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元熙元年春季,新帝发动了对西秦王的政变,为首的大元帅就是镇国公傅世俊,镇国公世子傅承坤任户部尚书,傅家一时风光无限。
  立夏至,撤西秦王番号,改西部为郡,西秦王二子袁盛成为总督正二品。
  “逆子,你满意了?你这个目光短浅的下贱货,你的父亲、哥哥落到这个田地,你以为你能长久?”被关在大狱候斩的西秦王心如灯死,老匹夫,连死了都没有放过我啊,你以为太子是死于我手,哈哈,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吴婉娇看着纵横交错的沟渠,终于完成了第一步,对着广褒的天空大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句话刚说完,东边天空便电闪雷鸣,顷刻间雨水如注,吴婉娇成了落汤鸡。
  小桃要给她遮伞,结果她还不让,一个人在暴风雨里又蹦又跳,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
  小桃急得直跳脚,这是怎么啦?
  吴婉娇想家了,非常非常的想,这场雨给她的发泄提供了场地。
  马家富前一次找草种子还算顺利,春季动物交配过后,牧人们开始出售自己的牲口,春季时因为攻打西秦,对其他地方多少有震慑,可是这一次,他就没那么顺利了。
  ☆、第七十三章 初步改造1
  北齐西部通芜城
  马家富等几人被困在城内,城外正进行着今年立春以来,最大的一场战役,此次战役的指挥就是北齐王世子——夏景皓。
  城外草原上烈马奔腾,鼓声阵阵。
  城楼上的夏景皓身着战袍,头顶银盔,手中的红樱枪枪头在晨光的反射下发出冰冷的光芒,红樱枪的红穗在这灰蒙蒙的早晨犹为醒目。
  “报将军,敌军正欲向东南方向撤退。”
  “东南?”夏景皓眯着眼,冷静得分析着战况,忽得转身向楼下走去。
  邱大连忙拦着他,“世子爷,你已经三天未合眼了,下面的败兵散将,让末将去追。”
  夏景皓没有理他,自顾往正门走去,“开城门,前锋营,右路军步、骑军全部跟出,左、中军留下护城。”
  “世子爷”
  “这是军令”
  只是两三息,城门打开,夏景皓和前锋营骑马率先而去,右路军紧随其后。
  即便在城内,也能听到阵阵嘶杀声,马家富热血沸腾,他一直向往的军营生活离他是如此之近,可惜了,自己只是一个卖身为奴的人,根本没有自主权,叹了一口气,坐在茶寮里喝着茶水,听着通芜城百姓对通芜驻军的景仰,北齐世子就如神祗般存在,他赏罚公正、号令严明、严肃纪律、同兵卒共甘苦,由于他严于治军、善于治军,这些年突厥人都被拦在了北齐边境之外。
  入夜后,宣腾了三天三夜的通芜城终于安静了。
  到了第二天,马家富才知道,侵犯的突厥人被打退了,但自己的生意仍然没法做,无奈之下,准备回吴家庄。
  活牲口是没法带了,准备带一些皮毛、草药回去,给金府的杂货店。
  几人牵着马走在通芜城专门卖毛皮的街上,忽然被人叫住了,“那汉子,留步。”
  叫自己,马家富转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确实有一个人朝自己看过来,“军爷,是你在叫我吗?”他内心一惊,自己没犯事啊,难道碰上地头蛇了,下意识得把胸含了含,怀里有一万两银票。
  邱大见那汉子一脸紧慎得看向自己,让开自己的身子,夏景皓从后面走了出来,“你是吴家庄的人?”
  马家富这才看清原来是世子爷,上前行了一个礼,“小人是吴家庄的人,不知是世子爷还请恕罪”
  “买毛皮?”夏景皓一只手吊缠着白布,他的妹妹想要几只免子,所以他打算趁回府之前帮他买两只。
  “是,是想买点。”
  “青风,帮他选”
  “不是,世子爷,”马家富有点受宠若惊,“这点小事就不劳驾了,多麻烦。”
  夏景皓只看了他一眼,根本不予理睬。
  马家富无法,只好受了这份情。
  青风帮他买了一些价廉物美的皮毛,在他不知不觉中,此行的目的也被对方套走了,可惜还无知无觉,这真是人家把他卖了,他都能替人家数钱,不过这也不怪他,能和青风比吗?他可是夏景皓身边的谍报头目,对付马家富这样的普通人那是一擒一个准。
  夏景皓听着青风的汇报,看着手下几人肆无忌弹地说着对方的蠢呆,也笑了笑,原来那女人是让下人来买牲口,数量还挺多,做什么?吃火锅,要得了这么多?
  京城学府街千香居
  吴琮平一如既往,穿金带银,绯红大袍,“大哥,你说那位是什么意思啊?”
  吴琮汉已经被剥去云麾将军一职,现在闲赋在家,“没听过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吴琮平还是不甘心,“那下一个是北齐,还是南越?”
  吴琮汉嗤笑了一声,“南越?这辈子他也崩想,千年古国凭他还憾动不了。至于北齐,鸟不都拉屎,就靠几座金矿买赵地的粮,如果要动,也是赵地吧!”
  “赵地?”吴琮平声音很小。
  吴明德一听北齐,两只耳朵竖了又竖,“那个子厚兄,北齐有消息过来吗?”双眼殷殷地看着他。
  吴琮汉半眯着眼,“我说吴明德,你这辈子除了相貌堂堂外,我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倒是会生啊,这儿子在书院里表现不俗,女儿在北地跟男人似的,有出息啊。”
  “啊,我的娇娇,真是受苦了”吴明德一脸苦相。
  另外几个男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就他女儿能受苦,眼珠子一转多少个主意的人,就算受苦能受到哪。
  吴婉娇确实受苦了,在暴风雨里跳是跳舒坦了,可这后遗症够她吃一壶了。
  找镇上的老大夫,吃了三天中药,头才不疼,嗓子才不哑。
  等入伏后,去往西部买牲口的马家富回来了,没能买到牲口,带了些皮毛和草药。
  吴娇婉听后,安抚了一翻,“别急,等天凉了再说。”
  马家富有点急,“小姐,二平的猪仔都长得半大了。”
  吴娇婉朝他笑笑,“幸好你没有买回来了,这点草和粮还真不够吃。”
  “噢”马家富垂头丧气。
  “别自责,你们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就要烧高香了。”吴婉娇并不责怪他们,世道并不太平啊。
  吴婉娇朝东边自己的家禽区走去,小桃的父母正领着一群人腌公猪,胡老头和几个汉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见吴婉娇过来,“世子妃,您来了。”
  胡老头指着兽医,“他这是干嘛,好好的猪仔为什么要这样?”说完很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吴婉娇也不好意思跟他们解释,其实把公猪的生殖器去掉,是为了更好的长剽,去膻气,提升肉的品质,“等腊月吃猪肉,你就懂了。”
  “这些入腊月就肥了?”胡老头不敢相信。
  ☆、第七十四章 初步改造2
  “差不多吧”吴婉娇在京城的庄子上已经试过,这样猪确实长得快,没有膻气。
  “我们的猪仔都要等上一年多呢?”胡老头翘起山羊胡子。
  吴婉娇笑笑没有再说话,兽医单老头也对她的作为不敢苟同,可这地方,除了世子妃的生意,他能赚什么钱,虽不赞同但也做了,嘴里念叨着真是个怪人,这种事也敢做。
  戴阿四领着吴婉娇看浇灌后的地,家禽粪不停冲涮的有近一千亩,其他只有水还没有家禽粪。
  “小姐,你看,这是我们试验用的十亩地,草种撒下去,能够这些猪两、三天吃一顿的”
  吴婉娇弯下腰掐了一把苜蓿,还有些草自己并不认识,生长的不错,吐了一口气。
  又往灌溉渠边上走,那里养着不少鸭和鹅,也长得不错,灌溉渠里的水被水车不停得往地里灌,大把大把的银子散去了,总算看到点成效。
  前面小乐跟什么人在吵杂,吴婉娇好奇地走了过去,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红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边上一个老奴跟小乐吵着,
  “我告诉你,你这行为就是行窃,知道不,就偷东西叫偷了,这技术一样叫偷,明白不,这是私人地界,不是你们随便能溜达的,走,走。”小乐护犊子似得站在水车边上,不让那两人靠近。
  看到吴婉娇行了行礼,“小姐,这两个人形迹可疑,不知是想偷水车,还是偷学造水车”
  吴婉娇没吭声笑笑。
  面前这个男人相当出色,无论外貌还是气质,并不是一般人。她听田二郎讲过临齐县的县令,据说是北地百年清贵张家的嫡幼子,非常有抱负,从十二岁起就游历了大殷朝的大江南北,是诚顺19年的状元,也是北地近百年来少有的几个状元之一,吴婉娇的姐夫是诚顺19年的探花,听说两人在游历中还曾碰过面,现在面前这个人倒跟外界传言有几份像,不知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张之平也猜到对方的身份,原来夏景皓的小妻子是个美人啊,不仅如此,还是个有本事的美人,京城的闺秀都这么厉害,连农人稼墙、开沟通渠全都懂?
  “冒昧了,还请世子妃不要见怪。”张之平心想自己是个男人,总不能让女人先开口吧。
  “确实冒昧了,最起码递个拜贴吧,我看你确实不打算通过正经途径获得这水车。”吴婉娇没客气,对这种不作为的为官者没有好感。
  张之平脸皮厚,反应也快,“那么世子妃愿意把这水车技术出让了,不知条件是什么?”
  “条件,很简单,出银子买,什么都好说。”吴婉娇本来就想把这个推广出去的,但怎么推广也是要方法的,她可不是胡老头跪着无偿请别人推广还招拒绝。
  人就是这样,对越是无偿、免费的东西越质疑越不屑,男女之间也是,如果女方主动示好、付出,对方不仅不领情还会看轻对方,所以吴婉娇不打算覆胡老头的辙。
  张之平干笑了几声,“世子妃真是爽快,只是在下来临齐时间也不长,接手时,是一幅烂摊子,这银子还真没有。”
  吴婉娇挑了挑眉,行啊,有点道行,并不接话。
  张之平心想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女人,别看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是个不简单的,也是,如果换了任何其他女人,早就哭着喊着日子过不下去了吧,可这个地段,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已经有如些之大的变化,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我来时看了看,你北边的土丘是个无主的地,不知能不能换你这水车?”
  “小姐,”小乐急了,“那地不是地的,山不是山的,怎么能开发长粮食,就算养牲口,也得有草,可那上面一毛不拔。”
  吴婉娇朝小乐点了点头,把头转向张之平,“你看,连十几岁的小孩都懂”
  不知为何,大家听到她这句,都忍不住转头笑了,吴婉娇纳闷,有问题吗?
  戴阿四老实,“小姐,你也是十几岁。”说完也忍不住笑了,世子妃怎么这么有意思。
  “啊,噢。”吴婉娇想道,我还真忘了自己现在是十四岁,“不过,我可以考虑考虑”
  “小姐,”小乐急了,吴婉娇把手一竖,小乐跺了跺脚,不吭声了。
  “哦,那世子妃想如何考虑呢?”
  “不如,到庄里边吃边聊,如何?”
  “这怕不妥吧。”
  “不去算了,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