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她将殷朗的精血封在了镜子里,利用伏天镜反射的效果迷惑殷朗的视线。若他真的有心查探她的下落,看到的也只能是镜中的倒影,一片虚无。
  她倒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对方会对自己念念不忘,而是害怕殷朗不愿意放手这个修为大涨的捷径。,有些事不得不防。
  毕竟是同源的血脉,长孙凌妍将封着殷朗精血的伏天镜一拿出来,隔壁的二狗忽然就打了一个激灵。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的站起身,朝着隔壁的方向看过去,仿佛目光能够穿透那厚厚的墙壁,直达那种悸动的源头。
  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第一次有了清明的感觉。一直盘旋在意识中的那层厚厚的迷雾,也渐渐有些消散的趋势。
  那些被掩藏起来的记忆碎片,也一点点的浮上心头。
  阴暗的空间……空荡荡的大厅……跃跃欲试势在必得的心情……
  这些……都是什么?是和他的过去相关?还是他有出现了幻觉?
  眼前定格住最后的画面,是一把盘刻着黑龙的长剑。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台,剑就斜插在石台的上面,远远看去,倒像是镶在了石头之中。
  那青色重剑没有剑鞘,剑身就这么*裸的露在外面,闪耀着冰冷锐利的光泽。
  剑身上镌刻着一条昂首仰天的黑龙,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就连龙纹鳞片都清晰可见。原来这龙纹是凸出的,在他眼中,那蜿蜒盘踞的曲线中隐隐带着青光,果然是一等一的宝贝。
  想要!好想要!他找寻的就是这把剑!!!
  二狗一贯平静无波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不可抑制的渴望。这种感觉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过,这是一种成竹在胸的占有欲,仿佛那把剑早就应该是属于他的一样。
  可是对长孙凌妍,他的感情却有些矛盾。
  他虽然信任她,顺从她,可心中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会长久。他现在作为二狗的时候,能将她作为自己暂时的伙伴和盟友,可是一旦他恢复了自己的身份,他们的立场和利益还会站在一起么?
  他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不是二狗,她和他……是不是就要变成路人了呢?
  最近这段时间,二狗也渐渐开始察觉到自己的一些不对劲了。
  他开始越来越多的将视线移转到长孙凌妍的身上。之前的那些恢复身份就离开的想法变得越来越遥远,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愿意触及。
  他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围绕在少女身边的那些男人。韩忱、展梓渊,甚至包括泓剎和祁鼐。
  韩忱是有意在接近她,他是知道的,却也并不在意。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韩忱虽然气度和言谈都属于上等货,可是长孙凌妍却对他并不感兴趣。
  真正让他觉察到威胁的,是雪剑宗的大师兄祁鼐。
  因为长孙凌妍那时候毫无保留的欣赏。那样的眼神不是对着他,而是送给了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这样的事实让二狗的心中有些酸涩,没有办法接受。
  祁鼐算什么?!不过就是会装模作样罢了,内里还不是一个草包!
  可他嘴上这么劝慰着自己,心中还是有着浓浓的危机感。每当这位大师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仔细注意着长孙凌妍的一举一动。
  他害怕看到她激动、羞涩、含情脉脉的表情,他觉得他很可能会忍不住对祁鼐下手。
  好在这样糟糕的状况并没有出现。除了初见时那一瞬间的目眩神迷,少女对于这位豪爽青年的戒备却是日渐加重。等到了戒律堂和的事一出,长孙凌妍基本就把祁鼐定位对立面了。
  那颗穗棠果,也是他有意拿给她看的。
  那个女人将果子递过来的时候,他原本是不想接受的。他知道这东西有些说道,也厌憎那女人身上浑浊的气息。那种混杂着各色男人气息的香气,让他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有些恶心的感觉。
  他认得那女人是什么长老后裔的伴女,原本出身也算是能看。除了他,那人原本还有几个目标的。
  有点本事,没有背景,野心勃勃。
  这女人挑人的标准倒是很明确。
  就不知道之前在她身上留下气息的那些
  是不是已经身死道消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主子不就是祁鼐的意中人么。
  想到这里,二狗的心中忽然一动,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涌了上来,他忽然就不想拒绝了。
  生生将那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二狗鬼使神差般的收下了果实。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切入中心,达到目的的机会。
  戒律堂的时候,他原想着找机会帮长孙凌妍逼出身上的魔种。可是没想到还没轮到他出手,她便自己完成了,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出身,可是他知道自己和云苍山的这些修士们绝对不是一路的。魔种之于他,只不过是一滴露水而已,可对于正道修士来说,确实一粒毒药。
  长孙凌妍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轻易的将魔种移除体内?!她来云苍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对她有莫名的信任?!
  带着这样的疑惑和隐秘的心思,二狗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这个同样来历成迷的人。
  他一方面信任着她,另一方面却在好奇的探究着她的一切。
  渐渐的,这种探究变成了习惯。
  他开始不再满足只是单纯站在一丈之外看着她。他想要走到那个圈子里,捕获她的目光,得到她的欣赏和依赖
  所以,他必须干掉祁鼐。因为他曾经得到了二狗想要的东西。
  穗棠果,就是他的第一步,哪怕这件事和祁鼐没有丝毫的关联,他也会想办法让这位大师兄陷在里面,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胸中涌动着难耐的躁动。早在他看到那团赤条条白花花的男女交缠在一起的时候,便开始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