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
  一路上她指路,我开车,半个小时以后到了一个会所。表面看这里很有格调,浅灰色的装饰,简单的装饰,配饰大部分是白色的,让人觉得耳目都清亮起来。
  “这里有最专业的泰式按摩,还有最正宗的各种小吃,我要是没记错您本来是南方人,对于南方的甜点和小吃应该比较感兴趣吧。”她一边带我往里走,一边轻声说。
  我对于她的安排是不抱太大兴趣的,以为只是为了讨巧。
  谁知真的开始按摩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把男人的心理摸得很透了。她能够一眼看出来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例如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找一个随便的女人在床上发泄,而是好好放松一下。前几天为了在老爸面前表现,我全程跟了一个项目,和所有项目小组的人同吃同睡好几天,每天的睡眠不足四个小时。
  现在躺在按摩床上,享受着技师舒服的按摩,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不记得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房间有着暖暖的灯光,还有淡淡的熏香味道。再仔细闻还能闻到一丝的饭香,抬头就看到了林乐怡浅浅的笑,她对我说:“醒了?估计你饿了,我给你点了一些点心和小吃,试一下味道怎么样。”
  全身按摩又睡了一觉以后,肚子不由自主咕咕乱叫。
  看到桌子上煮得软烂香滑的艇仔粥还有各种小包子,小点心,口水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我几乎是风卷残去一样用美食安抚了自己的胃,然后身体终于得到了满足。
  “你在紫金台做多久了?”吃饱了饭,我们开始闲聊。
  我躺在床上,她坐在一旁手法轻柔地替我揉着胳膊和腿。
  “差不多一年了。”她说。
  “看你的样子,应该能凭实力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什么要在这里做?”我又问。
  对于这个既有眼力又有心机,而且行事很有分寸的女人,我有了说不出来的好奇。
  “为了钱啊,普通的工作一个月顶多了一万两万,不够我开支的。”她依然笑意浅浅地说。
  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身上穿的确实都是名牌,但是她给我的感觉,绝对不是那种虚荣的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又问。
  她笑着扬起头:“哪有那么多苦衷,我只是不愿意过没钱的日子罢了。”
  这么直接的陪酒小姐,让我觉得惊讶。
  一般情况下,一聊及身世不都应该泪眼婆娑地看着客人,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兄弟姐妹都不靠的悲惨生活经历吗?
  我看她眼神清明,没有躲闪的意思,觉得更加好奇,又问:“我看你的谈吐气质,和那些陪酒的小姐有很大不同,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吧。”
  她呵呵笑了两声:“混了几年大学,捞了个毕业证,不过真没什么用。”
  她的淡定和不愿意多说让我对她起了兴趣,忽然心里灵光一动,想到了我最近面对的相亲狂潮,于是对她说:“既然你是为了钱,我有个活看你干不干?”
  她眼睛明显的一亮问:“好啊,只要能来钱,干什么都行。”
  “那你陪我过夜,一晚上五千怎么样?”我看她这么麻利的答应下来,有点不爽,故意逗她。
  她脸上不露声色,眼睛里的笑意北黯了一下说:“何少,你别开这样的玩笑,你不是这种人。你现在要人有人,要财有财,心甘情愿陪你睡的漂亮姑娘大把都是,你绝对不需要到欢场上买笑的。”
  我一下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但是陪我去相亲还真需要她这点聪明劲儿。
  “好吧,不和你开玩笑。”我没了逗她的兴致,把让她陪我相亲的事说了,她俏皮一笑,伸出手与我击了掌说:“谢谢何少照顾生意。”
  从那天开始,我和她建立了主顾关系。
  每一次带她去相亲,都能让她帮前来相亲的女人知难而退,她打扮起来清新妩媚,风格百变,我慢慢的对她有点不太一样的感觉。
  男人生起那个心思,就会更加想知道她的过去,于是找人查了她的背景和经历,知道以后我有点吃惊,真不知道那么多的苦难压在她身上,她怎么笑得出来。
  她家世出身都是极不错的,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导致家破人亡,剩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无情的世界,又悄悄替人渣前夫生下来两个孩子。
  母爱在这个时候是伟大,还是傻?
  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身体里会藏有这么大的潜能。
  每次问到她自己的事,她都轻描淡定,在我面前表现的她只爱钱,其它的一概不在意。
  对于她这种把我拒到她世界之外的做法,我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在合作初期,我们就说好的,只谈交易不谈其它。每次相亲结束,我都是直接给她五千块的现金,一次一清干净利索。
  我想接近她,却无能为力。
  男人的好奇心一旦挑起来,比女人要厉害很多。我不停地打听着她的过去和现在,知道从来到紫金台以后,她从来没跟男人出去出过台,但是在权贵多如狗的帝都,居然没得罪过人,也算有几分手段。
  或许她的聪明让人不想伤害吧。
  她身上的那种睿智和淡定,漂亮和理性对我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想接近她却找不到机会。
  她的世界严密得无懈可击,就像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坚定不移地沿着自己既定的路线一路前进,丝毫都不被路上的风景吸引。她是一个活得明白的女人,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和最需要的是什么。
  这种女人最难追,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
  我以为机会一直都不会来,没想到她的前夫出现了。
  一向淡定的她在她的前夫面前露了裂纹,这让我既高兴又难过。我用过的追女孩的招数在她身上一概不管用,但是这个曾经伤害她的男人一出现她就露出破绽,这让我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在她心里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那天我是接到史兰的电话才赶到紫金台的,当时我正在陪着老爸的朋友喝茶,得到消息以后马上找个理由告辞,然后一路狂奔至紫金台。
  时间刚刚好,正看到那个男人对她拉拉扯扯。
  当时我不是演戏,是怒从心中来,直接上去就给了那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一顿臭揍。
  打架期间,我故意让楚毅几拳落在我身上,然后留下了吓人的皮外伤,我想知道在两人同时受伤的情况下,林乐怡会更关心谁。
  她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站在我这一边,对我说:“走走,我带你去医院。”
  在这一刻,我心一下就开花了,忽然间明白了心花怒放是什么感觉。
  林乐怡,你对楚毅的不淡定原来是因为恨呀!虽然脸上挂了彩,我得到了我想知道的结果,心里依然是高兴的。
  到了紫金台外面,她抽着烟姿态优美地说:“那个男人是我前夫,我两个孩子的爹。”
  还是那种淡定的语气,还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表情。忽然间,我很烦躁,又对她说出第二天有相亲的事,她笑着应了下来。
  我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什么对我永远都那么淡然。
  可是楚毅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点机会,也许借由楚毅的出现我和她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男人的天性就是进攻的侵略,越是不易做的有难度的事越是能激起男人的兴趣,我对她兴趣更大了。
  这种吸引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甚至大到我忽略了她的职业和所处的环境。
  薛铭是我的相亲对象我始料未及。
  对于薛铭我真的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是确实不想让她用那种眼光看我,所以我想追上去解释清楚。
  第053 何连成之吃葡萄心理
  我追上了薛铭,解释清楚以后才知道,她同意前来相亲,也是在为自己被老爸自作主张定下来的婚姻做最后一击。
  在回国以前她就知道家里帮她订了一门婚事,她百般不愿意。用她的话来讲,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她一个出国留学回来的现代女性连婚姻自由的权利都没有?
  她用尽各种办法和薛老爷子争取到了一次相亲的机会。薛老爷子给了她一周的时间,说只要她对相亲对象满意,就能取消即将到来的订婚仪式。
  于是,她兴致勃勃地来相亲,想着不管遇到的男人是谁都要借此为理由向家里发起反抗和挑战。
  她没想到遇到的是我,我还带了一个所谓的女朋友。
  那天晚上我带着林乐怡去解释,二人碰面以后我迅速把林乐怡支走,薛铭向我说明了一切,最后叹了一句:“看来老天爷都不让我反抗家里的安排,一切都是命运的无力感。”
  “你也别这么悲观,要不我就配合你演一场戏,骗骗你家老爷子?”我问。
  她摇了摇头说:“没那个必要,咱们两个试过没可能。何况你也知道我那个不着调的弟弟,他已经够让我老爹生气了,再加上一个我,说不定能把老头气住院。既然当时我说过只要相亲不如意,就同意老爷子的安排,自然会说话算数。我们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从小享受的就是别人没有的经济待遇和疼爱,长大以后顺应家族需要,该联姻的联姻,该牺牲的牺牲,我不想再反抗了。这一切也说不定是最好的结局。记得,我订婚那天要来,带上你这个真的或假的女伴儿。”
  那天晚上,薛铭把订婚请柬递到了我面前。
  我真没想到我第一次认真的初恋,就以这么搞笑的形式结束了。
  但细想一下,我与薛铭真的不合适,两人彼此的相互吸引根本没有持续多久,就发现彼此之间不来电,没必要再强迫自己。
  薛铭是女人当中少有的,能在恋情结束以后和我保持朋友关系,所以我也很看中这份感情,只不过一想到她要走进她不喜欢的婚姻,心里堵得难受。
  在她的订婚宴上,我需要有一个女伴,我毫不犹豫的约了林乐怡。看到她换上礼服,在我眼前变得更加惊艳,那一瞬间我挪不开眼睛。
  她带着浅浅的职业的笑容看着我问:“怎么样?”
  语气里有一点不安,我点了点头,她才松一口气。
  她以为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出一口气,弥补一下自己失去薛铭的失落,我没过多解释,她这样认为也好。至少不要以为我对她是一见倾心,非她不可。
  直到在宴会上遇到了她的前夫,我才又升起深深的想要保护她的心思。
  心里对那一对男女是说不出来的厌恶,一个小三儿上位的女人,还能在原配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无耻。
  薛铭倒在配合我演了一场戏。
  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她走到我身边晃着手里的酒杯对我说:“你选择的这条路也任重道远,先不说你家老爷子同意不同意,就算是这个女人本身,对你似乎也不感兴趣。”
  我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猜了,站在一旁的薛铭都能看懂?
  她一看我的眼神就猜出我的想法,悠哉地说:“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一切都写在你自己脸上了,努力吧!受过婚姻重伤的女人,想要动心没那么容易。”说完她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举着空酒杯怅然若失。
  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把林乐怡拿下来,时间久了两人之间的感觉或许就变淡了,到时更难。
  我在心里暗想。
  追女人和做项目是一个道理,越快做下来的可能性越大,拖得久了变数太大。虽然我不是正经的商人,但是跟着老爸耳熏目染这么多年,多少能看出点门道。
  当天晚上宴会结束,我就找了个理由请她去了我家私藏的酒窖。
  我老妈当年多少也算名媛一流,外祖母家留在帝都的固定房产有三五处,全部交给我妈妈打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何家的。
  这一处是老妈最爱,我小的时候来过。长大以后,老爸又娶了第二任老婆,我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避难所,收拾得很干净,而且酒越收藏越多。
  如果非要把我家在帝都商圈定个位,那就是处于土豪和土包子之间的暴发户。有一半是传承,来源于我妈,有一半是暴发,来源于我爹。
  所以在我家,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那就是这两种气质的相互冲击和碾压。我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大概也是这两种气质的产物吧。
  到了藏酒的地方,我看着她竟然调皮的想翻墙,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主,就像一个冰雕美人儿在自己面前复活一样。她的这种不安分让我觉得她带了点活人气儿。
  原来和她相处时,她的得体让我感觉像蜡像。
  借着酒劲儿,我和她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一点一点试探着她的底线,忽然发现酒后的她才更加娇俏可爱。
  人和人的交往,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废话吧。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很多,记忆里说了一堆可有可无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