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那指甲油瓶子倒了一半,茶几上几条朱色液体蜿蜒开来了,隔了一夜,都干透开来。郁喜蹲在地上,拿手指摸了摸。
  她整个人还未醒透,脚边还搁着温淳之的白色衬衫,这衬衫经过昨晚的□□,上头染满红色的指甲油,跟一块抹布毫无区别。
  郁喜想起昨晚的事儿,不由得有些面红耳热。她手刚碰上那衬衫布料时,大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小姑娘坐在地板上,身上一件白色棉睡裙,整个人氤氲着一种清清透透的干净。
  温淳之微微一笑:“醒了?正好过来吃个早餐。”
  郁喜向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闻言,她微微拧眉,极自然地露出一种娇憨的意味:“我不饿。”
  温淳之将早点袋子搁在桌上,走过去,拉她起来:“瞧你瘦的,多少吃点,宝贝儿。我还没给人买过早餐,领个情,嗯?”
  温淳之这话说的不假,他这么多年风花雪月过来,哪里惦记过对方吃不吃早餐的事儿,更何况还亲自早起去买早餐。
  ...............
  周六那天,梁浅飞来b市,郁喜去接她。
  高考结束,梁浅和几个同学相约毕业旅行,从南边s市出发,一路往北。
  这最后一站是b市,郁喜去接梁浅时,原以为就她一人,没想到她身边还站几个同她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
  梁浅同他们介绍郁喜,说这是我姐。
  男男女女齐声喊了声姐姐,声音够大,倒是把郁喜给弄了个大红脸。
  从机场大厅出来,郁喜拦了辆车。
  梁浅正和她说着这一路玩来的趣事,郁喜听得心不在焉,目光频频落在手机上。
  梁浅嘟嘟嘴,探身去看:“唉,姐,你这看什么呢?”
  郁喜指尖一动,若无其事退出微信界面。
  梁浅坐回去时,瞧见她的颈子的那一抹红痕。梁浅拿手指碰了碰郁喜耳后往下的那块皮肤里的那抹红痕,八卦兮兮:“姐,你这是什么?可别骗我是蚊子咬的?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郁喜不明所以看她:“什么?”
  梁浅瞅了眼前排开车的司机,摸出手机,打下两个字。
  将手机往郁喜眼下一递,郁喜赫然瞧见那上头的两个字--吻痕,这都一周过去了,痕迹还未消透。自从那日两人做过后,温淳之对这事儿倒是很频繁。
  郁喜脸色微红,梁浅却似发现了新大陆般,打趣道:“姐,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姐夫啊?”
  这小姑娘长本事了,都敢调侃起她来了。
  郁喜不轻不重一句:“别胡说。”
  梁浅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追问姐夫长什么样啊。
  郁喜被她闹得受不住,所幸不说话。
  梁浅消停了会儿,又不依不饶道:“我妈还说你没处对象,我就不信。唉,该不会那姐夫长的是个歪瓜裂枣吧”
  郁喜想端出长姐的架势来,奈何小丫头根本唬不住。
  “像你们这种长得漂亮的姑娘都眼瞎。姐,我跟你说,你可不能眼瞎,那姐夫是什么样儿的?我给你参考参考。”
  她变着法想要探出这姐夫的一丝蛛丝马迹。
  郁喜哭笑不得:“你不饿?”
  梁浅立时被吃的转移了注意力,提起b市有家很火的店。
  郁喜带着她去吃,小姑娘吃饱喝足。
  郁喜带她去下榻的酒店,将房卡递给她。梁浅作势从包里掏钱,一本正经道:“我妈说了,你也在读书,让我少花你的钱。”
  郁喜说:“行了,你自个收着,想买什么拿去买。“说着又给她塞了几百。
  梁浅嘿嘿笑,把钱往包里搁,还不忘道:“那我可收了,是你不要的哈。”
  郁喜点点头。
  两人刷卡进门,梁浅将行李箱摊到地上 ,着手收拾:“姐,你晚上陪我睡吧?”
  郁喜坐在床沿,看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些东西:“不敢睡?”
  梁浅哼哼唧唧半刻,才吐出两个字:“有点。”
  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梁浅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郁喜问她打算报考哪所学校,小姑娘口气无谓:“看考的分数,不过我觉的应该不会太差,要不到时候我来b市跟你混呗。”
  梁浅上的那所高中,也算是重点高中,当时分数还差了点。二姨倒是托人塞了点钱,好在梁浅也算是争气。上高中后,虽说成绩算她们班级的中等生,但是比起初中的时的吊车尾,倒也算是安慰。
  郁喜:“倒时候报考时,我给你参谋参谋。”
  梁浅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当然咯,我妈都说了,让我到时候报考问问你的意见。”
  郁喜翻了个身:“别玩手机了,早点睡。”
  梁浅在刷微博,撇撇嘴:“姐,你这话可没有信服力,你看看你自个手上拿的是什么?”
  郁喜将手机搁到枕头底下,似突然想起一事儿问:“门锁了没?”
  “锁了锁了。姐,你明儿跟我们一起去爬长城吧?你还没爬过吧?“
  郁喜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她这人懒,特别是在运动这一块。
  “那正好,明天一块儿去?”
  郁喜犹犹豫豫:“明天几点起呀?”
  “七点吧。”
  郁喜道:“算了,你们自个玩儿。”
  “姐姐,你别这么懒呀,就一起呗。我那同学都叫你一起来呢。”
  梁浅求到最后,使出了个绝招,贱兮兮道:“你不去的话,我可那姐夫的事儿告诉三姨了。”
  郁喜还能说什么 ,只好答应了这小丫头。
  梁浅却问:“姐,你干嘛不跟三姨说你处对象了。”
  郁喜含糊其词:“还不是时候。”
  好在梁浅也没再追问。
  深夜时,温淳之来了通电话,那时梁浅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郁喜低声道:“你等一下呀。”然后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到洗手间去接电话。
  温淳之问:“接到你妹了。”
  郁喜嗯了声,又说:“你还没睡呀?”
  温淳之看着这瞒包厢的喧嚣,抽了口烟:“吵醒你了?”
  郁喜点点头说嗯,又问那你说怎么办吧,我明天还要早起跟浅浅去爬长城呐。
  温淳之气定神闲:“要不我现在挂了电话,放你去睡?”
  郁喜蹲在地上,拿手贴着瓷砖的缝隙游走,闻见他这话,忙不迭道:“不要。”
  继而就听到那端的笑声,低沉的,悦耳的。
  郁喜微红着脸:“你怎么这么讨厌呀?”
  温淳之在那端笑,两人又说了几句,温淳之这才放她去睡觉。
  包厢里,江肆接了通电话,骂骂咧咧一阵子。
  宁则慕:“发哪门子的邪火?”
  江肆倾身,摸过茶几的烟盒,磕出一支烟来:“就那凛然.....”
  他将烟衔在嘴里,看了眼温淳之,又道:“得了,不说了。”
  隔天六点半,郁喜就被梁浅从被窝里挖起来。
  郁喜接了通电话,睡意散了几分。她躺在床上,辗转将近两点才睡着,此刻精神不济,但梁浅非拉她去不可。
  郁喜慢吞吞的起来,到浴室去洗漱。
  外头梁浅正打电话,声音清脆和她的同学约好在哪个地方碰头。
  清晨,山间空气澄清,其实今儿倒不是太热,天边几许阴翳。
  梁浅他们一行人走在前头,有说有笑。
  郁喜本身就是不爱锻炼的人,爬了半个小时,便落到后头,最后干脆直接坐在石阶上。
  梁浅恨铁不成钢,叉着腰:“姐,你这个体质可不太行呀。”
  最后一摇头,似觉得她烂泥扶不上墙,便自个欢欢乐乐地爬去了。
  等她们回来时,临近午饭的点。
  郁喜同梁浅他们一道去吃午饭,期间,他们的宿舍的微信群,钟声分享一则娱乐圈的八卦边料。
  郁喜向来很少关注娱乐圈的事儿 ,她那天也是碰巧无聊,随手点开,看了眼标题。
  当红小花旦因跟某w姓金主分手,疑似割腕自杀。
  郁喜一目十行,看了大概。
  钟声在群体里头义愤填膺,大骂媒体扭曲事实瞎写一通,她爱豆凛然只不过是切水果不小心伤到了手而已。
  娱乐圈的事儿,真真假假难辨。
  郁喜看完,倒也没什么其余的情绪。
  用完午餐,梁浅他们还要去逛。
  郁喜似在困得很,便让他们自个去玩,她自己倒是拦了辆车回公寓。
  她开了门,便去床上躺着。
  或许真是太累了,她一沾枕头,不过十分钟,便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