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这包浆,最少也应该有七八年了吧?”
  把玩着这串金刚手串,刚才的那种棘手感已经全然消失掉了,现在方逸的手感十分的润滑,这种感觉和揉搓光滑的星月,竟然也差不了多少。
  唯一有些瑕疵的就是,方逸之前并没有用钢丝刷或者是鬃毛刷清理过这串金刚,现在已经形成了包浆的金刚锯齿里面,有很多黑色沉淀在一起的污垢,使得整串珠子的品相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虽然珠子并不是那么完美,但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时间,新珠子变成了差不多有十年把玩加持的老珠子这件事,却是切切实实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方逸的手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方逸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串金刚菩提放在了一边,丹田内升腾出一缕真气,又开始行走起了周天,方逸想从自己的真气中找到这种变化的根源所在。
  “比之进入识海底层之前,真气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啊?”
  过了大概又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方逸一脸疑惑的睁开了眼睛,他以前没有打通的经脉,现在依然堵塞着,不管是质还是量,方逸感觉自己真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肯定是神识进入到识海之后,发生过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方逸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将原因归结到了那次识海的异变上,毕竟从古至今那些修道高人,都将识海视为最神秘的地方,谁都说不清神识进入到那里之后,会带给人什么样的改变。
  “古人诚不欺我,这神通果然是存在的……”
  方逸脸上忽然现出一丝兴奋的神色,修道之人,自然追求成仙成道长生不死,但那些事情过于虚幻,就算是修道十多年,方逸对此都是半信半疑,但此刻他所不了解的这种神通出现在了自己身上,方逸却是看到了一丝成道的希望。
  “试试不诵念经文只是揉搓珠子,会不会使其发生变化?”
  在确定了自己应该是掌握了一门神通之后,方逸又开始琢磨了起来,只有通过不断的实验,他才能知道自己所掌握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道家神通。
  第66章 孙老的疑问
  念及至此,方逸又盘膝坐了下来,那串已然包浆变色的金刚被他放在了一边,方逸拿起了那串刚刚买来的星月菩提,也只有这种新珠子才能看出明显的变化来。
  这一次方逸只是纯粹的用手在揉搓把玩珠子,但却是没有行功和诵念道经,除了眼睛还看着手上的菩提子之外,方逸的思维却是物游天外,和手上的菩提子没有任何的关联。
  “嗯,好像有点效果,但远不如诵经行功时变化的快……”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方逸停住了手,拿起那串星月菩提子在眼前端倪了起来。
  经过这半个多小时的把玩,方逸发现,菩提子的亮泽度增加了几分,但却是没有包浆和变色,总体上变化不大,远远没有他入定诵经时揉搓珠子的效果好。
  “不运行周天,只是诵经呢?”方逸脑中又冒出了个念头,当下口中背诵起了经文,而思维也向手上的菩提子散发而去,但却是固守丹田,没有泄露出丝毫的真气。
  “有效果,单单只是诵经,就能让珠子起变化……”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的菩提子,方逸忽然眼睛一亮,因为仅仅过了五六分钟,这串菩提子的颜色就发生了一丝变化,由白色变成了微黄色,而原本珠子微涩的表面,也变得光滑圆润了起来。
  “方逸,在哪儿了?我又买了半只板鸭,晚上下酒喝……”就在方逸做着实验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满军的喊声就响了起来。
  无奈之下,方逸只能停住了手,不过也幸好满军这会回来了,要不然方逸的神通将这一串星月菩提也变成老物件之后,他却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还要多买几串珠子来实验,另外珠子之外,也可以试试别的东西……”
  把那串已然包浆厚重的金刚手串和星月菩提给放到了箱子里,方逸将手上这串只是微微变了一点颜色的菩提子挂在了脖子上,起身出了房间下到了一楼。
  “满哥,刚才有点乏,睡了一会,我这就做饭……”下到一楼方逸才发现,这会已经是晚上五点半了,他下午三点回的家,不知不觉之中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方逸,你没事吧?是不是伤还没好?”满军有点担心的看着方逸,要知道,就在几天之前方逸还躺在医院里呢,在车子撞上方逸的那一瞬间,可真的把满军吓的不轻。
  “满哥,没事的,你等老师来陪他说会话,我这一会儿就好……”方逸笑着回了一句,接过满军手里的那只板鸭,走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方逸刚刚把四个凉菜两个热菜摆上桌,满军就将孙连达迎进了房子里,不过孙老身后还多了一个人,手上还抱了一箱子酒,可不正是老爷子的大儿子孙超。
  “方逸,咱们这次可是一家人了啊……”看到围着围裙的方逸,孙超不由笑了起来,说道:“还别说,咱们的爱好也是一样的,我平时没事也是喜欢琢磨点美食……”
  “你那是好吃……”
  孙老爷子笑骂了儿子一句,大马金刀的坐到了饭桌前,开口说道:“小满,以后我来这吃饭,饭菜钱是你的,酒可就算我的了啊,这一点你不准和我抢……”
  孙连达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更不愿意欠人人情,所以思来想去之后,决定以后在满军这里的酒,就全部由他包圆了,话说酒比菜可贵多了,即使两天一瓶茅台,那也划成一天好几百块钱了。
  “成,孙老,您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看了一眼孙超抱着的那箱茅台,满军点了点头,他听说过老爷子的脾气,那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自己要是不同意的话,怕是孙老起身就会走,更不用说在自己家里搭伙了。
  “超哥,您坐,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方逸笑着给各人发了筷子,没等孙超动手,就拿起了瓶酒给开开了,在几人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酒后,方逸开口说道:“还是老师给我们说几句吧……”
  “吃饭就是吃饭,哪里有那么多话说啊……”
  孙连达闻言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古人说食不言寝不语,其实是有道理的,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会导致胃部消化不良,现在那些酒桌上谈生意的人,就没一个胃好的……”
  “老师说的是,的确有影响……”听到孙老的话后,方逸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本就懂得一些医术,自然知道进食时说话对身体的危害了。
  “那……那这酒怎么喝啊?”方逸和孙老都不说话了,满军反倒是有些傻眼,喝酒不说话,那岂不是喝闷酒吗?
  “老满,咱们俩喝……”孙超端起了酒杯,说道:“我爸这人很开明,他食不言不会管咱们的,来,咱们哥俩走一个……”
  孙超最早的时候在俄罗斯留过学,所以酒量锻炼的很是不错,和满军杯来盏去的倒是喝的很投机,在方逸和孙老每人喝了一两酒吃完饭起身的时候,哥儿俩是喝的酒意正酣。
  “方逸,咱们走吧,让他们俩慢慢喝……”孙连达招呼了方逸一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道:“孙超,晚上回去睡,今儿别去画室了,以后不要喝完酒开车……”
  “爸,我知道了,今儿我在老满这里睡了……”
  孙超对着父亲摆了摆手,要说这酒还真是拉近感情的好东西,几杯酒一下肚,原本只是认识并不熟悉的孙超和满军,就好的像是多年至交一般,当然,这也有满军不动声色的奉承的功劳,让孙超的心情很是畅快。
  ……
  孙连达以前在博物馆工作的时候,在朝天宫分了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前几年房改的时候,花了点钱将公房变成了私房,只是退休之后孙连达就很少过来住了。
  今儿白天的时候,孙超找人将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又让人换了空调的氟利昂,开着车子跑了几趟超市,把床铺被罩一换,整个房子变得焕然一新。
  孙老的房子距离满军家很近,走路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只是房子在二楼,孙老腿刚刚受了伤,爬楼梯的时候倒是有些不方便,是方逸扶着他上去的。
  “老喽,上楼都费劲了……”打开房门之后,孙连达自嘲的笑了笑。
  “老师,谢谢您……”
  扶着孙老在沙发上坐下,方逸脸上露出一丝感动的神色,他知道孙老原本住着儿子的别墅,是不需要爬楼的,之所以搬到这里来,还是为了方便教导自己。
  “这边老同事多,白天的时候我还能去找他们下下棋打打牌,不全是为了你……”
  孙连达笑着摆了摆手,他之前在这里住的很开心的,儿子孝顺非让搬过去,但去了别墅之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是不为了方逸孙连达也是准备搬回来的。
  “老师,我给您泡壶茶……”方逸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有茶叶和茶具,站起身准备到厨房去烧水。
  “方逸,那是饮水机,用饮水机的水泡就行……”孙连达指了指门后面的一个半人高的东西,他知道方逸下山不久,对于生活中的常识还不是很了解。
  “这东西倒是方便,满哥那就没有……”饮水机的操作很简单,方逸摆弄了一下也就会了,问了老师喜欢喝什么茶之后,泡了一杯茶放在了老师的面前。
  “方逸,坐吧,别忙活了……”
  孙连达招了招手,让方逸坐在了自己面前,开口说道:“方逸,我让人去道教协会查档了,里面有你的进修记录,另外在道教协会还有登记,怎么说你是上清宫的现任方丈啊?”
  孙连达学识渊博,他知道方丈一词原本就是从道教传入到佛门的,但是让他奇怪的是,方逸怎么可能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成为一座道观的主持方丈了呢?
  第67章 良师佳徒
  “嗯?道教协会里真有这样的登记?”听到孙老的话后,方逸也是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师父留给自己的那行证件都是找山下小广告做的呢,没成想居然是真的。
  “有,我找人看了,上面写的很清楚,你在三年前就成为方山上清宫的主持方丈了,这主持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呀……”
  孙老点了点头,眼中的疑问仍然没散去,要知道,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但凡一座寺庙或者是道观的主持,都应该是德高望重之辈,怎么轮也轮不到方逸啊。
  “老师,那上清宫一共就我和师父两个人,师父去世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听到孙老的话后,方逸不禁苦笑了起来,虽然上清宫的名字很响亮,但总归就是个只有三五间四处漏风房子的破道观,几十年来也就只有方逸和师父两个道士在里面,老道士死了,方逸顺理成章的就是主持方丈了啊。
  “上……上清宫里面就你们两个道士?”孙老闻言张大了嘴巴,继而摇头哑然失笑起来。
  之前害怕勾起方逸的伤心往事,孙连达并没有询问过他以前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起了个如此高大上名字的道观,居然衰败成这种程度,怪不得自己查不到有关于方山上清宫的资料呢。
  “行了,不说这事儿了……”
  孙连达笑着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国家对宗教学历还是很宽松的,我想办法让你能通过研究生考试的报名,这半年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课本里的知识给吃透,尤其是英语和高数这两门功课,你必须要掌握……”
  出于对方逸的古文和历史功底水平的了解,孙连达在专业考试上面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政治是死记硬背的东西,以方逸的聪颖想必也能通过,但研究生考试不单单只有专业和政治,英语和数学也是十分重要的。
  其实对考研的这几门课程,国内包括孙连达在内的很多老教授,都是十分反感的,要说高数会启发人的罗辑思维,必须要考也就算了,但是这英语考试,却是让很多导师深恶痛绝。
  孙连达有个老朋友,是京城美术学院的一个老教授,也是国内极其著名的画家,他一直都想带几个出色的弟子,但无奈的是,每年他看中的好苗子,总是在英语这门考试上不过关,最终无缘成为他的学生。
  最后这位老教授愤怒的提笔给相关教育部门写信,内容是他教的是国画,没有需要和外国交流的东西,希望相关部门能放宽政策,让真正有才华的人学到知识。
  当然,老教授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有点过于理想主义了,他那封信寄出去之后到现在好几年了,根本就没有人出来解决问题,孙连达的这位老朋友一怒之下,干脆一个研究生都不带了,也算是对相关部门一个无声的抗议。
  “老师,英语问题不大,不过高数我有点看不太懂……”
  看着茶几上那一厚摞的书,方逸不由挠了挠头,以前胖子给他送去过学习英语的磁带和课本,再加上方逸鼓捣的那个收音机也能听到一些英语教学的广播,虽然说的不怎么样,但方逸英语的词汇量还是不错的。
  相比英语,方逸在高数这门课上就要差了点,在没有老师讲解的情况下,他对那些什么三角函数之类的公式看的是头晕眼花,要是让自己考高数,方逸估计除了在选择题上能蒙对几题之外,其它的自个儿都答不出来。
  “我们这学科,高数不一定是必考的,我只是让你复习一下……”听到方逸说英语还不错,孙老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原本以为在山上长大的方逸连二十四个英文字母都不认识呢。
  至于高数,去年的时候并没有考,孙连达只是听说今年有可能考,这才让人找了高数的相关书籍的,只要再等上一个月,就能知道今年必考的几个科目了。
  “这样吧……”
  孙老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说道:“以后一三五你跟我学专业知识,二四六你和英语家教学习英文,另外星期天你再抽时间背下政治,咱们争取明年年初就考上……”
  查验方逸学历只是第一步,但能否考得上研究生,还需要方逸自己来努力,孙连达原本只是抱了百分之三四十的希望,但今儿和方逸一交流,这希望立马升至到了百分之七八十了。
  “好,老师,我会努力的……”
  方逸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在山中十多年,他虽然学到了很多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本事,但同样,方逸对于现代科学的认知却是还不如很多现在的初中生,此时的方逸就像是一块脱水的海绵,迫切的想要让自己充实起来。
  “来,咱们今儿就开始上第一堂课,我给你讲讲博物馆学的起源和发展,现代的博物馆学一般都和考古学专业或历史学专业设置在一起的……”
  虽然孙连达准备教授方逸的是古玩鉴定方面的知识,但无奈国内只有考古专业,并没有古玩鉴定这种专业课啊,再说了孙连达也是博物馆系的教授,方逸的研究生只能是报考博物馆系。
  不过博物馆系和考古系还有历史系这三种专业,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相辅相成的,所谓一通百通,像孙连达就是全国文物鉴定委员会的副主任,是文物界和古玩行的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
  所以博物馆系毕业的学生在文物界崭露头角,那也算是科班出身,当然,如果你一学阿拉伯语的想成为古玩文物鉴定专家,那不说绝对不可能,但是在业内肯定是没有人会承认他是专业出身的。
  孙连达每周都会在金陵大学上一堂空开课的,他所讲的知识深入浅出,以方逸的历史功底很容易就听进去了,两个多小时的课程讲完之后,不管是孙连达还是方逸,都有些意犹未尽。
  “老师,今儿就到这吧……”
  方逸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老师兴奋着带有一丝疲倦的脸色,当下开口说道:“老师您早点休息,明天我出摊的时候给您带些早点过来……”
  “行,方逸,桌子上有两千块钱,你先拿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