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一条黑色蕾丝内裤裹了一层透明保鲜膜,静静躺在几**果汁和矿泉水**之间。
  简意默默拿起内裤塞进外套口袋里,硬着头皮把冰袋塞进他手里。
  明礼喉结滚了滚,一阵口干舌燥。
  他左手拿起一**矿泉水,顿了顿,又放下,一脸平静地关上冰箱门,把冰袋捂在手背上:“铁砂掌不能乱用啊前女友,还好爸爸我皮糙肉厚。”
  “对不起。”简意红着脸垂下眼帘。
  明礼斜依在冰箱门上,睨着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简意小声问:“还喝水吗?”
  话还未落地,简意只觉一个大泵从天而降,一秒抽走房间里的空气各种气,独独留下尴尬这种气体。
  尴尬到飞起。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明礼睨着她在思考。
  日光穿过阳台流水般一寸寸铺过来,蔓延至他们脚边,仿若凝固,不肯再往前多进一毫。
  明礼看着隐在半明半暗中的简意,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人生他妈的圆满了。
  先前没穿内裤被她看了去,现在反被他看见了她的内裤。
  天道好轮回,老子终于他妈的看回来了。
  就问你尴不尴尬?
  摸着良心讲,不尴尬。
  非但不尴尬,还有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
  简意有次采访某性感女模,其中有个生活小窍门十八问环节,该女模分享了她的一个私密小窍门——内裤放冷冻室冻一冻,可以杀菌。
  简意昨天从阳台上收衣服回来时,突然心血来潮,就用保鲜膜裹住内裤,放进了冰箱里。举双手发誓,真的是头一次干这种事。
  如果是被顾哲看到,虽然也会尴尬,但她至少会解释一下。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让她怎么解释?解释会犯尴尬癌的我告诉你。
  好像也范不着解释。
  简意强装镇定,问:“手上的伤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医药费我出。”
  “爸爸手断了才会去医院。”
  手指其实还挺疼,淤血突突往指甲盖里蹿,对于身上中过弹挨过刀的大老爷们来说,手指被门夹了下,别说去医院,就是现下拿着冰袋冷敷就显得有点儿矫情。
  明礼依旧斜靠在冰箱门上,斜眼看着她又道:“浴室的水龙头什么时候坏的?”
  “……刚坏没多久。”简意纳闷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给我发微信之后才坏的?”
  “嗯。”
  “怎么坏的?”
  “热水器有毛病,出水不太均匀。”
  “二十分钟,你调热水器,是想洗个澡?”
  “…………!!!!!!”
  简意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并在上面来回绕了。
  “我就是来验证一下照片真伪,没别的意思。”明礼声线暧昧,带着点儿流气,故意戳逗她,“你不用特地沐浴焚香来迎接我。”
  简意:“我是想洗头。”
  明礼半眯眼,视线落在她头发上,不觉想起酒店那晚她长发铺在背上的样子。发梢扫过他的手背,酥|痒到腰软,醉意却犹不及他手摸上她肋骨那刻的万分之一。
  还有她的唇瓣,真他妈软。
  明礼卷起舌尖扫了下嘴唇。
  操!
  燥的五脏六腑要爆炸!
  他猛拉开冰箱门,拿出一**冰水拧开,扬脖一口气灌了半**。
  第19章 .一两红豆19
  冰水进肚, 冰箱里的寒气扑面而来, 明礼体内燥热稍稍往下降,可是想起刚刚还在冰箱里的那团小小的黑色蕾丝内裤, 他又开始不淡定了。
  操!
  门铃骤响,陆天枪在门外喊:“爸爸们, 我回来了。”
  两人各自偷偷舒了口气。
  简意去开门,明礼关上冰箱门。
  陆天枪拿着水龙头和阀门进来,鼻子灵敏地嗅到了尴尬的味道。老大这也忒寸了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一屋子的尴尬怎么还没有挥发出去。
  明礼一口喝尽剩下半**冰水, 把空**捏扁投进垃圾桶里:“爸爸等的身上都长毛了。”
  “我不得把控尺寸嘛。”陆天枪边拆包装盒边往浴室走, 递给明礼一个水龙头,“爸爸的手怎么了?!”
  “被你另外一个爸爸咬了。”明礼接过水龙头,拿起洗手台上的钳子去装卸水阀门。
  “你该不会是对柯南他妹耍流氓了吧?”陆天枪凑过来小声说,“老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明礼三两下装好水阀门上的开关, 又去拆卸淋雨上的水龙头:“要不要爸爸给你买瓜子饮料矿泉水?”
  “为什么?”陆天枪问。
  “前排听好戏。”明礼说。
  “好啊好啊。”陆天枪苍蝇搓手jpg
  简意敲了敲浴室门,掏钱包:“买阀门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陆天枪看了眼明礼, 见他没什么反应,就顺从地从裤兜里掏出发|票:“一个水阀门的开关,一个混水阀的水龙头,一共280。”
  简意从钱包里拿出三张一百的:“人工费, 不用找零了。”
  “谢谢爸爸。”陆天枪接过钱直接塞兜里, “人工费是指我的跑腿钱吧?不能够是老大的安装费吧?”
  “……”跑腿钱??简意再掏钱, “安装费另外算。”
  “就当给你做面锦旗了。”明礼已修理好热水器,回身拧开水阀门,“你过来试试看顺不顺手。”
  简意拿着钱包犹豫地抬脸看了他一眼。
  “缺心眼。”明礼拿着钳子拨弄了下她的丸子头,嗤笑,“十佳市民给警方提供破案线索是有奖金的。”
  简意收起钱包扁嘴摸了摸丸子头,走过去打开淋雨开关,热冷水开关好用到没朋友,她仰脸惊喜:“你把热水器修好了?”
  “二十分钟,够你洗三遍头。”明礼不怀好意地对着她笑了笑,走出浴室。
  陆天枪跟在他后面一路研究着他手上的伤:“老大,看着不像是咬伤啊,都没有牙印。”
  “你的小眼睛能看出个屁。”明礼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照片在书房的电脑里,电脑开着。”简意从浴室出来,切入正题,“就是你17号那天过来拷走的那个文件夹,你回去之后没有查看?”
  “技术组那帮孙子被屎糊了眼。”那天拷走的文件明礼没看,直接给了技术组。
  “……”简意坐在电脑前敲了下回车,屏幕上有殷文秀的那张街景照片变亮,“就是这张,虽然是侧脸,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是殷文秀。”
  简意抬手去拿鼠标想把照片放大拉近,明礼的手快她一步拿到鼠标,她的手毫无悬念地落在了他手背上。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简意的手触电般迅疾拿开,握住拳头放在了腿上。
  陆天枪看了看明礼淤青红肿的手,再看看简意腿上的小拳头,以及她羞红的耳朵,再到明礼勾起的唇角……
  他不在的短短十多分钟,两个爸爸到底经历了什么?
  简意盯着屏幕上的照片,脑袋里奔过去一群羊驼,带铁蹄的那种。
  上来就抓鼠标,上来就开冰箱门,上来就抱……突然亲她嘴巴,突然摸她腰,突然用脚抬她屁股……
  迅雷不及又理所当然。
  咱俩好像不熟吧?能不能不要再自来熟地不问自取?!
  明礼曲起手指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十佳市民,醒醒。你还记得拍这张照片时的情景吗?”
  “……好像记得那么一点。”简意合上眼再睁开,努力使自己眼睛聚焦,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检索回忆,“当时节目组刚离开鸿卫酒店,我和韩冲开车跟在后面。韩冲开车,我坐在后座,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看见左前方的桥上有个摆摊卖手工编织品的老人,编织品都是些小玩意,看不太清,反正是没人光顾。我觉得老人挺不容易,就想着拍张照片放到微博上,或许可以帮着宣传下他的那些编织品。”
  简意继续:“等我拿好dv降下车窗去拍时,从镜头里看到一个女孩正在老人的摊位前弯腰捡散在地上的编织品,从他们的神态里可以猜出来,应该是她走路没注意踢到了地上的编织品。女孩把地上的编织品捡起来后,还从包里掏出一张钱压在了其中一个编制品下面。我觉得这一幕很美,就拍了下来,喏,这个女孩就是殷文秀。”
  照片上的殷文秀穿着普通的牛仔裤灰色连帽衫,背了个黑色的小包。照片定格在她弯腰把钱放在编织品下面的瞬间。
  明礼把照片拖到最大,是张二十的钞票:“她买了一个编织品?”
  简意:“没有,她把钱放下后就走了,我看得很清楚,她什么也没有拿。”
  明礼:“走了?她去了哪个方向?”
  “桥南。”简意蹙眉回忆,“她刚离开摊位,路口红灯就变绿,我们是在西山路往东方向行驶。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是背对着我往桥南那个方向走的。”
  “八里桥桥南前方500米右拐就是鸿卫酒店。”明礼沉吟道。
  “时间是16号下午2:42分。”陆天枪站在他们身后,边拿笔做记录边说,“殷文秀在借书证上作了假。”
  “倒也没作假,医学院的图书馆中间是可以进出的,还书借书中间隔这么长时间孩子都能造出来一对了。”明礼说。
  “…………”简意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我记得当时就拍了这一张照片,没来得及录视频,后面的照片和视频还看吗?”
  明礼:“看。”
  四十分钟后,看完所有照片和视频,没再找到殷文秀的身影。
  “有这张照片就够了。”明礼看了下时间,“4:50,殷文秀在学校吧?”
  陆天枪拿着手里的本翻到其中一页:“4:10—5:50,殷文秀所在的班级正在3号教学楼上药理学的课。走一趟?”
  明礼点头:“走吧儿子。”
  两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