  宁蔷薇嘟起嘴,微笑道:“可是我希望他是个男孩子。”
  方志诚没想到宁蔷薇会重男轻女,诧异道:“为什么啊?”
  宁蔷薇压低声音道:“因为我爸特别喜欢男孩子。”
  方志诚苦笑道:“咱俩的孩子,跟爸有什么关系啊?”
  宁蔷薇抿嘴笑道:“如果他是个男孩子,就能做一些,我这辈子没法去做的事情。”
  “上战场?”方志诚哑然失笑道。
  宁蔷薇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没错,如果他是个男孩子,我一定送他去战场,经历血与火的磨砺,做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方志诚摇了摇头,牵住宁蔷薇的手,压低声音道:“无论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只希望他好好的生活,普普通通地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有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至于冲锋陷阵,为国家大义做出牺牲,那是我的事情了。”
  宁蔷薇白了方志诚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能这么教育孩子呢?”
  方志诚笑道:“我一直很自私、小心眼、吝啬,你又不是不知道。”
  宁蔷薇加快步伐,小声地说道:“宝宝,我们不理自私自利的人。”
  方志诚望着宁蔷薇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理解宁蔷薇为何会这么想,因为她接受的教育与自己截然不同,两人有着不一样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未来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肯定免不了许多争执。
  方志诚和宁蔷薇小两口的生活过得平淡如水,但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远在中东的苏霖接到苏青的电话之后,笑道:“姐,消息来得很及时,原本有几个项目谈不下来,蔷薇怀孕的消息传出后,军方那边立即表态,客户立马抢着跟咱们要订单。”
  苏青微笑道:“大家原本以为这是一场政治婚姻,都采取观望的态度,不太看好苏家和宁家长期合作,有了个孩子,现在算是给双方吃了个定心丸。”
  苏霖想了想,感慨道:“姐,我明白你的心,作为母亲,你更希望志诚有一段完美的婚姻。”
  苏青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松了一口气呢。”
  苏霖突然沉默片刻,试探道:“消息要不要给那个人呢?”
  苏青唱出一口气,笑了笑,道:“给或者不给,重要吗?他早已在志诚身边布满了眼线,恐怕在你之前就知道消息了。”
  苏霖低声道:“他一直关心你和志诚。若是苏家直接告诉他,他应该会很开心。”
  苏青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1084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国家发改委外资司在十月前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是精简人员,对于一些可有可无的岗位进行调整,实现一人多岗多职,与此同时正处级以下人员,行政级别晋升一级;其次,推进无纸化办公,所有的资料全部进行电子化,将之前的所有纸质资料,在两个月内全部录入系统,当然对数据系统的安全性也给予加固;另外,纪检部门入驻外资司三个月,整肃内部风气……
  诸多内部改革措施推出之后,引起了诸多骚动。首先精简人员,这意味着铁饭碗不再保险,一批四十五岁以上的人员被调整至下级部门,或者直接买断工龄,惹得人怨沸腾;其次,外资司进行无纸化办公导致工作模式调整,不少人员难以适应,工作效率有所放缓;至于纪检部门进入,搞得人心惶惶。
  方志诚坐在办公室喝茶,宫泽勇眉毛紧锁着,淡淡道:“这次调整是否动作太大了一点?不少人向我投诉,有人称你所为是急功近利、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尽管我知道你用意是好的,但还是得循序渐进。”
  方志诚能听出宫泽勇的善意,自己来到发改委外资司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慢慢让宫泽勇了解自己。外资司这几个月变化很大,不仅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同时非常活跃,展现出了蓬勃的朝气。
  尽管先前外资政策诸多调整和变化,但并没有阻碍外资的进入和输出,各项指标均大幅度提升,同时在国际上话语权也有所增强。在资本主义国家,大企业在国内拥有较强的话语权,因为每位执政者上台,都需要募集政治资金,需要大企业的支持。这些大企业许多因为涉猎华夏市场,所以与华夏的政策体系密不可分。
  华夏的经济政策变化,是个信号灯,让这些企业不得不动用资本的力量,与影响各自国内的政局,以便于华夏经济稳定持续的发展,不至于影响他们在华夏早已扎根的产业。
  让宫泽勇最意外的是,商务部负责外资政策的副部长曹熔,主动打电话,表示对新政策的支持,这主要因为新政策对于商务系统有较强的指导意义,更具有实践意义和战略性。
  方志诚知道宫泽勇看似批评自己,其实委婉地在提醒自己,与之前几次交谈,语气态度都有很大的变化。
  他淡淡一笑,侃侃而谈:“宫部长,首先感谢你给我挡下了那么多暴风骤雨,如果换做一个领导,恐怕不会像你这样,如此温和地批评我;其次我得向你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的想法。现在华夏正处于很危险的状态之中,我来自于地方,深知下面政府的不可控制性。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部委的控制力太过于薄弱,以至于下级政府的自由度太大。”
  宫泽勇听方志诚这么说,其实内心深以为然,如今越到上级,越是出现管理松散的局面。因为上级监督机构,平行监管的能力太过于薄弱。
  方志诚压低声音,继续道:“之所以对外资司进行由内而外的大动作手术刀,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这一层级的管理机制已经腐烂到根部,若是不进行清理,会影响到大树的枝叶,总有一天让共和国大厦轰然倒塌。”
  宫泽勇面色变得凝重,他显然没想到方志诚竟然有这么强烈的忧患思想,其实他作为局中之人,早就看出这一切,不仅是发改委,其他部委也存在这样严重的情况。
  宫泽勇下意识地摸出烟盒,递给方志诚一根,方志诚放在手边,继续道:“唐首长之前有铁首之称,等到大局稳定之后,肯定会自下而上来一次大规模的整顿,我现在所作只是未雨绸缪,不至于等到暴风雨来临之时,再临时抱佛脚。”
  宫泽勇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前瞻性,对于首长的想法,解读得不是一般透彻。”
  方志诚笑了笑,道:“揣摩上意,这是为官者的本能啊。”
  宫泽勇淡淡地看了一眼方志诚,暗忖这个年轻人太过于老道,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坚实。宫泽勇与方志诚这番交流之下,不知不觉多了些许灵感,或许如同方志诚所言,发改委需要一次大规模的改革,外资司的动作,可以视作试探,等平稳过渡之后,在延用到其他部门。
  宫泽勇见方志诚没有点燃自己递过去的烟,便将抽了三四口的烟捻灭在烟灰缸内,轻声问道:“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我还想与你聊一下生活上的事情。”
  方志诚有点意外,笑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