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江玉芙叹了口气,“我嫁人之后,觉得不如在家的时候,可是姐姐嫁人,竟然比在家里的时候好多了。”话虽如此,她脸上只有赞叹,而没有嫉妒之情,我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我做衣服,多做了一件,婆母就要念叨几天。”
  我想了想,提议道,“我那还有些衣服鞋子,如果你们不嫌弃,倒是能带走,有新的也有旧的,大多都是不穿了的,放着也是发霉。”
  听了我的建议,江玉芙拍手叫好,“以往都是我给别人衣服,现在终于轮到别人给我了,不过能得娘娘的赏赐也是福气,哪里有嫌弃的道理,何况娘娘的衣服必然都是好的,就是不好,我穿回去,说是娘娘赏赐的,那也是脸上大大的有光。”
  说着狡黠的笑了,“虽然现在有了身子,婆母让伺候用饭的时候少了,不过在家的时候我和大嫂是要轮流伺候用饭的,到时候我日日穿了姐姐给的衣服,说是您赐的不敢弄脏,伺候的时候也少了。”说的我们都大笑起来。
  江玉茧拍着手,“很是,很是,我也要用这个法子。”
  见她们这么高兴,我便叫人将衣服取来,特别是鞋子,全都是尚衣局做了我没穿过的,也是第一次见,她们并没有量过我的脚,不过看样子尺寸也差不了多少,问了海棠才知道,人家自有一套根据身高等数据测算的法子,也算是智慧了得。
  两人各挑了几双鞋子和几件衣服,都是很新的,然后便让人拿回去放起来,我看剩下的都很好,便想让贴身的宫女挑几件,想想又作罢,一来当着两人的面,有将她们等同宫女的嫌疑,二来如果海棠她们得了太多,也没处穿去,不如先收着,看看以后有没有用处。我总觉得,这般做衣服太过奢靡浪费,将来必要想法子改一改的。
  因为晚上太子回来,所以江玉茧和江玉芙是在自己的住处用的,不过我早就考虑到了,专门让人用保温的盒子带过去,桌子上的菜色每样都做了两份,我们吃的她们两个也都有。
  不过太子回来的时候,虽然神色如常,我却是觉得他稍微有些尴尬,我刚送走了两人,马上就要吃饭,此事不好在饭桌上说,便待吃完了饭,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第 55 章
  “怎么今日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吃过晚饭, 天还不算太黑,我们两个在院子里散步,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不过已经没有了虫鸣, 偶尔有淡淡的菊花香味顺着晚风飘过来, 令人心旷神怡。
  “无事。”太子含混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方道,“你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出宫的名额,我问了一下荷叶,她说既然用不着了, 便不再在书房伺候了,想求个恩典出宫去。”
  出宫?这定然不是那位荷叶宫女的主意, 我也能猜到几分,不过既然太子不说,我也识相的不去拆穿,反而转移了话题, 说起宫中的用度来。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宫里的花费也真是不小,不光如此,还有重复和浪费的。像是我,每月三套衣服鞋袜的定例, 还有按时发下的料子让自己裁衣服,这么多哪里穿的完,比如我不穿尚衣局送来的鞋袜, 可是他们还是送,说这是例,不能破。可是这样一来,日积月累的,要浪费多少?”
  太子点点头,我看他赞同我的说法,便继续讲下去。
  “还有咱们每日吃的膳食,统共两个人,却摆一大桌子,吃不了的也都浪费了,以及宫里的宫女太监,日日在眼前听用的也就那几个,剩下的有打扫屋子的,有打扫院子,看顾花园的等等,可实际上也用不了那么多,日子久了花费巨大不说,他们镇日无事,不免生出是非来,虽没人报到我跟前,但是我也恍惚听说,似乎是有宫女互相殴打以致受伤之事。”
  太子边点头边赞叹,“难为你能想到这么多,我看你这也不是一日的想头了,不过今日说出来而已。只是,此事还要斟酌。”
  还要斟酌?我不服气,“你是太子,我是太子妃,想要厉行节俭为天下人做表率,此乃好事,为何要斟酌。”
  “就是我在家里的时候,也知道有些豪门大户蓄奴养婢,买戏子收舞女,这些奴婢没有平民的身份,连税也不用交的。若能放一批宫女太监出宫,自然上行下效,他们出宫另谋生路,一来减轻了负担,二来我听说这次边关精选兵力,退伍了一批年龄偏大的士兵,若能与放出去的宫女配成一家,岂不是又是一桩好事。”
  此时天色渐渐的晚了,我们两个往回走,前面两个太监点起了风灯,黑暗中发出光亮,照着太子的眼睛也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也柔和。
  “你说的,比我考虑的竟要周全,比如让大龄宫女与退伍士兵配对成家之事,只是,此事还要再参详。”他的声音温柔淡定,令人如沐春风,可是内容却不怎么让人高兴的起来。
  见我不大高兴,他将本来就握住的手握得更紧,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就拿这份例来说,你我减了,那父皇母后要不要减,后宫之中的娘娘们要不要减。让长辈们跟咱们受委屈也就算了,你想没想过,后宫之中份位低的妃嫔不少,她们平日里要过日子,要人际往来,还要打点宫女太监,如果再减份例,日子恐怕不会好过,若是不减,于理不合。到时候恐怕怨声载道,你又要挨骂。”
  “再说那些大臣们,厚脸皮的也不是少数,光凭上行下效这一点,恐怕无法说得动他们。而且,宫女尚且好安置,若是太监出宫了,该如何是好?他们本就与常人不同,若是出宫,更受歧视,再没有个一技之长,将来遣散的银子用光,很可能又是卖身为奴的下场,恐怕还不如在宫里。”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我心服口服,没想到他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弊端,真让我惭愧不已,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改革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没想到光一个节俭的法子,阻力和困难就这么多。
  刚刚才下定决心,要成为能配的上他的贤内助,现实就这么打脸。虽然是在黑暗中,我也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很是有些难堪。
  正自怨自艾中,太子伸过手臂搂住我,将我牢牢的圈在怀里,挡住了大部分的冰冷,同时小心的提醒道,“天黑了,我扶着你别再跌了。”
  两个人走路,虽然慢,但是稳当。我伸手过去圈住他的腰,虽然有些迟钝,但是我总会跟上他的脚步的,他也在等我,扶着我。
  此事就暂且搁下,但是我却放在了心里,慢慢规划着,等什么时候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再行实施,反正日子长着呢,我并不着急。
  吃过早饭太子便出宫去了,我刚要着人去问问两个妹妹吃过饭了没有,就听到有人说有个宫女求见我。
  求见?那定然不是皇后派来的,自从怀孕后,她连我的晨昏定省都免了,也省的我一番奔波,不过隔三差五的,我还是会去给她请个安,而且我和二皇子关系不错,他也会在皇后面前帮我周旋,看在亲生儿子和我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皇后待我比以前更加体贴,连我让妹妹们入宫小住的请求都答应了。
  或许是后宫哪个嫔妃,这么想着,我便让人进来,同时思量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来人有些面熟,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请安,我忙让她站起来,开口道,“你是哪位娘娘宫里的,可是你家娘娘派你来传话?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宫女似乎被噎了一下子,竟然大着胆子抬头直视我,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红肿的,只是敷了粉所以不大明显,现在仔细看便能看出来了。
  这般大胆的宫女可真少见,不知道是哪位娘娘调/教出来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思维发散了一下,想着自己和后宫之中的娘娘们不过是点头之交,偶尔打个招呼,讲过笑话的情谊,谁能来和我说委屈。
  “娘娘,奴婢不是哪个宫中的,而是在太子殿下的外书房伺候。”那宫女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更加确信她哭过。
  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原来是前那位荷叶,怪不得看着如此眼熟,我们之前见过的。
  想到此我便和颜悦色了,“原来是你,你的事情太子都和我说了,你放心,不必着急。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就近的一批出宫名单,就把你加上去,算是你伺候太子这么多年的恩典,若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管和我说,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
  “虽然你现在年纪大了,外书房里各位大臣来来往往,你一个姑娘家待着不合适了,不过总算是服侍了太子一场,他也不是狠心的人,昨日特意告诉我,让我尽快安排你出宫去,东西也尽量多赏赐一些,这不,我正要找人收拾了给你送去,你倒来了,也省的人再跑一趟,你待会就自己带走吧。”我笑道。
  荷叶本来是站在地上的,忽然上前一步,跪下磕头道,“娘娘容禀,奴婢并不想出宫,愿意一辈子伺候太子殿下,求娘娘成全。”
  我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你不想出宫,想留在宫中伺候?那就是要从外书房调到内宫来了?可是内宫并不缺人,外书房接替你职位的小太监也都找好了。”
  荷叶跪着摇头,忽然拿帕子捂住脸哭泣,我也不知道哭什么,只觉得呜呜咽咽的,惹人心烦。
  但是生气对身子不好,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我只好深呼两口气,微笑道,“荷叶,你若有事,只管直说便是,你若一直哭,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有事,总要提出来才行。”
  正说话间,江玉茧和江玉芙进来了,见到荷叶正跪在地上哭吃了一惊,还以为我在处置宫女,江玉芙更是心直口快道,“姐姐正忙着?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她怀着孕,哪里好叫她走来走去的,因此我摇摇头,“不妨事,不过是些许小事,你们过来坐吧,马上便处理完了。”
  见有人进来了,又听了我说的话,荷叶跪直了身子,恳求道,“娘娘,奴婢不想出宫,也不想在内宫伺候,就想留在外书房。”
  我摇摇头,“这可不合规矩,太子已经说了让你走,你就要走。何况,外书房各位大臣往来,你一个女子留在那不太方便。”
  荷叶急急忙忙表白,“方便的,奴婢宁愿用不出宫,一辈子留在外书房伺候太子。”
  听到此,江玉芙噗嗤一声笑了,见我看着她,忙用帕子捂住嘴,摆手道,“是我唐突了,姐姐快别管我。”声音中尚带着一丝笑意。
  听到江玉芙的笑声,荷叶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我笑道,“谁说你不方便了,我说的是各位大臣不方便。他们都是持身甚正的人物,明白内外有别的道理,早就建议我换个太监过去了,碍于你伺候太子这么久,我才不说罢了。何况,一辈子在外书房伺候太子?你的意思是说,太子一辈子都是太子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甚重,那荷叶的脸色当即就白了,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讲,只是拼命磕头。
  我最看不惯这个,使个眼色,让人将她拉下去,顺便将准备赏赐给她出宫的东西也带上了。
  ☆、第 56 章
  此时, 我方对两人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看了笑话,早饭用过了吗?昨晚睡的可还舒服。”
  江玉茧笑道, “姐姐贵为太子妃, 自然事忙, 些许等待算不得什么,倒是教我们看了一场好戏呢。昨夜我睡的极好,不知道妹妹如何?”说着转头去看江玉芙。
  江玉芙正拿着一个帕子端详,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笑道, “我也睡的极好,说来昨夜渴了, 还是姐姐帮我倒的水呢,麻烦姐姐了。今日的早饭也极好,有一样酱瓜很是开胃,我比在家的时候多喝了半碗粥呢。”
  见她们都好, 我也笑笑,“既然喜欢,我回头让人到御膳房要个方子,你拿回去自己照着做也就是了,再给你一小坛子酱瓜, 也够吃了。”
  江玉芙笑,“我这又吃又拿的,得亏是姐姐, 换做别人,非厌烦我不可。”
  江玉茧喝着茶笑道,“得了,都是自己姐妹,少假客气了,昨夜里你使唤我的时候,可不见这般假谦谦。”
  江玉芙笑着过去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都是姐姐疼我呀。”说的我们都笑了起来。
  女人们在一起的话题,无外乎说的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些我们都不如江玉芙精通,以前光知道她不大爱出来和我们玩儿,不过现在嫁了人成了亲,又即将做母亲,到底是不一样了,不但身子康健不少,人也活泼了许多,还爱说爱笑,时不时的能说句俏皮话。
  我笑道,“这宁公子真的教妻有方,看不出来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竟然把你带的活泼了许多。”
  江玉芙冷哼一声,“他呀,就是个假正经。表面上装的跟什么是的,实际上最不正经不过。”不过看她的表情,明显不是不满意,不过是小夫妻间的故作矜持罢了。
  想了想,我挥手让伺候的宫女们都出去,悄悄问江玉茧,“玉茧,你和你夫君如何了,若是不好,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是啊。”江玉芙附和道,“都是姐妹,二姐你也别矜持,别害怕,咱们入宫都一天多了,也没听你提起你相公,你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吗?有什么难处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帮着你出出主意。”
  江玉茧向来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有什么都搁在心里闷着,而且最是好面子不过,因此我特意将人都遣出去再问她,否则当着那么多宫女的面,她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的。
  对于江玉芙知道很多,我倒是并不惊讶,毕竟我们家人丁不多,姐妹就只有三个,什么堂的表的姐妹也一概住的很远,江玉茧虽出门,但是交好的闺阁姐妹也并不多,她和江玉芙差不多时候成亲,出身又很接近,虽然在家的时候关系一般般,但是成亲后难免有所不同。
  当日给哥哥的宝宝洗三的时候,就见两人一处过去,显然是约好了的,何况婚姻大事,与丈夫关系不好,和丫鬟们说并不是她的性子,至于她姨娘,更是软弱可欺,说了与没说也没有什么分别,因此江玉芙成为她的倾诉对象与军师,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虽然在家的时候,是我和江玉茧的关系更好些,不过这也没什么可醋的,毕竟我入宫之后,与家里的来往少了很多,与她们更是几乎毫无接触。
  江玉茧沉默了一下,笑道,“我好的很,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说来还要谢谢姐姐派去的太医,本来张家是觉得我不大好的,不过因为太医的关系,倒是觉得我没什么问题了。”
  我有些生气,“你本来就没问题,何苦要委屈求全。那张家说要纳妾,你允了没?”
  “纳妾?”江玉芙低低的惊呼一声:“你怎么没有和我讲过?不是说你过门之前已经收了一个通房了吗?居然还想要纳妾,这才成婚多长时间,这个姓张的,也太不知足了些,姐姐你也不管管他?”
  江玉茧苦笑一声,“我怎么管?我们两个关系一般不说,便是至今未有子嗣也足够让张家不满了,张家几代单传,于子嗣上自然着急,我至今未有身孕,那个通房也不过生了个女孩就没了动静。”
  江玉芙冷笑一声,“着急有什么用?孩子是急的来的吗?何况就算纳了妾生了庶子又如何,你不认那就是庶子,算不得嫡子,不能继承家业的。但是姐姐,若真有了庶长子,将来你诞下的嫡子就非长,你怎么能犯这个糊涂?你不和我们说,也该和你姨娘说,她总会给你出主意的。”
  我在心里摇头,赵姨娘的样子可不像是会给江玉茧出主意的,毕竟她是个再软和不过的人,当初张家在江玉茧进门之前先弄了一个通房,我说要退亲,她却坚持要让江玉茧嫁过去,由此可知也是靠不住的。
  果然,江玉茧叹了口气,“姨娘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叫我忍耐罢了。倒是母亲,让我千万别吐口,不过我想着,纵然有了孩子,恐怕他更会纳妾,毕竟到时候我身子不方便。”
  言尽于此,我和江玉芙都十分的气愤,江玉芙冷笑一声,“我看太子殿下都规规矩矩的守着姐姐,这张公子的谱儿还真是大,一日离了女人就活不了吗?我当初看他就是个酒囊饭袋,果真如此。”
  这有个缘故,当日本来爹是要将张公子说给江玉芙的,因为江玉芙虽然排行最末,但是她的姨娘蒋姨娘颇为受宠,张公子家世强些,且是单传,便想将他说给江玉芙,江玉芙却看不上,这才轮到了江玉茧。
  我记得当时江玉茧还颇为不服气,为何江玉芙挑剩下才轮到她,因此见江玉芙提到这个,忙劝住了,打圆场道,“你可别浑说了,你小小年纪能看出什么来,不过是不和眼缘罢了。这夫妻间讲究一个缘分,你和宁公子有缘,便就是他,再没有别人的。”
  说到自家相公,江玉芙很是有些喜滋滋,不过又皱了眉头,“我看刚刚姐姐处置那个宫女,倒给我提了醒,家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不安分的,我回头就把她调到别处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着贼兮兮的看着我,“姐姐一定御夫有术,否则太子殿下怎么至今连个侧妃通房也无,一直守着姐姐呢?”
  此话一说,连江玉茧也抬起头来看我,眼睛亮晶晶的,觉得我真有什么手段也不一定,要真有就好了。
  我摇头,“我哪里有什么手段,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信任罢了。”其实这句话说的我有些汗颜,毕竟我之前一直是以为他喜欢男人才这般的,现在却是已经知道,他为我做的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我。
  我自然也要回报他。
  见我说法如此简单,江玉芙自然不信,缠着我要法子,我想了想,只好道,“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两情相悦,你们两个看对了眼,自然眼里容不下别人。至于如何两情相悦,那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了。”
  两个人想着我的话,各自思索。
  中午的时候太子照旧没有回来吃,我便和她们一起用了饭,午休过后到花园去赏花,这菊花的生长可真是快,昨日看的时候我记得明明是未开的,今日就开花了,有红有白有黄,远远看去,倒有几分勃勃生机。
  秋日正是天高气爽的时候,日光充足也并不灼人,溜达着晒着太阳,反而有种惬意的感觉,我一边散步一边给她们解说着,顺便说一说这宫里的规矩,“这次是你们第一次来,等秋闱过后,可能就要经常来了,先熟悉熟悉规矩,省的以后不知道怎么办。”
  江玉芙和江玉茧的相公现在都是举人了,今年秋闱的时候是要下场的,因此听了我的话,江玉芙有些羞涩,却还是大大方方的道,“这就要借姐姐吉言了,只盼着相公争气,也给我挣个诰命夫人做做。”
  我笑道,“纵然今年秋闱中了,想做诰命也是没有的,虽然朝廷规定,七品以上的官员就可为母亲和妻子请封诰命,可实际上一般是不批的,只有到了五品,才会给你个诰命夫人做。”
  江玉芙惊讶,她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我解释道,“这诰命夫人也是有俸禄的,你想想,六七品的官儿何其之多,若是再给他们的夫人和母亲俸禄,朝廷岂不是养活不过来了?因此虽然规定上是七品以上的官员可为妻母请封诰命,实际上是要到五品才有的。”
  江玉芙吐了吐舌头,怪道,“那就算是相公中了,我也要再熬几年的,还是姐姐好命。”
  我笑道,“虽然没有诰命,不过若是中了之后留在京城,你们也是要入宫来给皇后请安的,只不过品级低,只能一个月入宫一次,也只能远远的拜见。”
  江玉茧撇嘴,“那还不如不中呢。”
  江玉芙笑,“中还是比不中的好,到底有个盼头,纵然是远远的给皇后请安,我的腰杆子也比现在粗呢。”
  我打趣道,“放心,你现在月份浅还不显,月份大了,腰定然会越来越粗的。”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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