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美人在年代文里开挂了 第81节
  乔振兴的话音刚落,“砰”得一拐杖又落到他身上,骂道:“我看你是脑子还浸在屎水里,到现在还想屁吃呢,你不赶紧把事情处理干净,把跟振豫的关系修复好,你还想着把你女儿嫁给他继子,你,你真是……”
  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
  要不然上面明明有他和振豫,也不会这么多年还都只是做到了纺织厂厂长,再进不了一步了!
  乔振兴脑袋裹得跟个白熊一样顶着一路上人异样的目光带着乔璐就这么坐火车回西州城了。
  乔真则是留在了京市。
  这会儿的乔真也是心如死灰,恨得恨不得拿头撞墙了。
  且说颜欢和乔振豫这边。
  颜欢让赵成锡赌咒发誓以后她死了他再不许娶别人。
  赵成锡一面说“不会娶”一面又神色严厉地呵斥她乱说话,颜欢就撒娇似的哼哼唧唧,让赵成锡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那边乔振豫祭拜过了赵兰萱,转头往颜欢和赵成锡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又是欣慰又是心伤。
  ……女儿比他想象得还要好,对他也算不上排斥。
  还有他看一眼,也已经看出赵成锡对她的紧张。
  心伤的是,他到底错过了她成长的二十一年。
  他带着警卫员走过去颜欢和赵成锡那边,问他们:“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要不要去村里吃个午饭,再一起下山?”
  赵成锡看颜欢。
  颜欢就点头,道:“去村里吧。”
  又问他,道,“之前听那位大婶说,你隔个一两年就会过来一次,那有认识的人家可以吃饭吗?”
  “有。”
  乔振豫道。
  乔振豫克制着自己。
  事实上他跟颜欢说每一句话都觉得奢侈,但因为姚清苑的话他冷静了下来,姚清苑说的对,她前面二十一都没有一个替她遮风挡雨的父亲,现在她大了,也不再需要一个管东管西让她觉得受到约束和不自在的父亲,他必须做一个她需要的父亲,而不是他需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父亲。
  她像现在这样好,他能这样自然地跟她说话,听她说几句话,这已经是上天对他的厚待了。
  几个人一起去了村里。
  乔振豫每次过来的确都是在一家吃饭,那家人家就是陆伽元的丈母娘家,他们就住在赵兰萱以前住的小木屋的旁边。
  以前对赵兰萱也多有照顾。
  那家人看到突然过来的乔振豫还挺意外,再看到颜欢,那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那老婆子也就是陆伽元的丈母娘,看到颜欢面上先是惊讶紧接着眼神却是闪过一丝慌乱和惊惧。
  ……但那惊讶之中却又并没有多少意外。
  颜欢多看了她一眼。
  其实赵成锡和乔振豫也都是敏锐之人,他们当然也看到了那老婆子的异样。
  乔振豫想到什么,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想到,他的女儿没死。
  而他们早就跟他说过,当年就是这位大娘给兰萱接生的,说兰萱难产,一尸两命的,也是这位大娘。
  他当然不是只听一面之辞之人,他跟村里很多人都说过话,他们包括陆伽元也都跟他说过,这位大娘一家对兰萱很好,算是难得村里对兰萱伸出手的人了……否则,陆伽元也不会娶了他们家的女儿。
  在待兰萱的心上,乔振豫还是相信陆伽元的。
  当年他想给兰萱迁坟,也是这位大娘和陆伽元阻止,说这是兰萱的遗言,她想葬在那片山头,那是她常常往外张望的地方。
  还有,赵兰珍也不会同意迁坟。
  所以他同意了。
  可这会儿他突然意识到,他被骗了。
  被这婆子和陆伽元,还有赵兰珍他们一起联手骗过了。
  既然是这婆子接的生,她当然知道他的女儿没有死!
  是他们联手把他的女儿送走的!
  而这些年,他每隔上一两年就过来,可他们从来没跟他提过一句!
  明明他的女儿在被人虐待着,在受着苦!
  一时之间,他的心火都烧了起来。
  颜欢看到了乔振豫一下子铁青的面色,她略一思索就知道他在震怒着什么。
  她想了想,就冲着他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就跟老婆子道:“大娘,我想去我阿妈住过的房子里去看看,您能带我去看看吗?”
  老婆子听到颜欢说“阿妈”面色更是惊慌。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就道:“成,当然成,在那边,大娘带你去,这就带你去……”
  说着竟是看也不看颜欢乔振豫他们,拔起腿就往外走,领着颜欢乔振豫一行人往赵兰萱曾经住过的屋子那个方向领。
  大概是因为有些慌乱,往外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
  根本没有人跟她介绍过颜欢。
  她自己亲口说的,满村子的人都认为赵兰萱“一尸两命”,可是颜欢只说了一句“我阿妈住过的房子”,她就领着他们去赵兰萱住过的房子,没有半点疑问和惊讶,像先时带颜欢去赵兰萱坟上的那位大婶那样,惊讶什么,“啊,赵老师的孩子竟然没有死,你竟然是赵老师的孩子”……
  颜欢看到乔振豫站在原地面色铁青,全身都绷起。
  她心里叹了口气,越过他,低声道:“去了那屋子那边再说吧,这事有蹊跷。”
  那婆子,她为什么看到她惊讶之后就是惊惧?
  她在害怕什么?
  第78章 堵截
  这些年乔振豫对这一家多有关照,给了钱给他们,让他们照看赵兰萱的小木屋。
  所以小木屋虽然依然狭小,光线昏暗,但却收拾得很整洁干净。
  也就是即使乔振豫每隔上一两年才过来一次,他们平日里也从来没懈怠过收拾这边,也没有在这屋子里放任何杂物,等乔振豫要过来的日子才收拾应付一下。
  颜欢心里叹气。
  乔振豫的警卫留在了外面。
  赵成锡和乔振豫就站在了屋子门口那边,因为屋子狭小,那么那一站,整个屋子像是被占去了一半。
  老婆子走在最里面。
  颜欢就跟在她的后面。
  她摸着房子里面的梁柱,目光从木板床上滑过,面前一闪,竟然好像看到了当年的画面,真实的画面,昏暗的煤油灯下,孩子小猫一样的哭声,女人伸出瘦骨入材的手,依恋无比地抚摸着孩子的脸,用微弱的声音道:“归姐姐,谢谢你,帮我把孩子带给我大姐吧,等她父亲,她父亲……”
  说到这里似乎都快说不下去,但最后还是道,“跟大姐说,等她父亲回来了,再把她交给她父亲……我已经死了,孩子她是无辜的,她父亲,她父亲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她说到这里眼泪滚下来,低喃道,“是我对不起二哥,可是孩子她是无辜的,振豫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养在大姐身边,对大姐也是折磨,等她父亲回来,就交给他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护着她了,我不配做一个母亲……”
  声音越来越微弱。
  屋子里突然闯进一个人来。
  女人的眼睛骤然亮起,眼睛死死盯着来人,可是等眼睛慢慢聚焦,看清楚来人是谁,那光芒又渐渐黯淡了下去,呢喃道:“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他说过他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回到我身边的,可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声音渐弱,直至终于再没有声音。
  陆伽元冲过去,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眼泪涌出来。
  归红英抱着孩子眼泪也一下子流出来。
  一直在赵兰萱身边的一个中年妇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焦急地推了一把归红英,道:“快走,快走,还不快走,再不走,被人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归红英拿包裹裹紧孩子,抱进怀里,咬了咬牙,连夜去了。
  画面闪过,颜欢握紧梁柱,眼前的画面又回到了小木屋,可床上哪里还有那个女人和什么陆伽元?
  颜欢呆呆地看着木板床,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猛地转头,看向那个老婆子,低声问她,声音像是带着阴气,道:“你说,快走,快走,还不快走,再不走,被人发现了,就走不了了……被谁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老婆子原本看颜欢呆呆地看着木板床,看她突然落下泪来,也不由得想起当年情形,心中恻然,冷不防颜欢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就往地上跪下了,道:“姑娘,姑娘你什么都知道了,姑娘……不,首长,首长你救救我,救救我们全家,”
  她说着已经转向了沉着脸大踏步走过来的乔振豫,跪着扶着桌子腿就冲乔振豫哭道,“首长,首长你救救我们全家。”
  “他要怎么救你们全家,你得把话都说全了才成啊。”
  颜欢冷冷道。
  “我说,我说,”
  老婆子哭喊道,“当年赵老师一到我们村,村支书就跟我们一家打过招呼,说赵老师是阶级敌人,让我们一家看管她,看着她的行动,不能让她寄信出去,更不能让她跑了,后来等赵老师肚子大了,更是让我们趁着赵老师生产的时候让她难产,让她们母女两个一个都活不下来……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跟赵老师相处那么久,赵老师人好又教我们家孩子读书认字,老婆子我怎么忍心害死她,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
  乔振豫厉声道。
  老婆子涕泪横流,哭道,“后来眼看着快到生产,是赵老师找了我,她跪下苦苦哀求我,说她早就知道我看管她的事,她不在意,我也是被人逼着干的,她不怪我,她说她早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但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苦苦哀求我,说她已经打听到,过两天村支书要去城里,要离开几天,她会让人带信给公社那边的一个妇女干部,那是她的朋友,让她趁村支书不在的时候过来,她求我就在那个晚上对她用重药进行催产,不要管她,只要孩子能生下来,只要孩子能活着就成……我实在不忍心,也不想害她,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不忍心,她们母女两个都没命,而且说实话,以当时赵老师的情况,就算不这么做,她能活下来的机会也是很小的……”
  乔振豫的眼睛通红,强忍着才没一脚踢向那老婆子。
  老婆子看到乔振豫的怒气,哭道,“首长,我也是没办法,村支书的吩咐,我们不照办,全家都要饿死,而且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赵老师她落到了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能送走孩子,已经是我冒着被村支书打死的风险了……所以这些年,你每次回来,我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害怕,从来不敢跟你透露半点当年那孩子没死的消息……好在村支书他们都以为孩子死了,对你来不来也没什么在意……”
  因为以为孩子死了,而动手的就是她,他们自然放心让她去接待他。
  因为他们知道她必然不敢透露半点当年赵兰萱在这里真正的处境。
  颜欢静静看着她,突然道:“如果你的内心真的不安,为什么以前不跟乔军长表白?你当时只是被逼,而且你还救了我的性命,乔军长必然不会迁怒于你。而以乔军长的身份,难不成你还怕他办不了杀害我阿妈的一个小小村支书?”
  老婆子脸一白,她看看颜欢,再看看乔振豫,手上捏着桌子脚,咬紧牙关,心一横,道:“我不能,我不敢……因为村支书曾经跟我说过,不要听信赵老师的话,知道是谁想要她的命吗?就是她男人的亲妈亲大哥,这是她自己命不好,那么个成分,还非要找这么个男人,简直是自己把自己往死里送……所以我怎么能说?赵老师已经死了,那孩子已经送走了,赵老师那边的家人也都让我发过誓,不准我把这事说出去,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些年,可首长你那边是亲妈和亲大哥,就算是知道了,你也不过是心里怨恨他们,肯定不会真的对他们怎么样,可是我们以后哪里还有活路……”
  说着又是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