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只想早点下班[穿书] 第39节
  原之卿有点疑惑。但想想这里阴森的建筑风格,又愉悦地笑了起来。他故意俯下身,温柔的语调像春风那样轻轻拂过夏夕月耳畔:“师妹睡了许久,如今感觉可好?”
  虽然他还没完全放弃“隐仙宗弟子”的身份,但夏夕月这个人,他肯定不会放走。就算被她知道了身份,总归也传不出去。
  ……
  原之卿双臂搭出来的狭窄空间当中,夏夕月被近在咫尺的魔头惊得一激灵。本能想往远离他的方向挪,却发现手上似乎扣着什么极其冷硬的东西,限制了她的行动。
  夏夕月一怔,旋即想起了煮大闸蟹时那些捆住它们的绳索,脸色发白:“生食同类,你…你丧心病狂!”
  这话她说的其实有些底虚。毕竟严格来说,她和原之卿恐怕不是同族。
  “……”但转念一想,原之卿又不知道她是狐狸,可他却居然把人当做食材,放在汤里煮……
  原之卿被她骂得一怔。
  片刻后,他听出夏夕月对他有所误会,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看到顶着狐耳的少女扑腾着想从“菜汤”里站起来,他扶着夏夕月的肩,把人轻轻按回去,然后像个食人美食家一样夸赞道:“可是师妹看上去,确实美味。”
  说话间,他感觉到擦过自己脸颊的惊恐狐耳,忍不住转头吹去一口气。
  那只耳朵一颤,倏地躲开,又很快回到了原位。
  “……”原之卿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到底没能忍住,上手捏了一把。
  夏夕月一个激灵,抬手想挡。几乎同时,她也忽然发现了不对——自己头顶……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她惊讶地低头看向水面,漆黑药汤像一面带着涟漪的镜子,映出了她头顶那一对显眼的狐耳。
  再细一感受,身后似乎也垫着什么东西,顺着一摸,摸到了尾巴。
  夏夕月:“……”
  夏夕月:“???”
  原来凌尘先前所说的“穿模”,竟然是这个意思?!
  难怪原之卿忽然要煮她,这个小世界,恐怕没有什么野生灵兽保护法……
  夏夕月有些惊恐地躲着原之卿的手,本能想挪向远离他的方向,却又被攥住手腕,拽回原位按牢。
  她又试着运转灵力,常用的经脉却像凝固般被阵法封住,其他经脉则着火了一般灼热,想来是火毒又发作了。
  面对这种跑不掉也打不了的凄惨处境,夏夕月脑中不禁浮现出了刚见原之卿不久,对方端出来的那盘松鼠鱼。
  当时她吃得开心,谁知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当菜了……真没想到原之卿竟然是这样的变态美食家。早知如此,无方秘境开启时就该找掌门一哭二闹三上吊,坚决不让他去。可惜现在事情已定,后悔也晚了。
  夏夕月:“……”说起来,也不知道凌尘现在走到哪了,来不来得及在她变熟之前把人捞出来。虽然醒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死回上界的准备,但“被当成菜煮熟切片装盘”这种死法,对她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一想到自己凄惨的下场。夏夕月不禁悲从中来,本就很晕的头顿时更晕了,浑浑噩噩地小声嘀咕着:“好不容易当个人,为什么还要被同类吃。”
  原之卿耳尖地听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怜悯:“‘当人不能吃同类’,也就是说,在你们种族之中,同类相食是常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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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奇怪的转变
  “我们才没有!”夏夕月本能为自己正名。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担心自己说漏了嘴:就算原之卿无所谓,上面也还有小世界的天道在注视着万物。
  夏夕月悄悄抬眼看向大殿顶部的窗口,只看见外面一片阴霾,也不知是魔宗本就天色阴沉,还是阴云聚了过来。
  她想起那一团让凌尘避之不及的天道雷云,心惊胆战,本能地小声补救道:“我是人类。”
  原之卿笑了一声,觉得这个妖族不肯正视现实。在那群所谓的“正道”,眼中这确实是邪恶血脉,但在魔修看来,却不比那些天生仙骨的人差。
  他捏了捏手下的狐耳,调侃道:“这是人类该长的东西?”
  夏夕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又闭上了。
  ——要是这么顺着说下去,一不留神说出什么“穿模”之类的话,就全完了。
  她干脆低下头,平心静气,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原之卿见她不回话,不禁有些无趣。
  他干脆再次搭住夏夕月的肩,打算让她清醒记住魔修的功法该如何运转,然后对那几条满是火毒的修士经脉彻底死心。
  开拓新经脉,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夏夕月体内,即使是那些不常用到的经脉,其中也有一些火毒残留。
  前几次运转这新功法时,她在梦里都疼得本能乱挣,如今清醒地被陌生灵力侵入,夏夕月一僵之后,浑身都颤了起来。
  原之卿低头看着手下哆哆嗦嗦的肩膀,无声叹了一口气:这人…这狐狸还真是娇气,才刚进去就受不了了,若是等真的运转起来,她岂不是要疼到咬舌自尽?
  犹豫片刻,原之卿暂时收回灵力,转身去旁边堆积的药材中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一根解暑的藤枝。
  他回到药浴前,扳开夏夕月的嘴,打算让她含住藤枝,防止待会儿咬伤舌头。但才刚放进去,没等从脑后把藤条勒紧,原之卿动作一顿,诧异地发现,夏夕月忽然不颤了。
  偏过头到侧面仔细一看,才发现她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又晕了。
  “……?”
  原之卿动作一顿,又迟疑地把藤条解了下来。
  他掐破藤枝的嫩绿表皮,看了看里面纤维坚韧的木芯,又捻了捻溢出的汁液,眼底有着一丝疑惑:虽说这种药藤,确实有一些镇静效果,但这也太立竿见影了,夏夕月刚才甚至都没把它咬破。
  片刻后,原之卿想起先前,夏夕月对他偷袭时所用的毒刺反应剧烈的事,忽的一怔:该不会……她又过敏了?
  沉默片刻,他丢下那段藤枝,到殿外唤道:“青石,青风。”
  得尽快给她看一看。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要是就这么突然死了……
  原之卿心里忽然蒙上一层阴霾。他冷哼一声,在药堂两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把手中的藤枝丢了过去:“去看看她。”
  ……
  夏夕月当然不是过敏。
  她只是实在受不了被吃的恐怖场景,所以又缩回了识海当中。
  凌尘还没有走。
  夏夕月看到他,忍不住控诉:“原之卿果然是个变态!不光要吃我,还、还想给我填香料,当成食材烹饪掉!”
  说着说着,她就不禁想起了腹中被灌进香料、架在火上烤至酥脆的金黄烤鸭,害怕之余,又不由有点馋,转过头默默抹了抹唇角。
  凌尘刚才也跟着探出了神识,他一直在观察周围,没太注意原之卿和夏夕月之间的动作。
  但即使如此,稍一回忆,他也发现夏夕月似乎误会了什么。
  凌尘安抚了一下惊恐的部下:“那不是菜汤,是药浴。而且……”
  他回忆着浴桶药液中残留的气息,若有所思:“原之卿似乎用了我先前说过的‘清心果’。看来在无方秘境中,他收获不小。”
  夏夕月怔住。
  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消化了凌尘给出的信息,不敢相信:“所以他不是要煮我,是要救我?”
  凌尘点了点头。
  “那…那不是更奇怪了吗。”夏夕月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上一世‘我’和他没多少交集,原之卿却恨不得把‘夏夕月’剥皮抽骨,待遇那么差。这一世我对他疏远防备,他却居然要救人,这个魔修……”难道有着什么奇怪的属性?
  凌尘作为重置前那一世的亲历者,对此却并不意外:“上一世,原之卿和‘夏夕月’罕有接触。唯一一次交集,就是他着急去寻三伏火,‘你’却在关键时刻拦下了他——换成我们的视角,就像南弦下一秒就要飞升,有人却忽然把通路死死堵上了一样。”
  “……”夏夕月听着他平平淡淡的语气,脑中不禁随之浮现出了相应的场景,她耳尖动了动,竟然有点懂了。
  凌尘让她不必多虑:“这一世,原之卿带着讨好你的动机接近,而且南弦回山之后颇为躁动,想来是原之卿拿你当人质,套了些消息。他不会随便拿你下菜。另外……”
  凌尘犹豫了一下,剩下的话便没有出口。
  说起来,这一世他才发现,原之卿似乎有些奇怪:他的神识比常人要强,因此心态有所波动的时候,也更加明显。
  至于凌尘怎么发现这一点的……是因为前面近百年,他去找夏夕月规避天雷的时候,偶尔能在周围感受到一丝异常的波动。
  经过几次试探,凌尘渐渐确认了:那大概是原之卿躲在远处,暗中窥探——这个魔宗尊主也不知是哪有问题,每次见到那些场面,心跳都会本能加剧,简直像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因此凌尘暗暗想:长久下来,没准因为那个所谓的吊桥效应,原之卿对夏夕月的态度也会跟着变得缓和。不过……
  他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部下,想起她刚才惊慌的样子,觉得这些还是不必说了。偷窥窥出的友善,这听上去属实有些变态,要是再吓到她,反而影响任务效率。
  反正只要知道原之卿暂时不会对她动手就好。
  ……
  凌尘得到了确切的位置,很快离开了夏夕月的识海,准备一路寻过来。
  原之卿原本还有机会阻拦一二,但很不巧,他找青石青风来医治之后,接到了一条不妙的消息——混沌魔源的能量又暴动了。或许是久未有主,随着时间流逝,那里的力量越来越躁动。这一次突兀的爆发,甚至吞了左护法半边臂膀。
  他只能尽快赶去处理,顺便带上了青石,照看负伤的护法。
  于是几炷香之后。
  夏夕月再一次醒来,小心从长睫下观察着周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青衣人站在浴桶旁边,正拎着一根人参似的药材,探询地打量着她。
  夏夕月虽然还有装睡的打算,但青风已经看出她醒了。
  他还算友善地朝夏夕月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是从哪抓回来的妖族,但尊主那么费心费力地替她救治疏导,想来是打算养的。另外,摸着良心讲,这只半狐看上去确实可爱,他也想要一只。
  想到这,青风心中微动:没准这只妖族,会有些兄弟姐妹之类的存在?
  对面,夏夕月看了看青风,见他正在走神,于是又慢慢移开视线,警惕地观察着旁边。
  青风目光微动,看到她那对随着目光缓缓转动的狐耳,手指一颤,很想摸一摸。
  但想起原之卿离开时阴森的眼神,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掐断了念头。
  青风想起尊主让他照料这个妖族的事,没话找话道:“饿吗。”
  说着,他从桌后掏了掏,拖出一只剥过皮的血淋淋的狼,试着投喂:“来一口?”
  “……”夏夕月嫌弃地往后挪了挪:果然变态手下只有小变态。
  不过,这倒是个机会:原之卿似乎不在,没准是被凌尘拖住了。若真是这样,想等他们分出胜负,实在耗时太久。途中要是有其他魔修赶来,也很麻烦,不如……自己也努力跑一跑?
  想到这,夏夕月浸在乌黑药汤中的手略微抬起,摸了摸腕上镣铐,又移向自己小臂,试着说:“我要吃松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