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临 第15节
  周眠急忙摆手:“不了。”
  “好吧。”原莺也没有勉强,把微信头像指给她:“你要吃什么发消息给我哦。”
  周眠点了下头。
  原莺把行李箱放下,挎上包去找陈秋缄。
  “学长,我好啦。”她敲门。
  “来了。”
  脚步声踱来。
  门被拉开。
  一片密不透风的阴影拓下。原莺下意识地仰起头——
  她在他面前,总要仰头。
  何宴没戴口罩和墨镜。
  高高在上的眉眼,薄情寡义的唇。灰蓝的天光勾勒,更冷三分。
  原莺却不觉得他有距离感。
  ……大概,是因为电车上耍她的那一句。
  她低下头。瓮声瓮气:“你也吃吗?”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没话能讲了。
  沉默片刻,原莺往他身后探头:“学长,你快点。”
  “来了来了。”陈秋缄披上外套。
  瑞士十月温差大。
  原莺半张小脸埋在兔绒围脖里,依旧冷得直发抖。
  她在一旁蹦蹦跳跳取暖。
  何宴:“再跳脚崴了。”
  原莺呸他:“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何宴扯了扯唇角。
  琥珀色的眼底,涌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情绪。
  刻意缓了半拍。
  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脚边……”
  嗯?
  原莺转头听他讲话——
  中招了。
  她的鞋跟先一步踩上了石子。
  踝骨跟地面亲密接触。
  “……有石头。”在原莺不可思议的目光里,他闲闲地补上后半句。
  混蛋!!!
  原莺骂人的话到嘴边,变成呜呜的哭声。
  “……”
  她很没出息地痛哭了。
  发达的泪腺汹涌地向外控诉痛觉,掉在衣服上、地面上,洇出更深一度的水痕。
  这显然超出了何宴的预期。
  他缄默几秒:“……真哭了?”
  “你是不是人啊!!”
  她抱着脚踝,慢慢坐在地上——其实算不上很痛。
  但秉持礼尚往来的传统美德。
  她打算让他为数不多的良心遭受一下谴责。
  陈秋缄蹲下来:“还能不能走?”
  痛感消退得很快。
  原莺当然不会说自己现在已经康复到能三分半跑完八百米。
  她依旧哭得稀里哗啦,顾不上答话。
  陈秋缄问何宴:“我扶她回去吧?”
  原莺也顺势隔着一层水雾,用余光悄悄打量他。
  果然。
  她还是高估了他的人性。
  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手抄袋,鼻腔里淡淡地出了出声气,算作应答。
  原莺心里立即窜上一股火。
  也不要陈秋缄扶了。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憋着闷气往酒店走。
  太讨厌了!!
  她的男神为什么会雇这种人做助理啊!!
  原莺回到房间。
  周眠不在,她往床上肆无忌惮地一扑,对着枕头一顿乱拳输出。
  直到筋疲力尽才勉强解气。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可能是学长吧。
  原莺慢吞吞地起身,趿上拖鞋:“来……啦。”
  她迟半拍咽下末尾的语气词。
  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后。
  何宴还是面无表情。
  原莺真想把门摔到他脸上。
  但为了保护世界公共财产,以及薛定谔的采访,她只是恨恨地多看了两眼。
  “干嘛。”她不高兴,语气闷闷的。惜字如金。
  何宴比她字还少:“药。”
  他摊开掌心,里面一支白色的软管药膏,写着看不懂的法文单词。
  “哪里买的?”
  “前台。”
  “……哦。”她抿了抿嘴唇,别扭:“谢谢。”
  原莺伸手去拿。
  指尖要碰到的时候,何宴突然又收了回去。
  她莫名:“干什么?”
  何宴眉眼稍蹙。
  罕见的,有一些挣扎的神情流露——大概他从未受此困惑。手指烦躁地握紧药膏,微微发白。
  于是,在这段沉默、焦躁的时间里,原莺也跟着打量了他一会儿。
  半晌,他躬下身。从墙边举了一只披萨盒丢给她。
  冷冰冰的话也被丢过来:“晚饭。”
  原莺还在看他。手上接过,随嘴客套一句:“闻起来好好看。”
  “……?”何宴眉头蹙得更深了。
  作者有话说:
  原莺: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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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死了
  ◎悄悄缩在他身边◎
  何宴回到房间。
  陈秋缄正蹲在门边儿听墙角。见他回来,八卦地跟上去。
  “你道歉了没?”
  何宴丢一个字:“没。”
  陈秋缄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怒斥:“你都把人一小姑娘弄哭了!”
  “她自己不看路。”
  “那你买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