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她拗不过,只能同意。
  还没等两人到公交站台,江晚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路灯下,女生倚在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上,垂着脑袋,手里拎着一个头盔。
  一头红发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看着很不好招惹的样子。
  小北,你怎么在这儿?江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声音都因为太过意外,而稍稍变调。
  北槐倏地抬头,看到少女微红的眼眶,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猛地站直身体,语调都隐隐含着怒气:谁欺负你了?
  江晚:???
  关关:???
  北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去看个演唱会,还能被谁欺负啊?这是感动哭了!关关被逗乐了。
  北槐皱眉:是吗?看个演唱会还能把人看哭?
  她很不理解。
  知道演唱会是在体育馆举办后,她直接骑着摩托车来了,没成想到了门口,还被拦下了。
  没有票进不去。
  她在黄牛那儿高价买了票进去,结果会场上到处都是人。她找了老半天,才遥遥看到江晚坐在某个角落,见女生正专心地看着演出,她就没过去打扰。
  但会场太嘈杂了。
  她没听过高炎的歌,也不爱听歌,更理解不来歌迷的心理。
  被周围粉丝的尖叫声吵得心烦意乱的,北槐只好出去了。
  她就等在江晚出来的必经之路上。
  所以,小北你怎么会在这儿啊。江晚眨了眨眼睛,想要缓解眼睛的酸痛感。
  北槐冷下脸,一副说教的模样: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么晚回去不知道很危险吗?
  可是现在,也不算太晚啊。江晚看了下手机,眼神无辜。
  演唱会也就两个小时,7点半开始,现在连十点都还没到,跟平时放学的时间也差不多。
  只不过她回去的路程要长点而已。
  被一秒拆台,北槐噎了一下,表情不爽:那你到底走不走?
  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跑过来,担心人家一个人回去,还不被领情。
  但北槐忽略了一点,小弟明明就在演唱会,她完全可以吩咐小弟送江晚回家,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可她还是那么做了。
  费那么大工夫跑来,还白白等了两个钟头,其实,只是为了再见见江晚而已。
  走。江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发现逗北槐也太好玩了。
  既然北槐送你,那我就先回去啦。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一段时间的接触,关关还是比较相信北槐的为人。
  嗯,回去路上小心呀。
  等看着关关走了,江晚才坐上摩托车。
  原来你还骑车啊。
  北槐嗤笑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虽然是因为和云曼珠作对,故意去学的。云曼珠严明禁令她做的事,她非要通通去做一遍。
  不过她对飙车不感兴趣,试了几次,觉得没意思,就把机车给搁置了,偶尔才会开出来一次。
  你车技好吗?女生歪着脑袋问。
  驾驶证都没有的那种。你觉得呢?北槐哼哼两声,戴上头盔,只露着一双漆黑的眼。
  她留过级,满了十八岁,驾照早考了。不过是故意这么说,想吓唬小姑娘。
  可惜小姑娘没被吓着,反而还面带笑意:那我可把小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随后,北槐就感觉到,腰身被一双柔软的手给抱住。
  她身体反射性地紧绷起来。
  甚至都不敢乱动。
  手手放好。
  本是想斥责,然而一开口就不受控制地结巴起来。
  嗷。小姑娘欢快地应了一声。
  然后抱得更紧了一点。
  北槐:
  她只能庆幸现在是晚上,她还坐在前面。
  不然江晚就能看到她涨红的脸了。
  她抿住唇,不再说话,只是启动车子,意图让凉风来给脸降温。
  但到底是顾忌着身后的人,没敢开太快。
  有江晚指路,北槐直接开到了她家小区楼下。
  江晚跳下车,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背着手,望着北槐笑盈盈地说:要去我家喝杯茶吗?
  今天江母正好有事,去亲戚家了,家里就江晚一个人。
  北槐冷笑一声:谁稀罕。
  哦,好吧。谢谢你送我回来,那再见咯。
  北槐:???
  不是,你就不能再客套几句?
  几分钟后。
  北槐坐在了江晚家的沙发上。
  唔,好像没有茶叶了,只有白开水,你凑合喝吧。江晚找了一圈茶叶没找到,只好倒了杯水递给北槐。
  北槐接过,扫视了一圈屋子。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一眼就能看出家庭氛围很好。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电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照片上,江晚挽着父母的手,笑得很灿烂。
  看着,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啊。
  她觉得眼睛突然有点酸涩。
  你父母今晚不回来吗?她默了默,开口问道。
  嗯,我爸经常出差,很少回家。我妈今天去亲戚家处理事情了,要明天才能回来。江晚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今天她跟着喊了很久,嗓子都有点疼了。
  见北槐盯着阳台的花看,江晚笑了笑,说道:我妈是开花店的,平时爱在家养些花花草草。
  挺好的。北槐也笑了一下。
  她垂下眼帘,神情有一瞬的落寞。
  养花多好啊,养别的也行啊。
  可云曼珠非得把心思都花在那个男人身上。
  结果到头来,根本是一场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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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心动第五天
  对了,你有喜欢的花吗?改天我从花店顺一束给你呀。江晚想了想,笑眯眯地问道。
  你喜欢什么花?北槐反问。
  我?
  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非要说的话,我觉得满天星还挺特别的。
  我喜欢它的名字,星星什么的听起来就很美好。
  江晚说着说着就来了兴趣,从房间里拿出一本相册,坐在北槐身边,翻给她看。
  照片上全都是各种角度的星空,无一例外拍得都很美,都很震撼。
  北槐垂眸着看相册,眼神晦涩。
  她从未意识到,平时所忽略的东西,原来可以带给人那么惊心动魄的感觉。
  有很多都是我自己拍的,还有一些是在网上找的图片,我觉得很好看,跟摄影者交涉了,对方同意后,就把它洗出来,做成相册自己观赏。
  女生兴致勃勃地叙述着,她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她像是在发光,眼底闪烁着纯粹又耀眼的光芒,叫人不敢直视。
  北槐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能感受到她心情的激动和开心。
  她很早就发现了,江晚的世界充斥着美好和愉悦。
  少女有着和睦恩□□,也有亲密无间的闺蜜,成绩优异,人缘好。可以学习自己热爱的芭蕾,享受浩瀚无垠的星空,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好。
  她的人生就该如此的顺遂喜乐。
  北槐甚至都能预见她以后的轨迹。
  约莫就是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学,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毕业后找到一份心仪的工作。
  立业,成家。
  或许还会有一个像她一样,漂亮聪慧的宝宝。
  只不过,这一切都和北槐毫无关系罢了。
  她想,她在江晚的人生中,大概只是个过客而已。
  很正常的事,可一想到这点。
  她就像吃了柠檬,心脏酸涩难忍,一直蔓延到手指尖。
  失落和不安如潮水般涌来,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发紧。
  在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
  她和江晚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
  让人意料之外。
  江晚和关关星期五晚上翻/墙逃课的事,被人举报了。
  星期一刚到学校,江晚就被叫到了年纪主任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站了一排人。
  关关和其他几个人哭丧着脸,唯独北槐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主任怒上加怒。
  年纪主任姓张,秃头顶,刻薄脸。
  好巧不巧,还是关关班上的班主任。
  这会儿关关已经面露绝望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有北槐在前面吸引着怒火,张主任好歹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报告。江晚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这一声,直接把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哟,大忙人忙完事了?总算舍得来一趟了。张主任坐在靠椅上,瞟了一眼江晚,阴阳怪气地嘲讽。
  北槐眼皮颤了下,微微侧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女生,又转回视线。
  江晚没吭声,只是沉默地站到关关身边。
  又是你们几个,老是你们这几个混蛋玩意儿坏了纪律!你们就像是一粒老鼠屎,坏了好好一锅粥!张主任重重拍着桌子,怒声骂道。
  不想学就给我滚出十三中,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学校敢要你们!就你们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以后只能做一辈子的清洁工!永远出不了头!
  你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跟外面那群混混小流氓有什么两样?书不好好读,尽在外面鬼混,给你们爸妈丢尽脸面!要我是你们爸妈,早就没脸见人,死了算了!
  张主任越说越难听,关关被骂得眼睛都红了。
  张老师。江晚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不住地打断道。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压抑着火气:张老师,我承认逃课是我们的不对。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该接受什么惩罚我绝对不含糊。但是!
  她声调加重。
  不管怎么样,侮辱我父母,臆想我父母的行为,恕我不能接受!而且我并不认为,因为一次逃课,就能给人的一生下死定论。据我所知,宁市的首富,当年可是连高中都没读完,人家照样也能功成名就。
  所以,张主任是否太过于武断了?再者,我并不认为清洁工是什么丢人的职业,他们照样是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努力挣钱吃饭的人,同样值得我们尊敬!
  江晚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完美的回怼了张主任。
  直把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其他几个惹事的人也是惯犯了,早就听腻了张主任那番说辞,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没当回事。
  关关虽然脾气火爆,但在老师面前还是不太敢放肆,更确切地说,是担心自家老妈知道。要是被关母知道她逃课了,回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所以,就算张主任说得再难听,她也只能忍着,就怕姓张的直接一个电话给老妈告黑状。
  至于北槐,她就压根没把张主任放在心上,或者说,她还希望张主任能有那个本事,直接把她给开除了。
  可惜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她都厌烦了。
  而江晚这一通输出,可谓是绝对的清流。
  甚至有男生直接拍手叫好。
  好什么好,都给我闭嘴!把这儿当什么了,这儿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张主任气得脸红脖子粗。
  再给我放肆,都记大过!
  这话一出,冒头的男生立马安静下来。
  开玩笑,记大过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又不像北槐,有个有钱的老爹,可以放肆的浪。
  你叫江晚是吧。张主任盯着江晚,厉色道。
  关关面露担忧,小幅度的扯扯女生的衣摆。
  是。江晚背脊挺得笔直,神情镇定自若。
  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
  叫人都无法把她同那天晚上,坐在围墙上,腿软犯怂,不敢下来的女生联系起来。
  北槐看了她几秒,略一低头,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你口才很好啊,居然都敢跟我叫嚣了?张主任的脸色很难看,见江晚表情越淡定,就越觉得对方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心头的怒火愈烧愈旺,说出的话也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了。
  怎么,是我说的话戳到你痛处了?星期五晚上翻/墙出去干嘛了?我看,是去幽会了吧!
  小小年纪,不知廉耻!
  这很明显是在刻意污蔑江晚了。
  你踏马有完没完!
  不是的,是我要江晚陪我去看演唱会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江晚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北槐。
  却见女生眉眼凛冽,眼底凝聚风暴,浑身气质冷得瘆人。
  嘴是抹了开塞露吗?这么能叭叭。听你说话就跟听狗吠一样,吵耳朵。
  这话嘲讽得毫不留情面。
  张主任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北槐逼人的气势给压回去了。
  给我听好了。是我要去看演唱会,她俩都是我逼着去的。听明白了吗?
  北槐江晚皱眉,摇头表示很不赞同。
  她这明显就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张主任,不关北槐的事,是我自己要去。
  没错,是我们自己要去的。关关从震惊中回神,连忙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