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殷少呈看了眼,“什么安先生?”他顺着服务员的手望去,正好看到江意唯侧着身,和旁边的男人正在喝酒。他猛地坐直身,那男人什么眼神?他隔这么远,都能看到他眼睛里冒出的红心了。殷少呈面目铁青,再一看,褚桐和简迟淮也在。
  殷少呈见服务员要走,出声唤住她,“等等,我
  “等等,我们不需要,给他们送回去。”
  服务员满脸的难色,“这……”
  殷少呈将手掏进兜内,手指在颤抖,抖啊抖的,也不知道拿了几张钱,他将百元大钞朝桌上一压,“拿着你的小费,给他们送回去!”
  “是!”
  坐在对面的女人看眼,压低嗓音,“哇塞,那个是不是江意唯啊?坐在她旁边的人是谁?是她男朋友吗?”
  “是她爸!”殷少呈满嘴酸味,恨恨说道。
  服务员端着菜来到八号桌,“对不起,那位先生说不用,让我把这盆虾还过来。”
  “好,你放在这吧,谢谢。”褚桐接口道。
  安先生和江意唯满脸不解,只有简迟淮的脸上没有丝毫奇怪的表情,褚桐朝着那盘虾指了指,“江江和我一样,都喜欢吃虾。”安先生闻言,拿起旁边的公筷,替她夹了几个。
  褚桐已经成功将殷少呈的目光吸引过来,看来他这顿饭是吃不安稳了。她开始怂恿起来,“安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简迟淮还真受不了她装成这样,“那就别问。”
  褚桐朝他拍了下,“别这样嘛。”
  安先生眉眼含笑,“什么话?”
  “你跟江江是在交往吗?”
  安先生朝江意唯看眼,霸气十足地给了个答案,“是。”
  “太好了!”褚桐扬高音调,“什么时候结婚啊?”
  殷少呈心里咯噔下,这才多久啊?两个人都谈到结婚这一步了?不现实吧?
  江意唯坐直身,“你……这也太快了吧。”
  “现在好多人还闪婚呢,我是觉得你们真合适。”褚桐眼神闪烁,江意唯多少也明白,她说这些话,全是给殷少呈听的。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也得发挥下她影后的演技,江意唯替安先生倒杯酒,然后侧过身,右手手掌轻轻落到男人肩膀上,“今天是司机开车,还是你自己开车。”
  安先生明显觉得浑身一震,“我自己开得车。”
  江意唯手指在他背上摩挲几下,“没关系,今天我高兴,喝多了就请代驾。”
  “好,我听你的。”
  好甜蜜啊,褚桐不由将上半身朝着简迟淮靠去,余光瞥了眼殷少呈那边,呦呦呦,都快喷火了。江意唯和安先生很聊得来,两人平时见面机会不多,大多是电话里讲讲话,好不容易凑在一起,江意唯几杯酒下肚,就攀着男人的肩膀,那样子,可亲密可气人了。
  殷少呈想冲过去,可再一想,他以什么身份过去?
  安先生心疼她,不让她再喝,招过服务员点了份醒酒汤,“这样回去,你非难受不可,不准再喝了。”
  “就是,江江,差不多就行了。”
  江意唯清醒的很,她收回手,双手托腮,“我这点酒量还是有的,别担心。”
  殷少呈如坐针毡,对面的小女人叽叽喳喳开口,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掏出手机,给江意唯发了微信过去。江意唯的手机提示音很响亮,大家都听见了。褚桐就猜到是殷少呈,“江江,有你的信息。”
  江意唯摆摆手,“不用看,垃圾短信!”
  垃圾短信!殷少呈胸口都快冒火了,褚桐笑得眼睛眯成个月牙形,刚进餐厅的时候,她还想着简迟淮为什么没有订包厢,原来还有这层深厚含义啊。褚桐凑过去抱住简迟淮,“老公,我爱死你了。”
  简迟淮手里的叉子差点掉落,脸上洋溢出说不出的表情,他轻咳两声,江意唯指着褚桐,笑得不行,“哈哈哈哈,肉麻!”
  “就肉麻就肉麻,我爱我老公不行啊!”
  “行行行,”江意唯见褚桐的脸在简迟淮面上蹭啊蹭的,像条小狗,“你够了啊,大庭广众。”
  “干嘛,你羡慕啊?”褚桐将脑袋枕在简迟淮肩头,“江江,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这样,真的。”
  江意唯那是真羡慕,她瞅着简迟淮的神色,忽然扑哧笑出声来,“四哥,是不是也只有褚桐敢对你这样了?”
  简迟淮伸手拉住褚桐的手,“你不嫌热是不是?”
  “我不热,我没喝酒,我可没醉。”褚桐在撒娇,目光却是对着江意唯的,“我就是觉得,该爱的时候就该爱,别退缩别迟疑,时间不等人,简迟淮,我就是爱你。”
  男人浑身一僵,整颗心都软了。对面的安先生浅笑抿了口酒,他以为褚桐这性子,就是在家也这样,随时随地能说我爱你。但只有简迟淮最清楚,那还真不是,平日里,她极少极少说,也不知今天怎么了。受刺激大发了?
  江意唯浅笑连连,“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看今天,醉意十足的人该是你才对。”
  “我真没醉,我要醉了,我会当众亲他的。”
  简迟淮垂下视线,目光盯了眼她的肚子,“吃差不多了吧?”
  对面的江意唯拍着手掌,好像被戳中某个笑点似的,“当众亲四哥,哈哈哈,褚桐,你可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啊。”
  安先生嘴角始终浅勾,含着笑,江意唯偶尔答应他外出吃饭的时候,都特别拘谨,也会经过精心装扮。他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样子,褚桐朝江意唯招下手,“注意形象,看把你乐得,跟只猴子似的。”
  江意唯收敛不下来,“是你太逗了。”
  安先生也替她说着话,“不用收敛,这样挺好的。”
  这边的人,似乎完全把殷少呈的存在给忘了,他发过去的短信,她不看不回,打电话,更不接。她分明知道他都看在眼里,她还这样让他难受,让他煎熬的要死。
  江意唯笑得很大声,手朝褚桐指了指,“我差点忘了,四哥的那张纹身照,是你曝的。”
  “喂喂喂,你是不是看过?那是我老公,不准看!”
  江意唯更加受不了了,手臂抱着肚子,“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再说当年,哪个人没看过啊?你还藏着掖着啊?”
  简迟淮不能容忍这样的话题再继续,“行了,回家。”
  “老公,她诋毁你的名誉。”
  “那还不是因为你?”简迟淮单手搂住她的腰,真是智商不够用。
  听完简迟淮的话,江意唯莫名觉得喜感,她忍不住再度笑出声来,一时没注意,居然把身旁的安先生当成了平日里跟随的助理,她双手紧紧抱住安先生,“哎呦笑死我了,有人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那动作,自然而亲昵,应该是情侣间才能做出来的。
  殷少呈被这一幕狠狠刺了下,差点把他的那双眼睛都给刺瞎了。
  ☆、18感情糟蹋
  褚桐打了个响指,江意唯,做得好,做得好!
  江意唯一看褚桐的表情,立马反应过来,她有些尴尬,双手从男人身上收回去,刚要往后退,却发现他的一条手臂,竟不知何时悄然搂住了她的腰。
  江意唯进退不得,殷少呈却是看不下去了,他起身朝着这边大步而来。
  “呦,今儿什么日子,这么热闹啊。”
  褚桐抬起头看眼,见他已经站定在桌前,“今儿当然是好日子了。”
  “不知道是谁的好日子呢?”殷少呈轻笑,语气不阴不阳,透着古怪。
  褚桐挽住简迟淮的手臂,目光落向对面的江意唯,“庆祝江意唯获得重生,殷少,要不要一起参加啊?”
  重生?呵,殷少呈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明显,“怎么个重生法?”
  江意唯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她自然不好插嘴,安先生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滚烫、有力,他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文尔雅的,可是此刻的这只手,却也透出了男人不小的占有欲。
  褚桐听到殷少呈的反问,想也没想就说道,“摆脱渣男啊,够不够重生了?”
  殷少呈的面色刷地发白,那小眼神、那神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江意唯垂着视线,简迟淮和安先生对望眼,两人谁都不搭话,褚桐高高扬起下颔,“殷少,要不要给你加个座位?”
  “褚桐,你自诩是江意唯的闺蜜,你知道她最爱谁吗?”
  “我知道啊。”
  男人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善,“难道是他?”殷少呈朝安先生看了眼。
  “不是安先生,也不是你,她最爱的当然是父母了,而最爱江意唯的人,也不是你。既不是她最爱的,也不是最爱她的,殷少呈,你到底属于哪一种角色呢?”
  “我跟江意唯之前的事,难道你不了解吗?”
  “我当然了解,”褚桐说到底,原先的挑衅逐渐转为愤怒,“江意唯这一路怎么跌跌撞撞过来的,我比你清楚,因为她受多大的伤,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褚桐激动了,简迟淮朝她看眼,忙开口制止,“自己的情绪控制不好了是不是?”
  褚桐深吸口气,“在这真没劲,我要回家了,江江,走吧,让安先生送你。”
  江意唯点下头,简迟淮拿起桌上的手机,见殷少呈还在这站着,他视线扫过他身侧落向远处,“身边带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不要对另一个女人好,你让后者如何看待你的‘情真意切’?”
  “简迟淮,你够阴的!”
  “这个词形容得挺贴切,我不讨厌。”简迟淮说完,拉着褚桐的手臂将她带起身,江意唯和安先生也准备要走了。江意唯抬头,朝殷少呈看了看,面无表情,“殷少,借过。”
  他竟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真就往旁边让了步。眼看着几人大摇大摆离开。
  来到外面的停车场,褚桐一把拉过江意唯,她压低嗓音道,“说不定殷少呈还会来纠缠,你当心。”
  “你放心吧,今晚都这样了,他还能没皮没脸到这个份上?”
  褚桐轻哼声,“那可说不定。”
  江意唯自嘲地轻笑,“他是殷少呈,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他做不出那种事的。”
  大堂经理已经安排好代驾,褚桐见男人走过来,她热情吩咐道,“安先生,时间这么早,你看江江这醉的,带她去喝杯咖啡醒醒酒吧?”
  安先生自然是求之不得,“好,我们换个地方去坐会。”
  简迟淮拉过娇妻,“我们也走吧,你今晚动静太大,当心回去后,肚子里的小东西收拾你。”
  “不会啊,不管儿子还是女儿,他们都是我贴心的小棉袄。”
  简迟淮带着褚桐来到停车场,他将车门打开,“我还没听过,喝咖啡还能醒酒的。”
  “孤陋寡闻了吧?”褚桐小心翼翼往里坐,“殷少呈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你安排的?”
  “我只是顺便,本来他们就快搭上了,我让她将殷少呈约在这吃顿晚饭而已。”
  “干的太棒了,气死他!谁让他还想着害你。
  “殷少呈有他在乎的人,而且表露的太明显,我都不用动其余的脑筋,一个江意唯就够他灌一壶的了。”
  褚桐也觉得好笑,“他明知道我们这边有江意唯,他还一次次折腾,你说他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傻啊,不整点事,心里不痛快,可整了之后,每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迟淮总结的非常到位,他轻耸双肩,“我怀疑他脑子缺根筋。”
  “他少长的那根筋,长到你脑子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