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崔妙甜甜笑道:“怎么可能没成呀?那燕王世子早对阿娆有意!再说了,我们阿娆样样都好,孙女不相信燕王和燕王妃会有哪里看不上的。”
  听到崔妙说自己样样好,崔娆心里一暖。没想到崔妙心里如此高看自己。
  桓氏也嗔笑道:“阿妙,哪有你这般夸自己妹妹的?”
  崔妙冲着桓氏眨了眨眼,笑道:“婶娘,不用夸,本来就是这样呀。”
  一家人顿时笑成一团。
  正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燕王的车驾已经到巷口了,崔献忙带了袁氏、崔植、崔栉前去迎接。
  桓氏、崔妙、崔娆便留在清竹院陪崔老夫人。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下人来报说燕王快到清竹院了,崔老夫人这才带着三人到院门前迎接。
  刚到门口,便看见崔献等人陪着燕王一家走了过来。
  前世崔娆嫁进燕王府三年,对燕王和燕王妃都还算熟悉。虽然因为赵斐不喜她的原因,她在燕王夫妇面前也不太受宠,但燕王夫妇也从来没有苛责亏待她。所以,此时看到燕王夫妇,崔娆还是有几分亲切的。
  见燕王走到跟前,崔老夫人忙领着桓氏三人上前行礼。
  燕王一见,连忙扶起老夫人,笑道:“今日本王冒昧来侯府,怕是讨扰老夫人了。”
  “哪里。”崔老夫人笑道,“王爷能与王妃、世子、郡主光临寒舍,真是蓬荜增辉啊!”
  说笑间,燕王妃的眼睛却往崔娆与崔妙扫了一下,然后又在崔娆面上驻留了片刻,笑道:“这崔家两位姑娘,长得可真好。不知哪位是大姑娘,哪位是二姑娘?”
  安乐郡主忙笑着迎上来,对着燕王妃说道:“娘,素心认识两位姑娘。那位穿紫衣的那位是大姑娘崔妙,旁边着水红色衣裳的便是二姑娘崔娆。”
  崔娆与崔妙便又上前向燕王妃见了礼,燕王妃一手拉了一人,很是欢喜。
  崔献与袁氏忙招呼燕王等人进屋落座。
  燕王妃应是很满意崔娆,拉着她的手,边走边笑道:“听说二姑娘也去了这回春蒐,还与斐儿一队?”说罢回头看了赵斐一眼。
  赵斐嘴角含笑,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直直盯着崔娆。
  “是的,王妃。”崔娆点了点头。
  燕王妃含笑道:“斐儿顽劣,想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哪里。是阿娆太笨拙,给世子添麻烦才是。”崔娆微笑道。
  燕王妃一听,眼睛亮了亮,微笑道:“二姑娘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崔娆一怔,低头不语。
  说笑间,便进了屋,主宾各自落座。
  崔献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便将精心准备好的食物端了上来,放在各人案前。
  崔献拱手说道:“王爷,寒舍简陋,薄酒粗食,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燕王看了看案上的美酒佳肴,哈哈笑道:“如此丰盛美味,怎说得薄粗二字呢?江安侯太客气了。”
  崔献笑道:“承蒙王爷不嫌弃,还请随意用食。”
  这开了席,男人们举杯相邀,相谈甚欢。
  赵斐努力与崔植、崔栉兄弟套着近乎。
  赵斐上山说起围猎之事,崔栉听得是津津有味。
  赵斐见崔栉对此很有兴趣,便许诺改日带他外出狩猎,崔栉一听,便欢喜不已。
  女人们坐在一边,说些奇闻异事,养生之道,倒也和乐融融。
  到筵席快结束之时,大家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天色也差不多了,燕王也准备告辞了。
  这时,燕王妃笑着说道:“今日来江安侯府,见到两位姑娘不仅容貌出众,才学也不输给他人,真是羡煞旁人啊!”这意思很明显,一开始看了容貌不差,这一席吃下来,发现谈吐才学也不错,应该便是满意了。
  崔献一听,抚须笑道:“王妃谬赞了。”
  “侯爷过谦了!”燕王妃笑道,“初次与两位姑娘见面,我也准备点薄礼赠与两位姑娘。”
  “王妃太客气了。”崔老夫人笑道。
  燕王妃使了一个眼色,旁边一个侍女便两个木匣出来,呈给燕王妃。
  燕王妃从上面的木匣里,取了一枝凤含珠金步摇出来,对着崔娆笑道:“这是我特意为二姑娘准备的,不知二姑娘是否喜欢?”
  崔娆见此,心里一跳。
  前世燕王妃便赠了她一块凤含珠金步摇,后来她便成了世子夫人。
  想到这里,她微微有些犹豫。
  崔老夫人看崔娆有些愣神,忙说道:“阿娆,还不谢过王妃。”
  崔娆这才醒了过来,忙上前接过步摇,然后行礼致谢。
  燕王妃亲热地笑道:“不必如此客气。”
  崔娆转过脸,瞧见赵斐正嘴角噙笑,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崔娆微微低下头,退了回去。
  燕王妃又赠了崔妙一双珍珠耳坠,袁氏则回赠了安乐郡主一把镶珍珠的象牙梳。
  宾主又说了会儿话,燕王一家才告辞。
  江安侯阖府到大门外送别了燕王一家,这才各自回屋。
  次日一早,燕王府便差了冰人上门提亲。
  因女家一般会考虑些时日,冰人通常要三日后再回来听信,如果到时女家应下亲事,男家才会正式上门求亲。
  知道燕王府上门提亲,崔娆心里大惊。不过,她看母亲似乎对这门亲事兴致不高,她的心便又放了下来。
  前世,崔献虽然很想将她嫁到燕王府,但仍然坚持要桓氏应允后他才答应。不过,前世是她愿意嫁去燕王府,母亲这才答应的。这一世,自己不愿意,母亲应该也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崔娆似乎不那么担忧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再拖两个月,等谢浔回来,一切便好了。
  第二日晚上,崔献回屋的时候,便让人请了桓氏来崔老夫人房里商谈崔娆的婚事。
  “燕王提亲一事,弟妹,你考虑得如何了?”崔献问道。
  桓氏笑了笑,说道:“我昨日便说了,阿娆的婚事,一切由大伯为她作主。”
  “话虽如此,但阿娆毕竟是你和阿镜的女儿,如果你不愿意这门亲事,大哥出面推了便是。”崔献说道。
  “对方可是燕王啊!皇家贵胄,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这门亲事?”桓老夫人面色一板,摇头说道,“再说了,若能与燕王结亲,对阿植、阿栉以后的仕途都是大有裨益的。”
  “儿子也知道。”崔献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阿镜去的早,儿子心疼阿娆,希望她能嫁得心甘情愿。”
  “嫁去燕王府有什么不情愿的?”崔老夫人笑了起来,“阿献,你多心了。那世子一表人才,有才有貌,阿娆怎么会不满意?”
  听到这话,桓氏坐在一边,眉头轻蹙。
  “没有说得过的理由,如何拒婚?我们又不像谢家,说不要郡主便不要。”崔老夫人说道,“燕王有兵有权,可轻易得罪不得啊。”
  “可眼下还有一个得罪不起的人掺合进来了!”崔献袖着手,眉尖紧锁。
  “还有什么事?”崔老夫人望着崔献。
  崔献看了崔老夫人一眼,说道:“今日早朝后,大司马谢韶将我拉到一边,与我私下说了一番话,这才真正让我犯了愁啊。” 说到这里,他一脸为难。
  听说谢韶去找崔献,崔老夫人及桓氏皆是一愣。
  “谢韶找你干啥?”崔老夫人面带疑惑。
  崔献看了桓氏一眼,说道:“这事,也与阿娆有关。”
  “什么事?”桓氏的心莫名一跳。
  崔献顿了顿,对着桓氏缓缓说道:“他对我说,谢家有意向崔家提亲。”
  话音一落,桓氏一下便怔住了。
  崔家只有两个姑娘,崔妙已经定亲,剩下的只是崔娆了。
  那么,谢韶的意思,便是要替谢浔求娶崔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大家都在说崔娆接过燕王妃的礼物一事,我在这里说一下,人家送礼物,只是表明相中了,向女方家传递一下信息而已,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礼物是要收的,如果真不愿意,正式上门提亲的时候,女方家是有权拒绝的。所以,这支步摇,崔娆是必须要收的。至于穿衣裳打扮,那是礼貌,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第70章
  崔老夫人听了崔献的话,神情也是一怔。半晌,她才半信半疑地问道:“谢家有意将谢三郎配与阿娆?”
  “应该是。”崔献点了点头,“谢家二郎已经与宁安郡王之女恩平县主定亲,谢司马向我提起的,只能是谢家三郎。”
  崔老夫人一愣,说道:“他们也不来相看,便直接说要提亲?”
  崔献笑了起来,说道:“这阿娆小时候便成天往信国公府里跑,谢司马与青阳公主又不是没见过她。”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崔老夫人眉头皱了皱,“之前谢家要与桓家结亲,结果谢家反悔没成。后来皇帝要将乐陵郡主指婚给谢浔,也被谢家拒绝了。我还以为谢家想等着安乐郡主及笄后,再为谢三郎求娶安乐郡主,化解与燕王多年的积怨呢,没想到这头又说到阿娆这边来了。”
  说到这里,崔老夫人将头转过来,望着桓氏,问道:“阿容,阿娆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看?”
  桓氏抬起眼,看着崔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儿媳听母亲的。”
  崔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谢家之前不说有意与桓家定亲吗?那时我也在场,觉得青阳公主当时是想将谢三郎与桓萱配成一对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又变成谢家二郎了。有桓家之事为鉴,我真不敢相信谢家的话了。”
  听崔老夫人似乎也不太满意谢家,桓氏心中微定,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儿媳也不太愿意阿娆嫁到谢家。不瞒母亲,因为上回与谢家定亲不成,我那侄女桓萱因此心伤成疾,那傻丫头却还是一直痴恋谢家三郎。那天找灵安散人为阿萱看过,说她病情甚重,且不可再受刺激,否则性命难保。儿媳也担心,如果让阿萱听闻阿娆要嫁与谢三郎,恐更会刺激于她,加重她的病情。”
  闻言,崔老夫人一怔,说道:“这样的话,若是将阿娆真许给谢家三郎,桓大姑娘要真因此出了什么事,桓家会恨上我们吧?那你还怎么与娘家相处啊!”
  桓氏听着崔老夫人这么说,见终于有人愿意为自己考虑,又想到这些日子被崔娆怨恨的委屈,当即眼圈便红了,说道:“儿媳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便不想将阿娆嫁到谢家。”
  崔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人家燕王毕竟已经请了冰人,正式上门来提亲了。而这谢家只是说了说,又没有正式来提亲。”
  崔献忙说道:“谢司马应该知道燕王上门来提亲了,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委婉地表示,让我拒绝燕王的提亲。”
  桓氏听到这里,冷冷一笑:“若是我们拒绝了燕王的提亲,谢家也不来提亲呢?”
  崔献皱眉道:“谢司马应该不会如此吧?”
  桓氏一怔,随即转过脸去,说道:“那谢韶做事,还要讲章法吗?若真讲章法,也不会在与桓家定亲一事上出尔反尔了。”
  崔献听出桓氏对谢家与桓家之前议婚之事颇为不满,便也不再与她争执,只抬头望着崔老夫人,说道:“母亲,如今燕王与谢司马都有意替儿子求娶阿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到这里,崔献一脸为难,“这燕王是皇帝的嫡亲皇叔,谢司马是皇帝的岳父,我们好像哪个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