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把他赶走了
  凯撒在宋氏夫妻面前几乎把他所有的礼貌谦虚都摆出来了,那些妖孽和肆意张狂全都收敛住,在苏绾面前更甚,优雅温和的德行快赶上顾睿了,”妈,小诺刚刚吃完饭,半个小时候您记得给她喂药。“
  苏绾温婉的声音带着点儿凉意,“恩。”温凉得明显的眼神从柳嫣然的身上扫过,温婉的笑着,“这位是小诺的朋友吗?上次在病房外见过没来得及打招呼。”
  凯撒平和的眼神直视苏绾的眼睛,“这是嫣然,我哥的妻子。”
  苏绾状似恍然,哦了一声,笑盈盈的道,“原来是里昂少夫人。”
  柳嫣然连忙低头打招呼,“宋夫人,久仰你的名声,”
  苏绾曾经是名震一方的第一美人,那时的名气虽然没有如今的宋小诺大,毕竟她在这个年纪没有足够强硬的后台,“难怪温蒂那么漂亮,原来有个这么漂亮的妈妈。”
  谁都爱听夸奖的话,苏绾但笑不语的颔首道谢,“我先去陪小诺了。”
  宋小诺远远的看见自己妈妈端着的和谐的意味深长的笑容飘了过来,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喝点水吗?过会儿再吃药。”
  苏绾看着慢慢的喝着水的女儿,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姑娘怎么回事啊?她不是在告凯撒强暴她吗?怎么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斜睨了小诺一眼,“改变主意了想回来跟你抢男人?”
  小诺拧着保温杯的盖,笑眯眯的道,“姑娘心海底针,男人的心思我都摸得不准,她的真不知道,”思忖的想了会儿,“按照她前来挑衅我的宣言,可能是后悔了想把竹马抢回去,毕竟老公爱着别人。”
  把保温杯递给苏绾搁在一边的木质长椅上,她的手作势扇着,“我怎么就没这觉悟把顾睿抢回来呢,他多好啊。”有些遗憾的感叹道,“虽然有点儿厚脸皮,但是男人容易心软啊。”
  苏绾没好气的睨着她,“就知道在这儿装模作样,早干嘛去了,顾睿没抢回来,这男人你也准备让她前任抢走,姑娘你真不怕人看笑话白长一副好皮囊啊。”
  宋小诺的睫毛闪了闪,“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啊,”苏绾抬眸看了眼男人离去的方向,“你甩了他妈马上去给你找个靠谱儿的男人,你要是打算要他的话那就不能让别人抢走。”
  宋小诺模样很忧愁,“我这样儿,还能有靠谱儿的男人吗?”
  她可是个毁容的姑娘啊,又是二婚的。
  苏绾温柔而淡定,“有你爸在,只有你不要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小诺轻轻的笑了,没有搭话。
  苏绾爱怜的轻抚着她的脸颊,“小诺,他现在挺殷勤的,妈看得出来他也不是半点真心都没有,你总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吊着他我没意见,但是小诺——你自己知道你想不想要他吗?”
  宋小诺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下来,她看着远处被风带去层层涟漪的湖面,“刚才那女人说,他们因为误会而分开,凯撒会跟我在一起对我好呢,是因为他连累我受伤毁容了,没有这场车祸我跟他就是陌路了。“
  侧首朝苏绾低低的笑,“妈,我急急忙忙的回国确实是因为凯撒他赶我了,所以柳小姐这话吧虽然听着挺心塞的,可是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手腕上戴了许久的戒指手链没了,每次看都觉得空荡荡的,好像空的地方应该就是她的心脏。
  苏绾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凯撒会赶你大概是因为你爸爸给他施压了,他跟那女人闹出来的事情你爸很生气,”显然苏绾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也半点没有要为凯撒说话的意思,“总而言之他没给你安全感和信心,小诺,你要是不是非他不可的话,考虑一下其他的选择也是不错的,妈认识不少的青年才俊,虽然比不上凯撒长得养眼本事过人,但是比他适合过日子。”
  宋小诺蹙起眉心,不确定的道,”这样好吗?“她现在好像是某人的合法妻子,虽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苏绾淡笑,”就当是处朋友呗,又不要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男人的心深得我都看不清,谁知道他的感情深浅几分。”
  还有个青梅前女友纠缠不清——再扣十分。
  小诺笑了笑,“他的感情深浅几分我不知道,但是我被逮到了他一定会发火。”
  苏绾对劝服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接受考虑别的男人一点十分的欣慰,笑盈盈的拍拍她的脸蛋,“乖,你有爸爸,他敢对你怎么样你爸爸会教训他。”
  看来,自家妈妈不喜欢凯撒真是不喜欢得紧啊。
  她在心里扯出笑意,爸妈不喜欢的,她的确应该认真的考虑。
  宋小诺猜测应该是自己妈妈放消息出去了,原本稍显冷清的病房除了她的午睡时间和天黑之后的休息时间几乎保持着络绎不绝的状态。
  时间的间隙也控制地极好,既不会冲撞上,也不会很长时间的没有人,而且很几乎错开了凯撒在的三餐时间以及晚上。
  还让她稍微费解的是,柳嫣然也时不时的会出现在病房陪她聊天,有时候凯撒在,有时候凯撒不在。
  某个下午,柳嫣然亲自看着一个一看便知道身价不菲光凭他看温蒂的眼神就知道代表什么的男人离开,她端着茶杯淡淡的笑,“温蒂,这算是变相相亲吗?可是凯撒说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是正式的夫妻了。”
  宋小诺拿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原来你知道我跟他已经结婚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柳嫣然被这句话堵住,倒是有几分钟没有说话。
  傍晚的时候凯撒很早就过来了,他照例把做好的晚餐摆放好再亲手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在她低头吃饭的时候不温不火的问了一句,“最近相亲还好吗?”
  小诺咬着筷子抬眸看他,慢吞吞的问道,“什么相亲?”
  男人的薄唇噙着淡笑,眼睛里透着暗沉的光,俊脸就这么生生的逼近,低声嗤笑了了下,“不承认?”
  小诺眨了眨眼睛,微微的笑,“我妈妈的朋友的儿子们来看我而已。”在男人看似温淡实则暗沉咄咄逼人的目光里,她还是有几分心虚。
  毕竟他最近对她是很好的,毕竟这个男人体贴细心的时候和顾睿有的一拼。
  说起来人家还没嫌弃她脸上带疤,嗯,以及胸小。
  凯撒低头便要狠狠的吻上她的红唇,女人微微的侧首,吻便落在了她的脸蛋上,干净的白色床褥被夕阳染得色彩迷醉。
  小诺仰首对上他深沉的眸色,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声的叹息着,“凯撒啊,你的小青梅现在在追你呢。”
  男人的眸光锁住她的脸庞,要笑不笑的盯着她,“她的存在惹你生气了,所以你也想变着法子惹我生气,恩?”
  一个嗯字拖得意味深长,余韵极长。
  小诺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我真的没有……”这样想。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再次吻住了,这次她没来得及闪躲开,凯撒也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可以闪躲的几乎和躲避的空间。
  单手扣着她的脸蛋,淋漓尽致的吻着。
  气喘吁吁中男人从容的放开她,转身把她的晚餐摆弄整齐,英俊妖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相当认真的做着手里的事情。
  不用喝那些大滋大补的汤,小诺十分的高兴,眉开眼笑的就准备吃东西,红烧茄子还没喂到嘴巴里,她的手腕就给有力的手给扣住了,她困惑的瞧着俯首在自己正上方的男人,“诶?”
  凯撒眯着眼睛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宋小诺,”他的视线像是试图要看进她灵魂最深处的地方,“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我对你是认真的,你别给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漂浮在脸上的笑容微微的一僵。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男人眉目间立即浮现出怒意,“听见没?”
  宋小诺歪着脑袋,十分轻慢的笑着,一张脸蛋被漂亮的光线染得十分的柔和,“你对我认真,我就不能被别的男人追了?”
  凯撒变了脸,冷冷的道,“你再趁着我不在招惹一下乱七八糟的男人就别吃我做的饭菜,老子不养白眼狼。”
  “人家只是来看我而已哪里招惹了。”她转着眼睛嘀咕道,“你见过在医院里相亲的事情吗?模样丑丑的还有疤,我又不傻。”
  只是最近来看她的人多了些,大部分也都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而已。
  女人低着脑袋闷闷吃饭的模样,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轮廓和长长的卷曲的睫毛,凯撒就这么看着,心尖上慢慢的溢出的累计的情绪,叫做又爱又恨。
  小诺在医院里大约躺了一个月,期间凯撒和柳嫣然强暴案的官司一直处于押后的状态,她已经可以勉强的下地慢慢走路不需要轮椅了,前天晚上医生就通知她第二天可以拆脸上的纱布了,所以上午凯撒没有离开。
  小诺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头浓密的长发被她自己拨到了另一边,漂亮的眸垂着,无法清晰的看清楚她眼睛里的神色。
  凯撒立在一边,修长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原本她可以出院修养的,但是小诺一直坚持住院,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倒是医生显得有点忐忑,温蒂以美色出名,如今脸上留疤对女人来说……
  “温蒂小姐,您没有问题的话那我们就把拆了。”
  小诺淡淡的应了,“拆吧。”
  贴在她脸上的纱布其实时不时的需要换药,只是医生没有说要给她镜子,只委婉的给她打了预备针说是玻璃刻得太深可能会留疤,所以她也没有主动要求过要看,直到现在伤口痊愈了。
  白色的纱布扔到茶几上,阳光从后面的窗户处投进来,护士小心的问道,“温蒂小姐,需要我给您拿镜子吗?”
  小诺还没开口,一直沉默的没有说话的男人就已经说话了,“你们出去。”
  他瞟了医生一眼,“准备好治疗方案,我待会儿过去。”
  医生没敢多说什么,领着人就出去了。
  高级病房里很快只剩下了穿着病服的宋小诺和一身休闲的英俊男人。
  小诺起身往洗漱间的方向走,她真的有好久没有好好看这张脸了。
  人才走到门口,身后就响起紧跟的脚步声,她还没走到镜子面前,就已经被后面的手笔大力的捞进了怀里,背脊紧紧的贴着男人的胸膛。
  男人埋首在她的脖颈之间,气息喷薄,“小诺。”
  “是有多丑啊。”她半开玩笑一般的道。
  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总归不会比她脑补出来的丑吧,那可就真的丑的不能看了。
  他从侧脸细细的端详她的模样,低低的道,“不会,”他吻着她的腮帮,“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不要胡说。”她转头朝他展颜一笑,漫不经心,“你比我好看。”
  男人闷声道,“我陪你。”
  即便如他,也无法准确的揣测出女人对容貌的在意程度。
  小诺微微的挑了挑眉梢,伸手把男人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掰开,然后自己走到了盥洗台前那面不小的镜子前,凯撒没有拦着她。
  镜子很干净,洗漱间的光线也很充足,她的模样无比清晰的倒映在里面。
  浓密蓬松的发下,精致干净的五官,右边的眉毛下,挨着眼角一个小拇指指甲的距离,那道疤清晰的呈现着,使得原本无可挑剔精致明艳的一张脸终于有了瑕疵。
  白璧有瑕最打眼,这道疤出现在她的脸色也是最明显的。
  尤其是,她最近被养得很不错,各种滋补甚至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水灵可人,白里透红,像只熟透了的苹果。
  指尖触上那道疤,很奇异的触感。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如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情绪,就这样来回摩擦着。
  过了大概三分钟,在一旁看了她三分钟的男人把她从镜子面前捞了出去,小诺乖乖的给他抱着,也没什么很大的反应,直到被放到床上,温热的薄唇就正好落在她眼角下的疤下。
  温柔怜惜,轻如羽毛的吻。
  他低头靠近她,鼻尖挨着她的脸颊,“乖,说句话。”难得的属于他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和姿态。
  宋小诺一张脸的表情仍旧很安然,她抬手把头发从左边全都拨到了右边,从发顶落下的发很容易就差不多遮住了她半边的脸,也遮住了她的疤。
  “可以出院了,”女人仰脸淡淡的笑着,一张美目静静的,“嗯,我不打算手术去掉它。
  她虽然也不是专业的,但是隐隐能感知到这道疤很深,虽然面积不大。
  凯撒的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小诺。”
  “就这样吧,我决定了。”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脸色阴沉,“理由?”
  宋小诺想了想,“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抬头朝他笑了笑,模样看上去很平和,“可是我想留下它。”
  男人想也不想的接上她的话,语调里含着隐藏的冷意和不满,“留着它永远提醒我我的过错?宋小诺,你不必牺牲自己的美貌来提醒我,我会时时刻刻的记住我对你的伤害。”他比她高出了太多,俯身的姿态更是带着泄出来的强势霸道,“这道疤你必须要去掉。”
  提醒他?
  不不不,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记得,记忆力太好绝不会是件幸运的事情。
  她怔怔的看着他,表情没有松动,他看得懂。
  凯撒的眉梢动了动,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重,双臂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脸蛋靠着他的胸膛,试图软着态度说服她,“小诺,”他低沉的嗓音温柔了很多,“这样的疤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我已经组织医疗团队了,他们承诺手术后会让它看起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好不好?”
  他哄着她的姿态带着点低声下气,“答应我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留着这道疤,但是他知道,一个女人宁愿让自己的脸蛋有所瑕疵,那绝不是件会让她开心的事情。
  这道疤因为他而留下,他一定要去掉!
  她的态度看不出固执和坚决,但仍旧是没有犹豫的摇着脑袋,“凯撒,我要留下它,不做手术。”
  男人凝眸定定的盯了她半响,沉声问道,“宋小诺,给我理由。”
  她低头,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敷衍,“可能是我厌恶了手术和医院。”
  “厌恶医院?”凯撒冷笑,“是谁不肯出院坚决要出院?”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语气放平但是强势的语调听得出势在必行的味道,“如果你给不出合适的理由,我会安排手术时间,这件事情就算是你爸妈他们也不会同意你这么任性的。”
  从他受伤住院以来,这还是这个男人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
  “凯撒,”轻柔的声音,柳嫣然站在门口很久了,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她的意思,“让我劝劝温蒂吧,女人了解女人。”
  男人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俯身跟她对峙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他用手指抚摸着她的脸蛋低声道,“我回酒店为你准备午餐,待会儿过来陪你。”
  依然温柔,只是似乎多了一点微不可觉的的冷淡。
  宋小诺卷曲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我要出院。”
  凯撒没有接她的话,只漠漠的看了柳嫣然一眼,淡淡然的道,“劝劝她,不要惹她生气。”
  柳嫣然很快的应了。
  凯撒捡起搭在沙发上的风衣,起身开门离去。
  小诺坐在床头,柳嫣然坐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接近对峙了,如果不是长发掩面的女人气息零散慵懒的话。
  柳嫣然看着她,话语里倒是很真诚,“说真的,温蒂,我很羡慕你,现在甚至有点嫉妒你了,”她淡淡的笑,“除了对他妈妈,我没见他对谁这么认真用心过,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没有。”
  不嫉妒宋小诺,是不可能的。
  凯撒甚至为她动脾气了。
  她看着自顾起身翻着箱子找衣服的女人,淡笑着问道,“你应该不屑用这样的方式留住男人才对,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肯祛疤?” 柳嫣然看着那张她愈发的觉的无法揣测的侧脸,“即便是欲擒故纵是不是也太狠了点?那是你自己的脸,让自己爱的男人永远心存愧疚,是我的出现让你这么不安了吗?”
  宋小诺觉的挺好笑的,于是她眯起眼睛就真的笑了出来。
  她的喉咙也恢复了,笑声如银铃,甚至有几分独属于她的娇软。
  柳嫣然听不出什么阴暗的情绪。
  找了一件宽松的长裙出来,宋小诺脸颊上挂着笑容,慢斯条里的问道,“看来你们最近关系还挺不错的,不是对薄公堂吗?私底下做朋友真的好吗?”
  她问完,也没等柳嫣然回答她就进了浴室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柳嫣然倒了一杯茶给她,小诺也很没拒绝,接过来慢慢的吹着,听着柳嫣然柔静而带着笑意的声音,“要怎么做,你才肯把疤去掉?”
  她看着宋小诺颜色很黑的眼睛,如是说道,“如果我答应你在庭上换证词,你是不是就肯答应动手术了?”
  小诺低头抿茶,似笑非笑,“我的脸有这么重要?”
  “对凯撒很重要,”柳嫣然淡淡微笑,“他刚才甚至发脾气了,我了解他,这件事对他很重要,只要你肯开口,我会努力的做到。”
  宋小诺觉得,她每次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都会被莫名其妙地秀得一脸的自我牺牲感,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她的脸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低头抿着茶水,不记得是谁什么时候拎了一袋什么名字的上等茶叶过来,味道还挺不错的,“你这么了解他又为他着想你怎么还由着你乔治叔叔把他送上了被告席?私生子的事情不是早就扯清楚了吗?”
  柳嫣然低头,“我有我的为难。”
  宋小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哦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后话了。
  柳嫣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起身道,“看来你不是很欢迎我,我也没办法劝你,那么温蒂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她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的包,走到门口拉开把手的时候道,“我常常出现在你的面前甚至没有掩饰过我对他的心意,是不想无意中伤害到你,这三年是我错了,但是我一定会把凯撒追回来的。”
  宋小诺闻言笑了,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哦?所以这些年你说你真心实意爱着亚瑟甚至不惜为他算计自己的前任,都是假的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她咬着唇,“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柳嫣然走后,小诺一个人静静的趴在沙发上,凯撒回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她已经换了衣服,从病服变成了长裙,抿唇不悦的走过去,捏着她的脸蛋接近恶劣的把她弄醒,“吃完饭再睡。”
  她很快醒来了,睁眼就看见一张半沉不黑的俊脸,眉头也是紧蹙着。
  他没跟她说多余的话,小诺也只是默默的拾起筷子吃饭,病房的气氛一时间安静地诡异,除了吃饭的声音就只剩下呼吸声了。
  看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单膝半蹲在的茶几的另一端,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跟温柔相比更显得冷静。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是很打眼的金色,穿在他的身上有股别样的味道,冷色调的矜贵,“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手术,宋小诺,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做得到。”
  她咬着筷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出声,“你们还真是青梅竹马啊,连话说的方式用词都一模一样。”
  凯撒一双黑色的眼睛眯成狭长的形状,混血的脸翻滚着晦暗的情绪,“宋小诺,”他淡淡的道,“是不是因为嫣然?”
  男人的眼神过于冷锐逼迫,宋小诺蓦然有种节节败退的错觉,“我跟她之间的过去就像是你跟顾睿之间一样的抹不掉,不管你怎么介意抹不掉就是抹不掉,除非我死了重新活一次,小诺,我已经很累,你别再逼我。”
  她其实都不是很能明白,她究竟怎么逼他了。
  宋小诺心平气和的道,“凯撒,只是一道疤而已,你决定了我们的婚姻没有过问过我的意见,我难道连自己脸上的一大疤都主宰不了吗?”
  “不行!”男人混血的五官英俊性感,此时盯着她的模样有种阴森的立体感,让她所能感知到的温度都跟着阴沁下来,“什么都可以,就是这件事情不行。”
  小诺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来,淡淡的道,“那我们就分手吧。”她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不带半点闪躲,平平常常的道,“反正我跟你,也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在一起过,不是你不正常就是我不正常。”
  她之前所谓的爱和喜欢,其实就都只是说说而已吧。
  凯撒焦距集中的瞳孔蓦然的冷笑出声,“宋小诺,你想要的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听话的像是男宠那样的男人?”他挺拔的身形猝然的站了起来几步绕到她的身前,俯身将弥漫着冷笑的俊脸逼到她的面前,“分手?你是被顾睿宠坏了还是被那些整天瞎嚷着说喜欢你的男人宠坏了,亦或是最近来看你的那些青年才俊里跟哪个男人看对了眼?”
  他的手抓上她的的手臂,力道毫无疑问的弄疼了她。
  他冷冷的看着她,英俊的容颜铺了一层不带温度的白霜,“我不是顾睿,你想甩就能甩,我也说过我不是那个千依百顺的傻子只有听话的份,”另一只手的手指终于扣上她精巧的下颚,低低的嗤笑从喉间溢出,“当初亚瑟要用我来换解药你为了不让顾睿为难所以答应了,如今就为了嫣然,自己的脸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宋小诺,女人不要太狠了。”
  最后一句话,他是贴着她的耳廓说的。
  她当初放弃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她她也有几分爱的男人,如今放弃的是她标志性的脸蛋。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脸,宋小诺不会是例外,即便她厌倦了温蒂的美丽背负的繁荣和浮华,她也不可能宁愿做个脸上带疤的女人。
  一个人能轻易的放弃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骨血里都存着股决绝和狠毒。
  哪怕她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慵懒的淡淡然的。
  宋小诺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一番话,好几段话,几乎句句都是在指责。
  他不说她还不知道,原来他对她有这么多的不满。
  她轻轻地吁气,竟然笑了出来,“你说得对,我其实可能是个特别狠的女人,”往沙发的后座上靠,宋小诺微微的笑着,“早点看清楚才好,凯撒,疤我不会治的,你如果真的这么不满,我们散场便是,说起来从一开始,你叫我走我就乖乖的走,你莫名其妙的说爱我我就跟你结婚了,我不喜欢这样,”
  “宋女王的骄傲么?”这倒是像,他第一次见她时宋小诺的模样。
  可惜,他不是那个身为俘虏费尽心机想要征服她的男宠了。
  门开了又被大力的关上,小诺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只有冷了一半的饭菜,和半室怎么也暖不了她的阳光。
  她出神的看着茶几上做得很地道很精细的饭菜,慢慢的重新扶起了筷子,低头端起碗。
  西蒙的伤比她重地多,在车祸和爆炸的时候他几乎都是直接覆过来挡住了所有的碎片和危险,但是可能是从小受训的身体比她顽强的太多,在她勉强出院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恢复工作岗位了。
  她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苏绾亲自来接她,小诺穿鞋子的时候有些纳闷的问道,“妈,爸为什么不来接我?他还生气吗?”她摆出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那我现在不是跟他分了,让爸爸别生气了呗。”
  苏绾眉尖蹙起,很轻描淡写的道,“最近你墨叔叔那里出了点问题你爸回去解决了,墨门最近有点乱,我们先养好伤再回去。”
  乱到不能回去,那就不是只有一点乱了。
  只是她妈妈不愿意让她担心,所以才这样说而已,小诺有些担忧,但是也没多问什么。
  苏绾将一件米色的长长的毛衣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穿上,手指帮她理着蓬松的发,有意无意的将右边的头发多放了一点下来,顺口一般的淡淡的问道,“你是不是把凯撒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