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不喝啊!这味道简直提神醒脑,谈庭玉吸了吸鼻子,说好的失去嗅觉呢!
  她撇开头,妄图讲道理:“真的,古代病菌少,所以一场伤风感冒就能带走一个人的性命。但是到了我们那个年代,普通感冒根本小意思!我还高烧39度赶过论文呢!”这就是体质的区别,人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在基因改善的。
  怀惠不喜欢我们那个时代这样的字眼,这就好像把他推开了一般:“不好,都是小僧的错,如果谈姑娘还不愿意喝,小僧就……”
  “就怎样!”病人完全有恃无恐啊!
  “小僧就嘴对嘴喂给谈姑娘喝!”当真是孤注一掷的固执。
  “!!!”卧槽,她的听觉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谈庭玉猛然抬头,浑身发热又突然发冷,对上这坚定的目光,立刻乖得如同小鹌鹑一般一把夺过药碗,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下了,竟然也真没尝出什么苦味。
  讲真,如果不快点喝,她可能就扒着人要嘴对嘴喂药了:)。
  而谈庭玉却不知,在她低头乖巧喝药的同时,青年僧人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仿佛是她的乖巧让他错失了什么了不得的机会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指着屏幕:你说,这个人上上下下哪里有一点比我好看!
  谈姑娘:……(⊙v⊙)嗯?
  大师瞬间委屈巴巴。
  谈姑娘:哎呀你别这样啊,嗯嗯嗯,你最好看啦,天下第一好看,在我眼中,大师天下第一帅!
  心满意足。
  ————————————————————山p:我不要面子的呀(╯‵□′)╯︵┻━┻!
  第49章 猝然
  日头快要升到正当空,初秋的天气已是微凉, 可山路上爬行的男子额头却冒着豆大的汗珠, 他轻轻拂了拂额头,脸上的表情并不算太好。
  他身边还跟了个小童子, 却是满面严肃不带一丝汗意, 让这男子嫉妒不已:“我说寒光,你就让你家公子靠一下, 不行吗?”
  被称为寒光的童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兀自抱着剑看他。
  好吧,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 真是不做也罢, 又是怕了小半个时辰,才窥见护国寺的山门。他让小童戴上纱帽,才往前走去。
  看守山门的沙弥显然认识这位公子, 恭敬地将两人请了进去,奉上香茶粗点, 这才悄悄退下。
  “寒光,你说这里好不好?”
  这唤作寒光的冷面小童看了看, 点头:“好。”
  “本大人却觉得不好, 不说这上山这般麻烦,连人都这般无趣,你这小孩果然也无趣得紧,不好玩,不好玩!”
  寒光一脸他再开口就是傻瓜的表情, 却是将头上的纱帽取了下来。
  他不喜欢戴这东西。
  逗到小孩,这位大人果然笑得开心。约莫是半柱香的功夫,两人等的人终于到来,寒光抬头看去,好一个俊俏无双的和尚!
  来人,正是怀惠。
  他道了声佛偈,对着人开口:“沈大人今日前来,想必是来做说客的吧?”
  “然也然也,怀惠觉得如何?”这狗脾气,不是户部沈之追还是何人!
  怀惠却一直盯着旁边的小童,看着十来岁的模样,抱着一柄铁剑,老成持重得紧,面容……他不由地瞥了一眼沈之追,语气不那么祥和起来:“小僧只当沈大人在说胡话。”
  却是话中有话。
  沈之追其实也很无奈啊,他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但麻烦找上身,如果不解决,日后难免会有引火烧身之祸,他这么惜命的人,自然是要为自己多打算的:“今日我没有喝酒。”
  “倘若你喝酒了,此刻你定然还站在寺外。”
  “……”
  怼他很有意思吗?沈之追心中默默无语,但有求于人,态度总是要低一些:“这里不好说话,去你的后山如何?”
  原以为十拿九稳,却未料这和尚竟然摇头,摇头什么鬼啦:“怎么了?你房子被人烧了?”
  “……谈姑娘生病了,需要清修。”就差说你这么聒噪,合该赶出去了。
  沈之追却没明白意思,脸上也有些担心:“病的重不重?怎会病了?”
  怀惠一听,眉头已是忍不住皱起来了,若非是沈之追亲自带人前来,他是绝对不会过来的,因为……谈庭玉的情况着实不太好。
  不太好可能比较浅薄,具体来说整个人已经烧得晕乎乎了,什么药都不管用,即便他将内力渡给她,也只是轻微的暂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怎么了,情况很差吗?严真师傅怎么说?”沈之追看他的表情,心里嘎登一下,这位谈姑娘他也很有好感,但怀惠这个样子,显然是多了几分红尘之念,他若是再瞎掺和,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关心人姑娘。
  怀惠瞧他,脸上不露悲喜:“沈大人放心,小僧定会救她。”
  “……”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不过有全大夏最好的大夫在,他就是操心也没用。
  这个话题就此跳过,话锋又转到小寒光身上,这小孩一看就是在江湖上长大,且有名师教导,天赋不错,手上功夫也不错,只不过长得这般像长公主,到底是命不好。
  沈之追开口:“我也不瞒你,这孩子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他师父对我家老爹有恩,前段时间离世,拿着信物到淮安侯府找我爹,我爹就将他交给了我。”
  “当年那个孩子不是……”就怀惠对那位长公主的了解,子嗣于她不过鸿毛一根,唯有情爱最为重要。能够将夫家唯一的免死金牌请来给情郎用的,世间也唯有这么一个了。
  沈之追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只是那位看到,怕是要心不顺。”
  ……管她去死,怀惠心里急躁,出口也不算太留情:“那便不要出现在京城,那位想来此生都不会出京的。”
  沈之追看了眼依旧冷然的寒光,不由地苦笑起来:“哎,这事儿吧,它不是这么……”
  他还未说完,寒光却抢白了他的话:“我师父为奸人所害,不杀此人,寒光绝不出京。”
  很好,既然内心坚定,那就去做吧。
  怀惠看了一眼两人,不知为何紧绷的脸上又现出了笑意:“沈大人真是太看得起小僧了,寒光,一剑光寒十九洲,你师父对你的期望倒是很高。”
  寒光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怀惠示意沈之追看:“你瞧,小孩子都比你懂事,他既是下定了决心,你就是再劝阻都是没有用的,旁人帮的报仇,怎么叫报仇!”唯有亲手,才可雪恨。
  寒光不由地抬头看他,心道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的和尚。但倘若这般随心也能修佛,倒是比那些伪君子好上千倍百倍。
  沈之追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他原是想请怀惠这个神棍胡诌两句诓退这寒光小子,便如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般。然后他们部署做局,一个小小的知府侯爷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在他们这里就实在不算什么了。等事成之后压着人让小子报仇便是。
  只他没想到……怀惠心底的深沉,恐怕比寒光小子的更深。
  沈之追无功而返,甚至还将小尾巴留在了护国寺,他一人单枪匹马下山,少不得又是一番喊累叫饿。
  “为什么要留下来?”
  “直觉。”
  看着小孩将纱帽戴好,怀惠才领着人去了后山,护国寺多贵人,这副相貌若是被人看了去,可就不大好了。
  “你就住这会儿,若要离开,便摇动廊檐下的铃铛三下,小僧便知晓了。”
  交代完,怀惠就立刻去了旁边的院子。
  一进门,严真和尚就急匆匆跑出来:“徒儿你终于来了,这小姑娘烧得怕是都不认得人了,老和尚是没办法了,你快瞧瞧!”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发热已经不是身体的原因了。
  脉象就是风热的症状,可吃药却没有效果,要么……他低声一叹,心中不由地概叹徒儿命途多舛。难道当真是要应了那个预言?
  想到这里,他麻溜地往外奔去,看方向应是去找严智大师了。
  谈庭玉确实已经烧得整个人都滚烫了,怀惠看着心焦,内力似是不要钱地输送过去,却只是稍稍安抚了她的情况,小姑娘额头仍然冒着汗珠,嘴中喃喃,不辨意思。他心里一急,更是加大了内力的输送,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退。
  谈庭玉只觉整个人都在发冷,她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喊冷,直到有一股力量传入她的四肢百骸,这才感觉稍好。她已经不太记得时间,只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大师略显苍白的脸色,她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干!
  “水!”
  细微的,声音像是呼救一般,但内力不能停,他只得唤人,来的人是寒光。
  可此时怀惠已不再注意这个,端着水杯将人扶在身上便一点点喂进去,满眼都是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真是不可思议啊,寒光心中忍不住赞叹,明明方才那般冷淡自持,现在却这般温和,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和尚啊!他随师父也曾夜宿寺庙,见过不少和尚,他也知道这个叫做怀惠的和尚很有名,佛法高深,但横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和尚啊。
  寒光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觉得跟着这个人能报仇。
  所以他留了下来,而现在这个直觉,愈发地强烈起来。
  谈庭玉的喉咙总算是没那么干了,昏昏沉沉这么久,好算是清醒了一些,她一清醒就直接拍了拍大师,有气无力地开口:“大师,别费力了,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说起来也很玄幻,但她就是觉得是这样的。
  怀惠依言收了手,尽量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更加舒服些。谈庭玉虽然想挣脱,但显然她并没有这个力气。
  也是此时,她才看到床前还有一个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一双桃花眼,当真是个好看的小正太,古代的基因未免也太好了。
  怀惠却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让寒光先出去,这才开口:“谈姑娘,现在没人了。”
  其实有人也没关系,因为她觉得除了大师,估计没人会信,因为——
  “大师,恐怕七日之内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怕是要……要死了。”
  “!!!”
  谈庭玉只觉对方扶着她的手一颤,半晌才开口,带着细微的沙哑:“小僧……明白了。”
  “明日,小僧就带姑娘离开去找,好吗?”
  细微的,仿佛带着全世界的小心翼翼。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呐,像作者这么纯洁的人怎么会看那个泡面番呢,毕竟……jj不让开车的qaq~~~
  今日小剧场被大师吃掉了,因为大师心情很不好,对,态度超凶!谈姑娘还不劝,作者也没有办法┑( ̄Д  ̄)┍!
  第50章 大哭
  是寒冷的冰山, 抑或是炙热的岩浆?谈庭玉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被某种力量驱使着,驱使着……让她赶紧离开。
  周围的山风火苗都狰狞着脸, 让她赶紧离开, 每分每秒都在告诉她, 你不属于这里,赶紧离开,离开这里, 否则……火苗瞬间跃起,像是降临人间的恶魔一般。
  随后画面一转,她又在黑暗中喁喁而行,很黑很黑,她尽量握紧手中不知从何而来的手电, 亮光照射在地上,映起地上难以瞑目死去的野猪脑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