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408节
  齐昭看着她,点头不语,他心里有谱了。
  不管和静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只是,事情问完了,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继续坐着:“你与孙将军认识?”
  “认识。”和静没有撒谎,孙玄策都在这里了,齐昭要查他的底细非常简单,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大魏淳贵太妃当年为了争宠,抱养了娘家哥哥的庶子称作皇子,后来被查出来了,事情真相大白之前,他是我小舅舅,因年岁相当,为此自幼就是玩伴。”
  齐昭没有起疑:“难怪,你昨日在正阳殿,会直接跑向他。”
  和静心里一咯噔,却故作镇定:“喊了十几年的小舅舅,即便不是了,可关系仍旧比谦王爷这位长辈更加亲近,只是如今,他已经不是我小舅舅了,大庭广众之下,一时失了理智。”
  “朕明白,只是,朕没想到你会哭的那么伤心。”齐昭看着她:“朕让你受委屈了。”
  和静不语。
  得不到她的回应,齐昭便知道今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只好起身:“他们会在齐国住些日子,皇后可带着他们四处走走看看,你自己也没仔细看过齐国的大好河山吧。”
  和静登时眼睛一亮:“我可以出宫?”
  “凤驾出宫,到皇寺祈福也是可以的。”齐昭看出她的欣喜:“皇寺的风光不错。”
  “好。”她答应了,迫不及待的想出去。
  齐昭亲口答应,也没人敢拦她,和静急忙选了个日子,着人送消息给谦王和孙玄策,便安排出宫的事。
  到了出发的日子,谦王要与端王仔细商议那二十万兵马的事,为此只有孙玄策跟着去了。
  仪仗浩浩荡荡的出了宫,和静坐在九凤车上,微微推开一丝车窗,她就能看见边上骑马的孙玄策,孙玄策知道她看着自己,却没回头,一路无话的走着。
  就这样瞧了一路,皇寺到了,和静下来后特意等着孙玄策:“听闻这里景致不错,小舅舅陪我逛逛吧。”
  周围都是宫里的人,谁也不能保证其中没有一两个别人的耳目,她故意喊了一声小舅舅,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那日在正阳殿,碍于身份,没能喊出一声小舅舅,小舅舅会怪我吗?”
  孙玄策含笑摇头:“不会,我知道你的难处。”
  和静也跟着笑了:“走吧,对了小舅舅,你可还好?沙场厮杀,一定受伤很多次吧。”
  “刀剑无眼,能活下来就足够了,受伤也不过家常便饭,无妨。”孙玄策借着说话的机会,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和静回头说道:“那我替你求一个平安福,你得带着。”
  “好,听你的。”
  他们进了大殿,方丈监寺都在,和静诚心诚意的求了平安福,起身便亲手交给孙玄策。
  “小舅舅可一定要带好,别让自己在战场上出了事。”
  “好。”孙玄策抱拳:“必当谨记。”
  和静被他逗得发笑,在方丈的引领下在皇寺逛了起来。
  大魏的皇寺月老庙,是他们俩成为众矢之的的地方,齐国没有月老庙,却有一座仙女峰,和静特意去看了看。
  蓝天碧水,谷中有湖,远处几户人家正冒着袅袅炊烟,一切都是怡然自得的样子。
  她瞧着那几户人家,久久不愿离去。
  还记得那年孙玄策向她表明心思时说的,他巡政时,会置好宅院,然后将她接过去。
  他们可以一同背负骂名违背纲常,一同接受俗世指摘,只为在盛京之外相依相守,弃了荣华富贵尊荣地位,陪着对方粗茶淡饭。
  可是,宅子置好了,一切都准备了,月老庙事发,所有的计划支离破碎。
  后面的事完全不受他们控制,孙玄策削爵从军,她被送往行宫反省,好不容易回来,等到的确是齐国求娶。
  和静轻声叹息:“若是当初巡政就一块离开,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与世无争安然度日。”
  孙玄策就在她身边,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却不曾言语。
  他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何当初巡政时不带着她离开,为何非要让她等自己将一切都置办好?
  他们俩静默的站了许久,直到方嬷嬷提醒,天色快黑了他们才离开。
  夜里留宿皇寺,他们俩终于有机会一块吃饭了,而且身边还只有自己的人在。
  相对而坐,隔着一桌饭菜,却谁都没动筷子,只是痴痴的看着对方,仿佛这样就能够饱腹,方嬷嬷为了避嫌,一直站在和静身后时不时为他们夹些菜在碗里。
  “漠北一战,死了那么多人,我以为你也出事了。”和静落了泪,却顾不得去擦。
  孙玄策嘴角弯起:“我答应过你,必须在漠北立功,然后请旨调任上雍,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的,这次,我因杀敌有功,擢升校尉,已经上折调任上雍,兵部已经用印了。”
  “军功行赏,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和静心疼无比,瞧着他老树皮一样的手,下意识的伸手抓住,瞧见上面那一道道消退不掉的刀疤,她没忍住,直接哭了起来。
  第1379章 一瓶子砸晕齐昭
  孙玄策想把手抽回来去,却又心疼她哭,微微伸出指头替她擦去眼泪。
  他们俩静默不语,饭也没有好好吃,只顾着哭了。
  安然过了一晚,次日和静就走了,问了邵阳周围的好地方,便还想去看看,孙玄策也跟着她,这次她干脆推开车窗与孙玄策一路走一路聊。
  傍晚时分回了宫,随行的太监就来回禀齐昭了。
  “皇后娘娘称呼孙将军为小舅舅,在得知孙将军战场上受伤后,给孙将军求了平安福,尔后一同去仙女峰散步,皇后娘娘极喜欢仙女峰的景致,在那里站了许久,夜里也是与孙将军一块吃的饭,奴才留神听了听,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后来方嬷嬷出来抹眼泪,说娘娘想念爹娘了,今日一路,娘娘与孙将军都在说笑,并无不妥。”
  齐昭勉强放心了:“没什么越矩的举动?”
  “没有,奴才们一直跟着呢。”
  齐昭点头,示意他下去。
  出于男人的直觉,他总觉得孙玄策对自己有莫大的威胁,但是来自帝王的骄傲又让他实在无法把一个瘸子当做对手,不查清楚,他不会放心。
  思来想去,齐昭叫来金宝:“摆驾坤泽宫,今晚,朕要留宿。”
  自那日与和静聊过之后,占有她这个念头就种下了,今日更是急切非常,生怕别人将她抢了去一样。
  金宝急忙去宣旨,很快,和静都已经睡下了还被吵了起来。
  齐昭突然过来,而且直接走向她的寝宫,嬷嬷们急忙请安,想要将他拦住,却也不敢太过明显。
  “皇上,娘娘已经睡下了,容奴婢们请娘娘起身吧。”
  齐昭不理,他正要推门,房门就打开了,出来看是什么事的和静差点撞进他怀里,吓了一跳后下意识的后了一步,却被齐昭伸手就拽进了怀里。
  她穿着寝衣,洗去铅华后不然俗尘,如清水出芙蓉一般,让人忍不住怜惜。
  “皇后真美。”
  和静惊恐的打他,挣扎着要离他远远的的,却比他死死抱住,往前推了一下,便关上的房门。
  “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吓得大喊,嬷嬷们急忙要进去,却被金宝跨步一拦,看着她们:“皇上与皇后娘娘是夫妻,同房理所应当,还不退下。”
  她们不退,听着和静的哭喊一个个心急如焚,突然。啪一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将所有人惊得脊背一凉。
  金宝急忙一听屋里没声了,急忙喊道:“皇上,皇上。”
  没人回答,她们都慌了,急忙冲进去,只见齐昭倒在地上,衣裳已经脱了一半,脑门上全都是血,和静倒在一旁,领口被撕开了一截,手里拿着一块碎瓷片,脖子上划开了一道血口,正流着血,人也昏迷了。
  “皇上!”
  “郡主!”
  所有人都慌了,急忙去看各自的主子。
  齐太后匆匆赶到章泽宫的时候,太医们正战战兢兢的守在齐昭床前,齐太后过去一看,瞧见齐昭昏迷不醒,脸色煞白,脑袋上包着纱布还在渗血,登时心急如焚。
  床前已经有好几位后妃守着了,一个个抹泪抽泣,哭的让人心烦。
  让太医先下去,齐太后怒气冲冲的质问金宝:“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花瓶砸了?皇后呢,她怎么没来?”
  金宝已经吓哭了:“太后饶命,今晚皇上是特意去的坤泽宫,想着留宿的,谁知道皇后娘娘连碰都不让皇上碰,皇上便用了些力气,奴才们也不敢进去,谁知皇后娘娘就用花瓶砸了皇上。”
  众人都懵了,齐太后怒不可遏:“她敢伤了皇上?人呢?”
  “皇后娘娘用碎瓷片自尽,被人救下,也还在昏迷。”金宝声音都在打哆嗦。
  其他后妃一听,心里又羡慕又恨,她们恨不得把齐昭绑在自己床上,和静却对齐昭避如蛇蝎,不知好歹。
  齐太后越发生气,正要让人把和静拖来问罪,外间就有嬷嬷禀报,端王爷在宫门口求见。
  皇上病重,王爷侍疾,也是规矩,齐昭出事就立刻有人传了消息出去。
  齐太后不是很乐意让端王爷大晚上进宫,担心他对齐昭不利,可是自己又拿不定主意,为此只能让他进来。
  听了前因后果,端王有些想爆粗口。
  皇后娘娘拒宠都那么明显了,还去强行动手,被砸了也活该。
  齐太后说完还愤愤不平:“不知分寸的东西,大魏得势,她也跟着嚣张了起来,竟然敢伤了皇上,这是大罪,直接赐死都不为过。”
  “太后,如今魏国使臣还在邵阳,且皇后娘娘也受伤昏迷,如果问罪起来,魏国使臣必定会要一个理由,总不能告诉人家,是因为皇上想要宠幸皇后娘娘,所以才会被砸昏迷的,故此,此事不宜声张。”
  齐太后生气了:“难不成,此事就不惩治她了?身为皇后,乃是正妻,侍寝也是理所应当。”
  “太后,皇后娘娘的确做得不对,但是不能罚她。”端王觉得和她讲话很累:“大齐现在,招惹不起魏国。”
  这下你该懂了吧?
  他看着齐太后,觉得自己说的已经相当明显了。
  齐太后憋火,恼怒了好一会儿,心有不甘的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端王等的就是这句话:“不如暂时将皇后娘娘送往行宫休养,借口养病,一来掩人耳目,二来魏国也不会说什么的。”
  能让魏女出宫?
  齐太后欢喜坏了,她才不管端王打着什么小算盘呢,只要能让和静日子不好过,她就舒坦。
  “好吧,着人将她立刻送去行宫。”齐太后又忙着去看齐昭。
  端王笑了,去了行宫,只等他把人手一换,齐昭最大的筹码就在自己手里了。
  以和静来换取自己那二十万大军的平安,即便明仪不愿意,崇恩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带着齐太后的口谕,也不管夜色还深,立刻就安排人准备马车,将昏迷不醒的和静连夜送往行宫,生怕慢了一步等齐昭醒过来,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承乐收到方嬷嬷送出来的消息时,他们已经在去往行宫的路上了,问清楚缘由,承乐与孙玄策立刻驾马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