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走廊上的光霎时射了进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逆光而来。
  许贝贝认出那个身影,哇地大哭:
  “成哥!”
  第29章 我害怕
  黑暗之中,一个肥硕的身体压在床上, 身下露出一抹哭喊的脸。
  “成哥!”
  许贝贝呜咽着喊他的名字, 恐惧和绝望堵满了她的喉咙。
  沈南成听见她的声音, 见担心的场景成真, 只觉天旋地转, 浑身血液凝固,心都凉了。
  郭有策第一次做这种事,原本就带着心虚, 又见突然之间被人撞破,也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沈南成猛地暴起,一步飞踩上床,从上跃起, 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
  郭有策摔在两床之间, 脊椎撞上旁边的床沿,痛得他一声惨叫。
  “你、你要干……啊!”
  领口被人揪住了,郭有策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心里惧意滔天,一句话来不及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
  沈南成满脸杀意, 一只手像是灌了铅, 一拳一拳死命地砸在他的脸上。
  不出五拳, 郭有策已经眼冒金星, 满脸是血。
  很快, 门口又冲进来几个人。
  是酒店保安从监控里发现不对,马上赶了过来。
  一进房间,看见这边已经打了起来,保安连忙上前阻止。
  可沈南成下了死力,两个退伍转业的专业保安愣是没拉住他。
  旁边的保安赶快过来帮忙,两个人架住他的肩,一个从后抱住他的腰,一人挡在他身前,才把他从郭有策身上拉起来。
  几个人挡在两人中间,七嘴八舌地劝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滚!”沈南成一时间挣脱不开,用力挥开挡在他眼前的保安,对着地上的男人用力就是一脚。
  这一下正中要害,郭有策原本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说不出话,当即又是一声惨叫。
  外面又冲了几个保安进来,这才彻底把沈南成拉开。
  众人七脚八手地开灯,看见地上的郭有策满脸是血,已经看不清楚五官,都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拨了120。
  沈南成喘着气,呼吸沉重。
  他用力推开钳制住自己的保安,哑声喊:“放开。”
  四个保安不防,被他推了开。
  沈南成刚才拳拳见血,拼尽全力,这会猛地失去支撑,脚步踉跄,一下子撞在身后的矮桌上。
  他本能地撑了一把,还没站稳,就往床边走去。
  大家这才看见,床头还缩着一个人。
  那人一头长发凌乱,黏在脸上,脸上全是泪水。
  刚才大家都顾着那边,压根没发现许贝贝。
  沈南成推开身前的人:“贝贝……”
  他一身戾气,满手血污。
  许贝贝却一头扎进他怀里,死命抱住他的腰不放手,哆嗦着喊:“成哥、成哥!”
  沈南成只觉后怕无限,弯下腰用力抱住她。
  薄唇吻上她的头顶。
  低沉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地保证着:
  “我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我在这里……”
  *** ***
  警察很快上门。
  一群人在保安办公室里。
  酒店安保部经理已经了解了情况,叫人调出了走廊监控,逐一向警察解释。
  看到郭有策大摇大摆地拿房卡开了门,经理暂定了画面,说:“他潜入房间试图性骚扰……”
  “这是性骚扰吗?”
  一旁的沈南成愤怒地打断,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是强奸!”
  身着制服的中年男警官看许贝贝缩在他怀里,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抬手制止了酒店保安的争执。
  “是性骚扰还是强奸不是你们说了算。”中年男警官问沈南成,“你是干什么的?”
  沈南成沉声道:“我是目击者。”
  警官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他沾满血迹的手背:“人是你打的?”
  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将他抱得更紧。
  沈南成安抚地拍拍她的头。
  他看着警察,目光如炬:“是我打的。”
  警察冲门外挥了挥手:“那就一起回警局。”
  一行人一起去了警局,酒店方面也派了人跟着说明情况。
  到了警局,沈南成和许贝贝要分开做笔录。
  许贝贝拉着他不撒手,一直哭。
  沈南成沉着脸问:“能不能就在这里做笔录?”
  接待的警官是个年轻人,这种事看得多了,语气有些不耐烦:“那怎么行?”
  沈南成捏了捏拳头,压着怒气,只好转而哄她:“贝贝……贝贝,你听我说。”
  他握住她的双肩安慰着她:“这里是警察局,不会有事的,你先进去做笔录,好不好?”
  许贝贝说不出话来,只是哭,拉着他的衣角不松手。
  没一会儿,出来一个女警官,见他们围着大厅这里,过来了解了情况。
  大概是同为女性,许贝贝稍微放松了些,总算是松手,跟着她进去做了笔录。
  开始的时候,她话都说不出来,哆嗦着哭。
  做笔录的两个警官,一男一女,见她哭得伤心,脸上又有伤,也不催促,反而好脾气地给她递纸巾。
  “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才可以帮你。”女警官让同事给倒了杯水进来,“来,喝点水,先冷静下。”
  许贝贝抓了纸巾,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听进去。
  女警官见她稍微冷静,抓紧时间问: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许贝贝还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茫然地摸了下,这才觉得痛。
  “是他打得……”她捂着脸又要哭,连忙忍住了,“我挣扎、踢他,他就打我……”
  “他为什么要打你?”
  许贝贝有一秒钟的呆滞,眼泪簌簌落下,她说不出那两个字,只能说:“他、他要侵犯我,我不肯,他还说好舒服,非要亲我……我不肯,我不肯的呀!”
  “他怎么会在你的房间?”
  “我不知道……我睡着了……然后、然后有人压着我……”许贝贝说着这里又开始激动,“他压着我,还、还亲我,我一睁开眼,他就压着我亲……好恶心!”
  男警官在旁做好记录。
  等她哭了一会儿,女警官继续问:“你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许贝贝点头,“他是我们公司副总。”
  “是上下级?”女警察又问,“除了同事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吗?”
  许贝贝拼命摇头,生怕跟他扯上关系。
  “他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你事先知道他要来吗?”
  “不、不知道。”许贝贝哭着说,“我们来……出差,他们一早就要回上海,我、我没走,我还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女警官又颠来倒去地重复询问了一些细节。
  许贝贝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整个人都很慌乱,说话没有条理。她又怕自己说的有问题,不被采信,一时之间更加慌张。
  好不容易,这边做完了笔录,沈南成也已经做完了笔录,早在外面等着。
  许贝贝跟着警察出来,一看见他急急地跑过来,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成哥……”
  沈南成抱着她,大掌在她双臂上来回摩擦,强力地安慰着她。
  警察看了看两个人,公事公办地说:“没什么问题,这边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可以走?”沈南成皱眉,“那个人渣呢?”
  “一会儿我们的同事要把他从医院来过来,”警察解释,“然后我们会收押做笔录。到时候有了后续再通知你们。”
  沈南成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带着许贝贝从警局出来。
  街头行人匆匆,不远处的高架上车如流水。
  远处天色将暗,高楼顶上亮起一盏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