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第五照自然没意见:“当然。”
  宇文靖一想到过了不了几天他说不定就能得到林唯棠,满脑子的色欲冲上脑门,把刚才他挥退的两名小倌随便拉了一个就压在了桌子上。
  看着眼前放浪形骸的一幕,第五照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无心观看这样的画面,他起身走了出去。
  所以他看不见在他出去后,站在一旁的小倌闪烁着冷光的眼睛。
  埋头在身下人身上的宇文靖突然觉得颈脖子一阵刺痛,令他起鸡皮疙瘩的寒刃悄无声息抵在了他的颈边,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僵硬的放开了身下的人缓慢地回头,在触及对方那嗜血的眼睛时,别说淫欲了,他心都惧抖了起来。
  “嘘。”小倌手指抵在唇间对躺在桌上惊呆了的小倌轻嘘了一声示意他保持安静。
  可手里的寒刃却一个飞转,击打在两人身上,无论是宇文靖还是那名小倌都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宇文靖恐惧的瞪大了眼睛,一张脸惨白如死人,一双瞳仁不停的颤动着,面皮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执着刀挑开他身上的衣物,一寸寸的下移……
  桌上小倌只能张大着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看的魂飞魄散,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宇文靖不停的摇头,瞪大的眼睛里有哀求有恐惧。
  一刻钟后,守在门外的两名大汉一直没听见房里有声响,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试探出声:“少爷?”
  房内没有声响,两人面色一紧,伸出推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两名大汉虽然没吓昏过去,却也离吓呆了不远。
  哐啷几声响,紧接着是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两名端着酒菜进来的丫环撕声裂肺的尖叫着。
  在隔壁房里享受挽袖楼头牌姑娘服侍着的第五照听闻尖叫,推开了身上的女人,飞奔了出去。
  “出什么……啊……呕……”老鸨不耐的走进房间,却在看到房间里的情形时,也惊骇的尖叫了起来。
  第五照看着躺在血水中痉挛着的宇文靖,面色唰地一下变的灰白透青。
  宇文靖还没有死,可是他的样子却不如死了好,全身无一缕,所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的伤在哪里。
  两只耳朵,舌头,十根手指,十根脚指以及男人那玩意都被切割了,就放在他的身边泡在血中,他喉咙冒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汩汩的血水从他嘴里喷涌而出,一双眼睛因为恐惧和绝望而瞪大的几乎要裂开。
  他张着嘴,除了喷涌的血水,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呻吟声都哼不出来,只是瞪着第五照,流露出强烈的渴望和哀求:快杀了我!
  第五照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看着这样一幕,所有的人无不神情骇然。
  “少……少爷……”宇文靖的两名贴身护从从惊骇中回神,却谁也不敢上前。
  “啊……”
  “呕……”
  不少因为尖叫声而跑来看热闹的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出惊惧的尖叫,随后都不由自主的狂呕起来,几乎要把胆汁都给全部吐出来还是压不住心里头那一阵阵的反胃作呕。
  袖楼里除了尖叫和呕吐声,再也没有其他。
  第五照原本计划好的事被毁于一旦先不说,宇文靖可是代表宇文家族前来第五家贺寿的,却发生这样的事?
  官府按第五照的要求,下令今晚上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挽袖楼。
  第五照知道,做出这样的事的人绝不可能还留在挽袖楼里,他让封锁挽袖楼也不可能抓到凶手,但是他必须要等宇文家来人。
  六老爷第五奇英闻讯赶来的时候,整个挽袖楼依旧灯光通明,亮如白昼,却无一不透出死寂,很多人,却没有人一个人发出声音。
  六老爷看了一眼就快速的移开了眼睛,可画面已经印在脑子里,惨白着脸强压下心里的反胃,气败急坏的低吼:“看看你办的是什么事?怎么能随便弄个人就送上去,现在弄成这样,我们要如何收场?”
  如果不是因为是阿照准备的人,宇文通不会随便碰的,现在还发生这样的事,显然是一早就有人布了局等着他们父子跳下去。
  弄成这样,他们父子别说和宇文家合作,恐怕还得和宇文父翻脸也说不定。
  宇文靖虽然好男风,喜淫欲,但他毕竟是宇文家的嫡次子,在他们第五家的地盘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宇文家不会善罢干休。
  第五照抿紧了双唇,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阴鸷骇人,双眸掠过一抹杀意:“一定是林唯棠。”
  六老爷皱紧了眉头:“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安抚宇文家。”
  “还有……”六老爷眼神闪烁,暗暗压下胸口的不舒服感:“还没死?”
  第五照阴声道:“等宇文家来人。”要杀也不由他来动手。
  ……
  小良子看着银儿,双手抱胸,斜视着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诮:“你别告诉我,你家小姐又想耍弄我家少爷,现在她是照少爷的妾夫人,她要有脸有皮,就该躲着我们走。”
  银儿知道小姐对不起颢少爷,小良子这样对待她,她并不怪他,但她这次来是有事情要见颢少爷:“奴婢想见颢少爷。”
  小良子惊讶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是她家小姐要见少爷,而是银儿自己?
  银儿咬了咬唇,不敢接触小良子的眼睛,头垂在胸前,低声把自己的话重申了一遍。
  “意思是说,不是你家小姐让你来的,是你自己想见我家少爷?”小良子惊讶的盯着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的银儿。
  银儿轻轻的点头。
  小良子盯着她的眼光有些审视:“银儿,丑儿我可是说在前头,你要是为了你家小姐来找我家少爷,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银子的声音虽小,但小良子还是听见了,她说,不是的。
  小良子领着银子进了院子,让她在外面等着。
  第五颢听说银儿找他,面色怔愣了很久才摇了摇头:“小良子,让她回去吧,我不想再知道芬妹妹的事。”
  小良子想了想,说道:“要不您见见银儿吧,说不定她真有什么事呢?”
  第五颢诧异的问道:“小良子,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我见银儿吗?”
  小良子讪笑着搓了搓手:“我还觉得银儿特地来见您,您还是见见好。”银儿是王芬的贴身婢女,以前王芬每次戏耍少爷都是让银儿来传话,他自然对银儿不乐意见,但今天,他觉得银子有些怪异。
  第五颢听了小良子的劝慰后,脸色有些挣扎起来。
  见他挣扎,小良子替他拍板:“那小的是让她进来了。”说完,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小良……子”第五颢皱眉。
  不多时,小良子领着银儿进来了。
  “奴婢见过颢少爷。”
  第五颢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装的很淡然:“银……银儿,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低着头的银儿听闻他的声音,手微微一颤,好半天,她才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抬头,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第五颢。
  这么多年以来,今天是她第一次敢鼓起勇气这样直视着他,压抑着心底深处那不敢表示丝毫的仰慕,深深的看着他,如果可以,她要把他的脸铭刻在心里。
  或许颢少爷已经忘了,但她永远会不忘记当年是颢少爷出银子买下她的。
  第五颢有些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小良子,小良子微皱眉着头,今天的银儿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怪怪的。
  银儿迟疑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颢少爷,如果……如果小姐再约您,您千万别去,照少爷让小姐接近您想害您,虽然……奴婢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做,但奴婢想着,提前提醒您一声也是好的。”
  小良子皱眉:“那女人以为她还能骗过我家少爷?哼,她做梦,我家少爷才不会理她的。”
  “银儿……”第五颢喃喃的看着她。
  小良子送银儿出去,第五颢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唯棠走进来,看到的正是他落寞的模样。
  “怎么,还没有释怀?”
  第五颢抬头瞄了一眼是他后又重新低下头:“不是。”
  林唯棠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淡声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第五颢倏地抬头。
  “将计就计。”林唯棠微笑着望着他。
  第五颢微张着嘴,极度惊愕。
  ……
  烛灯下,元无忧将逃遥勘察画来的杨家庄地形图和整个济县的地标图拿来对照。
  看她专注的神情,逃遥想了想后,低声问道:“公主也对金山有兴趣?”
  明王筹谋十几年到今天,或许缺的只有起兵的财力,可他们不缺金银财力,幽影在整个大元国都存在,明面上就是做商人买卖的,这十几年下来,也累积到了不少财力,而且……先皇还留了一笔金子给王爷,他们根本不必去费神费力的去采金。
  朝廷一向查的很严,私自采金银矿,一旦揭发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明王都要造反了,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但是他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到时事情揭发明王的人撤离了,承担后果的人就是杨家了。
  “我想我不必对金矿有兴趣。”元无忧头也不回的道。
  “那公主细究济县地形图是?”既然不是为了金山,那她为什么如此上心?
  元无忧目光微微一顿,若有似无的幽叹了一声:“救不了杨家的命运,但这杨家村,我还是要想办法减少一些伤亡。”
  逃遥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嘴微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除了踩着他人尸骨往前走,已经没有路回头了。
  元无忧轻笑:“别把我想的太善良,但也别把我想的太无情。”
  小花子端着新沏好的茶进来,刚好听到她的话。
  逃遥接过小花子恭敬呈上来的热茶,目光扫了小花子玉珠两人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公主确定真不带上他们吗?”
  听闻逃遥的话,无论是小花子还是玉珠都眼含期盼的看着元无忧,就盼着她能改变主意。
  元无忧摇头:“他们回京。”
  “公主,您就带上奴婢吧。”玉珠跪了下去。
  小花子眼神虽然也期盼着主子能改变主意,但是他也知道主子一旦决定的事是绝不会轻易更改了,主子这样做一定有主子的理由。
  “之所以让你们回京,是因为我相信你们能够应付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可是奴婢实在是不放心让公主独自……”
  元无忧轻笑:“不是还有逃遥。”
  玉珠看了一眼一身黑色劲装外披黑色长衫的逃遥,逃公公虽然也是个太监,但他实在不像是能服侍公主的宫人,更像个江湖人。
  “可是……”
  “没有可是,玉珠,你和小花子必须要回京的伴随在无忧公主身边的。”元无忧淡声道。
  玉珠小花子虽然很想跟随主子,但也知道主子说的对,公主的身边不可能离得了他们,尽管他们要伴随的只是公主的替身。
  “你们伴随的虽然只是我的替身,但她是死士,对本公主对王爷都忠心耿耿,这一点,她和你们都是一样的,无需质疑,记住了吗?”
  “是,奴婢(奴才)记住了。”两人知道一切不能改变了,只好打起精神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