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但即便兵器失手,苏轻和南靖王的打斗却未停下,两人分别落地后,脚尖往前一蹬,顿时开始拳脚比划。
  苏轻揉身而上,拳拳直取南靖王中路。而南靖王见状,觉得好笑的同时,伸手格挡、化消、反推,和苏轻拉开距离后虚点她,无奈轻笑,“……你属猫的吗?这么记仇?”
  就因为自己暗示了她是个小平胸?
  苏轻单膝跪地,整个人如张开的弓,蓄势待发,“啊哈~这么明显的事都被你发现了吗?”
  “哈。”南靖王被她的直言不讳逗笑,“哎……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时间不对。本王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哎……”苏轻学着她的样子叹气,“好庆幸你我之间的立场不同,时间不对。”
  “哦?”南靖王左脚一踢袍角,当袍角扬起时右手抓住,别在腰带上,动作潇洒得很,一面继续和苏轻谈笑,“世事难料,你二皇姐难道没教过你,话不能说太满吗?小暄莞?”
  “哈。可惜你我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沟字未落,苏轻抢攻而上!
  沟,是平胸和你们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的沟!
  ……哼!
  南靖王见她抢攻而来,旋转反身,长腿直劈而下,力压苏轻肩膀,却被她侧身避开,脚从眼前掠过,带起腿风呼在脸上。
  她趁着南靖王的脚还未落到地面,用手一推,南靖王顺势接力,以左脚为轴,旋转三百六十度再踢苏轻背部。
  但苏轻也抓住这个机会,反手成爪,直擒她后踢来的腿部关节处,只要被她抓住麻筋,一时半会儿右脚的行动力都会暂时失去。
  南靖王见状,连忙将腿往下压,从侧踢苏轻肩膀变成横扫她脚踝。再次变招同时给了两人机会,苏轻向后一跳,身体在空中后翻后借右手撑地,调整身型后再向后跳射,身型后掠时,右手一伸,反手就握住了插在地的刀柄。
  而另一边,同样想后退的南靖王,也重新握住自己的重剑。
  两人紧盯对方,压低身型疾奔而去,一击!定胜负!
  与此同时,从皇城赶来的苏焕景和苏旻粹,才到就看见这一幕。苏旻粹见状,不由惊骇出声,“苏暄莞!”
  ……咦?
  苏轻偏首,看向苏旻粹的方向。而与此同时,南靖王的重剑已挥至!
  她的突然失神,竟让自己完全暴露在危险下,场边众人惊骇,两边贴身侍卫目露狠色,疾奔场上。而苏焕景,眼前更是犹如放慢的镜头一样,一帧一帧的看着南靖王的重剑砍向苏轻脖颈!
  南靖王万万没料到苏轻竟然在这种时候分神,眼里厉色滑过,已劈砍出的重剑连忙收势,而苏轻也及时回神,努力回撤仰身。
  重剑割断苏轻向后一扬,顺势飘起的一缕发和发带。而收势不及的剑气也在苏轻的左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铿锵声后。重剑劈碎苏轻脚边的石板。而南靖王也捂着再次脱手的右手,连退两步,被赶至的阿一从后扶住。
  随即血从她因收势不及,震裂的右手虎口流出。洒落在青石板上。
  而苏轻捂着被割伤的右脸,也连退两步,被自己的贴身侍卫从后扶住。
  苏焕景见状,这才发现自己竟屏住呼吸了半响,忙深缓的吸了口气,发麻的手背于身后快步走近,伸手捏起苏轻的下巴,微抬高后将伤口朝向自己,见伤口并不厉害,身上也不像是有其他伤势后,才扭头慢慢看向南靖王。
  薄唇微抿。
  南靖王捂着流血的右手,见苏焕景这个模样,微挑了下眉峰。
  脸上略带不明的笑意。
  “……旻粹。”苏焕景和南靖王对视,收回手头也不转的对还呆在一边的苏旻粹,沉声开口。
  仔细听会发现辰亲王声线略哑。
  “……啊?啊!”苏旻粹回神,收敛心思上前两步,瞪着左边脸颊血呼啦啦,却一脸委屈又无辜,好像真是个老实孩子的苏轻说,“宁王私下比武,罚面壁一个月!”
  “啊?”苏轻眨了眨眼,愁苦。
  再一转眼,看见南靖王一脸看好戏的笑,不由期盼的看向一旁脸色很黑的郭大人,希望能从对方也听到同样的话。
  南靖王假咳一声,重新吸引了苏轻的视线后,幸灾乐祸的开口,“在北唐,还没人能罚本王,小暄莞。”
  所以,乖乖去面壁吧~小。肥。脸。
  “……”
  ……你弟弟的。
  苏轻好气。
  第44章 佋佋佋
  可怜的宁王殿下, 居然要面壁思过一个月!
  ……造孽。
  ……扎心。
  还好宁王府够大,苏轻也宅得住,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在府里瞎捣鼓。
  今天收拾一下花花草草,明天拿着钓鱼竿去后院小湖钓鱼, 大后天逗弄总是会从王府围墙上经过的三花猫。
  甚至还闲来无事让人专门拿了一间房, 做了个大沙盘, 猫在里面玩儿沙盘推演。
  还得练字、习武、画画、学习一下乐器。
  嗯。日子过得很充裕,一点都不无聊。
  就是限制了自由这点,有些让人感到糟心。
  期间苏焕景、苗疆小王子分别来看过苏轻,甚至苏焕景除了借给苏轻几本最近时兴的游记外, 还带来了新皇赏赐的礼物,算是间接的宽慰了苏轻。
  也就是说新皇根本就没生气,只是碍于国与国之间的礼数,而不得不关苏轻这一个月,也算是给北唐一个交代。
  毕竟南靖王是北唐的摄政王不是。
  对于这点苏轻表示嗤之以鼻外, 并在心里默默祈祷北唐的小皇帝赶紧长大,从她的小姑姑手上拿回皇权。
  等苏轻刚完成日常祈祷后, 下人通传琛王求见。等苏轻叫人将苏旻粹迎进来时, 苏旻粹就看见苏轻挽着裤脚, 像个准备下田的农妇一样, 拿着钓鱼竿斜依在水榭栏杆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看见她后还热情的招手, 笑眯眯, “你今天来得巧, 我正准备做烤鱼,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你做得能吃嘛?”原本进宁王府时心中还有些忐忑的苏旻粹听她这样说,再看她现在没正形的样子,下意识的就顶了一句,但随即看到苏轻脸上已结疤的伤口,又抿了抿嘴,心情略微懊恼。
  “当然能吃了。”苏轻拍拍小平胸,一脸骄傲,“我还亲手做了个小土窑呢,等下你就等尝我的手艺吧。对了,我记得你好像不能怎么吃辣?”
  苏旻粹听了,因苏轻居然了解她的口味而微怔,愣了下才慢慢点头,忍了忍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辣?”
  “第一次陪苗疆小王子去鲜香馆的时候你忘记啦?”苏轻看着飘在水面上的鱼漂,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就没见你怎么动筷子。”
  苗疆的口味略重辛辣,既然是宴请客人,自然也是随着客人的口味来。苏轻几人觉得都还好,虽是有些辣,但味道鲜美可口,也吃得人很舒服。只有苏旻粹,虽在席上未失礼,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夹的都是边角配菜。
  多是没怎么裹上辣椒的菜式,所以才猜她吃不了辣。
  “那你观察还挺仔细的。”苏旻粹走近,站在她身边,一起看着鱼漂。顿了顿后又朝苏轻放在一边的鱼篓望去,闲聊,“钓了几条了?”
  “四条。再钓两条就齐了。”苏轻说。
  “拿一杆鱼竿给本王。”苏旻粹看向旁边,话语刚落守在不远处的下人已拿了新的鱼竿过来,恭敬递给苏旻粹后又重新退下。
  苏旻粹将挂了饵的鱼钩放下去后,才又和苏轻闲聊,“每人两条吃得完吗。”
  “不,一人一条,其余的我打算给皇上、二皇姐和苗潇一人送一条去。”苏轻回答。
  说到前面两人时,苏旻粹倒没什么反应,但说到苗疆小王子时却忍不住皱了眉头,扭头看向苏轻,一脸不赞同,“给他送什么。”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在我面壁思过期间,来看过我的呀。”苏轻耸耸肩,“简单的礼尚往来而已。”
  苏旻粹听了,抿了抿唇,重新扭头看向湖面不再说什么。反倒是苏轻见她不在言语,好奇的朝她看了好几眼,等苏旻粹发现她的眼神后有些没好气的开口,“干嘛?”
  “哦,就是奇怪你居然没像平时一样长篇大论的反驳我。”苏轻继续好奇的看着苏旻粹,脸上带了些许调侃,“怎么?不针对人家啦?”
  苏旻粹轻哼,一脸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傲娇模样。
  苏轻耸耸肩,重新扭头看向水面。
  ——她对这群哼哼怪已有了充分的了解,一点都不在意。
  又静默了一会儿后,传来苏旻粹的声音。
  “……对不起。”
  苏轻微惊,扭头看向她。
  苏旻粹看了眼脸上带伤的苏轻,抿了抿唇后又低声开口,“要不是我冒失的叫了那一声,你也不会受伤。”
  甚至可以说,是因为南靖王强收剑势,估计苏轻已……
  现在想一想,依旧感到后怕。
  苏旻粹微垂着眼,睫毛敛垂,难得显得落寞。
  “……哇——”苏轻微长着嘴看着苏旻粹,拖长了声音。
  惹得苏旻粹扭头看来,见她这个模样不免略带羞恼,“干嘛?”
  “哦。”苏轻摸摸鼻子,依旧看着她,“就是没想到你会道歉,吓我一跳。”
  “我是那种有错不认的人吗?!”苏旻粹生气,刚才那点儿小可怜式的落寞顿时消失不见,又是原本鲜活的模样。
  “嗯。我认识的你也不是。”苏轻笑着点点头,看着因这话微怔的苏旻粹又说,“姐妹之间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傻。”苏旻粹移开眼,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喂喂喂。”苏轻哭笑不得,伸手虚点着她说,“罚你等下杀鱼。”
  “杀鱼?”苏旻粹皱眉,随即理直气壮,“我不会。”
  “不会就学啊。”苏轻说,“拿出点学习的精神来。”
  “……哼。”
  “哼,哼哼怪。”苏轻笑着反哼。
  然后?
  然后琛王狼狈的花了一个小时,才将鱼勉强处理完成。蹲在她身边进行口头指导的苏轻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她的成果,幽幽叹气,“……这些鱼太可怜了,我都有些不忍心吃了。”
  可怜哦~~这些鱼堪称被虐待死的好嘛。
  “必须做!”苏旻粹听了,跟个炸毛猫似的瞪眼苏轻,不准她浪费自己的劳动成果。
  “做做做。这不是顺便说说嘛。”苏轻摸摸鼻子,叠声回答。
  一边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一边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