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吃飞醋的大男人
  祁浓与秦亦言对视一眼。
  “林姐,你先别急,我跟祁总商量下。”
  两人走出门,会议室里青萝在安抚着林雪。
  “亦言,你怎么看?”
  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就难在这个法律的自由裁量权。
  说起来明确,但是裁量起来很缥缈。
  “庭审没有优势。”
  秦亦言一言戳中重点。
  这个案子难就难在它介于法律与道德的范畴之间。
  这个案子的判决并未超越法官的权限,符合法律推理和解释的基本原则与逻辑,在解决纠纷 的同时维护了法律的统一性和合理性,并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果。
  “你有什么想法?”
  祁浓沉重的看着地面,沉默片刻,“单纯从法理意义上来说存在缺陷,但法律应当发挥应有的社会意义,而且法语道德始终不应该是对立的,为了整个社会的秩序与道德层面的意义,牺牲个案的正义,是值得的嘛?”
  祁浓这个问题将秦亦言问住了。
  “法律不外乎人情,更是适用于所有人,不存在大多数与个例。”
  这句话不仅说出了秦亦言的心声,也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坚持的。
  “判决的对与错,我们暂且不论,最重要的是侧重点放错了。”
  祁浓一句话令秦亦言醍醐灌顶。
  “这个案子的重点不是婚外情,而是王正宇的遗赠行为。”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判定。
  会议室里,青萝已经将林雪安抚好了。
  将两人送到楼下,林雪有事先离开了,只剩下了秦亦言跟祁浓。
  赞赏的看着祁浓,秦亦言的眼中闪着精光。
  “小浓,你越来越有那个感觉了。”
  被他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祁浓勾了下头发,“怎么了?什么感觉啊?”
  “一开始你走这行的时候,其实杨姨是不同意的,她觉得女孩做谈判官会建的越来越刻薄与刁钻,但是现在看来,你其实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越来越成熟稳重了。”
  被这么夸奖,祁浓不由的露出笑容,只是刚才秦亦言口中提到了‘杨姨’,祁浓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看她了。
  自从上次火灾之后,祁浓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是没时间,二是不愿意看到她。
  毕竟,一个想要杀了她的人,祁浓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晚上有时间吗?我妈今晚炖花生猪脚,你最爱吃了。”
  祁浓看了眼时间,其实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但是她还没有跟陆见深说一声。
  “我一会儿……”
  正想拒绝,秦亦言手机响起。
  “抱歉。”
  接起电话,秦亦言笑着道,“嗯,结束了,对,一会儿回家,我跟小浓在一起呢,跟她说了,好。”
  说着,秦亦言无奈的将手机递给祁浓,“我妈非要跟你聊会儿。”
  祁浓没法,结果手机,甜甜的喊了声,“宋姨,是我。”
  “小浓啊,宋姨都多久没见你了,你说你这个孩子也不回来看看宋姨,每次炖的猪脚都被小言这臭小子吃了。”
  “对不起啊宋姨,我最近一直忙,也没时间过去看看您。”
  “刚好,今晚炖了花生猪脚,你跟小言在一起呢对吧,一起回来吧,你秦叔刚好钓了条鲤鱼,我再做份糖醋鲤鱼。”
  祁浓来不及拒绝,宋姨已经挂断了。
  “这……”
  秦亦言接过手机无奈的耸耸肩,“我也没办法。”
  祁浓是知道秦亦言妈妈的,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要是今晚祁浓不去,估计得天天念叨着秦亦言,让他变着法子的来找她。
  “好吧,那你等会儿,我上去收拾一下。”
  上了楼,祁浓赶紧给陆见深打了个电话,结果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
  祁浓只好发消息告诉他。
  下楼,秦亦言已经开了车过来,看她下楼,秦亦言立马走下车,给祁浓打开了车门。
  “祁浓!”
  一声呼喊,祁浓闻声看过去,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陆见深。
  陆见深走过来,伸手将祁浓揽入了怀中,“干嘛去啊,我等你回家吃饭呢。”
  “回家?”秦亦言抓住了重点,“小浓,这位是?”
  陆家的名号,秦亦言怎么会不知道陆见深,他只是在等着祁浓介绍。
  “亦言,这是我……”祁浓一时停顿,“这是陆见深。”
  然后给陆见深介绍道,“这是秦亦言,我大学同学。”
  “秦先生,你好。”陆见深看着秦亦言,眼神中的主权意识非常明确,“我是浓浓的丈夫,陆见深。”
  秦亦言脸色一怔。
  丈夫?
  不过很快,秦亦言就将震惊掩饰了过去,回握住陆见深的手,“陆总,久仰大名。”
  祁浓疑惑的看向陆见深,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两人的关系。
  秦亦言虽然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但是之前因为需要案例分析,所以去过几次秦亦言家,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才会认识了秦亦言的妈妈。
  可能是没有女儿的原因,宋姨对祁浓很喜欢,甚至说是一见如故。
  最重要的一点,宋姨的厨艺非常好,祁浓每次去,宋姨都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
  毕竟认识了十二年了,祁浓早就将秦亦言当做了自己的家人一样。
  一声不吭的结婚了,现在以这种方式让他知道,祁浓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不由抬头看他,陆见深刚好扭头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汇,他眼神过于犀利,祁浓竟萌生出了一种愧疚感。
  反过来想,她有什么好愧疚的?
  “刚好,我邀请小浓去家里吃饭呢,既然是自家人,陆总一起?”
  陆见深欣然答应,祁浓却忽然惊呼一声,“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今晚我还有个案子要处理,很着急。”
  说着,祁浓看着秦亦言,“亦言,你跟阿姨说声抱歉,我就不去了,我先去处理案子,下次再去吃哈。”
  拉着陆见深的胳膊,祁浓跟秦亦言挥手告别,随即便拉着陆见深朝着车子跑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秦亦言的眼神逐渐眯起。
  陆见深。
  陆家人,祁浓真的能够应付嘛?
  一路快走,陆见深任由祁浓拉着,直到上了车,祁浓才松开了他的手。
  “怎么,做贼心虚了?”
  做贼?
  祁浓不由好笑,“什么做贼,我跟亦言清清白白的。”
  “亦言?”陆见深不乐意的冷哼一声,“叫的够亲热啊。”
  “你什么意思?”他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她背着他做了很忙亏心事呢。
  “字面意思。”冷冷的说完这四个字,陆见深直接驱车驶入了马路。
  他一路狂飙,似乎带着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一般。
  祁浓只觉得好笑,他这样真的跟被抢走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样,幼稚!
  冰结的气氛,他不说话,她也懒得搭理他,一个人看着窗外,快速倒流的风景,时间在无声流逝。
  良久,他忽然一把拉起了她的手,“戒指呢?”
  戒指?
  祁浓回想了下,“在办公室。”
  “为什么不戴?”
  “不习惯,就摘了。”
  车里温度瞬间降了几度,他面色发冷,下颌骨的线条都在紧绷着。
  祁浓根本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生什么气。
  是因为秦亦言?
  可是她跟秦亦言要是真的有什么,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几次,祁浓想张口缓和一下气氛,可是看着他冷峻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生生的咽了回去。
  一直回到家,荣婶虽然听不到都看出了他们俩之间的气氛不太对,用手机打字询问着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始终沉着一张脸,死气沉沉的,祁浓也懒得搭理。
  他生什么气,她都没生气呢。
  默默的给他翻了个白眼,祁浓吃完饭,然后在楼下溜达了会儿,然后便上楼睡觉了。
  结果后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祁浓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他的身影,甚至没有睡过的痕迹。
  他不会又跑出去喝酒了吧。
  起身,祁浓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电视的声音。
  皇家马德里跟曼联的比赛,解说员激动的解说着,欢呼声一阵阵的从电视另一边传来。
  祁浓走下楼,果然看到了正靠在沙发上喝着酒的陆见深。
  她人都过来了,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抿了下嘴,祁浓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上前踢了踢他的脚,“几点了,回去睡觉吧。”
  “不困!”
  他声音已经冷冷。
  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困拉倒!
  转身,祁浓就上了楼,不再搭理他,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嘛,说生气就生气。
  只是躺在床上,似乎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晚他们奋战到凌晨的味道,然而今晚她就要一个人独守空闺了。
  第二天起床,他人也没在。
  祁浓吃完早饭,便由着司机将她送去了公司。
  九点钟有会,祁浓一到公司就去了会议室。
  陆思羽第一次开会,中层以上都在。
  开会的目的不过就是一个,陆思羽要改变公司现有接案子的档次。
  之前是什么案子都接,陆思羽想要调整,将现有的人力整合成三个档次,每个档次两个组。
  低档的两个组负责比较平民的案子,由老杨亲自带。
  陆家接手后,老杨就相当于是降级,更何况现在还被派来带部门。
  中档则交给了陈乾与负责,祁浓则接管了高档。
  会议结束已经十一点了,坐了两个多小时,祁浓坐的全身都不舒服,僵硬的背脊,只想着赶紧回办公室让青萝给按按。
  刚走出会议室,结果就碰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杨云明。
  两人对视一眼,杨云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嘲。
  在陆思羽来之前,杨云还是位高一层,结果现在却跟她平起平坐了,不说是老杨,任由谁都不舒服的。
  只是,这又跟祁浓什么关系,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敌对。
  “祁总,刚好,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你商量下。”
  陈乾与恰时出现,赶紧带走了祁浓。
  拐过拐角,陈乾与才无奈的说道,“姐,你站那里干什么,等着被当靶子啊。”
  “跟我什么关系?”祁浓不解,“内部调整也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你以前是她下属,现在是同级,而且这个老杨知道你跟阿深的关系,他肯定以为你是靠美色上位,所以肯定不服啊。”
  “美色?”祁浓嗤笑一声,这真的是对她最大的褒奖了。
  她靠美色上位?
  不自觉的掏出手机,祁浓左右的照了照,“是吗?美色?”
  “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臭美。”
  陈乾与似乎很着急,祁浓反倒是淡定的很,“什么时候了?”
  “这个杨云明可是知道你跟阿深的关系,你就不怕他使小绊子?”
  眉头轻挑,祁浓冷冷反问,“他敢吗?”
  陈乾与怔了会儿,“哎,也对哈,现在是五姐当家呢,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除了他不敢,祁浓更多的相信跟了这么久的老大会对她出手。
  毕竟收购是陆家做的,就算职务的降级也是陆思羽安排的,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回到办公室,祁浓人还没有做热乎椅子,就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