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韭菜是什么意思
  当然,彭三的工作职能虽然包括了四局所有工作,但他并不属于四大部门任何一个单位。
  他代表着云记,而庙街就是油麻地两大帮会之一云记的地盘。
  为什么彭三云记的地盘让彭三来管理?
  很简单。
  在港岛十八区的水果供货上,云记跟和胜记的争斗已久。
  谁都想压对方一头,但又没法压住。
  双方背后都有更大的社团支持。
  云记的连坤背后有香港四大社团之一青山社支持,他本人以前也是青山社的红棍,和胜记的谭耀炳则是四大社团之一和联胜的元帅。
  两家背后都有势均力敌的社团撑腰,几年来虽然争端频发但都处于一种互相试探的状态。
  黑涩会是求财,不是求战。
  所以双方虽然不时小打小闹但都默契的没有动用社团的力量。
  因为不管是哪方动用社团的力量,那对方也自然会有人出来撑腰。
  彭三的出现打破了这种默契。
  一个人顶七八个打手的凶猛让谭耀炳只能交出手里的地盘。
  有组织有纪律的社团被称为黑涩会,要想保持纪律和组织自然是赏罚分明。
  立了功又有着普通外围成员不具备的战斗力,彭三自然会被重用,而结果就是管理庙街的具体事务。
  负责收取每月的综合管理费和保护治安情况。
  有点类似于...封地。
  而现在的彭三已经是云记正式会员,坐馆连坤手下的四九仔。
  “三哥好。”
  “三哥。”
  “......”
  彭三所过之处,招呼声一声连着一声。
  有摆地毯的小贩、也有开店经营的老板,这些人在招呼的同时又主动拿出钱交给了彭三。
  有一百的、有两百的、有一千的。
  根据摊位面积计算。
  这是每个月按例收取的综合管理费,还有一个名字,就是收坨地。
  大白话呢,就是收保护费。
  保护费自然要提供保护的服务。
  云记负责保护庙街大小老板们可以安稳经营,不管是有人找麻烦或者买东西不给钱什么的,云记都会出面解决。
  不缴保护费会怎么样?
  试过的都知道,服务会变成麻烦。
  “三哥。”
  一声声招呼下,彭三的面皮跟瘫痪了一样。
  抽的次数太多快成面瘫了。
  mmp,老子怎么就成三哥了。
  在周围那些商贩的畏惧中,彭三心里比怨妇还要幽怨。
  连坤喊他阿三,这些人喊他三哥。
  明明很正常的称呼但总让人会想起红头阿三。
  一家、两家、三家。
  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彭三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庙街尽头。
  有小弟提醒道。
  “三哥。再前面就是和胜记的地盘了。”
  彭三停步,他开口道。
  “一共收了多少钱。”
  “六十三万多。”
  有那么一瞬间,彭三想把后面小弟身上拿着的钱全给抢了跑路。
  六十三万。
  这么多钱以他过去的工资干一百年都赚不到。
  但最终,彭三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那份冲动。
  他第一次出来收钱,连坤要是没在暗中防着他才见鬼了。
  不动声色压下心里的欲望,彭三开口道。
  “拿六万给兄弟们分了,白毛跟我回去交数。”
  出来混谁都是为了钱。
  一听要分钱,彭三身后的小弟一个个顿时笑了起来。
  十个人。
  一个人就是六千块。
  一个个在平时凶神恶煞的家伙们笑容可掬起来。
  彭三也没有耽误,直接从收钱的袋子里数了六千开始发钱。
  这是云记的规矩。
  每个月的管理费拿出百分之十给小弟。
  你六千、我六千。
  拿了钱的小弟们脸上一个个乐呵呵起来。
  没人有什么不满。
  社团要发展需要资金,虽然有百分之九十都上交了,但大家都知道,这百分之九十中有百分之五十还得再上交。
  “三哥。钵兰街那边有地方来了新姑娘,要不要一会去看看。”
  分了钱之后,有小弟笑嘻嘻说道。
  顿时,彭三的脸上一烫。
  钵兰街到庙街也就几步路的距离,那里是干什么的彭三很清楚。
  去不去?
  作为一个尚未被处理过的男人,彭三纠结了很久。钵兰街那些在街边衣着清凉的小姐姐们不由自主就出现在他脑子里。
  可就在这时,几声“哔哔”在彭三腰间一震。
  “哔哔”“哔哔”。
  是彭三腰间的传呼机。
  上面只有四个字,老地方见。
  彭三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他朝四周的小弟不动声色道。
  “下次有机会再去。今天我还有点事,白毛,现在跟我回去跟老大交数。”
  “......”
  ——————
  铜锣湾,老是破旧的公寓中。
  “下面是一条财经短讯。
  根据霓虹统计局公布的数据,1990年度霓虹gdp总值同比上升百分之二十五,其中大阪、东京等几大城市名列前茅,升幅为百分之三十。但由于日元急速走强,霓虹股市本日下跌百分之四。
  受此影响,恒生指数在本日下跌百分之七,收报3910.71。
  有分析师指出,霓虹股市对香港经济的影响不大,本日大跌一定程度上是受投资者恐慌所导致......”
  公寓楼里,卢树坐在沙发上独自一人看着电视。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晚上天气气温下降的缘故,他感觉全身一片冰凉。
  一种难言的恐惧在卢树心里弥漫着。
  在下午收盘的最后十五分钟,恒生指数突然急速跳水。
  短短十五分钟里,下跌了290个点。
  一根超级巨大的阴线,直接吞没了前面三个交易日的涨幅。
  卢树赚钱了。
  十五手空头合约在290个点的跌幅中盈利近二十二万,而在下跌的途中还加仓了五手,累计盈利高达三十万。
  可正因为如此,在最早的兴奋之后卢树才感觉到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恐惧。
  巨大的跌幅意味着暴利,但是如果在最后的关头选择错了方向,就意味着一场屠杀。
  卢树记得很清楚,下午的交易中心有无数撕心裂肺的呐喊和痛哭声。
  在急速的暴跌之下,有很多买入股票的投资者手里的股票大跌,更有不少做多恒指期货的投机者在短短几分钟被市场掠夺一空。
  爆仓,几乎亏光了所有本金。
  而在这之前,不管是香港所有的专家、教授、电视台、报纸都认为恒生指数即将上万点,大牛市即将来临。
  可结果......
  “为什么会突然暴跌?”
  “市场才是正确。上周末那么多利好但你看到了什么?你没有看到上涨,为什么利好不涨?因为买的人太多了。”
  一种无形的敬畏渗入到了卢树骨子里,恍然间他终于明白了韭菜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