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段白月笑笑:“等你将来找到心爱之人便会明白。”
  还是别。段瑶捏捏自己的下巴,情情爱爱,听了就烦。
  一个人挺好。
  半年后,西南府。
  “哥哥!”段瑶手中挥舞书信,“出来接圣谕!”
  段白月放下玄冥寒铁,推门出来。脸上的图腾已然淡去不少,只有凑近细看才会发现。
  “银子。”段瑶将信藏在身后,讨价还价。
  段白月道:“想要多少银子,去账房领便是。”
  段瑶兴高采烈,将信双手递上前,顺便懊恼为何嫂子不肯多写几封书信,否则自己怕是半月就能盖房买田当员外。
  段白月笑笑,拆开看了一遍。
  “嫂子说什么?”段瑶问。
  段白月道:“那位温大人被召回王城了。”
  段瑶好奇:“还有呢?”
  段白月道:“只有这一件事。”
  段瑶纳闷:“召个大人回王城,还要特意写一封书信?”
  段白月笑容慈祥:“是啊。”
  段瑶敏锐闭嘴,因为他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英俊的哥哥此时似乎心情不太好。
  而后一个多月里,不断送来的密报也无数次提到了这位温大人——
  皇上连吃了三天火锅,嘴角上火,只因温大人喜辣。
  皇上与温大人彻夜长谈,两天后才将人放回去。
  温大人提出水利改造之法,皇上大喜,赐了锦缎金银猪肘子。
  温大人在皇宫旁买了一处宅子,走路溜达就能到宫门口。
  皇上叫温大人小柳子,甚是亲热。
  皇上命御厨出宫,去向烤鱼铺子的师傅学调料秘方,因为温大人爱吃。
  ……
  段白月觉得自己极为冷静。
  且冷静。
  段瑶及时道:“那位温大人成亲了。”
  段白月道:“哦?”
  “是真的。”段瑶将最新的信递给他,“你看!”
  段白月脸色果然和缓不少。
  南摩邪在旁啃水果,补充:“据说这位温大人找了个土匪,名叫赵越。”
  段瑶纳闷:“师父怎么知道?”
  南摩邪道:“今日去市集闲晃,听马帮刘老板说的。虽说是土匪,但长得英俊啊。在西北出名得很,经常有男女老幼结伴前去官府门前等,只为了看赵公子一眼。”
  段瑶:“……”
  这西北百姓听着也很悠闲啊。
  “有一回这赵公子穿了件水蓝色的袍子,第二天全城的布料便都卖脱销。”南摩邪继续道,“刘老板也因此发了笔横财,今日跟我说的时候唾沫星子飞溅,高兴得很。”
  “真有这么好看啊?”段瑶内心充满好奇。
  南摩邪继续道:“可不是,画像也是人人都要靠抢,才能买回家糊墙上。”说完又补充,“和灶王爷糊一起。”
  “听到没。”段瑶感慨完之后,伸手推推哥哥,“温大人找了个这般英俊的美男子,你可以不用担心了,继续好好练功解毒去。”
  段白月淡定端起茶杯。
  再往后,西南府的送往王城的折子,便都是由这位温大人批复。与楚渊先前的寥寥数笔不同,温柳年批复起来极为认真,经常一个折子写不下,还要附一封书函。先是洋洋洒洒吹捧一番西南富庶,民风淳朴,而后便委婉提示,此等小事,以后千万不要再送折子了,累人也费马,皇上并不是很想看,西南王自己决定便是。
  段白月:“……”
  谋士小心翼翼问:“可还要奏?”
  段白月点头,道:“奏!”
  谋士为难,道:“可最近无事可报啊。”
  段白月道:“那就找些事情。”
  谋士头很疼。
  于是过了月余,温大人便又收到了一封西南府送来的折子,厚。
  “温爱卿。”楚渊推门进来,“这都深夜了,再不回去,赵大当家可就该寻来了。”
  “皇上。”温柳年起身行礼,“微臣看完这个西南府的折子,便回去。”
  “哦?”楚渊饶有兴致,“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
  温柳年老老实实道:“微臣没看懂。”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也不知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字体还乱,夹杂不少西南文字墨汁疙瘩,看得眼睛疼,脑仁子更疼。
  楚渊大笑。
  温柳年纳闷,皇上看着心情像是挺好?
  “回去吧,四喜已经备好了轿子。”楚渊道,“这封奏折爱卿不必管了,朕亲自回给他。”
  第九十一章 西南王又反了哦
  由于实在是无事可奏,因此这回西南府送来的折子仅仅是个请安折。前头先是洋洋洒洒吹嘘了一番圣恩浩荡,一看便知是从哪本旧书中随手抄下来,而后再用西南文插上一句——本王不喜这位温大人。再吹捧半天,又写,嗯,不喜。
  笔力很是遒劲。
  楚渊拿起朱砂,一手撑着腮帮子批复。
  朕管你喜不喜。
  “怎么还不回去睡?”叶瑾在外头敲门。
  楚渊合上奏折:“进来吧。”
  “这都什么时辰了。”叶瑾问,“明早不上朝了是不是?”
  “你不也没睡?”楚渊往外头看了一眼,“千枫不在?”
  “去宫外了,和人谈武林盟的事情,今晚不回来。”叶瑾道,“华山派有个老头气喘,今日谈事时说两句咳三回,看得心里闹。我便先回来替他做些药丸,明日再差人送去。”
  “原来如此。”楚渊与他一道出了御书房,“听说最近来了不少江湖门派,王城里头应当很热闹吧?”
  “不单单是江湖中人聚集,还有三月一回的大庙会。”叶瑾道,“三教九流都有,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一伙西南骗子。”
  楚渊好笑:“什么叫西南骗子?”
  “非要给我算命,甩都甩不掉。”叶瑾道,“后头见我不肯上当,又说要卖我画像。”
  楚渊问:“谁的画像?”
  叶瑾答:“段白月啊。”
  楚渊:“……”
  “你说这些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成日游手好闲坑蒙拐骗也不羞愧。”叶瑾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纸,“不跟你提我还忘了这茬,集市上人多不好扔。”
  楚渊道:“给朕看看。
  叶瑾纳闷:“段白月有什么好看的。”
  楚渊从他手中将纸抽走,打开之后,左拥右抱,青面獠牙。
  叶瑾道:“噫。”
  楚渊:“……”
  叶瑾笃定:“一看便知极为淫荡。”
  楚渊道:“嗯。”
  段白月在西南打喷嚏。
  段瑶躺在屋顶,道:“定然是嫂子在念叨你。”
  段白月将玄冥寒铁放在桌上,道:“或许当真是。”
  段瑶坐起来:“别说你现在想去王城。”
  段白月笑笑:“金蚕线之毒还没解,我就算想去也不能去。我说的念叨,是指玄冥寒铁最近似乎有些躁动,这可是他用血唤醒的。”
  “是吗?”段瑶跳下房顶。
  段白月道:“白日里一直在嗡嗡响。”
  段瑶担忧:“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一把剑而已。”段白月道,“苏醒了反而是好事,否则一直寂寂沉睡,就当真与破铁没什么两样了。”
  段瑶叮嘱:“那你还是要小心。”
  千万不要菩提心经的毒刚解,就又被玄冥寒铁所伤,那自己一定会嚎啕大哭三天。
  或者四天。
  翌日,南摩邪听到这件事,倒是丝毫不见担忧,反而还很高兴。
  段白月道:“师父可以将笑稍微收一收。”
  南摩邪道:“你可千万要争气,让为师在下回进坟堆之前,也见识一把这妖物的威力,好去向你爹吹嘘。”
  段白月道:“若我压制不住其魔性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