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大手克制力道轻轻擦拭那小脸,拿下帕子,看着乖巧闭眸的小妻子,心头柔软,俯身啄吻那红唇:“嗯。”
  心头一喜,李言蹊睁开眼眸然而看到那严肃的男人时,欣喜化作气闷,这人什么都嗯的快,可事到临头,总有他自己的想法,身下疼痛犹在,李言蹊气闷的抱起自己的手臂,凤眸眯起:“我是认真的!”
  点了点头,虞应战仍旧神色肃然,拿过一侧叠好的裙衫为她着衣,看到拿上那不及豆大的扣子时眉头皱紧。
  “你若是到时候反悔我会真的生气,我真的很疼,我现在都疼,我可是认真和你说的。”
  碎碎念念,说到最后,想起昨晚那粗如手臂强塞给她时带来的疼痛,李言蹊眼眸通红,心有戚戚的开始哽咽。
  额头汗湿,大手终于将那捉都难捉的扣子扣上,抬眸看小妻子委屈的模样,虞应战安抚的吻了吻:“好,今日让喃喃好好休息。”
  通过昨晚,他真正意识到小妻子的体力有多差,为了日后,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增强小妻子的体力。
  第57章
  虞应战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 用了晚饭, 将依旧神色恹恹的小妻子抱回房内, 挽着袖子一边给小妻子洗脚, 一边沉声:“喃喃明日与我去前院习武吧。”
  昏昏欲睡中,李言蹊睁开凤眸,撅了撅嘴,暗呲这人总是这般想什么是什么, 但突然想到昨晚这人忙碌成那般,今日还有精力与将士习武切磋, 不由心生羡慕:“好啊,可是我身上现在还很痛。”
  听到她答应,虞应战松了口气, 将细足擦拭干净, 送入床榻, 大手顺着握上那细细的腰肢, 轻轻按揉:“明日便不会痛了。”
  他手上的力道虽然还是有些重, 但现下浑身酸痛的李言蹊却觉得十分舒适,凤眸微阖, 侧趴在锦被上, 小脑袋摇晃着:“可是我力气不大,拿不了什么兵器啊。”
  看着那粉白的小脸, 虞应战心头柔软, 俯身吻了吻她的肩:“只是跑跑而已, 日后若常跑十圈八圈, 喃喃便不会这般酸痛了。”
  撅了撅嘴,李言蹊眯起眼眸,十圈八圈?亏他说的出口,轻哼一声,却也不反驳。
  寻了个舒适的睡姿,李言蹊重新闭上眼眸,准备借着那力道睡去,然而眼眸刚刚阖上,手便被大手握住,耳边同时传来沙哑潮热:“喃喃帮我。”
  凤眸陡然睁开,满面涨红。
  习武!明天必须去前院习武!就算她增强不了体力,也要让这个精力无处发泄的人彻底发泄下精力!
  许是昨晚的按揉,又许是擦药擦的频繁,李言蹊次日起身身上的酸痛不见,当真神采奕奕的准备与虞应战去前院。
  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能离开房内。
  不及豆子大的扣子再一次从手中溜走,虞应战眉头紧蹙,额头覆上薄汗,劲装的扣子不在胸前,而在胸侧,往日有过的几次扣扣子经验现下派不上用场了。
  李言蹊等了半晌不见扣子扣好,低头去看,见俯身的人大汗淋漓,撅了撅嘴将人推开,起身走到镜前,侧过身,素手几下便将身侧的扣子扣好,万分不解道:“这个多容易啊,你看我多快!你要是不会就莫要总赶嬷嬷们出去,耽搁时候。”
  虞应战眉头一蹙,沉默不语的握上那小手,冷声道:“我会。”
  低头理了理裙子,听到他的话,李言蹊撇了撇嘴,这人难道日后当真打算所有事都亲力亲为了?
  看着那一脸严肃的男人,李言蹊最终叹了口气,荡了荡他握着自己的大手:“走吧。”
  半晌,各怀目的的人到了前院。
  夏日将临,日头火辣,一身劲装的李言蹊走到前院的沙场地便已经小脸泛红了,看着那泛红的小脸,心头不忍,虞应战肃容拿过嬷嬷一早准备好的伞和帕子,一边替她遮着,一边用帕子擦了擦她额上的汗:“先跑五圈便好。”
  对于习武前必跑五十圈以上的人,跑五圈不算什么,但对于向来懒得挪步的人来说却是天方夜谭,心里暗哼,不去看他,李言蹊当真像模像样的跑起来,然而不过片刻,跑出二十步不到的人,神色恹恹的抬眸,抱住虞应战的腰,噘嘴道:“我好累啊,不想跑了,你替我跑好不好。”
  看着双眸泛红的小妻子,心头一软,虞应战面容肃然,沉声开口:“好。”
  他给她示范一下也无妨。
  半晌,惦记自家小姐的徐嬷嬷带着丫鬟们过来瞧看,见到的便是阴凉树下,自家小姐坐在男子衣袍上不断鼓掌的景象。
  “好厉害啊,夫君你真厉害!”
  徐嬷嬷:“……”
  差人搬桌椅到阴凉树下,命人将准备的瓜果茶点放在桌上,徐嬷嬷这才带着丫鬟们离开,拍打着被自家小姐坐的褶皱的男子外袍,走出前院的徐嬷嬷才面露笑意,这位将军是个面冷的,但心里可却是疼她们小姐疼的紧。
  看着虞应战跑了一上午,又打了几套拳,李言蹊甚为满意,待那人大汗走近时,主动起身为他擦汗。
  沉着脸扫视四下已经吃完的瓜果茶点,虞应战心中一叹俯身吻了吻那主动凑过来的红唇,罢了,她哪里会喜欢这些,日后他控制些力道罢了,久了她总会适应的。
  本想浅浅一啄,可那红唇中的果香实在令人流连,铁臂揽住纤腰,顺势将人抱起,直至将怀中人吻抵至树干,高大的男人这才喘息的将人放开一丝间隙:“喃喃乖些。”
  乖什么?
  李言蹊双眸迷离,还不待问询,唇又一次被覆上。
  四下无人,却有呜咽响起,前院的沙场侧,一颗大树不断晃动,长出不久的得树叶因着晃动扑簌簌掉落。
  来时还神采奕奕的娇美,回去时却神色低糜,李言蹊泪眼婆娑的趴在虞应战的肩头,满心不解,这人到底哪里来的精力?
  精力旺盛的男人了解自己的小妻子,今日意外得了惊喜夜里便不忍再多为难她,与小妻子用了饭便出门打拳。
  沐浴过后李言蹊本是要回床睡下的,可这处院子她刚刚住进来有些陌生,再加那人不许鸿雁嬷嬷们夜里过来服侍,寻不到趣事的李言蹊便坐在院中看虞应战打拳。
  拳风狠厉,让人眼花缭乱,白日见时,一向对武艺不感兴趣的李言蹊都觉得心潮澎湃,但也因着白日里见过,现下便没了新奇,所以当看到在院子外捡豆子的小刀时,李言蹊便开始溜神。
  小刀也看到了院中坐着的李言蹊,黑眸一亮,大步走来,举着袋子骄傲道:“喃喃,你看我捡了这么多豆子呢,这个府里虽然没有咱们府中舒服,但豆子很多呢!”
  明明是管事怕他闲下来不开心,各处多撒了些,李言蹊好笑的看着小刀一脸欣喜的模样:“你怎么不玩你的孔明锁了?”
  小刀闻言顿觉有些委屈,攥着手中的锦袋,坐在李言蹊身侧的椅子上:“我装不上了。”
  李言蹊轻笑出声:“你拿出来,我帮你!”
  小刀十分信任的点头,哗啦啦的将拆分开的孔明锁倒出,片刻两个脑袋立刻凑在一起认真研究。
  打了一套拳法的虞应战回神过来,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小妻子溜神去玩的一幕。
  蹙眉轻咳,不满她的溜神,定定的看着她。
  听到轻咳,李言蹊抬头,凤眸弯弯,真挚开口:“夫君打的真好!”
  英眉紧蹙,了然她没有看刚刚的自己,虞应战准备再打一遍拳。
  这边又开始打拳,那边小刀合上两块木头疑惑抬头:“喃喃,这怎么弄啊。”
  李言蹊再次溜神,与小刀一起研究孔明锁。
  这一夜,为了让小妻子看上完整的一套拳,虞应战同一套拳法打了七遍,顺便教会了小刀如何装上孔明锁。
  *
  虽然是在沐休之中,但身居高位的虞应战仍旧每日与属下议政,晨时按时醒来,看到臂弯处的小妻子,心中一软,将人提起,让那小脑袋枕在枕头上,随即俯身啄了啄那红唇,看到她眼眸眯睁,坚毅的嘴角泛起些许弧度,将昨晚未来得及说的话告知小妻子:“我想为小刀寻一个教习。”
  小刀身为皇室之人却身份不明,又与蛊毒相关,他出现在京中时日久了恐会有危险,寻一个教习既能保护他又能教授些他喜欢的。
  迷离中的李言蹊并没有听清内容,胡乱的点了头,十分信任的再次将小脸贴在他胸口,软软轻声:“嗯。”
  因着小妻子的依赖,想要外出议政的虞应战第一次升起了不想离开的念头。看着再次陷入沉睡的人,沉吟半晌,抱人起身。
  书房内,几位参将分坐在外室,看着书房紧合的门互相对望一眼,半晌后才有人开口:“下官查明,名扬侯麾下有八千卫兵在京,其余四万远在大同,京中禁军现下足以应对,下官以为秋日后便是动手的大好时机。”
  “不妥,名扬侯驻守西北十余年,绝不是冒失之人,况且即便现下真的能除掉名扬侯,扳倒右丞相,太子若立母族不在,左丞相一方独大,与储君不益!”
  商谈几许,终究没有结果,有人怒而拍案:“管劳什子储君,倘若那四皇子当真能为储君,为何皇上还不下旨立储,我看八成皇上也不打算立那四皇子了。”
  “莫要胡说,你可知你说这话是要掉脑袋的?!”
  书房外室众人吵得热火朝天,面红耳赤,然而下一刻因着门内的‘吱呀’声戛然而止。
  因着外面的吵闹,睡在里间的李言蹊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内便穿着里衣寻门,找到门推开,却只看到虞应战端坐在外,不由疑惑:“刚刚怎么这么吵呀。”
  刚刚睡醒的人双眸还迷离着,看到偏着头一脸疑惑的小妻子,虞应战侧身抬手:“过来。”
  李言蹊皱着小眉头,蹭着地直挺挺的走过去,撅了撅嘴坐在他怀中:“这里是哪儿啊,怎么不是房里啊。”
  为小妻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轻‘嗯’一声后才开口:“是书房。”
  睡的小脸粉红的人身上还带着热气,懒洋洋的任他摆弄,小脑袋尚处混沌:“刚刚那么吵是因为你自言自语吗?”
  吻了吻面前人的额头:“不是。”
  轻哼一声,李言蹊抠着他胸口的扣子,喃喃:“就是!你就是想吵醒我,自己自言自语。”
  瞥了眼案几前三步开外紧合的两扇大门,虞应战垂下眼帘:“嗯。”
  听他承认了,李言蹊混沌的小脑袋开始得意:“你这个人就是经常傻兮兮的自己都不知道。”
  英眉一蹙,抚了抚怀中人的脊背:“可饿了?”
  还有些困倦的人点了两下头。
  将只着内衫的人抱起,虞应战肃容起身,沉声道:“秋日后动手。”
  两扇紧闭的大门外,坐在外室的几个参将听到门内的低沉声,不发一语,默默点头,然而书房内再次传来软声。
  “动身什么呀,你是不是要带我出去玩?”
  “不是。”
  “就是,我知道秋日里有跑马赛的,岚姐姐与我说了,我想去看。”
  “……好。”
  第58章
  陪着小妻子用了饭, 歇了晌, 看着人睡着虞应战才又去了书房。
  午睡醒来, 那人不在,李言蹊便懒洋洋的支着额角靠在软榻上, 凤眸低垂看着手中李府管事送来的账册,房内坐在圆桌的鸿雁时不时眉飞色舞的回身,将自己手中新调制的玉兰香分享给自家小姐。
  正堂内似只有徐嬷嬷满面忧虑。
  再一次放下手中的绷子, 徐嬷嬷不确定的蹙眉:“夫人明日要入宫,老奴想来想去还是该将朝服拿出来,穿正式些总不会出错。”
  身为将军之妻,李言蹊是有命妇称号的,按照礼制, 皇上赐下的婚, 谢恩时她确实该与虞应战身着朝服入宫的, 可那人对于明日入宫穿什么似乎并不在意, 将鸿雁拿来的香膏轻轻擦拭手背,闻到熟悉的馨香,李言蹊红唇染笑, 放下账册趴在香枕上, 把玩着香膏:“他说不用。”
  听到自家小姐对于将军的称呼,徐嬷嬷不悦的蹙眉, 但听到将军说不用便稍稍放心下来, 端着手中做针线的竹篮起身, 徐嬷嬷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前却一拍额际转身:“那小姐可吩咐准备了明日入宫要穿的衣袍了?”
  看到徐嬷嬷一脸不放心的模样,李言蹊从软榻上坐起,抱住徐嬷嬷的手臂安抚:“嬷嬷既然都交给我了,便放心吧,一早便吩咐了,连丝锦做的外袍。”
  连丝锦大方得体,昂贵却也精致,穿着入宫还算合适,徐嬷嬷点了点头,她家小姐没有掌过府宅,她难免有些不放心,松了口气,随即又怨怪的嗔了眼自家小姐:“什么他啊他啊的,小姐日后可不能这般称呼将军……”
  刚刚应付了一件事,没想到还有另一件事等着她,李言蹊小脸颓丧,移眸准备溜神却在看到自外走入院子的人时,眼眸一亮,飞扑过去:“夫君!”
  见她跑来,虞应战眉头一蹙忙大步上前,将人抱入怀中,看到人稳稳落入怀中才开口轻斥:“莫要乱跑踩到裙子……”
  李言蹊敛去笑意,凤眸水润抬起,小嘴微扁。
  虞应战顿住了口中的话,抬眼看向院门外站着的徐嬷嬷,了然怀中人这是刚刚受了教训,这会正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