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殷大人来之时,便见宁安一脸乐不可支的享受着美人儿的服侍,那美人的姿色,在京都都算是上乘的了,遑论是这穷乡僻壤。
  宁安是郡主,不敢得罪,这么一个丫鬟他自是势在必得的。故而一脸□□着将目光不停的在阿贞胸前与腰上来回,阿贞对此置之不理,似是一点儿都察觉不到,只服侍完宁安用了饭,便端着木盆前去河边洗衣裳。
  宁安在屋里等了许久,阿贞自幼跟着冷世欢,宁安也与她熟识,如今天已大黑还不见她归来,心下有些担忧。
  正想要派人去搜寻之时,阿贞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身上衣裳好些处沾满了泥土与杂草,发髻松松散散,耳坠也少了一个,走路姿势也颇为怪异。见了宁安,只轻轻笑道:
  “不小心跌了一跤,让郡主看笑话了。”
  随后不在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提了水给自己擦洗身子。衣裳褪下,胸前与脖子上满是吻痕,不住用水搓洗着自己身子之时,阿贞还不停喃喃:
  “公子,为了你,我不后悔。我不是小姐,无法独得你的恩宠,只有这样,只有能替你做事,你才能记得我。”
  自从纳了阿贞为姨娘之后,殷大少每日都是神清气爽,面色也红润起来,走哪儿,都不忘带着阿贞,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晓得,他得了个尤物。
  对于这事儿,秦岳犹豫再三,还是写信告知了冷燕启。冷燕启该是晓得,这个消息不是说给他听得,会转告给冷世欢。
  而收到信的冷世欢,正捧着六个月的假肚子出神。阿贞怎么会变了,那个一向识大体懂进退的大丫鬟,怎么会变了呢?
  这一点冷世欢想不通,却也不想去研究,半夏死了,阿贞变了。偌大冰冷后宫里,能牵挂的人少之又少了。
  齐嘉烨时常回来若水堂小坐,美名其曰是看龙嗣。这日来之时,齐嘉烨半晌不开口,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那个计划,朕想提早实行,你父亲仍旧保持中立,殷相那儿又施压,为了稳住朝局,不得不提前了。约摸能撑上个一两年,在这期间,有什么是朕能满足你的么?”
  对此,冷世欢只觉着有些快。自己这一生,就剩两年了么?两年,他还在千里之外的豫州,他还不能那么快回来,竟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幼时冷府种满了琼花,我对我娘最深的记忆便是那琼花树下和她一道玩耍的情形。陛下,我想在有生之年,再看一次冷府的琼花。”
  齐嘉烨听罢,看着冷世欢深色有些莫名,却是没有应允:“朕再宫里替你种上一株便是,未免出现什么意外,冷府,便别去了罢。”
  听他拒绝,冷世欢也不恼,只点点头,再不说别的。
  史书记载,天统元年七月,明婕妤诞下皇长子,帝大喜,赐一宫主位,升位份为夫人。明夫人自此宠惯六宫,一时风头大盛,隐隐有问鼎后位之势。
  天统元年七月,冷答应诞下皇次女,晋位份为嫔,赐封号安。
  皇长子出世,大赦天下,秦岳得到这消息之时,面色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指挥着底下的人做事:
  “陛下此次将赈灾的银两与治水的银两一齐拨下来,明面上看着确实不少,却经不住瓜分,办不了那么多事。
  是以我想,不如把赈灾的银子与治水的银子一道用。征集难民与贫苦百姓来治水,朝廷给他们饭吃。
  待治水之后,再来建百姓居所,仍旧是他们出力,我们供他们温饱。如此,赈灾治水两不误,老百姓还不用背井离乡,你们觉着可不可行。”
  第81章 冤枉?
  对于秦岳的提议,众人无不赞同。这一治水,兼之救灾,堪堪花了两年才将一应事情处理好,秦岳才请示是否回京。
  消息传回上京之时,齐嘉烨也只道:“若不是为我所用...得亏他识时务,才能保住那条命。让他回来罢,回来后将所有工部的棘手事儿,都扔给他去办。”
  张庆礼伺候在一旁,正寻思着如何回话较好之时,听得齐嘉烨道:“朕打算把小七许给白奉延那臭小子,你觉着如何?”
  早已决定的事,却要问一下张庆礼,可见张庆礼对他来说,着实是有些分量的。张庆礼正要答话,外面却来了小太监传了信来。
  说是田氏主母进宫,冲撞了两岁的皇长子,把小皇子害得落了水。明夫人就子心切,如今昏迷不醒田氏主母已被拿下,请示齐嘉烨当如何行事。
  得了信,齐嘉烨便摆驾冷世欢处,去之时两岁的皇长子虎头虎脑的守在床边,任谁报都不走,只一味叫母妃。齐嘉烨头疼,挥挥手便让人强行抱他下去,而后道:
  “朕晓得你是装的,挑个什么日子不成,今日可是朕的寿辰,你这般做是寻朕晦气不成。说罢,你想要朕如何。”
  语气淡淡,没有丝毫波澜,两人的交易,倒是各自遵守着。冷世欢闻言缓缓睁开眼,而后坐起身:
  “就是要这般的大日子,罪才能判的越重,陛下眼看着便要动冷家了,我也等不了了。
  谋害皇嗣,论罪当诛,陛下,我要她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田家主母若真被五马分尸,那影响可想而知是有多大,齐嘉烨沉默了一会儿,除掉一个冷家还能去掉田家,也允了:
  “传旨下去,田殷氏无德,谋害皇嗣,处以五马分尸极刑,以儆效尤。田将军治家不严,收回手中兵权,闭门思过三个月。”
  说罢,转身离去之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冷世欢:“你既是落水,这三个月便别出去了,好好养病罢。下次再拿朕的儿子做文章,后果你是晓得的。”
  冷世欢不曾回答,更是不曾解释过什么,珠儿却是十分不满:
  “陛下都不查证一下,便罚娘娘,小殿下一滴水都没沾着,怎么就要娘娘禁足了。长乐宫里那位假怀孕,怎的也没见陛下生气。”
  冷世欢对此不以为然,只道:“我又不是他的心头肉,他待我过得去也就成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珠儿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心下虽不满,却也未再说什么。
  田氏知道自己嫂子落难之时,心下是震惊的,忙朝宫里冷嫣堇处递了拜贴。想趁机寻冷世欢,对冷家来人,冷世欢皆是闭门不见的。
  对此,冷燕启也是束手无策的,只沉吟许久后,挥手让哭哭啼啼的田氏退下了:
  “岳儿快回京了,我哪有功夫理会这些事。再者,她谋害皇长子,是存心跟我冷家过不去么?下去罢,此事莫要再提。”
  田氏满脸泪痕,哭的一塌糊涂,她晓得,田家若是出了事,她的下场,便是第二个冷夫人。
  秦岳回来之时,正赶上齐嘉烨下旨让冷世欢省亲。娘娘归省,冷燕启所有弟子皆是要去拜见的。是以那日的冷府,聚集了许多的人。
  出宫前,齐嘉烨叫住冷世欢:“你该晓得,你这次省亲是因为什么。”
  冷世欢头也不回:“知道,见她们最后一面,给我娘上最后一炷香而已。陛下不必担心,我不会做蠢事的。”
  省亲的排场很大,冷世欢却觉着那是应该的,那是葬送一个几百年世家的排场,本就该这般盛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