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卫有期手中拿着小银剪,认真的修剪着手下的花朵,底下人刚进上来的菊花盆栽,她瞧着养的不错,也就修着玩。
  “嗯。”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刚刚睡下,就听到哐哐哐的敲门声,胤禛安抚的拍了拍卫有期,朝着外头冷声喝道:“何人如此喧哗?”
  “爷,福晋,小主子病危,恳求您救上一救。”
  小太监带着哭腔,跪倒在房门外。
  卫有期无奈,只得起身重新穿上衣裳,和胤禛一道,携手往阿哥处去。
  十八阿哥处灯火通明,无数奴才忙乱更有太医出入。
  康熙年岁越大,越是宠爱年幼的阿哥,而十八阿哥几番病重,更是将太子拉下马,无人敢怠慢。
  太医很急切,面对高烧不止的八阿哥,却无法可想。
  “还是往常的症状?”卫有期匆匆赶到,开始望闻问切。
  太医确定的点头:“确是如此,还是狂咳不止,严重时有些喘,高烧、便血,并没有添其他症状。”
  卫有期拧起眉尖,觉得有些不应当,经过她的手,再大的毛病也应该好了才是。
  仔细的环顾着周围,卫有期细心的闻着伺候十八阿哥的人。
  “阿哥近些日子的饮食可有改变?”
  “没有。”
  “日常用品可有一直用着,不曾换过的?”
  “没有。”
  暴雨倾盆而至,在地面上汇成一道道小溪流,气温骤降,十八无意识的哼唧几声,转瞬间又失去意识。
  他烧的小脸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可怜极了。
  “喵哦~”
  一只雪白的小猫迈步进来,睁着清澈见底的碧蓝瞳孔,在十八身边蹭来蹭去。
  卫有期敏感的发现,十八无意识的动了动,像是挣扎着要喘口气,紧接着就是激烈的喘息。
  太医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查看,就见十八嘴唇发紫,显然喘不过气。
  卫有期望着轻巧落地的白□□咪,心中闪过一丝猜测。
  “这猫哪来的?”
  卫有期话音刚落,就见太医忍耐着说道:“人命关天的时候,福晋若是对猫仔有兴趣,待老夫救回阿哥,送您十只八只可好?”
  太医很老了,花白的头发,满是痛惜的望着床榻上无力挣扎的十八阿哥。
  卫有期抿唇,轻叹一声解释:“有人不适宜养猫,会有一些症状出现。而刚才小猫蹭着十八的时候,他明显有异常,因此才问上一句。”
  小太监勃然色变,结结巴巴的说道:“就是得了猫仔第二日,阿哥就病了。”
  十八阿哥喜欢小猫仔,刚拥有的时候更甚,行走坐卧都在一处,一刻也不曾分离。
  “立在我院子外头吩咐一声,让奴才拿了弘昭的衣裳来这边备着。”
  “你们呢,将十八阿哥脱干净了,交给我的奴才,换一个没有猫狗的院子住。”
  众人病急乱投医,卫有期又是有权威在的,顿时都忙活起来。
  等十八阿哥转移到别的院子,离得有些远,小猫崽感受不到主人的气息,整日凄厉的叫着,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连猫食都不肯吃用。
  而十八阿哥经过救治,总算是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唤道:“云团呢?”
  小太监咬着唇,期期艾艾的将卫有期的诊断说了。
  十八阿哥怔忡在原地,呐呐道:“竟是因着云团。”
  “不是因着太子诅咒吗?”
  小小的十八百思不得其解,精神混乱的想了一会儿,抵挡不住睡着了。
  而卫有期回去的时候,暴雨尚未停下,虽然有蓑笠蔽其身,可到底受寒,一进屋就打了几个喷嚏,赶紧灌了一大碗姜汤。
  胤禛有些心疼,埋怨道:“寻个院子住下,让奴才们忙活去,瞧你淋的,落汤鸡也比你好些。”
  “那不是放心不下你……和孩子嘛。”卫有期腼腆的笑了笑,柔声道。
  “你呀。”胤禛唇角漾出笑意,抿了抿唇别开脸,努力的掩盖自己的情绪。
  卫有期去了内室洗漱,雨水将衣服浸湿,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小豆丁哒哒哒的跑过来,歪着头在屋里扫视着,半晌才失望的问:“刚才是不是额娘回来了啊?”
  胤禛摸了摸鼻子,斩钉截铁的回:“不是。”
  小豆丁张了张口,怏怏的转身就走。
  “这小东西。”胤禛笑骂。
  等她出来的时候,胤禛才缓缓问道:“猫,是谁送的?”
  卫有期摇头:“我也不知,一时半刻的,也没来得及问,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明儿一早就有消息。”
  胤禛点头,拍了拍被窝,抿唇道:“快过来呀,已经暖热了。”
  卫有期黑线,这天还热着呢,谁稀罕他暖被窝。
  薄薄的锦被掀起半边,胤禛诚恳的邀请。
  搂着娇妻,胤禛打了个哈欠,瞬间睡去。
  这会儿已是凌晨,实在困的紧。
  第88章
  第二天一大早, 卫有期打着哈欠起来,实在是困的紧。
  昨夜凌晨才睡下,天刚亮的功夫, 又要起身, 跟着大军继续回京。
  而导致十八阿哥屡次病危的小猫, 来历并不难查。
  令人惊诧的是, 猫是出自庶妃王氏之手, 她是十八的亲额娘,万没有害他的道理。
  御驾。
  王氏哭的哀切,悲伤欲绝, 一张漂亮柔美的小脸蛋变的跟花猫似的,白嫩的鼻头红彤彤的, 透着几分可怜。
  “十八一直喜欢猫,瞧着这只尤其走不动道……”
  她向来知道怎么唤起康熙的怜惜,侧着白莹莹的小脸蛋,柔声哭诉。
  康熙怒极, 恨不得一脚踹出, 揉了揉眉心,冷声喝道:“也养了好几个孩子了, 怎么一点心都不涨!”
  王庶妃哽咽连连, 涩声道:“谁知道他是被猫神抛弃的孩子, 一时不防备罢了。”
  想到十八躺到塌上凄惨的模样,比之这毒妇所表现出来的更甚。
  “那这,你又怎么解释?”康熙朝她扔过来一个手帕, 冷嘲。
  王庶妃瞳孔紧缩,紧紧的咬着唇瓣,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期期艾艾道:“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做下的事,问朕是什么意思?”康熙都被她气笑了。
  王庶妃摇头,跪在地上,双指合并指天发誓:“嫔妾若对自己孩子有异心,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么说着,眼角流下泪水来:“他是嫔妾十月怀胎,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可惜康熙手中有确凿证据,容不得她狡辩。
  “来人,传那拉氏。”
  那拉氏年岁略大些,瞧着三十出头,神情冷凝,微敛翠眉,见了康熙垂眸行礼。
  “说吧,你跟王氏之间……”皱起眉头,康熙觉得有些恶心,有些难以启齿。
  那拉氏一双眼眸如星子般闪耀,闻言诧异的抬眸,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也是得过宠的,微翘的唇角带着甜蜜的笑意,跟她冷着脸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们两人之间,不过寻常,连金兰都算不上。”
  温柔中透着无限的冰冷。
  王氏蓦然回首,眼神深处带着不敢置信,那一瞬间,她甚至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露出几分狰狞。
  昔日恩爱两不疑,她已经做好同生共死的准备,哪想到就这样被抛到脑后。
  为了她,她连命都不要了。
  这一刻,王氏万念俱灰,将一切都交代清楚的心都有了,看着那拉氏的俏脸,到底没舍得,垂眸默然不语。
  康熙冷哼一声,拍了拍手,顿时有人端着两把匕首进来,唇角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既然没感情,那就把它送进对方的身体。”
  那拉氏毫不犹豫,对着王氏就要刺来,王氏愣怔在原地,条件反射的拿起匕首,也向着对方挥去。
  那拉氏冰冷的眼神还在眼前,看着她腰腹间泂泂流出的淋漓鲜血,眼睛顿时红了。
  胳膊上的刺痛又让她紧紧的咬着唇,高昂着头,不曾去看对方一眼。
  “看来你们在对方眼中,并没有那么重要。”康熙打破了寂静。
  “行了,想在朕面前做戏,你们尚嫩了些。”
  “说吧,对朕的小十八,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王氏听到这个,敏感的摇头否认。
  那拉氏还是那副冰冷的神情,跟没听到似的。
  这事就算打死她们也不能认,诛九族的大罪,能捂多久是多久。
  康熙唇角显出一抹冷嘲,对付小十八的时候,不顾他尚在雉龄,一个比一个狠心,轮到自己头上,反而这般惜命。
  若不是老四家数次拼命救治,他的小十八,怕不是已经命归黄泉路。
  “押下去,交由大理寺审理案件,三日内,朕要看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