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这地方山清水秀,美的很,烈日尊者不打算搬离,准备长期驻扎。
  当初威风凛凛的蚀日宗飞舟如今已经模样大变,上面血迹斑斑,荒无人烟,甚至有飞鸟在上面筑巢,木板上也沾上许多灰尘,逐渐盖住黑褐色的血迹。沈寒和皎白月上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只飞鸟不幸穿过无常尊者待的圈子,被其一手抓住,在手里掐死。
  无常尊者模样大变,面目依旧狰狞,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看到沈寒出现的时候,忽而哈哈大笑起来,“他天资极佳,不日便将渡劫飞升,除非他自愿散去修为,否则大乘期巅峰进入渡劫期,只是分毫之间的事。魔修,飞升,哈哈哈……”
  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无常尊者几乎笑出眼泪,他得不到皎白月的身体,此时却能看到未来将会发生的事。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修士飞升,再往前数,有偶尔飞升的正派修士,大多都陨落失败,侥幸飞升成功的,也是平日里没有杀生,没有跟凡人牵扯上因果的散修。
  “飞升?必死无疑。”无常尊者披头散发的看着皎白月,慢慢平静下来,心里非常舒坦的模样,“天资如此之高,果真是传说中的修炼鬼才,若不是沉睡这么多年,恐怕早就飞升,可惜了……”
  剩下的话无常尊者没有说出来,但沈寒能猜的出来,肯定是自家阿白飞升之路将会危险重重,想到自家黑狗被雷劈死,只剩下一小撮尾巴毛,沈寒有点紧张的问:“阿白,他说的是真的吗?”
  第76章 劫云
  摸着下巴感觉一下,皎白月对于自己的修为一向很迷糊,他不需要刻意打坐修炼,只要待在茶摊里,身体内的灵气就会自动运转,吸收外面的灵气,巩固自己的实力,这一段时间过来,还真的隐隐有所觉。“小寒,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皎白月笑笑,继续说,“阿白那时候是因为实力不足,那条狗毕竟也是肉体凡胎……”
  知道皎白月说的是以前自己养的那条黑狗,沈寒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而且,“阿白,等你飞升,把咱们茶摊也带去吧,我觉得凡间已经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了。”
  “小寒说的很对,一定要带上茶摊!”皎白月兴致勃勃的说,“我听说有些大能飞升的时候会带上自己的坐骑,我也可以带茶摊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寒郑重其事道,说完了,看到皎白月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出来,“不过最好也把无常尊者和宗主带上,总不能留着他们在凡间作恶。”
  两个人愉快的商量好将来的去处,完全无视无常尊者扭曲的脸,离开飞舟,回到茶摊。
  把自己的重大决定跟茶摊众人说了一遍,沈寒兴致勃勃道:“等阿白飞升,魔道第一尊者就由风华双来做,财鱼先生若是想留下来也可以。”
  迈着小细腿跑来跑去,财鱼先生一边吐泡泡一边说:“我自然要留下,美人没有我的陪伴,定然要伤心。”
  风华双穿着大红的长袍,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核桃,轻松捏碎,把核桃仁掏出来,喂给财鱼先生吃。他很确定尊者一定会飞升,毕竟当年的修炼鬼才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风华双作为尊者的第一手下有更直观的感受,他花了这么多年才到大乘期,而尊者当年只用很短的时间就已经突破大乘期。
  那种人是专门为了修炼而存在的,实在是太厉害,寻常人等根本没有可比性,虽然风华双本人的资质也很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在保养长发和皮肤的同时,保持修炼速度。
  然而相信皎白月归相信皎白月,对于沈寒说的,整个茶摊都会跟着飞升,那肯定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别说从古至今从未见过此事,就算用脑袋考虑,也知道绝对行不通。
  碍于皎白月的身份,风华双自然没有当面提出自己的疑问,并且还态度很友好的配合沈寒,等茶摊将来离开,他会直接率领手下的魔修维持轮迴宗,乃至整片大路的和平。而为了风华双将来的事情能够顺利,沈寒还跑去自家后院把新种出来的红果树挖出来,让风华双带到轮迴宗灵脉附近栽下,以供他的手下修炼或者买卖。
  不过茶摊后院里的灵米和小麦,还有长势喜人的地瓜则是要全部带走,不知道仙界有没有好吃的,沈寒觉得多准备一些,总是有备无患。
  据说当年皎白月手下众多,像黄狗这种修为不高的妖修应有尽有,可谓是不计其数,这么多年以来,有些妖修自己修炼,修为大涨,有些则是转投别的尊者手下,跟多的是跟随风华双保存实力,伺机有一天攻入轮迴宗,抢夺尊者的真身。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谋划这么多年的事儿,被沈寒轻而易举的给干了。
  为今之计,只有牟足了劲干皎白月交代下来的任务,以大陆和平为己任,以修炼飞升为目标,大家都干劲十足,想着将来顺利飞升,找到在仙界的尊者,重拾当年的辉煌。
  不知不觉间扯的有点远,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沈寒的吃食,一定要好,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好,每顿饭吃得都不重样,水果粥、杂粮粥等等看上去就赏心悦目。皎白月整日围前围后,除了经营茶摊就是伺候沈寒。来茶摊买茶水的修士大都不敢久留,实在是自从风华双出现在人前,道出皎白月的身份,大家都心里震惊,面上更加震惊。
  不过大家震惊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元宵节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层一层黑压压的云朵盖在茶摊上方,偶尔有呜咽的风声响过,似乎是天上在酝酿什么。靠在木楼外面睡觉的雄鹰最先发现异常,他歪着脑袋,眼睛看了看乌云,忽然觉得有一种来自血脉中的威势让他恐惧,全身的羽毛都炸开,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信号。
  原本在窝里睡得跟死狗似的茶摊众人也都纷纷醒过来,皎白月也很快睁开眼睛,他明确的知道,这是劫雷的预兆,而且是针对自己的。
  正常的情况下,皎白月应该立刻离开茶摊,以免伤害无辜,劫云肯定会跟着他走。最好提前准备一个渡劫的地方,在那里布上层层阵法,准备许多法宝,然后就可以安稳的抗劫雷了,运气好可以脱胎换骨,飞升成功,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看自己的神魂能不能幸运的逃脱,否则神魂俱灭,就什么都没有了。
  外面骇人的气息越来越浓,沈寒也醒过来,他听皎白月解释完,第一感觉是兴奋,“阿白,快带我出去把无常尊者和蚀日宗的宗主带来茶摊,咱们要飞升啦。”
  “对哦,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皎白月一拍脑门,立刻起床帮沈寒穿衣服。
  拎着枯树和皎白月一起离开,沈寒抬头看了眼乌黑的天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气势真强,比阿白以前那次还要厉害,咱们快去快回。”
  蚀日宗的飞舟离沈寒的茶摊有一段距离,天上的劫云规模很小,原本一直笼罩在茶摊上面,结果皎白月一离开,立刻跟着移动。无常尊者蹲在沈寒画的圈里,状若癫狂,指着天上的劫云说:“你们……你们绝对过不了今天……”
  “今天当然过不了,说不定今天就到仙界了呢。”沈寒心情很好,他晃了晃枯树,站在圈外,转头冲着皎白月说,“阿白,你把这块木板掰下来,直接扛着木板回去,省的我还要再画圈。”
  原本想着沈寒会把自己弄出来,只要离开这个古怪的圈子,就有机会逃脱,甚至已经想好逃脱的路线,拉上宗主垫背,无常尊者有七成把握离开。谁知道沈寒根本就没这么想,而是让皎白月敲碎这整块木板,直接扛着木板离开。
  不知道明天护法登上飞舟会怎么想,沈寒出神的看着皎白月手脚麻利的敲碎周围的木板,把无常尊者和宗主所在的木板整个掀起来,托在手上。这要多亏灵芝先生最近忙着做小床,有许多活动的机括方便照顾小宝宝,下面还有木头做的轮子,一边忙活一边给皎白月解释一些木工原理,所以皎白月才能如此顺利的敲碎飞舟上极为结实的木板。
  飞快的扛着木板,抱着沈寒回到茶摊,把木板放在茶摊外面,让雄鹰看着他们。
  劫云又移动回来,盖在茶摊上面,沈寒趁机破除束缚地脉的蚀日阵法,然后……准备做些夜宵,大家一边吃,一边看劫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有茶摊保护,没有人觉得危险,大家虽然感觉气氛很恐怖,但当锅里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都立刻拿着碗凑过去,兴致勃勃的准备吃夜宵。黄狗打了个哈欠,抬起前爪托着一只大碗,摇着尾巴说:“没想到尊者这么快就要渡劫,我的修为还没有长进呢。”
  “等你的修为长进?”圣王爷小小的身体站在黄狗后面,小脑袋上顶着一个碗,甩着尾巴尖说,“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黄花菜很好吃。”黄狗砸吧砸吧嘴,把碗递给霍韶,等碗里盛满热气腾腾的夜宵,再抬起狗爪托着碗,跳到桌子旁边,等大家一起吃。
  财鱼先生因为要留下来陪风华双,这几天一直待在风华双那边,并没有来茶摊,自然也就错过美味的夜宵。其实大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看到沈寒平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平静下来,皎白月甚至跑到门口仰头看向天上厚厚的劫云。
  “这应该是最厚的劫云了。”皎白月砸吧砸吧嘴跑回来,坐在沈寒旁边,担心道,“要不然我自己躲出去吧,劫云瞧着就很恐怖,劫雷还不知道有多大。”
  劫云当然要非常厚,气势也要很强大,天道不是傻子,虽然没有意识,但天道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凡间的安稳,整个茶摊的人都想跟着皎白月鸡犬升天,不提黄狗等妖修,就说茶摊后院的灵米和茶树什么的,就单单茶摊下面的地脉就很不简单,还有沈寒这个正儿八经的凡人,天道不降下最厉害的劫雷才是不正常。
  天道若是有意识,恐怕一定会来茶摊看看,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茶摊,竟然想跟着一位渡劫的大能去仙界,简直……不可思议。万一大能渡劫失败,劫雷把茶摊劈成灰,岂不是白白浪费生命,退一万步说,就算大能渡劫成功,但他也未必有能力保全茶摊,到时候就算大能顺利飞升,茶摊也不一定完好无损。
  再说了,皎白月渡劫,整个茶摊都跟着凑合,简直是胡闹!而被困在圈里的无常尊者简直要疯了,他觉得沈寒这是刻意针对自己,想利用劫雷劈死自己……
  第77章 渡劫
  第一道劫雷劈下来的时候,沈寒刚好吃完夜宵,正准备泡茶吃坚果,茶摊众人也都蹲在木楼里忙活,在灵灯的照耀下,一切都跟白天没什么两样。
  前面几道劫雷跟普通雷雨天的劫雷没什么区别,看上去只是试探,茶摊外面的结界不是盖的,根本连晃都没晃一下。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劈下来的劫雷也越来越粗,颜色越来越亮,远远看着就触目惊心。
  茶摊众人倒是不怎么担心,但是待在圈里离不开,头顶有没有什么东西遮挡的无常尊者则是快要崩溃了,他每次都觉得劫雷是冲着自己而来,虽然没有劈在身上,但仿佛劈在他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承受不住,再也顾不上矜持,大吼大叫,活蹦乱跳,像个疯疯癫癫的猴子。
  蚀日宗的宗主则是正常许多,也只是相比较之下而已,每次劫雷劈下来,他都要下意识哆嗦一下,身上的骨头互相碰撞在一起,哗哗作响,瞧着甚为可怖。
  过了大半夜,劫雷还在继续,都劈在茶摊上面,或者周围,而且越来越强悍。沈寒吃完夜宵,又跟大家聊了会儿天,发现劫雷并没有结束的迹象,便干脆上楼睡觉。虽然外面的气息非常恐怖,但躺在床上,暖呼呼的,身后靠着皎白月,沈寒还是很快睡过去。
  茶摊众人跟着沈寒时间久了,神经都不是一般的粗,就连见识最多的山楂树先生也觉得没什么,用树枝搂着竹筒先生睡觉 ,不一会儿就打起小呼噜。
  而在外面的无常尊者却备受煎熬,就连宗主看上去也身为凄惨,这倒是还好,可难为从未见过此等场面的雄鹰。但凡妖修,都不怎么喜欢打雷,他们修道比人类更加艰难,即便是千辛万苦修炼成人形,也要时时刻刻防着降下来的劫雷,生怕把自己给披回原型。雄鹰现在还不能化为人形,但是他早已开启灵智,并且身体长得非常高大,平日里也非常喜欢修炼,此时头顶一道道劫雷劈下来,他两腿发软,根本站不住脚。
  想到烈日尊者的手下说茶摊这地方就是仙界,是仙人偷偷下凡间的时候带下来的一块地方,将来是要带回去的,一开始雄鹰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随着劫雷一道道的劈下来,茶摊完好无损,看着天上的气势非常磅礴,好像下一秒整个茶摊就会灰飞烟灭似的,但是其实自己不疼不痒,顶多是自己吓唬自己。
  想通这一点,雄鹰突然发现,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传闻未尝就是假的,恐怕老板的真实身份就是跟仙有关,而且茶摊里面之所以灵气浓郁,还有奇异的后院,恐怕真的像传言中一样,茶摊这块地方,就是仙界的一块地盘,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落到凡间而已。
  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想法,雄鹰抬头挺胸,再次面对劈下来的劫雷,一点都不畏惧,甚至抬起头看过去。
  ……然后雄鹰就发现一个奇怪的迹象,劫雷虽然声势浩大,瞧着跟要劈死人似的,其实刚接近茶摊的时候就自己消失了,根本没有真正的劈下来。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不过雄鹰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胆子也更大。
  噼里啪啦一整晚上下来,雄鹰都雄纠纠气昂昂的仰着头,无畏的看着越来越勇猛的劫雷,到最后的时候,甚至还张开翅膀,做出挑衅的动作。而无常尊者已经崩溃 ,趴在地上人事不知,宗主也差不多,要不是露在外面的骷髅手指还在时不时抖动,旁人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天亮了,皎白月第一时间推开窗户,看向外面。沈寒也随后醒过来,他趴在床上兴致勃勃的问:“阿白,可有看到外面有何变化?”
  传言仙界有升仙台,飞升成功的修士会在那里出现,只不过往常的修士都是灰头土脸的,并不美观,遇到个别运气不好的,身上的衣服都被劫雷劈碎,身体也有可能焦黑焦黑的,实在是不好看,久而久之,升仙台这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仙人出现了,毕竟这里灵气稀薄,大家都忙着修炼,没有闲工夫守在这里。
  说起来,其实仙界跟凡间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灵气更加浓郁,修士的实力也上了一个档次,活的寿数长一点,但刚刚成为小仙的修士仍旧需要修炼,提升修为,或是为了地盘,或是为了名誉,亦或是为了活下去……
  深吸一口气,皎白月深知探出头看了看外面,这才转头,关上窗户,跟沈寒解释,“外面瞧着挺荒凉的,还不如轮迴宗繁华,也没瞧见别的仙人,咱们该怎么办?”
  “那我们都飞升了吗?”沈寒坐起来,伸直胳膊,让对方帮自己穿衣服,一边好奇道,“外面是什么模样?有琼楼玉宇吗?”
  “没看到。”皎白月摇头,倒是用神识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不过我感觉我似乎更厉害了呢。”
  “那是自然。”沈寒笑了笑,“没想到咱们这么顺利哦。”
  当然,现在还是早饭最重要,而且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也不能卖茶水,不知道在凡间赚到的银子带到这里有没有用处。沈寒跟大家商量过,在情况没弄明白之前,不能离开茶摊的结界。活动活动身体,用温水洗漱过,沈寒这才想起木楼外面的无常尊者。
  茶摊众人虽然昨天晚上起来一趟,还吃了个夜宵,聊了会儿天,但随后都睡得很好,早晨也都很有精神。而无常尊者则是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到沈寒出现的时候也只是转了转眼珠子,并没有别的动作,而宗主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
  “我们飞升成功了。”沈寒伸出手在无常尊者眼前晃了晃,见对方的眼珠子跟着动了动,这才继续说,“你们不是想来仙界吗?现在来了。”
  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无常尊者,他竟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张牙舞爪的扑向沈寒,只不过靠近圈的时候,身体猛然停住,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沈寒,看来他还很在乎自己的小命,并不打算受伤。见无常尊者神智似乎不正常,沈寒又去看了看宗主,却见他也不配合,只得转身回茶摊,看来一时半刻还是弄不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
  早饭跟往常一样,幸好当初得知皎白月快要飞升,沈寒特地跑出去弄了不少柴火,木屋外面推的老高,就算一段时间内没有生意,也找不到柴火,茶摊也可以自给自足。
  仙界对于以前的沈寒来说,是传说中的存在,他还在滕州城开茶摊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将来有一天会来到仙界,还要继续开茶摊。只不过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只得暂时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仙界对于新飞升上来的修士也不是没有关注,只不过大人物不会在意,有也只是一些修为低下的小仙偶尔关注。在这里,凡间的一切东西都不太珍贵,哪怕是凡间威力巨大的法器在这里也不过是小玩意,仙人体内的灵气与修士不同,飞升成功,就是脱胎换骨成功,早已跟往常不一样。
  一般凡人来到仙界,处在跟凡间完全不同的环境中,会觉得身体沉闷不堪,呼吸困难,没多久就会死去,但沈寒感觉很舒服,他感觉其实这里跟凡间没什么区别来着……
  兴许是在茶摊里生活的时间久了,一开始黄狗感觉也不怎么美妙,觉得胸闷气短,其他人也是,山楂树先生自己也有点难受,还不时用树枝帮竹筒先生顺气,就在沈寒极其担心的时候,大家忍着难受开始吃早饭。然后……吃完早饭,一个个都变得生龙活虎,精神百倍……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感觉舒服就是好事,只不过仍旧没有离开茶摊的结界范围,只是待在木屋里找事情做。皎白月擦干净桌子,站在门口往外看,担忧道:“小寒,咱们没有生意可做了。”
  “今天是元宵节,本来就不用做生意。”沈寒笑道,“木盆里有山楂树先生磨好的糯米粉,你过去跟霍韶一起做做汤圆,肉馅和果肉馅、芝麻馅都准备好了。”
  飞升第一天,大家没有像其他小仙那样四处打探消息,或者四处溜达,而是留在茶摊里,做汤圆吃。
  茶摊里的香味飘散出来,在广阔的仙界很快就会散去,原本不会有小仙察觉,但是毕竟茶摊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这里是升仙台,刚巧有来碰运气的小仙路过此地,恰巧闻到茶摊里飘出来的香味。
  跟一些大能手里的飞舟不一样,一点都不华丽,瞧着也并不是低调奢华那种,看上去就像是普普通通的木头,外面还堆着柴火,站着一个个头很大的雄鹰,地上躺着两个不知生死的人,怎么看都觉得整个茶摊出现在这里非常突兀,因为这不像仙界特产,倒是像极了凡间所有……
  好奇心被提起来的小仙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靠近茶摊,他原本想着拿一些礼物,但是通过门口看到里面妖修的时候,顿时起了轻视的心思,就这么抬脚上前。
  然后……沈寒就听到外面传来破风声,好像是有什么人急速飞过去一样。黄狗眼神好,一眼看到倒飞出去的仙人,他摇着尾巴说:“夫人,仙人,真的是仙人!!!”
  第78章 初到
  大家初来乍到的,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黄狗喊了这么一嗓子,茶摊里的人都立刻跑出来,伸脖子往外看。只是外面的仙人飞的太快,只能看到一个逐渐变小的黑点。
  这种情况在凡间发生过不少次,沈寒习以为常,他还伸手摸了摸黄狗的脑袋说:“那个仙人应该是想来咱们茶摊看看,黄狗你在外面等着,他再来的话就领进来。”
  虽然现在不用卖茶水,但茶摊众人也不是无事可做。山楂树先生坐在板凳上,一根树枝揽着竹筒先生,两个人小声商量给小宝宝做衣服的款式,上面绣什么花纹,考虑到不知道沈寒肚子里的宝宝是男是女,花纹不能太片面,要小男孩或者下女孩穿上去都好看才行。灵芝先生举着小拳头,不时锤一下木板,要么就伸出锋利的指甲雕刻木块,他正在做给小孩玩儿的玩具。
  霍韶蹲在灶台旁边琢磨新的吃食,今天是元宵节,晚上吃的必然要非常丰盛。沈寒坐在板凳上,看着皎白月忙来忙去的打扫卫生。圣王爷趴在灶膛口烤火,黄狗趴在门口,不是蹦起来溜达几圈活动身体,没多久,果然看到去而复返的仙人。
  说是仙人,其实跟凡间的修士差不太多,不过是衣服更加华丽,带着一股子出尘的气质,面容清俊,长发挽起来,宽大的袖口拢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有些倨傲,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其中有意思忌惮。
  “你来茶摊买茶水吗?”黄狗非常热情,“那跟我来。”
  眼前这妖修的修为不怎么高,倒是运气不错,能跟着主人飞升,摇身一变,成为仙兽坐骑。仙界也不是美誉这种情况,只不过凡间飞升上来的妖修大多实力强悍,像黄狗这样的倒是独此一份。仙界也不是没有本土仙兽,他们的实力更加强悍,一般小仙没有能力降服,只不过也不是非要坐骑不可,有飞行法器更方便。
  一边在心里评估茶摊的情况,小仙一边跟在黄狗身后进了茶摊,待到坐在板凳上,皎白月殷勤的送上茶水和茶点,他这才确定自己先前看到的事情不是虚幻的。茶摊真的有不少要修,修为还都不怎么样,最起码不到渡劫期,环顾整个茶摊,有实力的也不过是跑过来上茶的伙计。
  这一组合实在是太过于怪异,小仙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水,眼睛一亮,接着又拿起茶点,三两口吃下去,心里再次有了计较。茶水和茶点看上去跟凡间的吃食一样,但里面确实别有洞天。仙人修炼同样需要灵气,需要吸收仙界特有的灵气,所以灵气浓郁的地方往往都有许多仙人争抢,都会抢破头。
  看似平凡无奇的茶水竟然蕴含有如此浓郁的灵气,实在是太奇怪,对于茶摊的来历,仙人这回终于有些看不清楚。
  茶摊外面的结界,包括下面的地脉,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其中的奥妙之处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小仙察觉到茶水的好处,就不能白白喝掉茶水,他想了想,在乾坤袋里翻了翻,找出一锭金子扔到柜台上的陶罐里。
  沈寒脸上终于露出大大的笑容,他笑着解释,“今天是元宵节,原本不准备收取银钱,但既然你一定要给,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
  这话说的,倒像是仙人无理取闹似的,只不过他也没有生气,反而态度温和的跟沈寒聊天,一方面介绍仙界目前的状况,一方面打探沈寒的身份。在仙人看来,沈寒从表面上看没有显示出实力,但是绝对不简单,既然能够拥有神秘的茶摊,身份就一定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