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刘彦直和甄悦离开的第二天,四狗子才带着男人们狩猎归来,先叼着一条鹿腿摇着尾巴去献宝,可是宫殿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主人,四狗子就有些着急了,趴在宫殿里,嗅着主人留下的味道,不吃不喝好几天,眼里噙满泪水,时不时嗷两嗓子。
  部众们好言劝慰,供奉了大量肉食,四狗子睬都不睬,就这样过了十几天,恰好附近一个山民部落前来进贡,献了一头活生生的母豹子,四狗子这才打起了精神,因为四狗子是雄性,而且刚性成熟,这头母豹子比较符合它的审美要求,对主人的思念之情,唯有用爱情可以缓解。
  四狗子终于开始进食,这座宫殿成了它的寝宫,盐部众人用尊崇刘彦直的规格来伺候四狗子和它的老婆,而四狗子也很卖力的罩着盐部众人,经常出去狩猎,遇到外敌入侵更是身先士卒。
  就这样过了二十年,四狗子换了好几任老婆,从母豹子到母剑齿虎,再到母牛,因为物种的区别,最终还是没有后代。
  衰老的四狗子死去了,此时惠早在十年前病故,现任的首领带着部众,将四狗子的遗体放在木筏上飘进大湖,让它追寻天神而去,天神和四狗子居住过的宫殿成为供奉神灵的场所,三个泥塑的神像,左右两个分别代表刘彦直和甄悦,而居中体型最大,最神武英俊的,竟然是狗头人身的四狗子。
  又过了若干年,盐部已经更名为瓠部,他们供奉的神也从三个减少到一个,神灵是狗头人身的怪物,据说后来这个狗神娶了年轻美貌的女首领,首领将它放在石锅里煮了七天七夜,狗神就去掉了皮毛,变成了一个健硕英俊的男子,从此女人不再当家,男人成为部落的首领。
  而翠微山顶的岩洞里,白垩纪留下的食盐也耗尽了,这儿成为瓠部神秘的祭天场所,第n代首领用矿物颜料在石壁上画下了他从老祖母那儿听来的神话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个头上带光圈的神灵从天而降,给部落带来了吉祥和温暖……
  斗转星移,八千年过去了,岩洞里的壁画已经褪色,历经多次洪灾水患,山畔的大湖也变成了蜿蜒绵长的大江,瓠部早已不复存在,遗民们经历了夏、商、周,早已不在山脚居住,而是搬到了五十里外的江邑,现在这儿属于东周宋国。
  一日,江底出现巨型水兽,目击者称,其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老百姓没文化,遇到事儿就喜欢往大里说。
  这就是刘彦直和甄悦搭乘的鲲鹏,现在这头浮空巨兽有了一个更具现代意义的名字:时空之艟。
  第四十章 漆园吏
  鲲鹏向北飞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开始爬升,角度缓缓抬起,最终整个巨躯与地面呈九十度夹角,竖直着向上飞,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体积越来越小,一副冲向星辰大海的架势。
  刘彦直迅速做出判断,鲲鹏这是要进入外太空,那儿可不是自己的舞台,于是赶紧带着甄悦离开鲲鹏,费了点时间才从高空降落到地面上。
  这里是中原地带,春暖花开,草木繁茂,大片的耕地上种满青苗,甄悦跑过去观看,欣喜道:“是粟!”
  这一片庄稼地种植的是粟,也就是小米,中国古代最主要的粮食作物,据说是原始人从狗尾草培育而成,不知道和盐部种植的那几亩狗尾巴草有没有遗传关系。
  再向前走,又是一大片河边的菽苗,菽就是大豆,和粟一样都是中国人最先种植的粮食作物,菽的需水量是粟的三倍,所以菽田往往在水利灌溉便利的地区,菽田中有农人在除草,头顶挽着发髻,赤着上身,挥汗如雨。
  刘彦直上前打招呼,他曾经穿越到老子出生的春秋时期,掌握一些当时的语言,和农夫交谈了一会,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他判断的没错,这儿属于宋国,地名为漆园,而现在是晚于春秋的战国时期,当然这年头没有战国这个概念,是刘彦直自己分析出来的。
  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河水清清,两岸一片葱绿,田园风光令人沉醉,两人沐浴着细雨走在路上,一辆木轮牛车对面而来,农人和善的打着招呼,指点他们去前面避雨。
  雨越下越大,再继续漫步未免狼狈,前面确实有一处院落,土坯墙。茅草顶,门扇半掩,刘彦直上前叩门,不多时,院子里出来一人,身上松松垮垮披着麻衣,趿拉着木屐,三绺胡须,仙风道骨,出口成章:“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刘彦直拱手:“叨扰了。”
  那人道:“进来避雨吧。”
  两人进了院子,看到廊下摆着兵器架,上面插着五支戈,看来这个院子并非寻常农家,而是具备了某些政府职能,大概是负责治安的小衙署吧。
  那人领着他们登堂入室,进了最大的屋子,地是夯实的硬土地,铺着苇席,三人席地而坐,进行自我介绍。
  “吾乃漆园小吏,姓庄,名周,字子休。”
  听完这句话,刘彦直就嗔目结舌了,面前这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庄子,在道家中与老子齐名,并称为老庄,庄子是空前绝后的哲学家,以抽象思辨的本体论来实现对宇宙万物根本的探索,更重要的是,他被后世尊崇为南华老仙,刘彦直听左慈提过,这就说明庄子至少活到了东汉末年。
  甄悦也很震惊,不自觉的说出庄子的千古名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云淡风轻,他是天下闻名的才子,别人读过著作是很正常的。
  他问了刘彦直三个终极哲学问题,你是谁,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刘彦直说,我姓刘,名彦直,从新石器时代的翠微山乘坐时空之艟而来,目前目的地就是这里。
  庄子本来是以葛优躺的姿势歪坐着的,听了这话眼中的懒散渐渐消退,坐正了仔细打量两位客人,这二位的打扮确实不同于一般百姓,也不像是南方楚国来的人,倒像是传说中的北方蛮族,而且外形俊朗,气度不凡,唯有王侯才有这种气场。
  “时空之艟?可是今日天上巨物?”庄周问道。
  “正是。”
  “何意?”庄周很感兴趣。
  刘彦直只好给他科普,时空之艟是一种生物,生活在海洋和天空中,体型巨大,身长几十里,背部平坦,能坐上万人,听的庄周神往至极,得知这东西已经飞远,不能领略一下之后,叹气作罢。
  “新石器时代又是何解?”庄周是个很好学的人。
  “就是八千到一万年前的世界。”刘彦直道,“大概在大禹治水之前五千年吧。”
  庄周点点头:“那么你们不是要到我这儿来,你们还有去处。”
  刘彦直道:“不错,我们要去两千年后,那才是我们生活的时代,到您这儿来是天意,请先生指点迷津,该怎样回到基准时空。”
  这些拗口的名词都是庄周第一次听,但是以哲学家的思维可以理解意思,他并未像普通人那样震惊或者耻笑,反而很严肃的思考起来。
  “我如何能指点你?”庄周缓缓问道。
  “因为先生不是凡人。”刘彦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此话怎讲?”
  “你和李耳是一类人,还有陈抟,你们都是服用或者继承了外星基因的变异人。”刘彦直耐心解释,从龙珠说起,历次穿越一笔带过,着重讲述了李耳神奇的降生过程和能在天上飞的青牛。
  如果是平常人,忽然接受如此海量的匪夷所思的信息,早就懵圈了,庄周却甘之如饴,摇头晃脑,不时发出啧啧惊叹。
  “老聃乎,古之博大真人哉!”庄周说道,“昔日孔丘见老子归而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网,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以庄子之口说出对老子的推崇,更加令人震撼,在中国人心目中,儒家和道家的地位相当,甚至要略高一些,但是儒家的创始人孔子在老子面前,就是乖乖小学生,以孔丘的见识,甚至不能估算老子的智慧有多么深厚。
  儒家只是一种思想教化体系,而老子的哲学是探索自然的本质、宇宙的构造、生命的奥妙、人类的秉性、社会的生成,道德经瑰集了上古时期和周朝末年之前数千年乃至上古中华文化的精华,堪称世界人类社会发展史中一切学科的精华,至今仍不落伍。
  总之一句话,道德经就不是一个凡人能写出来的东西,就像更早期的《周易》,所蕴含的科学至今不能完全解开,计算机的发明,也是来源于周易二进制的启发。
  事实已经证明,老子不是凡人,庄子是个老子齐名的道家祖师级人物,应该也是吞服了龙珠基因的人。
  但庄周矢口否认自己见过任何天上掉下来的大铁球,更别说吃过里面的东西了。
  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刘彦直讲的关于白垩纪和新石器时代的故事,什么恐龙、原始人,外星人,对于一个生活在公元前三百年的宋国漆园地方的小吏来说,能掌握的信息来源毕竟有限,对于上古时代的传说,基本分不清是神话还是历史,刘彦直所讲的一切都很新鲜,庄周拿出竹简和毛笔来进行记录。
  甄悦见了毛笔不禁感慨,历史这东西,总是会不断推翻,本来不是说毛笔是秦朝大将军蒙恬发明的么,庄子已经在使用了,而且看起来技术成熟,可见早几百年就发明出来了。
  “天上有两个月亮,大的是红色的。”庄周停笔思索,“我有一次梦到红色的月亮。”
  “你是不是梦到自己是一个三丈高的黑衣巨人?”刘彦直急忙追问。
  “不,梦里我是一只蝴蝶,在花丛间飞来飞去。”庄周道。
  第四十一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
  庄子梦到蝴蝶的典故非常著名,他醒来后推出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到底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
  甄悦终于第一次见到历史名人,按捺不住的激动,尤其亲耳听到庄子梦蝴蝶的故事,不免插言道:“为什么一个寻常的梦会让你想到这么复杂的问题。”
  庄周道:“这个梦非同一般,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感触都是身临其境的。”
  刘彦直不关心哲学问题,他怀疑庄周和外星人有关,但白垩纪并没有蝴蝶,开花植物也很稀罕,花丛是不成立的条件,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红月亮是巧合罢了。
  庄周却对刘彦直所说的这一切大感兴趣,虽然他是战国时期的古人,但对地球是圆的,宇宙大爆炸,地外文明,甚至分子原子、dna都能毫无障碍的接受理解,还反过来帮刘彦直出谋划策。
  “如果能做到物我合一,你就可以穿越。”庄周捻着胡子说道。
  刘彦直追问,庄周却说饿了,先吃饭再说。
  漆园小吏生活简单,所吃的不过是豆饭藿羹,餐具也很杂乱,有灰陶盆,也有青铜簋,一只青铜酒爵擦的锃亮,看来经常使用,庄周打开陶瓮,倒了一爵酒,放在刘彦直面前。
  刘彦直道一声谢,双手捧起酒爵来一饮而尽,尽管味道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工业产品,但对于在白垩纪和新石器时代生活了很久的刘彦直来说已经是佳酿了,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下酒菜只有醋泡着的水煮黄豆。
  不知不觉,刘彦直喝完了一坛酒,觉得困意袭来,外面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腥味,如此慵懒的午后,不睡觉都浪费了,他打着哈欠,半躺在席子上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梦乡。
  ……
  一阵冷风袭来,刘彦直从睡梦中醒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并非置身庄子的茅屋,而是坐在山洞的洞口位置,外面白雪皑皑,狂风呼啸,再看自己身上,只披着一张兽皮,手中握着削尖的木棍,这双粗短的大手如此陌生,分明不属于自己。
  刘彦直慌神了,他回头看去,山洞很深,洞内至少有三十多个“人”,围着篝火取暖,这些所谓的“人”其实和动物的差距很小,文明程度还不如盐部,从他们的旺盛毛发和过于发达的肱二头肌就能看出来,狰狞的五官像是刚从猿猴进化成直立行走的人没几天,彼此间的交流也极其简单,只有几个音节。
  这是梦,刘彦直立刻做出判断,可是这个梦境未免太清晰了吧,他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从小到大,一个原始人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瞬间回放,他将手指放进嘴里咬了一下,很疼。
  这虽然是梦境,但是一种高清规格的蓝光梦,和姬宇乾的未来游戏有异曲同工之处,刘彦直明白了,怪不得庄周会有那种疑惑,自己现在也有这种感觉,我到底是没名没姓的原始人,还是刘彦直?
  外面的风雪小了,山洞里的原始人们继续跋涉,刘彦直跟在队伍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踏雪而行,他明白这是一次族群的迁移,为了获取更多的食物,他们要走到温暖的地方居住,在长达几十年的迁移过程中,有人死去了,有人出生了,但族群的数量是越来越少的,已经从最初的上千人减少到三十人。
  回望雪峰,他有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在一张旅游广告上看到,这山峰不是欧洲的阿尔卑斯山么。
  这梦都做到欧洲来了,有点意思,刘彦直扭头继续行路,同伴们一个个驼着背,艰难前行,他们走在山脊上,一边是万丈悬崖,忽然刘彦直脚下一滑,栽进了山谷,他想飞却飞不起来,手舞足蹈着下坠着,下坠着……
  刘彦直被人推醒,他正躺在大堤上睡觉,身下是滔滔洪水,水中卷着牛羊尸体树木,到处是漩涡激流,令人恐惧万分。
  难道做梦回到了1998年的抗洪前线?这跨度够大的啊,刘彦直爬起来才发现年代搞错了,这不是公元1998年,而是史前不知道什么年代,人们头上还没有发髻,都是披头长发用抹额箍起来,身上穿的是葛布短衣,腰间胡乱扎着草绳,赤着脚,拿着简陋的木锨。
  抗洪的人们在不断加固堤坝,工地上热火朝天,有个首领模样的人带着一群随从前来视察,指指点点,挥斥方遒,经过刘彦直面前的时候还停下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刘彦直听到别人称呼此人为:“大禹。”
  原来这是大禹治水的年代,刘彦直同样回忆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履历来,他叫“框”,今年四十岁,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全家人都在抗洪的堤坝上,只是不记得老婆是谁,他用力思索着,脚下一滑掉进了洪水中,耳畔传来呼救声,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浪头打过来,框就消失在漩涡中。
  再一次醒来,这回刘彦直是一名战士,但是装备未免太寒酸,没有甲胄不说,连衣服都不全,一件麻衣裹在身上,赤脚无鞋,手中是长木杆绑着的青铜戈头,身边的袍泽也都同样打扮,他们站成一个方阵,前方五百米处,是敌人的方阵,两边都有很多面麻布做的旌旗,旗帜上是奇怪的文字和图案。
  战斗开始了,在鼓声中,双方的将领首先出阵,令人惊讶的是将军不骑马,而是骑着怪模怪样的神兽,径直飞到天上去打架,用的也不是兵器,而是互相释放篮球大小的火焰,打得好不热闹,不分胜负之际,高空中又飞来一个长着翅膀的家伙,尖嘴猴腮,声音刺耳,活生生一哥雷公模样。
  这是封神榜的年代吧,刘彦直左顾右盼,想看清楚自己所处的阵营,很不幸,他是属于纣王这边的人,而且是一名地位卑下的奴隶。
  战场宏大无比,在这片平原上聚集了几十万军队,分成一个个方阵,刘彦直就在最前沿的方阵里,忽然敌军发动了进攻,数百乘战车疾驰而来,漫天都是箭雨,奴隶组成的商纣军队毫无斗志,望风而逃,刘彦直也被夹在其中,他没命的向前奔跑,跑的肺管子都要炸了,但是前面是纣王的禁卫军,配备了犀牛皮甲的精锐军队,这些军队肩负着督战的使命,奴隶们为了自保,不得不和禁卫军打成一片。
  这场战斗从天亮打到天黑,空中有各种会飞的神人和神兽翱翔,时不时有火球落地,砸死一片士兵,战场的中心逐渐向东转移,远处出现了一座雄城,宏伟壮丽,造型古朴美观,这就是传说中的朝歌吧。
  商军已经全线崩溃,朝歌城成了不设防的城市,刘彦直随着乱军涌入城内,到处是血腥杀戮,而纣王则在一座高台上自焚了,烈火熊熊,只见一个巨大的人影在火焰中手舞足蹈。
  刘彦直突发奇想,想进纣王的宫殿瞅瞅妲己长什么样,还没等他走到宫门口,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将军白发苍苍,手持木杖,大声喝令道:“乱军杀无赦!”
  一杆长戈伸过来勾住了刘彦直的脖子,往回一拉,割草一般将这名乱窜的奴隶士兵杀死。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刘彦直终于松了口气,屋外依然是沙沙的细雨声,桌上的豆饭还是热的,甄悦在旁边正无聊的翻着庄子的竹简书。
  这不会又是一个梦吧,刘彦直已经吓怕了,每一次梦境都如此清晰,让他确实感受到当时的心态和触觉,他摸摸脖子,刚才应该是姜子牙下令干掉自己的吧,脖颈还有些疼呢。
  庄周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看着他:“梦到了什么?”
  “很多。”刘彦直道,“庄子大大,你给我施了什么妖法,能做这么奇怪的梦。”
  “是酒之缘故。”庄周指了指酒坛子,“我平素只敢喝一爵,你倒好,一坛子都喝光了。”
  “这酒如此神奇。”刘彦直拿起酒坛子仔细打量,当然看不出所以然来。
  “是附近村里酿的蜜酒。”庄周介绍起来,战国时期没有高度的蒸馏酒,这酒是用野葡萄、蜂蜜和粟发酵而成,蜂蜜中含有天然嗜渗酵母,野葡萄中含有大量的糖分,加上粟中含有的淀粉,成就了一坛包含着公元前二百年劳动人民智慧和汗水的美酒。
  “带我去找酿酒的人。”刘彦直起身道,他态度很坚决,庄子意识到也许能破解一些秘密,于是很配合的带他冒雨去附近村落,找到酿酒的农夫询问,那农夫不明所以,但刘彦直已经猜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