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荣立国一个成年人长年干农活还好说,容乐凌今年才六七岁的年龄,本来就瘦弱的小姑娘哪里经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爷爷,冷。”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荣立国也是心疼。可一想想最近过的日子,狠狠心说道:“想不想奶奶?”
  容乐凌点点头:“想。”
  “那忍着点,一会儿有人出来你就哭,就说想奶奶了,奶奶就回来了。”
  容乐凌不懂那么多,六七岁的年龄什么都不懂,但别人告诉她怎么做她还是记得住的。点点头答应了。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容乐凌鼻涕都下来了。
  吸下鼻涕容乐凌又问道:“爷爷,咋还没人出来。”
  这么长时间根本没见到诊所里面有人走动,更别提出来问话了。
  荣立国原本想的挺好,封白二人见到人在门口站着过来一问究竟,这边说明白李春桃不回来就一直站着。就算封白恨透了李春桃那一板砖,也会看着容乐凌面子上算了。毕竟白术虽然住院也没生命危险。抓着李春桃不放无非是想要讹点粮食。
  荣立国认准了李春桃罪过不大,是封白二人搞的鬼,加上村民们骂的难听,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可关键人诊所里根本就没人出来,出门看一眼都没有,村里倒是有两个人过来问的,可就算跟村里人说了让人帮忙去说情他们也进不了院子。
  现在诊所防村里人跟防贼似得,虽然心里都不痛快,可也没有人敢往里硬闯。
  站了两个多小时,荣立国也有点受不了了,刚寻思着是就地回家还是咬咬牙再坚持一下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穿警服的过来。看到荣立国脸上严肃,冷言道:“荣立国是吧,接到实名举报你虐待儿童。带上孩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荣立国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或有这么一出。
  “同志,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虐待儿童了。”
  警c低头看看冻得鼻涕拉碴瘦巴巴的容乐凌,脸上多了些怒容:“这么冷的天让孩子穿这么薄的衣服站在外面这么久不是虐待是什么?而且你脸上还有点肉,孩子瘦成这样。就算是重男轻女也不知这么苛待的!”
  荣立国是真觉得自己冤枉,这没打没骂的怎么能算是虐待呢?再说这是自己亲孙女,怎么着都是自己家的事情。
  “在外面站着还不是被逼的?我家被诊所里的白大夫讹上了。被我媳妇碰一下就要我媳妇命,我这没办法才带着孩子过来叫屈的!你可以进去看看,他啥事都没有,成天绑个纱布就说是被打严重了,还在城里医院住了好几天院就为了讹人。”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颠倒黑白?
  如果不是那天事情闹得太大,虽然是军方接手但警方也有备案,警c就真信了荣立国这套鬼话。
  “白术同志是有军衔的现役军人,你的妻子涉嫌公然袭击军人,这是公诉事件与白术个人无关。而且住院期间白术住的是部队附属医院,住院期间白术同志重伤昏迷,有生命危险。军医院的诊疗结果是绝对的权威,没必要讹你这一家作假。”
  警c很有耐心的解释完了,又到:“你涉嫌公然造谣国家在役军人。已构成诽谤罪,跟我走一趟。”
  说罢不由分说两个人架着荣立国往外走。
  荣立国哪里能愿意?挣扎着不服气:“你们就是官官相护,你们就是穿一条裤子!那白术能走能跑的凭什么抓我媳妇!你放开我!你们吃官粮的没一个好东西!”
  说话越难听,下手抓人的就越利落。容乐凌被吓坏了,抓着警c的裤腿哭求着:“求求你别抓我爷爷,求求你别抓我爷爷。”
  孩子稚嫩的恳求声都少都让人动容,警c从兜里掏出一块糖给孩子叹口气:“多好的孩子,怎么摊上这么个家长。”
  容乐凌看到糖,咽口口水还是忍者道:“叔叔我不要糖,别抓我爷爷好不好,我奶奶都被抓走了,要抓您抓我吧。”
  警c将孩子抱起来,看着荣立国被押上车:“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容乐凌。”
  警c指指自己帽子上的警徽:“你认识这个吗?”
  容乐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过去有电视看的时候见过,可最近两年都没看过电视,本来就是孩子,两年能让她忘记肉是什么,同样也能让她忘记警c是什么。
  “记不清了。”
  “这个叫警徽,带上这个警徽,就要给所有人主持公道。你爷爷奶奶做了错事。如果不抓起来,会做更多的坏事。就像你不听话做错事,爷爷奶奶打你屁股是一个道理。”
  容乐凌似懂非懂,终于不再哭了:“那爷爷奶奶打完屁股还回来吗?”
  警c被逗笑了:“我们不打屁股的,我们关禁闭,关着惩罚等时间足够了才能回来。”
  警c抱着容乐凌上车去了警局。总不能把孩子放在这里。而且事情有关虐待,需要容乐凌的证词。
  人走了,屋里的白术松了口气。
  闫凤礼张口骂道:“不是个东西,那么点的孩子让她在外面站那么长时间。”
  金博明拉拉闫凤礼:“人不也带走了吗?再说那怎么说也是人家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自己怎么也没有资格管,这是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想法。人家自己不心疼,作为外人哪能插手别人家的事情?
  两个小时都没有出门,不能怪四个人心狠,而是这个先河不能开。干了再大的事情领孩子在门口站一站就能得到原谅,那么估计明天门口就站满了人。
  后天一队人过来明抢,大后天过来再站一站。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可绝对不能给村民们留下用孩子就能抹除一切过往的印象,这么做只会是后患无穷。
  只是可怜容乐凌那孩子,从小就董事,可偏偏遇到了不懂事的爷爷奶奶。
  封韩给白术更换绷带,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后遗症。相信好不了多久就能拆下绷带完全没问题了。
  最近白术觉得自己骨头都快退化了,打着养病的旗号,封韩让他免除了一切劳动。什么活都不让干。要是以前闲着就闲着了,可现在习惯了劳动的白术怎么也适应啥活不干吃干饭。
  “我说,咱能不能商量商量。重活不干无土栽培还是干得了的。”白术欲哭无泪的看看镜子里缠着绷带的自己。
  “在你绷带拆除前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封韩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是脑袋被砸又不是手。”白术撇撇嘴。
  封寒看着镜子里的白术,白术瞪着眼睛与之对视,无形间刀光剑影,最终封韩险胜。
  白术看换好了纱布,转头继续喝茶。随后就发现不对,金博明和闫凤礼一直看着他笑,而且是偷笑。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自己身后被贴了小纸条。
  白术摸摸脸上没什么奇怪的,回头一脸询问的看着封韩,封韩但笑不语,那模样更加让白术觉得不对劲。
  偷笑是刚开始的,证明笑点也是刚开始的。白术恍然对着镜子侧过头。好嘛,后脑勺赫然一个蝴蝶结,形状特别完美。
  “封韩!”
  封韩眨眨眼睛,笑的恬不知耻。
  “挺好看的。”
  白术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绷带:“好看是吧,我给你全身都扎上。”
  二人满屋子闹着,闫凤礼和金博明对视一眼就带着俩孩子去温室收拾了。
  二人住院期间也是金博明夫妇打理的所有,包括楼顶的牲口。现在恢复了封韩一个人去打理,他们俩也就不再去了。不是封白二人防备他们,只是总要给自己留点底牌。
  左右金博明夫妻俩也不在乎这些,这也是为什么一家人到现在都能和平相处的原因。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两边都好做。
  下午的时候白术接到电话,是张伟那边通知白术对于哪天劫匪来临的后续事情。
  劫匪们全部枪决,抓到的那两个亲戚也是死刑。经过特别批准,是在村子外面进行枪决,村里人可以过去看个热闹。
  曲老大勾结劫匪造成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叛死刑,但是判处的是无期徒刑,没有缓期。曲老大家属终身税收百分之五十。
  李春桃的事情可大可小,只是性质恶劣。念及年龄比较大,从轻发落判了三年,反而荣立国因为造谣被判了五年。
  在过去造谣顶多是拘留,可现在这世道人心越来越不稳,国家最忌讳的就是谣传,只能说荣立国是撞枪口上了。
  只是容乐凌的去处有些难度。问了荣立国两个弟弟,过得都不容易,也没有要养容乐凌的意思。而容乐凌的姑姑嫁到外村,联系一下,她姑姑的婆家不愿意多张嘴。
  最后政府这边决定暂时放在公立的福利院中。
  末世之后弃儿越拉越多,尤其女孩,国家一点都没吝啬全部养起来了。孩子是国家的未来再艰难也要保证新鲜血液。
  有人鼠目寸光舍不得将孩子养大的粮食,舍不得流产,生下来以后弃在路边不顾生死。却不知未来日子长久。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受到珍惜。
  执行枪决的哪天,封韩和白术都过去了。二人手上都沾了血,所以并不惧怕看到枪决。其实他们自己也奇怪。杀过人,只有几天的别扭便再也不去多想了。
  也许从购入枪的那一天起,二人就已经做了四年的心里准备。世道不同,只有愿意成长的人才能过的更好。
  这种世道下人命不值钱,谁都一样。
  幸存的劫匪跪成一排,哭泣着,哀求着。又好奇过来看一眼,一些心软的女人老人看的眼前发红。有了恻隐之心,却也清楚这些人不冤。这种世道抢人粮食,也属于软刀子杀人。
  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两个被抓的女人,一个是薛家的老太太,一个是孙远的媳妇。老太太被吓得脸色发白,孙远的媳妇看到了围观人群中的白术挣扎着要跟白术求饶。
  “小术啊!跟我没关系啊,都是孙远那个王八蛋的主意,我真的时候一点都不知道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保证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第103章 老虎老虎大老虎
  白术本想过去说两句话,听到这话干脆定下脚不懂。紧了紧身上穿的卫衣。刚进入六月份就冷成这样,弄不好真的是两个冬天了。
  枪决开始,两个兵弄好枪瞄准,等待命令。枪声极有节奏,百发百中。
  劫匪相继倒下。
  有的人想要爬走躲避,最终也不过是多挨两枪遭罪。
  从他们走上抢劫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只是他们做好了享受的准备,却没做好承担的准备。
  两个女人是最后行刑的,孙远媳妇看到了周围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眼睛一翻昏了过去。那薛老太太目光呆滞看着前方,听到子弓单上膛的声音,突然转头一双血红眼睛死死盯着白术。
  “白家的杂种!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砰砰”两声枪响,所有人员全部击毙。
  耳边传来阵阵呕吐声音,不是所有人都能看透生死的。原本本着看热闹解恨的村民们到底高估了自己的才会承受能力。就算没吐,也是脸色煞白。
  封韩白术先转头离开。只觉得可笑。从头至尾都是薛家和孙远伤害白术和亲人,是他们杀了姥姥姥爷害死爷爷,这次又引来劫匪抢劫。
  害人没成功,凭什么让白术遭报应。更何况二人本来就是断子绝孙,至于不得好死……恐怕他们活的比谁都长久自在。
  他们问心无愧,何来报应之谈。
  气温下降的越来越甚,前两天顶多加一个外套,到现在已经穿上了薄棉袄。虽然比起过去的突然降温好了许多,可这么大的温差变化也够人受的了。
  乡里又开设了集市,这一次不像上回那样一窝蜂过去了。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是去家里至少也要留个男人在家,实在不行几家拼一家在一起。
  封韩白术还是开着小车去乡里。看看有什么能买的。压缩饼干还是早点花出去比较好。
  这回不再像上回那样人挤人,也许是听到了这边遭遇劫匪的教训,都不敢过来人太多。
  当然人依旧不少,走过去如果不靠近根本不知道各个摊位都是买什么的。
  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带有以前超市用的那种防盗扣,付过账以后摊主给消磁后才能走出市场出口。一经发现偷盗立即关上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