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虽然《掌上珠》并没有公布剧情,但是华国广播电视网站上是有立案的,剧情简介上这么写:十九岁的辍学少年安羽无意中救了比自己小三的少女明珠,得知明珠是自己辍学学校的学妹,暗自对她有了好感,可以与明珠的相处过程中,安羽的人生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分离、背叛、欺骗,让他走上了完全相反的人生道路。
  就冲这简介,这什么几把玩意儿!不就是套路的不能再套路的所谓的青春疼痛文学?明珠是不是还要堕个胎?长得漂亮被校外混混非礼一下?在学校被排挤?这年头没堕过胎没跟好闺蜜撕过逼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青春过。而且从视角来看为什么像是男主为重啊!这破电影到底有什么好拍的?
  阮橘的粉丝们现在都是同样的想法:赶紧拍吧,拍完各奔东西,就当无事发生。
  不管粉丝们怎么激动不满,阮橘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进组了。小宋跟她一起,静姐还要操心梁英卓,送阮橘进组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开机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正式开拍,阮橘没有浪费丝毫时间,她把剧本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细细抠过,为了防止剧透,立案的剧情简介其实跟真正的剧本是有出入的,大多似是而非,有些导演诸如陈乐生,甚至会边拍边改,所以立案跟正式剧情基本上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掌上珠》要真是跟立案一样是那么个青春疼痛的故事,阮橘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她就没法理解,怎么近几年上映的青春校园电影都跟撕逼堕胎离不开。她长得这么美,青春都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占了一大半,真佩服那些动不动就浪漫的骑着自行车四处溜达的主角,还能谈个n角恋,哪里像她,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既然电影的名字叫做《掌上珠》,主角自然是阮橘所饰演的明珠,这部电影毫无疑问是女主戏,只不过披了美好的少年少女爱情的外衣。
  安羽的父亲是一名殉职警察,因此安羽自小最大的心愿就是考入警校,和父亲一样成为优秀的干警。可事与愿违,父亲因为阻止摊贩争吵被小贩捅死,舆论却一边倒的站在小贩这边,于是已经考上警校的安羽撕掉了入学通知书,每天无所事事,这边跟人打架,那边跟人闹事。
  直到有一天他救了正被人欺负的少女明珠。
  明珠大概是所有男性心目中的完美女孩,她漂亮,温柔,羞怯,虽然她出生在一个严重重男轻女的家庭,受尽家人虐待,但她仍然是无比美好的。
  安羽自然而然喜欢上了明珠。他每天跟着明珠上下学,悄悄躲着看她,直到有一天他在放学的时候没有见到明珠,匆忙顺着她回家的路线去找,却发现她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她的身前,躺着平日里总爱占她便宜的流氓华哥的尸体,而明珠手上颤抖的握着一把水果刀,衣衫不整,满身狼藉。
  《掌上珠》根本就不是一部爱情电影,即便里面有爱情,那也绝不是美好和天真的。说它是青春疼痛电影,可真是误会了它。
  这是对于命运的挣扎,以及对于人生的迷茫。无论是看似没有方向的安羽,还是胆小可怜的明珠,他们的未来,都不受控制地按照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第68章 人人为她狂68
  爱情吗?
  也许是有的, 但也仅有少得可怜的一点点。
  饰演安羽的演员名叫顾浦和,二十一岁, 是华国戏剧学院的在读生, 他跟戴幼文是通过话剧认识的,戴幼文觉得他的形象非常适合出演安羽, 于是就邀请了他。顾浦和虽然是话剧演员, 但是在看过《掌上珠》的剧本后也非常欣赏。
  他的长相只能算是清秀,虽然称不上多么帅气, 但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安羽这个角色才十九岁,跟顾浦和在年龄上也比较吻合, 虽然知道戴导很希望阮橘能出演女主角, 但是顾浦和其实也知道, 阮橘出演该片的可能性几近于零。等到阮橘都进组了他还有点不敢相信,戴导竟然真的说服了阮橘?星耀那边是怎么同意的?
  年轻人在一起都比较有话聊,《掌上珠》里头的人物并不多, 但都个性鲜明,除却明珠与安羽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安羽父亲的同事董旭, 也是一名警察, 在安羽父亲死后一直很照顾这个孩子, 总是关注着他的生活。安羽考上警官学校却不肯就读, 让董旭几乎操碎了心。
  这个角色则由演员朱启政出演, 他是华戏的表演老师,同时也是戴幼文曾经合作过的搭档, 两个人以前关系很好,这一次戴幼文也是拉下了脸面来请求他出演,朱启政便没有拒绝,其实他已经快十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了。
  他是个留着胡子,“大叔气”十足的雅痞男人,但是因为普通警察不能留胡子,所以他忍痛剃掉了,于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眼角浅浅的鱼尾纹更是显得他成熟稳重,在学校里头超级受女孩子的喜欢,每每到了他的课,教室一片爆满。再加上他为人风趣,顾浦和也很尊敬这位老师。
  总而言之,《掌上珠》剧组除了阮橘之外都没有什么名气。
  大部分电影在开拍之后,是根据演员档期及其他诸多原因分场次的,不过这一回演员跟导演都时间充裕,而且全是封闭式拍摄,手机都关掉了不跟外界来往,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摄之中。为了让演员更容易入戏,戴幼文选择了按照时间线开拍。其他演员没有戏的时候就在一边看,往往一个镜头需要来来回回的重复拍许多次,力求精益求精。
  《掌上珠》没有投资方,全部来自戴幼文的毕生积蓄,在阮橘签约出演之后,星耀选择了投资。也就是说,阮橘带资进组了!有了星耀的支持,戴幼文能够更好的将自己的实力极限发挥。这是她人生中第一部 真正由自己执导的电影,也许也会是最后一部。她把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其中,不过是想让死水般的人生能够多出一分生机。
  电影的前面一部分,就如同清新自然的校园青春爱情故事,安羽暗自跟在明珠后面,每天晚上悄悄送她回家,看到她安全了才会离开。可他不知道,这一切明珠都看在眼里。
  她住在老旧的单元楼里,因为这里即将拆迁,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明珠家在四楼,每当安羽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就会轻轻挑起窗帘一角往外看,镜头只拍了她的下半张脸,以及她微微抿起的嘴。
  顾浦和之前一直都是演话剧的,话剧跟电影又不一样,尤其对手戏演员还是他的女神阮橘,这就更让他紧张了,因此安羽面对明珠时,那种紧张跟迷恋,根本不需要去演就已经出来了。安羽迷惘彷徨了那么久,终于在遇见明珠后再一次燃烧起了对生活的渴望。
  安羽对明珠的热爱与暗恋,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又是那样的真诚。
  对安羽而言,他的人生充满灰暗,当漂亮纯洁的明珠出现在他面前,他立刻就为她倾倒,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双手捧上送给她。安羽心中的明珠是干净的、清纯的,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寄托了安羽的美好希望。
  可一切在董旭出现后就变了。
  董旭一直很关心安羽,所以当安羽陷入爱河后,他立刻就对这个叫做“明珠”的女孩子上了心。明珠晚自习放学,因为母亲生病来晚了的安羽无意中撞破明珠杀人,他吓得跌倒在地,明珠抓着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是在求救。安羽慢慢地靠近她,她丢掉水果刀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他的衣摆:“帮帮我,安羽,我好害怕。”
  可安羽逃走了。
  他没有报警,却在家门口撞上了来看他的董旭,董旭见他神色慌张,身上满是血迹,立刻起了疑心。安羽失魂落魄地走进家门,整整三天蒙头大睡,他害怕听到明珠被捕的消息,也担心她的将来,她的家人虐待她,如果知道她杀了人——
  第四天他鼓起勇气去找明珠,却看见她和平常一样放学,穿着平时的衣服,看到他也很高兴地和他打招呼——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是他的幻觉,明珠一点异样也没有,她仍然是那么美丽,那么纯洁。
  只要她纯洁,只要她干净的不染尘埃,安羽就仍然爱她。
  于是他将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完全忘记。两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相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事实并非如此。
  安羽发现董旭叔叔越来越奇怪,以前他总是不赞同自己跟明珠来往,现在却不再阻止他了,以前董旭叔叔还要求他继续去上警校,现在也不再提了,反而主动提出要带他出去玩,还答应他邀请明珠一起。
  他们三人一起去野营,度过了很快乐的一天,到了晚上,安羽跟董旭一个帐篷,明珠单独一个。这天晚上安羽睡得特别沉,可半夜里他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醒来发现身边的董旭不见了,他以为他是去撒尿,可等了许久他也没回来。
  于是安羽起身想出去找,却听见隔壁明珠住的帐篷里发出之前他听到的那种奇怪的声音。
  “嘘……不要出声,你想被安羽发现吗,嗯?乖乖的,叔叔疼你的。”董旭的说话声和平时也有些不同。
  因为夜色深沉,且没有灯光,所以那个帐篷里发生了什么安羽全都看不到,但他当然明白董旭的话代表了什么。他没有上前,而是选回到了帐篷里躺下,快天亮的时候董旭回来了,神情餍足,安羽攥紧了拳头。
  他们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安羽在生活中却渐渐发现了不对。每个星期五学校放假,他在学校门口是等不到她的,于是安羽特意提前在门口等,眼睁睁看见明珠上了董旭的车,周一再见的时候,明珠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脸色苍白,甚至没什么力气。
  董旭从一个孤身过日子的大男人,竟然也变得细腻起来,他的衣服都变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成年男性是那样的英俊而富有魅力,安羽惊恐地发现明珠不再纯洁了!
  她变脏了!被染脏了!
  是董旭染脏的!
  少年意气,容易冲动,明珠每每与他说话,都让安羽觉得无法直视她的眼睛,他为此感到恐慌害怕,当初父亲被小贩刺死的那种绝望感再次扑面而来——只不过这一次,带来这种绝望感的不是那个小贩,而是他一直尊敬的董叔叔。
  明珠每到周五就不回家的事情终于被忽视她的家里人发现了,她的母亲抓着扫把到学校,扯着明珠的头发连拖带拽地当众将她拎出来毒打,老师跟同学都看着,大街上人人指点,安羽也隐藏在角落中。
  可是没有去救她。
  嘴角破裂,口鼻出血的明珠暂时失去了美貌,也不被允许去上学,她可怜地龟缩在自己那小小的储藏室改造的房间里,颤抖着,畏惧着,流着眼泪。
  过了几天,她那位总是喝酒,一喝酒就打老婆孩子的父亲明正误服农药,被拉去医院洗胃的时候已经晚了。
  父亲死掉之后,骂明珠是赔钱货小蹄子的奶奶赵翠花忧伤过重,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踩花了楼梯摔了下去。明珠家里一连死了两个人,只剩下了她和母亲。
  把她生下来,却又因为她是女孩,厌恶她将她当成佣人,因为奶奶和父亲的虐待,转而将一切怨恨都加诸于明珠身上的母亲。
  她骂骂咧咧地走进明珠的房间,想像往常一样把女儿抓住来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舒服了,心里就畅快了。丈夫和婆婆对她非打即骂,她就对女儿更狠一些——一切都是这个赔钱货的错,如果这赔钱货是个儿子,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是?所以都是她的错啊!赔钱货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明珠这一次被打的直接去了半条命,但是母亲不会在她身上花钱,所以明珠仍然躺在她那张破旧的吱哑吱哑晃动的小木床上,每个晚上,她的这张小木床都会这样叫,但现在她一个人躺,就安静了许多。声音太大的话,母亲会过来打她的。周围还有几户人家没有搬走,早就习惯了他们家的鸡飞狗跳。
  安羽再见到明珠的时候,却无意中从明珠口中得知明珠的父亲出事的那天晚上是周五。
  周五的话,明珠不是应该跟董旭在一起吗?
  身为警察的父亲是安羽最佩服的人,他一直觉得明珠的父亲跟奶奶死的太蹊跷了,就在他刚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准备再去问明珠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明珠一个人在家,她的母亲脑袋破了一个大洞倒在地上,董旭正抓着明珠的手,神色愤怒简直像是要吃了她:“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敢!你——”
  他扬起的手掌高高举起,没有来得及落下,失神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心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那把水果刀他很熟悉,之前就放在桌子上,明珠还削了一个廉价买来的坏了几个点的苹果给他。
  安羽从来没有保护过明珠,可这一次他终于鼓足勇气冲上去抱住了嚎啕大哭的她。她哭的是那样可怜,那样柔弱,让安羽的心狠狠痛了起来。
  接下来他打电话报了警,承认自己杀了董旭,但却是因为董旭要伤害明珠,他不后悔!
  然而警察的调查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人想到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竟然有这样深沉的心机,他竟然杀了那么多人!早前失踪已久的华哥,明珠的父亲和奶奶——还有董旭!他们的战友,居然都是这个少年杀死的!可笑他竟然在审讯室狡辩说自己只杀了董旭,用那双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睛!
  “还敢抵赖!你以为董旭为什么会到明珠家里去?他是去调查取证的!找到了你杀人的证据!”警察将证物袋拍在了审讯桌上,然后提起来。“这个你认识吧?这个脚印是董旭从赵翠花坠楼的地方拓下来的,和你一模一样。你说你没去过明珠家里,你怎么解释你的鞋印会出现在现场?还有这个收款记录,也是董旭从农药店打印的,明珠家里没有‘草死光’,可你没想到吧?你们家地里刚打过农药,用的就是‘草死光’,还有农药店有监控路线,这是你买的没错吧?”
  “至于明珠的母亲谢慧,是不是你发现了她在虐待明珠,所以将她的头按在墙上撞击导致死亡?恰好董旭前去调查,于是你便将董旭一起灭口。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羽啊安羽,我跟你爸爸是老同事了,他如果知道你变成了这样的人,他会高兴吗?”
  警察语重心长的说,安羽听说有人证,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人证?你们不要胡说!我只杀了董旭!没有杀其他人!你们不要冤枉我!”
  “冤枉你?”一边的女警冷笑。“明珠的证词跟董旭的调查证据全部对得上,谁会冤枉你?”
  “明珠……”安羽突然激动起来。“我要见明珠!你们让我见明珠!我有话要跟明珠说!你们让我见她!”
  “闹腾什么!你当这是哪儿!”警察一拍桌子。“等上了法庭,当然会让你见!”
  就如警察所说,安羽果然在上法庭当天见到了明珠。她被谢慧殴打的伤还没好,眼圈仍然是肿的,嘴角结了痂,衣服洗的发白,但这一点都无损于她惊人的美丽。
  “明珠……明珠!明珠!”安羽挣扎着想过去,可武警按住了他,“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那些人,他们是董旭杀的!不是我!你要给我作证啊明珠!明珠!”
  明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恨意,安羽见了,浑身发冷。
  他认为是董旭杀了明正跟谢翠花,可为什么董旭那里却是他杀死这两个人的证据?
  太不对劲了,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从他认识明珠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法庭上的明珠只是个柔弱无助的少女,她遭受了这样的巨变,仅仅是来自于一个辍学的十九岁少年对于她的暗恋。青少年冲动犯罪一点都不少见,尤其是安羽刚刚经历过父亲被杀一事,当初他在父亲葬礼上的崩溃模样,许多人都记忆犹新,他为此连警官学校都不去上了,那么杀死这么多人又算什么?巧的是,明正也是一名小贩,靠卖鱼为生。
  看到喜欢的女孩被家人虐待毒打,再加上明正的职业,安羽的仇恨便进行了转移,只是这个少年心理素质非常高,完全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可是有了明珠的证词,还有董旭保存起来的证据——这一切都指向了安羽。
  他就是凶手!
  “明珠!你不能这样对我,明珠!”安羽呼喊着。
  可明珠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无声的流着眼泪。她是那么美丽,又那么可怜,没有人会不同情一个这样的女孩子的。
  她在一夕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羽很想喊出是明珠杀了华哥的事情,可不会有人相信他,只会让人以为他是疯了想把明珠咬下水,毕竟谁都知道,明珠就跟他说过几句话,明珠的同学也能作证,没看过明珠跟安羽有什么来往,安羽就是条报复社会的疯狗,这样的人还是早点枪毙为好。
  鉴于安羽已经年满十八周岁,并且情节恶劣,法院判处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安羽被带下去的时候回头看了明珠一眼,她正被那个审问他的女警扶着,低声安慰着。明珠哭得非常动人,只是在安羽看她的时候,她似乎心有灵犀也朝他看过来,虽然还带着泪,眼睛却是愉悦的微微一弯。
  到这里,剧本已接近尾声。
  安羽入狱后,一切尘埃落定,只有安羽的母亲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杀人,她四处奔走,却都无功而返。在又一次上访失败后,她回到这个小县城,听说已经高考结束的明珠要出国留学了。
  明珠的父亲有一份意外险,赔付了二十万,再加上赵翠花跟谢慧的全部积蓄,足够她离开这个狭隘落后的城市,开始新生。
  明珠在家里收拾行李,她的伤已经全部好了,穿着一条漂亮的碎花连衣裙,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她将安母迎了进来。
  第69章 人人为她狂69
  “安羽真的杀人了吗?”
  这是安羽入狱后, 安母第一次见明珠,也是第一次和她说话。
  明珠没有回答, 只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