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婚 第124节
  谭建本还有些郁闷,眼下听了这话,那点懒散的郁闷一扫而空了。
  他看着大哥身上夺目的绯袍,正正经经应了一句。
  “是!大哥的话,弟弟记下了。”
  谭廷朝着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只是项宜将他送到门口的时候,他想起什么嘱咐了一句。
  “宜珍晚间不必等我,今晚多半要与同僚饮酒了。”
  初入衙门第一天,京里确实有这样的规矩。
  项宜说好,但也瞧着他提醒了一句。
  “大爷少喝些。”
  谭廷笑起来。
  “宜珍还不晓得我的酒量吗?”
  项宜晓得,但还是无奈又道了一句。
  “那也少喝些。”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谭廷听了,再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亦轻柔地应了她。
  “好,我都听宜珍的。”
  这般说完,正吉着急催促起来,他才出了家门,翻身上马,同众人挥了手,上衙去了。
  项宜站在门前又停了一会,转头正要问谭建准备几时出发,不想有人快马加鞭地到了门前。
  项宜不认识那人,却见那人穿着萧观这般谭府暗卫的衣裳。
  她微怔,那人特特上了前来,跟她行了礼。
  “夫人,属下乃是大爷吩咐留在寓少爷和宁姑娘身边的人。”
  项宜一听,心快跳了一下。
  “怎么了?”
  那人道了一句。
  “宁姑娘出了些事,您还是过去看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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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宁姑娘出了些事,您还是过去看一下吧。”
  项宜听了这话,惊得心下一跳,再一问才晓得。
  原来昨日下晌,妹妹项宁在家门口发现一个走失的孩子,怕孩子家里着急,就带着孩子去寻路,将那小孩送回了家。
  只是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夜里瞧不见东西,只能匆忙往家里赶,不想却撞到了几个路过的行商。
  那几个行商见她年轻貌美又独自一人,言语调戏起来,还向她伸了手。
  项宁吓得转头就跑,起初那些行商还追逐她,但她跑越跑越远,就把那几个行商甩开了。
  只是那般慌不择路地跑着跑着,天就黑了,她看不见路,一下掉进了水沟里。
  谭家的暗卫连连告罪。
  “是属下失职,是属下失职......宁姑娘甚少出门,属下那会以为没什么事就去吃饭了,没想到回来就发下宁姑娘不见了,还是一位住在当地的世家公子在水沟里把宁姑娘拉了上来。姑娘崴了脚,擦伤了几处,倒没什么旁的伤处了,但也确实受了惊吓。”
  项宜听到妹妹有惊无险,一口气吊起来又松了下来。
  倒是萧观听闻之后,脸色冷肃地将那暗卫叫去了一旁。
  恰好谭建正好要收拾东西去薄云书院,项宜与他提了一下此事,道是这会与他一块过去。
  谭建和杨蓁听了都吃了一惊,杨蓁更是道,“不若嫂子把宁妹妹也带来府里吧,正好也能与我做个伴。”
  项宜确实有此想法了,同她点了点头,道是先过去看看,便同谭建一道去了薄云书院附近的县城。
  县城距离书院稍有些距离,项宜没让谭建陪着自己去,遣了他去书院,自己去了项寓和项宁租住的小院。
  她到门前的时候,恰门内有脚步身过来,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间走出来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见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位夫人是......?”
  项宜想起弟妹租住的小院,是同书院同窗寡母所住的院子毗邻的,约莫这位上了年岁的老妇人,是项寓同窗的寡母了。
  她报了自己名讳,“......我是宁宁长姐。”
  老妇人呀了一声,她一边说自己是隔壁邻居,一边又多看了项宜一眼。
  “恕老婆子眼拙,没想到您和宁姑娘长得不甚相像,老婆子一眼没认出来。”
  她说着,又惊奇地看了项宜一眼。
  “说起来,您倒是确实和寓哥儿有六七分相像的......”
  项宜并未回应这话,只是跟她笑了笑,见她手里还端着篮子,里面放着碗筷,便同她道谢。
  “多谢您照顾小妹。”
  老妇人这才回过神来,连道应该,说着便请了项宜入内。
  ......
  项宁受的伤不算太重,但瞧起来着实狼狈,好端端的脸上,下巴和额头都有擦伤的血痕,最紧要的是,崴了脚不能走动了。
  项宜一说起接她去京城谭家的事,她就摆了手。
  “姐姐别担心,我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意外罢了,日后我定不乱走的。”
  她本就身子不好,又有夜盲之症,一年到两头都出不了几回门。
  之前项寓在青舟书院的时候,还能带着她出门转转,眼下项寓几日才回一趟家,她只能留在院中不出门了。
  项宜还是想带着她去京城,“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姐姐怎么放心?”
  但项宁想了想,还是道,“要不等寓哥儿休沐回来再说吧,不然他回家岂不是要扑空了?”
  项宜看了妹妹一眼,却见妹妹笑着打量了她。
  “姐姐同谭家大爷是不是越发好了呀?从前姐姐可从不提谭家的。”
  项宜之前确实从不提谭家,项寓和项宁也几乎从未去过清崡谭家府邸。
  项宜被妹妹笑着打量,不自在地清了一声嗓子,看了她一眼。
  “你想听我说什么?”
  项宁捂着嘴偷笑起来,项宜被她笑得脸都有些热了。
  好在她又想起了旁的来。
  “谭家大爷还派了暗卫护着我,改日我专程同他道谢。只是阿寓是个爱记仇的,未必肯领他的情。”
  弟弟是什么性子,项宜还不知道吗?
  她只得笑着叹了叹,她自己同那位大爷的事情,都还没理清楚,更不要说项寓了。
  不过项宜也没再说立刻带着项宁去京里的话了。
  “我这几日先留下来,等寓哥儿回来再说吧。”
  *
  京城。
  晚间谭廷与同僚饮过了酒,出了酒楼看见正吉的时候,脚下还晃了一晃。
  正吉不敢让大爷自己骑马,叫了马车来,带着大爷回家去了。
  谭廷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待回到了家,想起自己早间出门前妻子的嘱咐,不由地打起些精神来。
  他一边往正院走,一边问正吉。
  “我看起来像喝多了吗?”
  正吉瞧了自己大爷一眼。
  “回大爷,有点像。”
  谭廷一阵无言,只好捏了捏眉心,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脚下已经到了正院门口。
  他小声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夫人会不会生气?”
  心里猜想着,想到昨夜在廊下,她主动握了他的手,早间更是嘱咐他少喝些......这会他喝得有一点点多了,她是不是会也有一点点生他的气,但应该不会不理他。
  酒熏得人神思恍惚,思绪不断。
  谭廷嘴角越发勾了上去。
  但正吉却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不会的,夫人不会生气的。”
  “不会?”谭廷脚下一停,转头皱眉看了正吉一眼。
  正吉被这眼神惊得一怔,但也实话实说。
  “回大爷,夫人今日没在家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