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说到一半,他又看向江老先生:您可不知道,就因为这么个垃圾玩意儿,你孙子和你孙媳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不是江吟不愿意来参加,是他实在来不了了。
  江老先生身体一震:当真?
  真的。不然今天来这里的人就应该是他了。
  江老先生脸色越来越阴沉,胡一身体抖得越来越剧烈。
  或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也或许是想到自己的未来可能就这么毁了,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给您道歉我不该鬼迷心窍拿他的东西我求求你饶我一次我给您下跪
  他跪在江老先生面前,哭得声泪俱下。
  半个小时后,江吟收到了孙迁发来的消息,是一条几分钟长的视频。
  视频里,胡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断向他面前的老者求饶,可老者苍老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胡一这辈子算是完了。
  说完,他又发了一条新闻过来。
  江吟点了进去,内容是书画大赛票数最高的作品是偷来的画。
  大概就是,画家江叶一当面揭露了胡一的真面目,顺便抛出了重磅消息,说这幅画的作者是他的孙子,江吟。
  江吟看着照片里精神奕奕的老者,眼中不由地带着些笑意。
  爷爷。
  这条新闻一经发布,迅速占领了各地的头条。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把胡一的信息全部扒了出来。
  卧槽,胡一是东大的老师,江吟也是!
  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的学校,江吟是今年的最受欢迎教师,大家都很喜欢他啊。世风日下,竟然连同事的作品也偷?
  为什么胡一会拿着他的画去参加比赛呢?江吟本人呢?细思极恐啊!
  江吟看着这些评论,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的微信已经快被挤爆了。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学校里一些老师学生都来问他,学校群里更是闹翻了天:
  不是吧?江老师为大赛准备了这么久,还提前两天请假了,竟然没有去参加吗?
  是啊,好奇怪啊,江老师怎么会不去参加?画怎么会到胡一手里?
  只我有一个人关心,他居然是江叶一的孙子吗?
  江吟看着群里讨论的声音,心中解气了许多,胡一大概也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者说,幸亏这次爷爷去参观了书画大赛,否则江吟根本没办法证明这幅画是自己的。
  就在这时,孙迁又发来了消息:江吟,书画大赛举办方邀请你到现场来!!!!
  江吟看着消息愣了一秒,他心跳加快,当然是很想去参加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不想再给林东宴增加负担。
  他点开对话框,刚想回复,林东宴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好消息吗林总
  第36章 示范
  喂?江吟接起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林东宴略带沙哑的声音:陆文城被抓了。
  江吟怔了片刻, 狐疑道:什么?
  林东宴这两天忙得昏天黑地,一闲下来就给江吟打来了电话,他几天晚上都没有合眼, 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陆文城和一家私人医院合作,贩卖人体器官, 到现在为止已经造成二十人以上死亡。而且,警察顺藤摸瓜, 查出了他和几个大毒.枭密切联络的证据, 两年前警察卧底进入贩.毒组织,是他告的密,导致了四名缉毒警察牺牲。
  听到这里, 江吟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东宴又说:他做的事远远不止这些,每一件事都足够他被枪.毙。江吟, 你安全了, 你可以去宁州了。
  林东宴困意上头,声音越来越虚弱。
  江吟问道:你在哪里?
  你家。
  说完, 林东宴便没了声息,大概是疲惫到极点,直接睡了过去。
  见状, 江吟挂断了电话。
  他收拾了些东西,匆匆离开房间, 找到在外闲逛的杜管家。
  杜管家,我要回江城。江吟说明来意。
  杜管家看他急冲冲的样子有些诧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吟说: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去找林东宴。
  江吟刚说完,突然看到走廊尽头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位妇女。
  女人穿着雍容长裙,面容精致, 却透着一股子疏离,看人的眼神淡淡的,有些距离感。
  乍一看,和林东宴有几分相似。
  杜管家也看到了妇人,低头喊道:太太。
  随后边为妇人介绍:这位是少爷的朋友,叫江吟。
  然后转头对江吟说:这是林太太,少爷的母亲。
  江吟愣了愣,他不免多看了妇人两眼。
  妇人也打量了一眼江吟,张了张檀口,声音似冰泉:朋友?
  是的。杜管家应道。
  江吟在房间里窝了几天,头发乱糟糟的,在林太太的眼神下,他用手扒拉了两下。
  不过,江吟随时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应该不太招父母辈人的喜欢。
  林太太只看了一眼,就不紧不慢地移开了视线。
  东宴从不会带外人回家,你有什么需求就告诉杜管家,不用客气。
  噗
  杜管家有点憋不住笑,他想少爷果然是太太的亲生儿子,这对母子对彼此的了解绝对很深。
  不会将外人带回家,这不就是承认江吟是自己人了吗?
  江吟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伯母。
  林太太点了点头,眼里有些不易察觉的笑意,向来不爱多话的她,突然又说:东宴那孩子极为执拗,你多担待些。
  说完,她目视着江吟点头答应,才缓缓错身离开。
  杜管家看着他怔愣的脸色,笑说:其实太太挺高兴的,少爷朋友太少了,肯带回家只有你一个。
  江吟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晚些时候,杜管家让人将他送回了江城。
  当直升机缓缓落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江吟背着东西回了公寓,走到公寓楼下,抬头发现家里的灯开着。
  他坐电梯上楼,打开房门,换上拖鞋。
  走进客厅,就看到林东宴西装都没来得及换下,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
  这两天他肯定是累及了。
  江吟不由地放轻了脚步,把行李放在一边,回卧室拿了一张毯子过来。
  走到沙发前,看到林东宴平躺在沙发上,或许是客厅的光线太刺眼,他用抱枕遮着脸,一只手挡在抱枕的缝隙上,不让光线漏进去。
  看到这一幕,江吟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小锤子敲了一下。
  江吟轻手轻脚把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关掉了客厅的灯。
  当明亮的客厅突地暗了下来,沙发上的林东宴发出了一声动静。
  江吟以为自己吵醒他了,贴着墙壁没有出声。
  借着窗外的霓虹灯,江吟隐约看到沙发上的轮廓动了一下,慢慢爬了起来。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向他靠近,江吟有点好奇他想干什么,就悄悄躲在墙后面。
  扣哒
  良久,黑暗中响起了一道声音,客厅里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江吟得以看清,林东宴半阖着眼睛,明显困得不行了,他脸色有些憔悴,下巴都冒出了一圈青青的胡须,整个人仿佛也瘦了一圈。
  开完灯,他耷拉着肩膀,继续往沙发那边走。
  江吟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他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一边问道:你知道我要回来?
  听见声音,林东宴脚步顿了一下,旋即转身就往江吟身边走。
  他没有回答江吟的问题,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就往沙发走。
  江吟换个方式问:光线这么刺眼,你睡得着吗?为什么不关灯?
  林东宴困极了,拉着江吟坐进沙发里,然后把他往怀里一裹,两人双双栽了进去。
  两个人挤在狭窄的沙发里,江吟整个人都贴着他的身体,林东宴把头埋在他的头顶,没有力气回答,深吸了一口气,确认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你不是要回来吗。
  良久,江吟听到头顶传来林东宴的声音。
  那瞬间,江吟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因为江吟要回来,担心他看不见会害怕,所以开着灯吗?
  江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雷鸣般的心跳声从胸腔里一步一步扩张,最后占据了整个大脑,到后来,他居然被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鸣了。
  脸颊在发烫,心也在发烫。
  或许是灼热的温度被身边的人发现了,林东宴闭着眼睛,低下头用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低声问:发烧了?
  江吟摇头:没有,去床上睡吧。
  林东宴没有回答,只是大概、或许、应该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他抱着江吟翻了个身,让江吟趴在自己身上。
  江吟的脸正好贴在他脖子上,他挣扎了一下,说:这样你睡不好。
  林东宴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哑着嗓子说:你别动。
  听着他喉咙里的沙哑,想到他这两天的忙碌,江吟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再挣扎。只是担心自己压到林东宴的胸口,他不好呼吸,江吟往旁边移了一点,以一只树袋熊的姿势,斜挂在林东宴身上。
  嗯。江吟低低地应道。
  林东宴捞起薄毯,盖在两人身上。
  不久后,头顶响起了林东宴平缓的呼吸声。
  江吟挂在他身上,有些不敢动,林东宴睡得太浅了,就连自己关了灯都能把他吵醒。
  就在江吟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林东宴抬起手臂,遮在了眼皮上方。
  江吟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倒是适应客厅里的光线,林东宴肯定适应不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林东宴的脸,试探性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好在这次林东宴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反应。
  江吟动了动僵硬的手臂,从他爬下来。
  林东宴长得高,有一米八七左右,虽说他身上没有肉,但这么高的个子窝在沙发里挺可怜的。
  江吟叹了口气,弯下腰,捞起他的两条胳膊,将他背到背上。
  嘶
  别说,林东宴看着身上没什么肉,倒还是有些重量。
  经过他这么一番折腾,林东宴还是没有醒。他的脑袋软软地搭在江吟的脖子上,喷洒出的气息像一根小羽毛,轻轻扫着江吟的皮肤。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背进了卧室。
  江吟本想将他轻轻放上去,但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刚走到床边就双腿一软和林东宴两个人掉进了被窝里。
  所幸的是林东宴没有醒。
  江吟舒了口气,看着林东宴熟睡的脸,又觉得有点好笑,刚才自己关个灯你都能醒,现在怎么睡得这么熟?
  睡着的时候,林东宴眉间舒展着,没有睁眼时是老成和锐利,看上去竟然有些乖巧。
  江吟眼神不自觉地软化了许多。
  这样的林东宴,毫无防备,任人拿捏,是一种只会出现在江吟面前的状态。
  江吟忍不住用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弯起眼睛,浸满笑意,说:真乖。
  但他没敢太放肆,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
  出来之后,他关上客厅的灯,摸索着打开卧室的门,再摸索着爬到床上去。
  江吟也有些困了,钻进温暖的被窝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觉时,身边的人一个翻身,一条长臂就从后面伸了过来,牢牢箍住江吟的腰,将他带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反正江吟习惯了,也没挣扎,被他往后一扯,就十分干脆地靠了过去。只是,感觉到身后那人穿在身上柔软的面料,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江吟懒得多想,好几次朦朦胧胧睡着时,都感觉林东宴忽然动了一下。要么突然动一下手臂,将江吟抱得更紧;要么突然动一下脑袋,将唇贴在江吟的后颈上;要么就不经意动一下腿,挤进江吟的长腿之间。
  起初,江吟只以为是他睡着了喜欢乱动,就咬牙忍着,直到靠在后颈的那张唇突然分开,伸出舌尖轻轻扫了一下他的皮肤。
  江吟浑身一激灵,怒喊道:林东宴!
  他喊了一声,攒着火气想从床上坐起来,然而刚动一下,就被林东宴一胳膊拽了回去,江吟直接撞在了他穿着柔软的睡衣的胸膛上,这下,江吟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刚把林东宴背进来的时候,林东宴明明穿着西装!他肯定早就醒了,趁自己去洗澡还换了身睡衣,等江吟来了就一直装睡!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江吟怒问道。
  林东宴把他牢牢摁在怀里,江吟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装睡?
  林东宴换下了工作服,整个人也变得好欺负了:我想看看,趁我睡着你会做什么。
  江吟气笑了:你都睡着了,我能对你做什么?
  林东宴一本正经地摇头:可以做的事很多。
  江吟觉得他有点傻,挑眉问:比如?
  林东宴没有立刻回答,他抿了抿唇,训问道:要我给你做示范?
  作者有话要说:  两分钟之后,我江崽会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37章 想通
  房间黑暗, 江吟什么也看不清。
  林东宴的呼吸近在咫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显得有些局促。
  卧室完全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衣物摩擦和彼此的呼吸声。
  不、不用。江吟太过紧张,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把手伸到腰上, 想将林东宴箍在自己腰身的手移开,同时, 江吟用脚蹬着床单, 想从林东宴怀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