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龙榻爬不得 第34节
  他懒洋洋答道:“微臣受了伤,手臂上敷着麻药,自然无法反抗陛下。”
  魏无晏虽然紧闭着双眸,仍能感受到男子居高临下的玩味目光落在她的面颊上。
  她被男子略带揶揄的语气羞愤得胸口发闷,却不知要说什么去反驳。
  毕竟昨夜发生的事,她全然不记得了。
  “之后,陛下还轻薄了微臣的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男子的薄唇仿若吸饱了墨水的狼毫笔,顺着魏无晏精致的五官细致描绘,轻轻落在她的鬓角,眉骨,鼻尖。最终勾勒出一副玉脸淡拂轻霞的仕女图。
  陶临渊幽深的眸光凝在小皇帝饱满的唇红上。
  小皇帝除了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子,少年的唇形亦是生得极美,唇色朱樱一点,唇珠饱满,唇角似笑非笑微微翘起,让人恍惚觉得无论对小皇帝做出什么过分之举,都会被对方欣然接受...
  魏无晏迫使自己从男子醇烈的气息中逃离出来,一边闪躲面颊上落下细细密密的灼吻,一边努力辩解道:
  “摄政王不必再与朕演一一演示,就像吕太医所说,朕在排出软骨香时会有类似醉酒的症状。诚然,朕在神智不清时轻薄了爱卿,朕‘酒品’不佳,还轻爱卿多多担待,不如便让此事就此翻过,亦免得日后你我君臣二人相见尴尬....可好?”
  说完这席话,魏无晏鼓起勇气睁开了眼,可在对上了男子的深沉的视线时,她心中陡然一沉。
  二人周身灼灼灿灿盛放的海棠红艳似火,重重叠叠倒映在男子幽深的眸中,染上了一片浓郁的熏色。
  魏无晏后知后觉察觉出危险,可腰肢早就被男子牢牢桎梏,无处可退,亦是无处可躲。
  身下是丝丝冰凉的紫竹藤床,男子散漫出的炽热气息密密实实包裹住她。
  一冷一热两种温度让魏无晏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之时,身体受不住控制微微发抖。
  陶临渊眯了眯好看的星眸,问道:
  “陛下又冷了?”
  “朕不冷,爱卿有没有听到朕方才所说的话。朕昨夜在神智不清时轻薄过爱卿一次,爱卿这会子...又对朕演示过一遍,那咱们君臣二人便算是两清了。”
  陶临渊居高临下凝视楚楚可怜的小皇帝,狭长眼尾轻勾,似笑非笑道:“既然陛下说要与微臣两清,那便将最后欠下微臣的——一并还了罢。”
  作者有话说:
  发着高烧从昨晚1点没睡,改到了现在,快要崩溃了
  第33章 春蒐狩猎
  随着摄政王再次俯下面, 魏无晏终于看清了男子薄唇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想到刚刚摄政王意味深长的话,魏无晏眸光剧烈波动, 莫非这...这也是她干的?
  可还未等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男子醇烈的气息再度向她袭来。
  随之扑面而来的,还有男子的薄唇。
  春来南国花如绣,风微尘软落红飘。
  紫竹藤床上交缠的身影, 被三月温煦日光拉的老长,投在斑驳的朱墙之上。
  树枝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海棠花瓣簌簌而落, 仿若漫天飞雪,掩埋了紫竹藤床上的二人。
  这一吻绵绵悠长, 直到小皇帝险些要断过气去,陶临渊才松开唇瓣。
  魏无晏双手撑在藤床边沿, 脑中一片混乱。
  桎梏在腰间的手掌不曾离去,顺着她的腰窝缓缓上移, 眼见着就要攀上禁地,魏无晏不动声色覆上男子的掌面,拉到嘴边狠狠咬上一口。
  头顶传来男子低声浅笑:“陛下这样,会让微臣觉得刚刚陛下的抗拒都是欲拒还迎。”
  魏无晏微微一怔, 她讪讪松开嘴, 过了半晌,又气哼哼道:
  “爱卿今日的行为有些...有些...过分了!”
  她背对着男子,纤弱的肩膀微微抖动, 显然心绪还未平复。
  陶临渊剑眉微挑, 伸手揽过少年颤动的双肩, 将纤弱的人带入怀中。
  “陛下何出此言?”
  少年紧咬唇瓣, 双颊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溢满潋滟水波的秋眸存着几分狐疑。
  “朕言行失德,摄政王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心情朕亦能理解,只是...爱卿不能夹杂私欲,夸大其词。”
  面对小皇帝的委屈控诉之词,陶临渊面容平静。
  男子单掌撑额,另一只手随意拾起少年乌发间的海棠花瓣,漫不经心道:
  “陛下觉得微臣那一句话夸大其词了?”
  魏无晏拢起眉心,她抿了抿发麻的唇瓣,过了半晌,才迟疑道:
  “朕虽然记不太清昨夜发生的事,但依稀记得,爱卿说口渴,朕体谅你手不能动,帮着你喝茶,爱卿又说自己身上冷,朕又帮着你束衣。后来朕觉得身子不适,想要离去...”
  她闭上眼仔细回忆,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再睁开眼时,女子秋水潋滟的双眸中噙着几分愠怒。
  “之后爱卿突然拉扯住朕,原来爱卿的手臂并非不能动弹。”
  面对回忆起来的小皇帝,陶临渊面色不变,淡淡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陛下可否还记得?”
  魏无晏努力回想,无奈记忆却嘎然而止,再也想不起来。
  见状,陶临渊勾了勾薄唇,指着他的脖子上的点点红痕,悠悠道:“这些痕迹,莫非是微臣逼迫着陛下留下的?”
  魏无晏闻言语噎。
  陶贼固然可恶,哄骗她奉茶束衣,可男子身上的痕迹却实实在在证实了她昨夜的“放浪形骸”。
  “陛下若是不信,不妨再来试试,看看陛下的檀口,能否与微臣身上的痕迹对得上?”
  见摄政王主动凑了上来,魏无晏急忙摇了摇头,伸手阻挡意图自证的的臣子,忙不迭道:
  “朕...朕自然相信爱卿没有夸大其词,既然咱们君臣之间的...往来已经两清,以后就莫要再提此事。”
  魏无晏说完,挣扎着要跳下紫竹藤床,却被摄政王从身后抱住。
  “微臣还有一事要与陛下奏明....”
  男子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灼热鼻息倾洒在耳廓,让她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耳垂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魏无晏直觉摄政王要说的事她承受不起,她垂下双眸,盯着男子揽在她腰上的手臂。
  男子袖口间的刺绣蛟龙张着血盆大口,仿若下一刻就会跳出来,狠狠咬住她的脖颈。
  “微臣心悦于陛下。”
  男子声音低沉,语气平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可朕对爱卿只是...”
  “微臣知晓陛下曾经受过情伤,不愿轻易托付真心,臣愿等陛下...”
  陶临渊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挺直的鼻梁一下下摩挲小皇帝细白滑腻的面颊,感受少年身上传来的颤栗。
  身体的回应,往往比言语更为诚实。
  “当下,陛下只需受着微臣的心意便好...”
  魏无晏叹了口气,她望向不远处的潺潺溪流,随风舞动的海棠花瓣落在清澈的小溪中,荡开层层涟漪,最终顺着水流消失不见....
  ————
  七日后,大魏一年一度的春蒐狩猎开启了。
  按照往年惯例,春蒐狩猎的地点定在京郊行宫,车行一日即可抵达。
  晨光熹微,宫门大开。
  由六匹雪白骏马牵引,车厢四面雕龙画凤的皇家马车平稳驶向官道,与早就守候路旁的官眷车马汇集,一起前往京郊行宫。
  绵延不绝的队伍声势浩大,气势恢宏,原本平静的官道上霎时间扬起漫天黄尘,久久不落。
  香气缭绕的车厢内,魏无晏正在闭目养神。
  要知这七日,她的小日子可是过得度日如年。
  自从摄政王与她捅破了这层不清不楚的窗户纸后,蛟龙大人变得愈发地明目张胆起来。
  摄政王先是打着教授她骑射的名义,在骑射场上逼迫魏无晏与他共乘一马,又手搭手教她拉弓,瞄射猎物。
  倘若她没有命中猎物,男子便要以唇齿对她施以惩戒。
  偏偏摄政王唇齿间的技艺登峰造极,几番惩戒之下,魏无晏往往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只得低声呜咽着求饶...
  不过在摄政王没羞没臊的惩戒下,魏无晏的骑射技艺居然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现如今对百丈之内的猎物已是十拿九稳。
  只是每每在二人缠绵之时,魏无晏的心仿若被架在烈火上炙烤,时时刻刻紧绷着心弦,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摄政王发现她女儿身的秘密。
  还好摄政王坦然表示他亦是初涉风月,对男子间的龙阳之好同样是一知半解,故而这段时日里二人的亲昵也仅仅停留在唇齿之间。
  只不过保不齐那一日摄政王突然开窍了,知晓男子间的龙阳之好可以更进一步,要解开她的衣袍一探究竟。
  那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摄政王终有一日解开她的衣衫,发现她那不甚平坦的胸脯,再回忆起二人往日间的缠绵,男子素来寡情无波的清冷俊容,又会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
  哎...这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头大。
  “陛下...陛下...?”
  听到女子柔声呼唤,魏无晏睁开双眸,瞧见皇后柳眉微蹙,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魏无晏神淡淡一笑:“皇后有何事唤朕?”
  “陛下可是觉得身子不太舒服?”
  “朕并未觉得有何不适。”
  吴凝月看向面色红润的小皇帝,瞧起来应是无碍,可刚刚小皇帝闭目小憩时,时而拢起眉心,时而摇头叹气,像是堕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她将一盘剥好的蜜橘瓣放在桌案上,嫣然巧笑道:“臣妾见陛下刚刚在午膳时什么都没吃,于是让宫人取来些开胃的蜜橘。”
  青白釉荷花纹碟上,摆放着数瓣橙红色蜜橘,女子心灵手巧,为了追求口感,甚至将橘瓣上的橘络都细心剥除了。
  魏无晏受宠若惊,她笑了笑,拾起一瓣蜜橘放入口中,顺口称赞起皇后的秀外慧中。
  正如皇后所言,她自打上了马车后就没怎么吃东西,甚至连茶水都不敢多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