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时瑶停下脚步,手上的袋子因为手的突然停止而掉到了地上。
  她弯腰正要去捡,秦明树跳下了围墙,快速的走了过去一脚就把袋子踢到了池塘里。
  时瑶维持着弯腰的动作,呆呆看着地面,有些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解。
  秦明树磨着牙:“你很开心?”
  “只要是别人给的吃的你都这么开心?”
  “你这么缺吃的?”
  什么?
  时瑶直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你有病?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在这里瞎叫唤。”
  秦明树:“我把他给你的东西踢到池塘,你不开心?”
  时瑶嗤笑了一下:“你把我的东西踢到了池塘,怎么着,我还得笑着说谢谢你?!”
  秦明树勾起嘴角:“要我帮你捡起来吗?还能吃。”
  时瑶冷笑了一下:“留着你自己慢慢吃吧,”停顿了一下:“要一口气吃完,别剩,浪费。”
  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以前虽然觉得他外表坏坏的,但心起码是善良的。
  却没想到这么喜怒无常。
  秦明树:“你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刚刚那个人在一起?
  时瑶:“和你有关系吗?!”
  回来时的好心情消失殆尽,被他的不可理喻气的火苗直窜。
  火苗直接窜进了眼睛里:“走开!”
  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直接斜跨过一步越过他直直的向前走去。
  “时瑶。”秦明树转身叫她。
  时瑶背对着他:“心情不好请不要拿别人撒气,没人愿意为你的坏脾气买单。”
  秦明树咬牙一拳砸上了围墙。
  然后缓缓的蹲下了身。
  阿东和强子猫在院子门口咂砸称舌。
  就秦哥这情商,没这张脸的话就是一个单身狗的命。
  看着秦哥失魂落魄的蹲在路中央,他俩面面相觑,觉得有必要要去拯救一下这个失意少年,但现在的他也有可能是一只狂暴的狮子。
  谁上去谁送死。
  强子悄无声息的避开秦明树的视线去池塘口探了一下。
  然后他朝阿东做了个手势。
  盐因为有池塘边的草做了下缓冲并未完全掉入水里,一半挂在了池塘壁凸出的石头尖那里。
  他俩用一根带钩子的竹竿把袋子钩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秦明树脚边。
  秦明树低着头,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时瑶对别的男人的笑靥如花。
  她笑起来嘴角会上翘,隐隐约约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说起话来还会歪一下头,扎在后脑勺上的栗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歪到了肩膀上。
  很甜。
  很可爱。
  可是她是对着其他的男人的。
  刺眼。
  比直视六月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
  就一眼就足以让他眼盲到丧失理智。
  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时瑶的那双眼睛了。
  窜着火苗以及.......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冷。
  一瞬间,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左右张望了一下,
  早已不见了时瑶的身影。
  行动快过脑子的想要去追,但蹲太久了,一站直的酥麻让他腿软的趔趄了一下。
  他稳了稳身子。
  低头,他看到了脚边上的袋子。
  刚刚被他踢到池塘里的袋子。
  湿透了的——盐。
  他瞳孔缩了下,盐?
  “秦哥?”阿东踩着小碎花步挪到了秦明树面前,看了下他的脸色。
  完,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这个是刚刚我踢走的东西?”
  刚想挪走的阿东:“对,挂在石头壁上了。要,要去还给大学生吗?”
  “都湿成这样了,怎么还?”
  “秦哥你刚才为什么对大学生这么凶?”
  秦明树抬起脑袋:“我刚才很凶吗?”
  “凶的不得了!”他脱口而出,看到秦哥眼睛眯了起来:“额,还,还好?也就一点点?”
  “你们去买点盐放在村长门口吧。”秦明树拿起湿透了的盐,低低的说,“我困了,去睡觉了。你们晚上别过来了。”
  阿东看了看还有小半个咸蛋黄挂在山头上的天空,和强子对视了下,疑惑道:“哦。”
  秦明树耷拉着脑袋,拖着脚步如同慢动作一样的进了院子。
  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流浪狗。
  “秦哥这是怎么了?”阿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和大学生吵架了啊。”强子说。
  “那去和好不就完了?”
  “你没看到秦哥刚才吃人一样的眼神了么,根据我的推测,”强子摸了把下巴:“大学生可能在外面偷汉子了。”
  “......”
  “走吧,买盐去吧。”
  “真命苦,他俩好上了,我俩倒霉。”
  “爱情是一颗山楂,有时让人甜,有时让人酸——靠!!干嘛打我脑袋!!”
  “恶心。”
  “......”
  *
  秦明树光着身子,打了几筒冷水直接从头上浇了下去。
  身子被冷的一激灵,脑袋也清醒了很多。
  眼前时不时的闪现出那双疏冷的眼睛。
  相比于六月正午的太阳,他更无法忍受刺骨的严寒。
  而他今天都经历了。
  他做事随性惯了,全凭喜好和心情。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被她吸引。
  时瑶像是突然出现在了他身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和别人不一样。
  说话不一样,笑起来不一样,连走起路来都不一样。
  他不自觉的喜欢逗她,看她,跟着她。
  和她说话,惹她生气,引她注意。
  秦明树翻出一条黑色内裤套上,拿了块毛巾擦了擦头发。
  水顺着刘海滴到眉峰,滑到高挺的鼻梁一侧,痒痒的。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水消失在了他粗粝的舌尖上。
  他到这个村子三年了。
  嬉笑怒骂,懒懒散散,得过且过。
  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是什么时候他变的每天都想回这个家了呢。
  真的不一样了啊。
  他对着今晚特别亮的北斗七星,吸了一口烟。
  “咳咳”长久不吸烟的缘故,他现在已经闻不惯烟味了,秦明树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猛吸几口,在下一阵咳嗽来临之前迅速的扔掉了烟头,并拿拖鞋碾了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