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节
  亲人?仇人?那两年呢?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崇明又何必打伤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呢。”沈婉灵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虽然声音很小,几乎是在唇间的呢喃,但他还是听到了。
  没有关系。
  四个字,把他们所有的曾经,爱恨情仇都化为虚有,他心里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他扑向她,狠狠地泄愤般的在她柔软的唇上咬了一口。
  沈婉灵瞬间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凉气扑在被咬破的唇上,伤口顿时就更疼了。
  “你属狗的。”她推开他,极怒的瞪着他。
  闫斯琦邪魅的抿嘴一笑,舌尖舔了舔唇瓣上她留下的鲜血,“你不是也这样咬过我吗?当初你咬我的时候,可比现在我咬你,狠多了。”
  的确,她咬过,在他要她的时候,怎么都要不够的时候,在她以为,她下一秒就会死在他的身下时,她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咬着他的唇,那不是暧昧,更不是爱的表达,也于恨无关,是怨,对他毫不怜惜的抱怨。
  沈婉灵避开这样的话题,“过来吧,帮你擦药,让你进来,不是回忆过去的。”
  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她坐在沙发上,冷冷清清的说着,打开药箱把需要用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放在矮几上,然后才抬眸,毫无波澜的仰头看着他。
  闫斯琦微垂着眼眸和她对视,她就非要把他排除在外才舒服吗?
  他不坐下,她就只好起身拉着他,让他坐下。
  “闫斯琦,我们别闹了,看到你受伤,我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你能上来让我帮你擦药,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她一边轻轻的帮他上药,低声的说着,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淡,似乎说的不是现实中的他们两个人,而是讨论着电视剧里的某一个角色一样。
  他拧着眉,看着她。
  “他受伤的时候,你也这样悉心的帮他擦药吗?”他就是嫉妒,嫉妒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嫉妒她成了别人的妻子。
  沈婉灵面不改色的说着,“他的工作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帮他擦药的时候,他可没你这么麻烦。”
  “我们两个人,谁好?”他傻傻的问她,说到底,就是死不了这份心。
  沈婉灵抿嘴一笑,这个问题还有必要问吗?像个孩子似的,幼稚。
  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他比你对我好。”谁好没关系,重要的是,那个人对她好。
  他比他对她好。
  是啊,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的残忍,残忍的他自己都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以后有他陪在你的身边,你会很幸福,对不对?”
  得不到她没关系的,把他们的关系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从前他被仇恨遮住了心,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守护,伤害了她,失去了她,现在他能为她做的,就是看着她幸福。
  沈婉灵点了点头,轻声的回答他,“我会的。”她会努力的幸福,不是和宋崇明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守着无法停止爱他的心,努力的幸福。
  “那就好。”他嘴角抿着极苦的浅笑,点点头。
  还有什么,比她会幸福更重要。
  闫斯琦扭头,躲开她的目光,真怕在多看她一秒钟,他就做不到这样的放下,灯光不是很亮,并不刺眼,可他却觉得有些睁不开眼。
  “我走了。”他站起身,觉得自己的身子比一座山都沉,可他还是努力的佯装轻松的站了起来。
  “嗯。”她没有挽留。
  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刚才帮他擦药的医药棉签,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多想在最后一秒,不顾一切的朝他飞奔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一切真相。
  她没有结婚,那个孩子不是她的。
  不,即使什么都不说,他一直误会着她也没有关系,只要她站在他的背后,用力的抱抱他,就好。
  ……
  闫斯琦离开沈婉灵的公寓,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安静的坐在车里,想着刚才在沈婉灵的单身公寓里看到的一切,那个家,一点儿都不像是有爱人的房子,所有的东西都在告诉他的眼睛,那是一间彻彻底底的单身公寓,那里没有男人的味道。
  沈婉灵,你到底有没有隐瞒他什么?
  他在车里找到香烟和打火机,密闭的空间里,“啪”的一声,跃起的火光点燃他指尖的香烟,他猛吸了一口之后,一直等到天窗完全打开,他才把含在嘴里的烟雾吐了出来。
  顷刻间,那张满是忧伤的俊脸,在白色的烟雾间朦胧氤氲。
  孤独的躲在车里抽烟,就可以毫不掩饰自己心里无尽的忧伤,也不知道倒是是怎么了,他就傻傻的笑了,笑的时候可能是扯疼了嘴角的伤口,他竟然还湿了眼眶。
  他在心里嗤笑着自己,‘闫斯琦,你真tmd的没出息。’
  到处被伤害的人是她,她都能平静的放下一切,他还在为什么而忧伤。
  第二天的晚上,这天沈婉灵回来的比较晚一些,同事的男朋友从外地过来,她帮忙加了一会儿班。
  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在昨天闫斯琦停车的位置看到了同一辆车,车里还坐着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的车刚好停在路灯下面,她是看不到车子里的人的。
  她不由自主的定在了原地,眸光凝望着那里,脑海里似乎一片空白,可有似乎快速的运转着。
  他坐在车里抽着烟,那双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的方向,他也看到她了吧?还是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开始,他就一直这样的凝望着她。
  沈婉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该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可仿佛被点了穴道的她,怎么都移不了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