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第五十三章 云氏小产
  “现在府里都传遍了……”钱嬷嬷道,“姨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呐!”
  原本想着姨娘这一次能凭借大小姐翻身,可是大小姐现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能保得住姨娘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氏惊坐而起,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老奴让人打听了百草园的动静,只隐隐约约的探听到一些消息,说是老侯夫人不满意大小姐庶女的身份,让老太太给您抬了平妻的位置,可是老太太不同意,然后老太太就提议把大小姐安置到夫人的名下,被夫人当着老侯夫人的面给拒绝了。侯夫人很是生气,带着建昌候就离开侯府了,老奴听门房的人说,老侯夫人和侯爷走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好像还撂了狠话……这门亲事,恐怕是结不成了啊。”
  “你给我住口!”吴嬷嬷扶着小丫头踉踉跄跄的进了屋,瞧见云氏惨白的脸色,她心一沉。忍着腰间的痛小跑到床榻边,轻轻握住云氏的手,感受到她手上冰冷的温度,吴嬷嬷当即安慰道,“姨娘,事情没有到这一步,您千万不要自乱了阵脚……大小姐那边肯定有补救的法子的,您要切记保护好自己个儿的身子啊。”
  屋子里安静的吓人。
  雨点噼里啪啦敲在屋檐上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云氏惨白着脸,死死的抓住吴嬷嬷的手,眼神带着最后一丝希翼,“钱嬷嬷说的……可是真的?”
  吴嬷嬷嘴巴动了动,垂下了眼睑。
  云氏一看之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完了!
  全完了!
  珊儿已经十四岁,并且再过两个月就要及笄,十五岁还没有议亲,传出去旁人该如何议论?而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彻底翻身,今后在想东山再起难于登天,这府里后院里今后就是孙氏的天下,到时候她的珊儿和慧儿的亲事便要落在她的手中,届时……
  云氏心中一片绝望,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姨娘。姨娘您别慌……”感受到云氏颤抖的身子,吴嬷嬷赶紧扶住她,“也许还有法子,姨娘……”
  “还能有什么法子,不可能了……”
  云氏呆呆的瞧着窗外的大雨,目光中尽是荒凉。
  当初赵淳找了媒婆来和老太太探口风,她收买了那媒婆,说是侯夫人瞧不上珊儿的身世,为的就是能坐上平妻的位置,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她用来制衡老太太的借口,今日竟然演变成现实。
  吴嬷嬷还在劝慰她,可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死死的抓住身下的被褥,绝望的道,“老侯夫人原本就不喜珊儿,现如今只怕更不可能了。我恨!我好恨呐,老天对我们母女为何这样不公,为何!”
  云氏忍不住捶打着被子嘶吼起来。
  “姨娘……”
  “滚,够给我滚出去!”
  “姨娘您不能动气啊。”
  云氏听不进去,胸中气血一阵阵的翻腾,忽然,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绞痛,云氏身子一僵,立刻疼白了脸。
  “姨娘……”
  “疼,好疼。”云氏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死死的抓住吴嬷嬷的衣襟,她这才想到自己的腹中还有最后一个筹码,如果这个筹码在消失,那她就彻底完了。连惊带吓,云氏眼泪横流,痛的弯下背脊,死死的抓着吴嬷嬷,“吴嬷嬷……好疼,快叫人,快找大夫……”
  钱嬷嬷被这一系列的变化惊白了脸,愣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吴嬷嬷转头见此,厉喝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姨娘请大夫!”
  钱嬷嬷如梦初醒,立马慌乱起来,也不敢喝吴嬷嬷呛声了,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去,这就去……”
  然而,还没等她迈出脚步,云氏就疼的惨叫起来。
  “啊!好疼,好疼……”一阵热流顺着下体落下来,完全没有止住的趋势,她死死的握住拳头,指尖都泛起了白色。吴嬷嬷眼看不对,立马掀了云氏的被子,刚刚掀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冲入鼻腔。吴嬷嬷愣愣的瞧着云氏洁白的亵裤被鲜血一点点染红浸透,同样害怕的颤抖起来。
  这么多血,分明就是小产了……
  “怎……怎么办?”钱嬷嬷惊恐的瞧着吴嬷嬷,“还要……还要请大夫吗?”
  吴嬷嬷毕竟是经历过大事儿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听到钱嬷嬷的问话,她怒目而视,压低声音低吼,“还请什么大夫,赶紧去厨房弄热水来!”
  已经小产了,这个时候请大夫,是怕姨娘死的不够惨吗!
  吴嬷嬷狠狠的瞪着钱嬷嬷,心里满满的都是愤恨。以前就跟姨娘说过,这个钱嬷嬷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多少次她劝着姨娘把钱嬷嬷给打发了,可姨娘就是爱听她的奉承话,她说了多少次姨娘都说不碍事。
  “我这就去。”钱嬷嬷也知道闯了祸,连伞都没打,冒着大雨,脚步匆匆的就跑向厨房。
  云氏已经疼的浑身抽搐了,满脸满身的汗,连话都说不出来。
  “姨娘……您忍着点。”
  吴嬷嬷急的满头大汗,姨娘失势,她根本不敢乱用人,生怕这院子里被孙氏或者秦惜安插了人手,因此只能死死的抓住姨娘的手,“姨娘,你先躺下……”
  吴嬷嬷扶着身子弯曲如虾米的云氏躺在床上,先下了床打开窗户把屋子里的血腥味散去,随后就掀开云氏的被子,退下她的亵裤。
  血还在不停的流,完全没有止住的意思,吴嬷嬷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完全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身下的被褥被一点点的浸透。
  “啊——”
  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云氏浑身一震,尖叫一声,整个人抽搐起来,吴嬷嬷就瞧见一个小小的肉团被挤压了出来。肉团上还连接着脐带……
  吴嬷嬷面色惨白,钱嬷嬷很快就弄来了热水,两个人不敢惊动旁人,悄悄的把那小小的肉团埋在了院子的花坛里。
  尽管开了窗,屋子里浓郁的血腥味还是久久不散,云氏已经疼的晕死过去,钱嬷嬷和吴嬷嬷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两个人把云氏身下染满鲜血的被褥床单,和她被褪下来的亵裤都换下来。
  等处理好一切,钱嬷嬷瞧着那染血的一大堆东西,白着脸问吴嬷嬷,“这些东西怎么办?”
  ------题外话------
  唔……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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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爱上襄王,更不是故意怀上襄王孩子的。”
  顾瑾汐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从头到尾她都只不过是颗棋子。
  *
  情比鹣鲽,至死不渝是假的;
  两小无猜,姐妹情深是假的;
  曾誓言恩爱两不疑的夫君早已经与庶妹暗中首尾。
  *
  可笑,她顾瑾汐堂堂望门嫡女到头来竟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含恨入黄泉。
  却不想再次睁眼,却是重回一切尚未发生之时。
  父慈母爱,兄妹情深!
  周旋深宅后院,面对那些吃人的豺狼虎豹,这次她可丁点不会手软。
  ☆、第五十四章 要娶媳妇
  吴嬷嬷瞧着那一堆东西,眉头皱的死紧。
  这么一大团的东西,想避人耳目的扔出去,可能性太小了,而且那血都是刚刚流上去的,太湿,想烧掉都不行。
  吴嬷嬷咬咬牙,“先藏姨娘柜子里,等干了之后再偷偷的烧掉。”
  钱嬷嬷这会儿是半点都不敢反驳吴嬷嬷的话,听了她的吩咐,赶紧从云氏的柜子里抽出一床崭新的床单,用床单把染血的被褥统统都包起来,然后把云氏的柜子收拾出来,把那一大包带血的东西全都塞到了云氏的柜子里。
  屋子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她们一直待在房间里都能闻到,更别说是刚进房间了,“这血腥味可怎么办?”
  “你不知道自己动动脑子吗!”吴嬷嬷大怒,斥道,“赶紧找熏香!把屋里的气味盖住!”
  钱嬷嬷嘴巴动了动,忍住没反驳。云氏以前最爱熏熏香,所以她屋子里的熏香不难找,很快钱嬷嬷就找到香,这次,不用吴嬷嬷教导,她已经很快找来了小香炉把熏香给点上。
  足足薰了半个时辰,屋子里的血腥味才被压了下去。
  两个人忙活完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事情还没完。吴嬷嬷瞧着昏睡中面色苍白的云氏,咬咬牙,吩咐钱嬷嬷,“你在这里守着姨娘,我去厨房里找李嬷嬷的儿媳妇,让她想法子给姨娘弄些补血补气的药膳来。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进姨娘的房间,更不要让任何人瞧见姨娘的模样。今日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再让旁人知道姨娘小产的事情……你就等着死吧。”
  钱嬷嬷身子一颤,连忙应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她已经害的姨娘小产,若是再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她一定会死的很惨的。姨娘虽然没有权利没有势力了,可要对付一个她,同样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
  简亲王家的二傻子要娶亲的消息立马传的沸沸扬扬,京都一下子热闹起来,这可不是惊喜的热闹,而是惊吓的热闹。
  作为当今太后的嫡亲孙子,容恒的身份高贵,再加上他自身的侯爷官职,虽然是个傻子,却也容不得未来的妻子出身太差。因此京城中名门望族之家有适龄婚嫁女子的爹娘们立马担忧起来,生怕容恒这个定安候看上自家闺女,一时间京都中各家闺秀的母亲们都着急忙慌的赶紧把自家女儿的婚事定下来。
  这可忙坏了京城里的媒婆们,顾不上倾盆的大雨,一家一家的说起亲来。
  消息传到沈氏的耳中时,她气的摔了几个茶杯!
  这些人……她的恒儿有哪一点不好?!若恒儿能看的上她们是她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如今一个个的竟然如同避瘟疫一般避着她的恒儿!
  就在她要砸第五个茶杯的时候,沈姨娘慌忙握住她的手腕,急声道,“姐姐,妹妹知道您心里不舒服,可眼下这样的情况解决问题才是关键。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给二公子订好亲事啊。”
  沈氏咬紧牙,强忍住怒火,转头询问章嬷嬷,“还有几家合适些的?”
  “老奴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最近还有建昌侯的妹妹赵颖儿未曾订亲,还有温太傅的小女儿未曾订亲……”
  沈氏想都不想直接否决掉温太傅家的小女儿,“温家不行。”
  温太傅因为温婉多年不孕的事一直对容洛白有些亏欠,心早就偏向容洛白了,恒儿就是娶了他家的小女儿也没有任何作用。再则说,容洛白迎娶了温家的嫡长女,凭什么要让恒儿娶他家的小女儿?单是听一听心里就不爽快。
  建昌侯府……
  赵颖儿虽然只是个建昌候的妹妹,但是也是名门之家,虽然出身还是有些配不上恒儿,可也算勉强了,而且她曾经见过赵颖儿几回,印象说不上多好,却也不差。
  “那个赵颖儿性情如何,可都打听到了?”
  恒儿这辈子也许就一直这样痴痴傻傻的过了,她这个做娘的陪不了他一辈子,所以一定要给他找一个性情温婉,心胸宽阔的女子,这样今后她和王爷都不在了,她也能对恒儿十分包容。
  “时间匆忙,还没有来得及。”章嬷嬷摇摇头,“老奴会让人多多探听的。”
  沈氏点点头。
  名门闺秀都是养在深闺,要想打听性情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情。沈氏这些年为了照顾容恒,宴会也很少参加,因此对老侯夫人也不算了解,她抚着眉心吩咐章嬷嬷,“顺便也打听打听老侯夫人的性情。”
  自古以来,男孩子交给一家之主教导,女儿家则是由当家主母教养,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影响是极为关键的,如果能知晓老侯夫人的性情,那么大概也能猜到这个赵颖儿的性情了。
  沈氏忍不住叹口气。
  “姐姐别忧心了。”沈姨娘从背后抚上沈氏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也许二公子神志能有清醒的一天……”
  “别安慰我了。”沈氏苦笑,“这五年来,我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着恒儿下一刻会不会就好起来,可是寻了那么多的大夫,这大远朝稍稍有名望些的大夫都给恒儿诊治过,却连病症都查不出来……”沈氏忍不住骂道,“全都是一些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