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迷 第17节
  屡次三番的,把她诓骗到贺家老宅里来,都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贺睢沉低笑不已,也不止哪来的好心情,薄唇始终温柔贴着她的唇角,又没深入,直到隐隐约约听见门外走廊上,有两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窃窃私语着。
  顾青雾下意识抓紧他衬衫纽扣,已经略松要掉的迹象,再扯一两次就能报废了。
  比起她这样的反应,贺睢沉反倒是有心思安抚她,贴近时,铺天盖地的热息环绕向她的耳边:“别怕,进不来。”
  “……”
  是进不来,可外面低声窃语的声音,在里面也清清楚楚听见。
  短暂的寂静下,先是有个女人说,今天早晨老宅大部分的人都被清空,是因为贺睢沉这位位高权重的家主要带一个女人来见老族长,不容许旁人围观,庭院里外才冷清的可怜。
  后来,另一个顿了几秒,小声八卦道:“二公子带来的女人听说特别漂亮,比往常的相亲对象,还要漂亮不止十倍呢。”
  相亲对象?
  偷听的对话中,顾青雾精准地抓住了这四个字的重点,指尖改去掐他肩膀的肌肉,轻歪着头,红唇慢悠悠地拉长了尾音:“贺总的桃花债不少啊……”
  贺睢沉手臂搂着她那勾男人魂的腰肢没放,好笑看她:“信这些道听途说做什么。”
  顾青雾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女人,她跟贺睢沉只相处过三年,后来就再无交集,连财经新闻上都没有看到过他任何蛛丝马迹。
  她不确定这个男人在国外的那些年,身边有没有过别的红颜知己。
  顾青雾莫名的情绪来得突然,在门外的八卦声音逐渐远去后,立刻翻脸不认人了,板着脸蛋说:“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你在外养十个八个女人,也跟我没关系。”
  这醋劲,来得有点猛。
  “怎么跟你没关系?”贺睢沉指节分明的长指扣住她雪白手腕,这处的皮肤逐渐升温,在昏黄的灯光照下,眼底的笑意淡得几乎没有,薄唇低低问她: “你以为……谁都能跟我接吻?”
  顾青雾被挡住路,抬眼看着他说:“谁知道呢,我又没长在你身上监视着……再说了,你比我大四岁,家里催婚让你去接触女人也正常,嗯,特别正常,正常的很。”
  这心口不一的,就差没明明白白写在漂亮的脸蛋上了
  贺睢沉薄唇碰到她纤长的眼睫,薄唇似勾起了弧度,语调极为缓慢清晰,让人无法去辨别里面的真实性:“说了这么多句正常,看来我只有承认有过相亲对象,才衬你心意了?”
  “懒得跟你说。”
  “……不继续跟我算账了?”
  顾青雾才不跟他玩互相试探的游戏,手心将男人过分靠近的结实胸膛推开,去打开卫生间反锁的门,不等他上前,就踩着细高跟,纤细的背影转瞬间先逃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婳婳的写文甜度超标了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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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贺睢沉没有在百年老宅过夜, 天黑下来,就亲自送她安全回酒店。
  车子停驶在地下车库后,司机和秘书都很有默契避远点, 车窗是昏暗的, 不透光。顾青雾心神不宁坐在后座上, 谁都没急着下车。
  过半响后, 她终于选择投降说话, 指尖去扯男人冰凉的衣袖:“我上楼了。”
  没等向外挪动, 手腕便被贺睢沉给拽了回去,比起庭院的秋千, 老宅的卫生间里……车内封闭窄小的空间, 让她无法躲避,漆黑的眼眸直视他俊美的脸庞轮廓, 想看清,红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低叫了声:“哥哥。”
  说来也奇怪,她只有心乱如麻时, 才会像在南鸣寺时那样喊他。
  贺睢沉顺势靠近的姿态很像是要吻她,又保持着半寸距离, 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装哑巴了一路, 终于会跟我说话了?”
  顾青雾装傻是不能了, 侧过脸颊避开他气息的温度, 都不敢用力去呼吸。
  直到听见男人在她耳廓低声问:“今晚能不能留宿。”
  这区区几个字,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愣是有本事把顾青雾犯迷糊的脑袋给整清醒了,后背已经贴紧在椅子里动弹不得,只能摇头说:“太快了。”
  即便是正常男女相处的话, 也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倒好,才一天的功夫就想弯道超车,实在是,让她有种荒唐而不太真实的感觉。
  贺睢沉捕捉到了她的眼睫毛紧张的眨动,幅度很小,很有耐心地看了半天,才半真半假开口道:“逗你玩的,今晚我跟你同一家酒店的楼上。”
  顾青雾已经分不清他哪句话是掺假的,乌黑的眼睛里带着控诉,轻声嘟囔:“你是不是想让我今晚睡不好觉。”
  贺睢沉嘴角浮出一丝笑:“今晚谁会更睡不着?”
  顾青雾长这么大,除了情窦初开时迷恋过年少时的贺睢沉外,在男女情感的经历上就像是一张苍白的纸,她不知道在挑破那层暧昧后,男人在与女人相处时会是这样腻歪的吗?
  反正她是完全丧失招架贺睢沉的抵抗力,想躲也躲不开,即便是素来清冷的性格,遇到这事,只有轻声好商好量的份:“你先放我下车……一直待在车里,你司机和秘书肯定会觉得奇怪吧?”
  贺睢沉又笑了,温热的呼吸悉数洒在她嘴唇上,却克制没往下亲:“放你下车可以,要留下一样东西给我。”
  顾青雾起先没懂这话,直到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停在她腰际附近,略摸索到了这条裙子隐藏的拉链,完全卸下正人君子的伪装,极具暗示性着她想要讨要什么。
  ……
  二十分钟后。
  顾青雾纤瘦的肩膀披着男人深灰色的西装外套乘电梯上楼,上面纽扣系紧,只露出了膝盖以下的鸦青色裙摆,快步走路时,白皙指尖抓紧外套边缘,仍然颤栗着。
  电梯刚到七楼时,暂停两秒,看到沈星渡从外面走进来。
  他刚回剧组的酒店,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身边也没跟个助理。在封闭的空间内,顾青雾假装不认识,没看见,踩着高跟鞋斜靠在角落里。
  直到一层层往上走,抵达所入住的楼层时。
  顾青雾正要出去,却被沈星渡修长的手指摁向了电梯关门的按钮,又缓缓合上了。
  她侧过脸,礼貌问道:“你有大病?”
  沈星渡将手缓缓抄入裤袋,掀起眼皮,在她身上这件男士西装扫了一眼,嗓音透着股子冷淡倦懒的语调:“顾青雾,你不待在剧组好好拍戏,是去跟外面野男人厮混了吧。”
  “跟关你什么事。”
  “这部剧是我爸投资,你身为一番女主角却不把心思放在拍戏上。”沈星渡理由找的很充分,管东管西的,还冷冷笑了声:“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顾青雾真是懒得跟他吵架,赏了个白眼过去,摁向电梯的开门键。
  她往外走,沈星渡依旧是那副懒散厌世的模样站在原地,也没拦着了。
  谁知道,刚回到套房还没喘口气,骆原的电话便催命似的打来:“大小姐,你明天可以正常复工吧?沈星渡亲自去跟岳导告状,说你请假拖累拍戏进度啊。”
  顾青雾将照明的灯光揿亮,精致脸蛋上的表情给怔住几秒,忍不住骂人:“他心理变态了吧。”
  “沈星渡是恒成娱乐的少东家,将来名正言顺要继承皇位的……这部剧又是他亲爸投资,导演怎么说都得给他面子。”骆原跟她苦心分析利害关系,未了,才步入主题:“所以你接下来没什么事就别乱跑了,以免遭人口舌!”
  顾青雾淡淡嗯了声,都是成年人了,分得清轻重缓急。
  挂了电话后。
  她将身上这件男士的西装脱了下来,随手扔在沙发手扶上,又褪去鸦青色衣裙,背部在灯光下照得精致如白瓷,一丝的瑕疵也没有。
  而顾青雾抬手朝后,将那件少了根肩带而摇摇欲坠的蕾丝白色内衣解下,无法再穿了,一起轻飘飘的扔在了深灰色西装里。
  ——
  次日,顾青雾正常回到剧组拍摄,她在这部剧《平乐传》里大部分有几次吊威亚的重头戏,刚好复工的第一天,导演就给安排上了吊威亚的城墙戏。
  顾青雾拍戏几乎不用替身,再怎么高难度的镜头都是自己亲自完成。
  这次的城墙戏,原本一身厚重的宫廷装就行动不便,加上还要从大约十米的高空垂降,导致这场戏,被导演苛刻求精反反复复拍了不下十次。
  到了傍晚时分,才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顾青雾被挽起发髻的秀发也松散了些,刚落地,骆原那边就赶忙地过来扶:“累坏了吧,快歇会。”
  她呼出了口气,找个椅子坐下,转头见沈星渡也迈步过来了,穿着摄政王的黑金色剧服,倒是悠闲的很,侧头,眼角微挑打量了一下就移开:“岳醉这人出了名精益求精,你干嘛听他的。”
  顾青雾坐在那慢慢喝水,润完嗓子才说话:“哦,不听他的……你昨晚去告什么状?”
  沈星渡给她穿小鞋还理直气壮的很,视线又扫过来,见她发髻上的金钗银饰歪了,作势伸手去扶。
  顾青雾歪头躲开,用很奇怪眼神看他。
  沈星渡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修长的手停在半空中,假意抄回裤袋,重重低咳了声,想说句话挽尊一下来着,前方的场务却已经举着喇叭喊开拍了。
  而顾青雾压根就没在意他异样,休息好后,提起裙摆过去。
  这次吊威亚,沈星渡没有进休息室,抬头看城墙上顾青雾已经被吊到十米高了,她身形纤瘦又轻,操作不当的话很容易受伤,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半分懈怠。
  沈星渡盯紧她,时间被拉长的很慢,等这段拍摄完后,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
  顾青雾安全垂降落地,只不过耗费了她所有体力,在地上连续躺了足足五分钟。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在喊骆原过来。
  沈星渡抄在裤袋里的手伸出来,掌心不知何时微湿,皱着眉头,薄唇语气不明地啧了声。
  旁边的助理小声问:“渡哥,怎么了?”
  沈星渡也不回地转身走向休息室,冷淡懒散的声音扔在后头:“今天大家加班都辛苦了,去说一声我请客吃饭。”
  顾青雾这边,拆了满身的威亚绳子,全身也跟散架似的,对骆原说:“有跌打损伤的药水吗?”
  “剧组有……吧。哪伤了?”
  “腰、大腿和手臂,估计都被绑淤青了。”
  骆原心疼极了她这一身堪称细瓷的美肌,平时就禁不住碰撞,别说吊了五个小时的威亚,怕是要遭罪……
  顾青雾倒是一声不吭坚持把戏拍完,如今整个人都放松下,缓口气来时,竟是问他:“我手机今天有电话进来吗?”
  骆原也是服了:“还什么手机呢,先跟我回酒店。”
  **
  原本是想去医院挂个号。
  顾青雾嫌麻烦,又不是骨折断腿了,加上拍了一整天的戏,早就迫不及待想去泡个热水澡。
  用骆原的话来说,外表看起来娇生惯养的一人儿,明明没什么力量,也就靠骨子里要命的倔劲儿撑着。
  她在浴缸里泡了二十分钟爬出来,身上大大小小的瘀伤已经惨不忍睹,用件很厚宽松的浴袍严实包裹上后,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地走出浴室。
  在外面,骆原已经找剧组的副导演要了祖传的跌打损伤药水,又亲自泡了杯热的红糖水端过来。
  顾青雾纤细的身子窝在落地窗的软榻上,双手捧着像是猫儿似的喝了小口,乌浓的长发披散下,衬得她明艳的五官格外精致。
  而骆原面对她这副盛世美颜已经好几年,早就免疫了。
  将这瓶药水搁在桌上时,再三跟她确定道:“真不用我找个女助理来帮你上药?”
  顾青雾表示待会自己会自行解决,红唇吐字淡淡:“我不喜欢被人看光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