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长史退而求其次,贾玩却依旧尴尬:满朝文武皆知他身上带着重孝,装糊涂混进去也就算了,这样报着名号直闯,岂不跟砸场子似得?
  不由连皇上都埋怨上了:若走的时候直接带上他,哪会有这么多事儿?
  可惜这大白天的,防守严密,想无声无息翻墙进去也难不如绕去侧门冒充下人浑水摸鱼?
  他不说话,自己在那儿琢磨,长史更尴尬了:这位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少年冲着台阶招了招手。
  长史吓了一跳。
  台阶上站着的,大多是梁王府新任的护卫,另有四个,却是刚刚跟着皇上过来的前锋营将士,别看官儿不大,但代表了皇上的体面,便是相爷来了,也带不搭理的这熊孩子招的不是别人,正是前锋营的那位领班。
  这不招祸吗?!
  正急的跳脚,就看见前锋营领班快步下了台阶,神色跟他见了顶头上司的模样差不多。
  贾玩松了口气,果然,前锋营里但凡有资格跟着皇上出门的,没有不认得他的眼前这位刷脸不过,咱换个机子。
  领班半跪行礼,腰还没弯下去就被贾玩托住胳膊,问道:皇上来了多久?
  领班道:三刻钟大人您这是?
  有事耽搁了会,贾玩朝大门看了眼,道:我来晚的事,哥几个帮忙瞒着点儿,省的回头御史又参我罚俸也就罢了,自辩折子写起来太烦。
  领班失笑,道:大人放心,咱们兄弟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嚼您的舌头不是?
  贾玩笑道:谢了,赶明儿我做东,请弟兄们吃酒。
  拍拍他的肩膀,又对长史笑笑,脚步轻快的迈上台阶,进门去了。
  长史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抹了把冷汗。
  这般年纪,能让前锋营将士毕恭毕敬的,除了那位传说中的无法无天还能有谁?
  这可是皇上拿着鸡毛掸子撵几条街,都管不住的主儿
  不过嘛,熊孩子都是惯出来的,这小爷一不高兴将匈奴使臣砍了一大半,皇上都舍不得收拾他,能管得住才怪。
  总之,惹不起就是了。
  梁王府里虽热闹,但气氛说不上喜庆,张家小姐落水的事儿,早就传开了,所有人都不敢笑的太开心,怕被人误会自己在看皇家的笑话,当然更不敢不笑,到底是来道喜的,这里面的度,也是学问。
  换了往日,倒也不必如此,但如今朝廷气氛紧张,不过数月之间,皇上遇刺,太上皇退隐,皇后被废,二皇子赐死,被杀被贬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举朝上下人人都如履薄冰,谁敢不小心翼翼?
  贾政还好些,没资格进大厅,便是露天院子里的席位,也在最偏的角落谁让他官儿小,工部又是最不受人待见的部门?
  不起眼有不起眼的好处,厅里那些才叫累呢!
  二叔。
  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提着凳子在他身边坐下,贾政扭头一看,顿时瞠目结舌:你、你
  贾玩笑道:没位置了,二叔,我在您这儿挤挤?
  贾政一头黑线:什么叫没位置了?这样的宴席,每个人的位置都有讲究你以为在吃乡下的流水席呢?
  到底还是挪了挪椅子,给他让出点地方。
  贾玩一惯深居简出,宫里、府里两点一线,有资格上朝的自然都认得他,其他人想见一面却难了,这一席档次太低,唯二两个认出他的官儿,想起他身上带着孝,不便点破他身份,只含着点头,挪动座椅给他腾地方。
  坐在贾玩另一侧的郎官好奇道:贾大人,这位是?
  贾政看一眼正招呼丫头给他寻碗筷的贾玩,含糊道:家里的晚辈,没规矩惯了见笑,见笑。
  这位工部的郎官很有些八卦,道:令侄真是好相貌,定过亲不曾?可曾举业?
  贾政道:他年纪尚小,还未定亲。
  至于举业不好说啊!
  贾玩自己接口道:以前参加过童生试,没考过,就没怎么念书了。
  贾政拿手挡在脸侧,羞于见人:这小子自贬身份,若招人轻蔑,这小子自己没什么,可若有朝一日身份戳穿,让他在同僚面前如何自处?
  那郎官原见贾玩相貌出众、气度不凡,还想着给家里那个眼高于顶的丫头说个亲,顺道攀上贾家,听到连童生试都没过,顿时没了兴趣。再好看的草包,也是草包不是?侧身和同僚攀谈。
  贾玩从丫头手里接了碗筷,捡着素菜略吃几口。
  贾政低声问:你这是
  贾玩道:打了个盹儿,不小心睡过了头,皇上走的时候竟没叫我,只好自己过来了差点进不来门。
  贾政好生无语,又道:那你不去侍候皇上,到这里做什么?
  贾玩道:皇上身边人多着呢,哪里就缺了我一个?
  梁王府的厨子手艺一般,但那碗用樱桃和银耳炖的醪糟汤很不错,贾玩一连喝了两盅,才刚放下,就听到一声拉长了的吆喝:皇上起驾回宫!
  所有人忙放下碗筷,跪伏下来:恭送皇上。
  那郎官就跪在贾玩身侧,眼尾瞥见身边的草包少年似比自己高出一截,定睛一看,发现他虽身体低伏,双膝却不曾及地,而是半蹲着,顿时大惊,忙干咳一声提醒,省的被这大不敬的小子牵累。
  然而一咳再咳,那小子却无动于衷,贾政也像瞎了似得不管,头压的低低的,几乎杵到地面。
  眼看圣驾都要过来了,郎官急的一头汗,伸手去扯贾玩衣袖。
  这一扯,却扯了个空。
  郎官愣愣看着少年的身影腾空而起,如同利箭一般冲向圣驾。
  皇上小心!
  有刺客!
  几声厉喝传来。
  圣驾左右一片骚动,人影交错,刀剑出鞘。
  完了,全完了!
  郎官浑身发软的摊在地上:谁能想到,这草包小子,竟然是刺客!
  贾政啊贾政,我被你害死了!我被你害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婚姻出现变故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年,多妈是个脆弱的人,直到现在,才终于可以平静面对。
  打开电脑,为我这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做一个告别。有没有人看没关系,只是想写出来,放在某个地方,然后我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新疆这边的人事部门去我们学校招人,我稀里糊涂的报了名,稀里糊涂的到了万里之外,被分配到了现在的单位。
  刚刚走出校园,面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心里难免孤独惶恐,单位有个同事,大我四岁,本地人,人面广,很会来事,一直热心的帮我,然后又开始追我。
  他长的一般,但很会哄人,做饭很好吃,做了好吃的就用保温桶送到我宿舍,还会帮我收拾房子,买零食。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反正就他了吧。
  那时候太年轻,傻乎乎的,没有一分钱彩礼,没有金银首饰,自己花两百块买了条红裙子,就把自己嫁给了他。
  他家的老房子就是婚房,窗户生着锈,连瓷砖都没贴的那种,一年后卖出去的价格是三万五,什么样的房子可想而知。
  公公婆婆并不是没钱,只是舍不得花在我身上,我没有纠结这一点: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花老人的钱?
  婚礼办的很窘迫,如果不是姐姐塞给我两千块,连给我爸妈定宾馆的钱都没有。
  婚后不久去连队看老人,和公公婆婆闲聊,公公说刚卖了猪,一头就一千三百多,婆婆说,她昨天看了法制频道,上面说结婚前买的房子,谁买的就是谁的,离婚也没有对方的份。
  我笑笑,没说话。
  期间有公公婆婆的邻居来借钱,邻居儿子的女朋友肚子大了,急着结婚,但女方父母说,少了五万彩礼别想新媳妇进门。
  婆婆去房间拿了一万块给邻居,完了同我聊起这家人的事,公公很不屑,说女方一没工作,二没学历,都大了肚子,还要那么多彩礼。
  我没接茬,想着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我还是满意的。有学历,能挣钱,最重要的是没问他们要钱。
  离婚之后,我偶尔会想,是不是因为我将自己嫁的太轻易,所以才不被珍惜?
  公公婆婆除了在钱上有些提防我,其实对我不坏,尤其是婆婆,哪怕邻居给她几个桃子,都会想着送来给我吃,知道我喜欢吃毛豆,买了摘干净剪好了角才给我送来,每年还会专门给我种几窝地瓜。
  婚后的生活踏实又甜蜜。前夫对我很好,脏活累活不让我沾手,也能包容我偶尔的小脾气。
  这里的房价便宜,边疆补贴又高,没多久我们就自己攒钱买了房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婆婆得了气胸,去医院做手术又检查出别的一些毛病,前前后后花了一万八,钱是我们掏的,婆婆坚持要还,我说不用,推让了一番后决定折中,钱就不还了,但医保报销下来的钱给我们,也有一万多一点。
  报销款下来的第二天,婆婆悄悄拿了五千块钱过来,原来前夫给她买了一台吸氧机,四千多,婆婆怕我们因为这个闹矛盾,又推不了儿子的孝心,准备偷偷把钱给我,却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钱我当然不会收,这原本就是儿女该做的,但前夫回来,我对他发了脾气,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瞒着我,在他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态度很好,又是道歉又是保证。
  这件事之后,婆婆对我越发好了。
  我觉得这样一辈子挺好,平平淡淡,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那个时候,我写了《猫猫》,写了《贾环》,写了《林家子》,字里行间都是甜蜜温暖的味道。
  变故的前兆是前夫打的一个电话,语气温柔,聊了足足四十多分钟。
  我随口问了句谁的电话?聊这么久?
  前夫说:许xx,她离婚了。
  许xx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人好的跟一家人一样,结婚的时候,公公还特意让我给她爸爸敬过茶。用前夫的话来说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许xx比前夫小一岁,比我大三岁,很早就结了婚,有一个女儿,和老公在外地开一家药店,虽然学历不高,但个高,身材很好,很会打扮,并且有钱。
  离婚的原因是她老公,喜欢上了店里雇的女员工,宁愿不要女儿净身出户也要和她离婚。
  同为女人,我异常愤慨,却无能为力,只能告诉前夫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能帮的上的地方就帮一把吧。
  许xx很快回来了。
  前夫跑前跑后,给她女儿办了入学手续。
  她频繁的去单位找前夫,后来直接从早到晚泡在那里。
  前夫将自己办公室的备用钥匙给了她,以免她去找他的时候进不去门。
  领导开玩笑说,让他们注意下影响。
  还有一些别的事。
  领导的玩笑让我有点不安,却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也不相信才刚刚被老公背叛的不幸女人,会去抢别人的老公,所以并没有多想,只劝前夫把钥匙拿回来:他当着小官儿,有单独的办公室,单位的公章和人事档案都在他那里,钥匙给外面的人不合适。
  前夫从善如流,又对我解释说,因为特殊原因,南疆除了个别单位,其他地方都断网,许xx去他办公室是为了蹭网。
  钥匙拿回来之后,许xx不再去我们单位,基于对丈夫的信任,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干发帽,还散发着湿气。
  前夫解释:许xx家里没有热水器,过来这边洗个头。
  然而洗头烧水就行了,何必跑到别人家里,洗澡才需要热水器。
  前夫又解释:是洗澡,但洗澡的不是许xx,而是她女儿,小丫头在城市里住惯了,连队的家里没有浴霸,也没有热水器,又冷又不习惯,所以才来。
  又把手机拿出来,说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
  我认可了他的解释,之后,许xx仿佛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码完字从书房出来,客厅的电视开着,却没人,我去房间,发现前夫在黑黢黢的阳台上打电话,笑的很开心。
  看见我进门,他挂了电话出来。
  我问了句:谁的电话?
  前夫说没谁。
  因为我和他的交际圈大部分是重合的,他认识的人我基本都认识,见他卖关子,我就抽了他的手机自己看通话记录是空的。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傻乎乎的相信他的一切解释,他自己却心虚了。
  于是战争爆发。
  前夫一开始还解释,后来也怒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删!
  倒成了我的错。
  我拿着他的手机声称要去移动查通话记录,看他们每天到底煲多久的电话粥,他不许我去,一再解释说我就是看她可怜我和你白天晚上都在一起,能干什么啊之类的话。
  见我不依不饶,前夫终于豁出去了:是,我是喜欢她,我从小就喜欢她,怎么了?!
  没怎么,离婚吧。
  前夫说完就后悔了,又开始没完没了的道歉解释。
  我写了离婚协议书,逼着他签了字。
  他拖着不肯去办手续,今天要出差,明天工作太忙,后天忘了拿身份证
  期间被我逼着去了民政局两次,一次说日子不对,一次说手续不全,后来户口本被婆婆偷偷藏了起来。
  婆婆竭尽全力想保全这个家。
  她去许xx家里大闹了几通,骂的很难听,许xx的反应是好笑,说怎么可能,又赌咒发誓说跟我前夫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我想多了,婆婆不听她解释,还是骂,许xx终于受不了了,躲了出去,去了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