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爹是怎么想的?”吴岱栂这会儿再听不出爹话里有话就是傻子了。
  “我想置些耕荒地,开了荒,来年多种一些地。”
  “爹亲不是想要搬离这里吗?置那么多到时怎么脱手?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啊!”吴岱栂不解的看向爹亲,说实话吴家村的耕地,别说是良田了,连劣田都长不上,还不如他以前院子里的地来得肥,就算是置地,也不能在这里置。
  吴岱栂的话点醒了吴柳氏,可不是嘛,他原本就有搬走的打算,若是把钱投到地里,搬走时可不就是件糟心的事。
  见爹亲的脸色变了又变,吴岱栂又接了下话,“而且村里的地都不是良田,地不肥,产不出多少粮,置地很赔,若是真想置地,也要看看地能不能出粮食才是。”
  在吴村种了多年的地,突然有人告诉他,村里的地都不是良田,产粮少,地不肥,两位家长都觉得整个人不好,却不有对自家大娣的话产生一丝的质疑,他们脑子里回转的都是,不是良田,不是良田,不是良田……
  ☆、第21章 二十一
  在没有牙膏出现之前,古人发明了牙粉,一是去除口中的异味,二是能保护口腔,当然这些吴岱栂只是通过广告知道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吴岱栂没有考证过。吴岱栂觉得广告里用盐就能刷牙,他就弄个高级些的,竹盐加薄荷粉。竹盐的制作相对比较简单,只是竹子有些难寻,天刚刚亮,吴岱栂就跟着爹上山,一是看看能不能再找到蜂窝,二是找三年份的竹子。吴阿旺昨天夜里没睡好,翻来覆去想的全都是不是良田的事,他想不通为什么不是良田,当年他可是按着良田置的地。
  吴阿旺回头看了一眼大娣,心里叹了口气,若是一般人讲出来,他绝对不会信,可是现在不一样,大娣没有必要骗他们,大娣讲得也很清楚,土地不肥沃,什么样的土地才算是肥沃的?他去过四周的几个村,可是他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吴阿旺很纠结。
  走到竹林,吴岱栂看着眼前的一片绿,顿时神清气爽,在竹林里走了一圈,很快找到三年的竹子,拿着坎刀便坎了一根竹了,一根应该够用了。可惜这个季节没有刚出芽的竹笋,想要添个菜是不太可能了,倒是蘑菇可以弄一些回去。今天上山主要就是为了竹子和蜂蜜,坎了竹子之后,吴岱栂想着等看到蜂窝便用竹子捅下来,可是真当看到蜂窝之后,吴岱栂只有一种撞大运的感觉。已经是第二次了,蜂窝里空空的,却还有不少蜂蜜,这算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是什么天灾的暗示?
  吴岱栂有些摸不清头脑,却也不能只是把蜜蜂的异象就说是有什么问题,带着空了的蜂窝,吴岱栂皱着眉跟着爹下山,路过有野果的地方,还不忘记摘了一些。两人下山时,正巧遇到二叔上山,两边见面连招呼也没有打,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互相错过。吴岱栂起初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主要是他的思绪全都放在为什么蜜蜂不在蜂窝里,一次是遇然,二次可能是凑巧,若是有第三次,就肯定有问题了。山上不会是有熊瞎子,掏了蜂窝之后,没掏净,然后扔在那里了?吴岱栂一路胡思乱想,等到到了山下,吴岱栂才反应过来,刚刚上去的是二叔吧!回头想叫人,可是人已经走远了。
  “爹,对不起,刚刚看到二叔没打招呼。”
  “以后记得打招呼就行,你二叔不仁义,咱不能也那样,该说话得说话,父母之前不来往,你们平时见着人可不能连话都没有,不然还以为咱家没有教好。”吴阿旺对二弟一家是寒了心,可是他们说不来往,都在一个村住着,若是孩子们连话都不讲,就会落人口实,尤其是大娣,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巴不得大娣出点什么岔子,这些人心里才算舒服。
  “知道了。”吴岱栂乖乖的点头。
  回到家之后,吴阿旺便去了地里,吴岱栂把野果给小娣,然后开始做竹盐,竹盐的方法很简单,便是将盐放进竹筒里,用高温烧制而成,吴岱栂昨天买了不少盐回来,这会儿便派上了用场。在灶坑里烧着装了盐的竹筒,大锅里煮着水。吴岱栂没再去管水,他开始弄肥皂。把猪胰腺放进盆里,等水烧开,便用热水清洗干净,再去了脂肪,清洗第一遍时,水直接倒扔了,第二遍上面就有一层厚厚的油,吴岱栂试图将油和水分离开,也不知这个是不是甘油。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吴岱栂并没有成工的将水和油分离,只能将水倒掉,然将清理好的猪胰腺放在盆里自然风干。
  烧制竹盐时,吴岱栂担会不会不成功,便多烧一会儿,竹筒倒真是耐烧,火差不多烧完了,竹筒都没有变形。吴岱栂又做了两个小竹筒,将薄荷粉和粉烧好的竹盐混在一起,分别装进几个竹筒里,吴岱栂跑去拿牙刷,回来用自制的牙粉刷了两下,除了没刷出泡沫,有点感之外,还是不错的。单独拿出一筒,吴岱栂准备自家留着用。额外的几筒拿给道长。看着装有牙粉的筒,牙膏能不能装进竹筒里呢?应该可行吧!想到便做,又动作做了几个,扔进灶坑里烧一会儿以做消毒。
  桂皮和猪胰腺分别研成粉,桂皮和蜂蜜放在一起搅拌均,余下的蜂蜜原本打算放进胰子里的,后来吴岱栂想想也不知能不能做成功,便决定以后再放,这次先放些薄荷粉试一试能不能成功。将几种粉加了碱搅均,倒入做好模具里,等着风干若是能成形便是成功了,因为比例的问题,吴岱栂并没有只做一个,看着几个小块的东西,吴岱栂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可以成功。
  往后的两天,吴岱栂一直留意着肥皂,交货的那天,还别说有三块成了形,其他的虽然没有成形,但也不是散沙的样子,吴岱栂想着再晒两天,说不定过两天会成形,就算不成形,像是现在小块块的样子应该也能用。拿起一个小碎块闻了闻,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带着一块胰子,和几个牙膏牙粉,吴岱栂上了山。原本吴柳氏也想跟着上山的,可是一大早家里就来了人,吴柳氏在大娣上山的篮子上面放了几张饼子做掩盖,饼子上面搭着一块布,还留个缝,能让人看到里面装的是饼子。吴柳氏在吴村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一个个一大早过来的打着什么主意,面上不显可不代表不会防着他们。
  道观里的人很多,吴岱栂无心观察都是些什么人,带着篮子直接进了道长的屋子,道观里的道士见吴岱栂进来,一个个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现在习惯了每天刷一次牙,这冷不丁的几天没刷,总觉得怪怪的,牙上面像是烀了层什么东西似的,怪不舒服。有机灵的忙跑去找负责采买的道士,道士听到吴岱栂带着篮子上来的,想都没想直奔安易先生的屋子。
  “这个是给你的牙膏,这个是牙粉,也是刷牙用的,因为有一些东西找不到,只能做成牙粉,这个是胰子,可以洗衣服,可以洗身子。”吴岱栂从篮子一样一样的往出拿,当然篮子里的饼也没有忘记拿出来。
  “牙粉要怎么刷牙?”安易道长对吴岱栂拿出来的东西很有兴趣,每一样都打开看看。“这次怎么换成竹筒了?”
  “比起动物皮做的外包装,竹筒更干净一些,这些竹筒都是用高温消过毒的。”吴岱栂怕道长不理解何为消毒又给解释了一遍。
  道长看着几样东西,脸上布满了兴趣,还让小道童打了盆水进来,试一下用胰子洗手,滑滑又有些腻的感觉,挺奇怪的,再看水,没有刚刚那么干净了。“这倒是个神奇的东西。”
  吴岱栂看到水之后也松了口气,胰子做好之后,他还没有用过,胰子好不好用,其实他也说不准,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道长刚洗过手,一个道士冲了进来,吴岱栂转头看去正是前几天去家里要买东西的道士。“我把东西都送过来了,这几筒是牙膏,这几个装的是牙粉,都是刷牙用的。”
  “谢谢,习惯了刷牙,这几天不用,总觉得少点什么事。”道士非常速度的把几个牙膏都要走带着,连安易道长单拿出来的也没有放过。还是安易道长看不过去轻哼了好几声,才把放下两筒。接着便盯上安易道长屋里多出来一块奇怪的东西,“那个是?”
  “是我送给道长。”吴岱栂老实的回答。
  “那个是我的,你就别打主意了,想要的话花钱买,可不能起贪念。”安易打发着道士出去,他现在虽说不怎么管道观里的事,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权威的。“日后可有何打算?”
  “想到城里置个店铺,倒不是卖东西,而是租出去。若是开店铺便很是经商,搞不好会入了商籍,会影响家里人读书。”吴岱栂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下,道长活了一百多岁,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他多,只是他怎么看道长也不像是一百来岁的人。“日后若是有余钱,再找些肥沃的良田买下,村里的地哪个也算不得良田,怕是还都以良田卖出的。”
  “店铺也先不要置,有钱先存着,他日必然有用。”道长打量着吴岱栂,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下叹了口气,“不日我要去看望一位后人。”
  “啊!?”吴岱栂有些不解,呆呆的看着道长,这是何意?
  “让你爹跟着我一同前去,到那里置个铺子,再置些地便是。”道长说完之后倒以累了为由,打发吴岱栂回去,吴岱栂皱起眉,心下生起不安。道长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才会叫他爹跟着去?
  带着卖牙膏的钱回到家里,吴岱栂满是不安,把事情跟爹亲请了之后,吴岱栂便回屋,继续给小娣做玩偶,只是心不在焉之下,手指被扎了几次,次次见血,吴岱栂更为不安了。
  ☆、第22章 二二
  从安城租了一辆马车回到辽城的林继善,直接进了家门,让管家支了钱付车费。“亲爹,儿子回来了。”见着院子里正在看书的亲爹,林继善快步走过去。
  “这一路可安稳”林文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打量着儿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别提了,路过安城时,被偷儿顺了钱袋,亏了遇到好心人帮忙脱困,不然怕是送进衙门,到时怕是要让爹舍下脸去迎我。”林继善摇头,这次外出是去邻省看望爷亲,因为爹是官员,林继善不想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便只身前往,连小厮都没有带,不想他低调了,却惹来了偷儿。“我穿得也不是锦衣,怎么就偏盯上了我。”
  “大概是因为你的气质不一样吧!”林文氏打量完儿子,便拉着儿子坐到一边,“那边怎么样?老爷子的身体如何?”
  “身子骨不错,大伯家的大堂兄今秋定亲,就是一位女子。”林继善倒不是什么八卦之人,只是爹为本地知府,而这女子在十几岁的时候都是要送到京城去的,怎偏生大堂哥要娶女妻,又没有皇上的指婚。
  “我倒是听闻,若是有一些身疾的女子是不能送到京城的,也有一些是被京城退回的女子,虽说女子少些,但京城是什么地,不能因为少而什么人都收。下面办事的,若是手指缝大点,倒也有可能留下几条好鱼。”林文氏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回头我跟你爹讲讲,不管怎样,心里有个数便是。”林文氏倒是庆幸,相公考取功名早早的便分了家,他去林家大宅的次也少,每年孝敬的东西却是不会落下的,以免落人口实。林氏不是嚼舌根之人,便把话题转开。“你可知怎么找到帮你之人,咱可不能不回报人家。”
  “我问了几次,对方说什么也不把地址留给我,不过看他们的穿着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林继善说完之后叹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安城附近村子的人。”
  “等跟你爹报了平安之后,带着小厮再去一趟安城,不能忘记人家的恩情。”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能伸手搭救,又拒绝透露自己的信息,对方应是纯朴之人,而且也是心思细腻,怕留了地址会让人觉得他有所图。
  “对方是个娣,去客栈应该是卖什么东西,当时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早知道爹让我习武时,我应更加用功才是。”林继善十分懊恼,“若是习武时多用些心,也不会被人顺了钱袋还不知。”
  “你爹若是听了这话,怕是会偷着乐。”林文氏看着儿子的样子觉得好笑,“当初让你习武是因为你换季节就会染风寒,只为让你强身,哪是为让你成为武夫。再说就算成了武夫,该被偷银子还是会被银。”
  父子两人坐在院子里随意的聊着,想到儿子的年纪,林文氏感叹了一句,“我儿也到了该订亲的年岁,心里可有什么样的人选?要不爹亲给你挑几张画像回来看看?”
  “爹亲,此事还是先放一放吧!现在我想以学习为重。”林文氏不知怎的想起了在安城见到的娣,“爹亲,我过安城时,听闻安城出一位天智者,可惜却是个娣。”
  “哦?还有这事,天智者?倒是想看看是何等的才智。我一本杂记里有看过,天智者为男,便为文曲星下凡,为女定有国母之势,为娣兴夫旺夫。可只是杂记,不知是真是假。不想现下却是出了一位。”林文氏脸上满是惊奇,“若真为娣,爹亲说什么也得为你说定这门亲事。”
  “爹亲,您还不知对方人品如何,虽说我不在乎样貌,可也不能盲目的定下,只为那个名。”林继善略带些无奈。
  “我又不傻,还不知要看对方人品,爹亲可不想给你找回来一位太过强势之人,免得家宅不宁。但人也不能太过老实,被人吃得死死的,再老实过了头,以后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哪怕是再大的名头,也不能进了家门。日后你走的是仕途,万不能受到影响。”林文氏瞧了瞧天,“晚上想吃什么,让厨子做些好的,为你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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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柳氏把家里的钱数了数,留下够日常所需的一部分,其它的分别装进几个袋子里,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准备明天男人跟着道长去辽城时带着。吴柳氏把东西收拾好之后,一脸的愁,自从大娣那日从道观回来之后,便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问也不说,让他很担心。
  小娣抱着大兔子布偶看着大娣在弄吃食,时不时的会看向外面,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想和哥哥的口袋,大娣给他缝了一个大兔子,送给哥哥一个口袋,其实他更喜欢哥哥的口袋,能拿出去玩,他的大兔子只能放在家里。
  吴岱栂在成型的煎饼里打了个鸡蛋,又放了些酱又放了些葱丝,把切好的卤菜,卤肉放到里面之后卷好,一个卷饼便做好了,油纸包好,吴岱栂接着做第二个,他准备多做几个,然后等爹明天外出的时候带着。吴岱栂一直想不通那天道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要发生?那种不知道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安。又摊了几份当晚饭,“小娣,把碗筷摆好,准备吃饭了。”小娣跑回屋子把大兔子放到床上,又跑回来开始做家务。
  吴岱栂把厨房简单的收拾一下才进屋找爹亲,“爹亲,晚饭做好了。”
  “瞧我,忙的都忘记准备晚饭了,等会儿跟我一些和些面,蒸点馒头让你爹明天带在路上吃。”吴柳氏忙把东西都整理好。
  “我已经做好饼子了,还包了肉和菜。道长应该没有问题吧!要不我再烙两个素饼?”吴岱栂没有注意吃食的问题,因为他以前看过电视里,道士是非常注意养生的,什么都会吃,并没有什么忌口,但是吃的也不会太多,所以这一次他准备饼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要不要做素饼。
  “等下烙两张饼就行,不用放馅。”吴柳氏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忌口,可还是准备烙两张无馅的饼。
  一家人吃着吴岱栂做的卷饼,吴柳氏觉得这个吃食不错,考虑要不要在城里摆个摊,可想到儿子参加科举便歇了心思。晚饭后,吴阿旺嘱咐三个孩子,尤其是儿子和小娣,不能在外面乱讲话。吴睿翰读书之后,越发的沉稳,他知自己读书不易,家里大头的钱怕是都给他读书了,而且家里赚钱的营生都放下了,只为他读书,现下连爹都不去打措了,就怕让他在同窗面前低人一头。吴睿翰越发的坚定,一定要好好学。大娣说不指定他考状元,只要有个身份就能为家里省去一大笔的银子,他读书所花的用度,几年便回来了。
  吴阿旺嘱咐了孩子之后,又嘱咐大娣,万不能对谁都发好心,他可是记得柳儿带着大娣从道观回来之后讲大娣易心软,他不想离开几天大娣因为心软而出了什么事。
  “爹,放心好了,我会看着大娣的。”吴睿翰拍着胸脯表示他能看住大娣。
  吴岱栂看了弟弟一眼,然后对上爹的视线,“遇到事我会找爹亲商量着来。”
  “这我就放心了。”吴阿旺点点头,“都去睡吧!明天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用担心我,我不在的时候,多帮你们爹亲做些事。”三个孩子乖巧的点头,然后不舍的各自回屋休息去了。两位家长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也睡下了。
  天还未亮,吴阿旺便背着筐上了山,到道观口等道长,两人借着蒙蒙亮便上路了。吴阿旺走的第一天,村里人也没有注意的,第二天便有些闲话,待第三天时,就有人到吴阿旺家里借着小事打听人去哪了,一听是跟着道长去了辽城,回去之后说什么的都有。
  今儿是吴阿旺走的第四天,吴柳氏正在院子里带着两个孩子收拾兔子笼,就听着打远有人叫他,吴柳氏起身站在院子里往外看。“大嫂子,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哎哟。”来人差点因为路上的石子崴了脚,等站稳了之后,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老四家里的跑回娘家去了,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在老四家打起来了。你,你快去看看吧!拉个架吧!”
  吴柳氏听完之后愣了一下,本想跟着就去,却被吴岱栂拉住,吴岱栂微微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他不喜欢那几位叔叔和婶子,拉架的事绝对不能去。吴柳氏被拉住之后,想了想“大嫂子,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把两娣放家里,我也不放心啊!再说这件我也管不了,大嫂子还是去请族长才是。”
  “婶子,村里有人打架滋事,不是应该请族长的吗?我爹亲可不想越了主。”吴岱栂觉得眼前的“大嫂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刚刚说话的时候,频频向他家屋子里瞧,给他的感觉非常奇怪。“我爹不在家,爹亲过去不妥。”
  ☆、第23章 二三
  送走了“大嫂子”,吴柳氏带着两个孩子匆忙的把院子里收拾了一下,他对“大嫂子”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喜,在一个村住着,他又没做出什么实质的行为,也不好说什么。吴岱栂皱起眉,对于这个村里的人,他是越发的讨厌起来,看着他们,让他觉得全都是长了一张贪婪的脸。吴岱栂其实也清楚,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有人肯定就会有各种事情发生,或许他是习惯了以前小村里的纯朴与团结,却忘记了有一种句叫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每个穷苦的地方养出来的都是有志气的人。
  吴柳氏带着两个孩子没有出去,自家男人不在家,有些事他必须避讳一些。吴睿翰今儿下学的早,晌午便回来了,一家四口石磨边随便吃了一些垫垫肚子,午饭是不准备多吃的。这个时代人们似乎习惯了一天两顿饭,中午饿了就随便应付的吃一些,若是在外面做农活,中午吃的也是大饼子加些水就些咸菜顶个饿就行,平常谁家会没事一天三顿饭的吃。吴岱栂觉得一天两顿饭的习惯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是在粮食不是很充裕的情况想,一天三顿饭似乎挺奢侈。
  “也不知爹现在如何。”吴岱栂想到外出的爹,现在没有交通工具也不知有没有走到辽城。坐马车应该快一些吧!出发那天忘记跟爹讲出门在外,尤其是和道长出去不能太省着,而且还是去出门办事。
  “如果走着去至少要两天的时间,你爹还在那里办些事情,而且还是陪道长外出会友,说不定也许会多留几日。”吴柳氏起身给三个孩子拿了些果子,想到几个小叔子,吴柳氏微微皱起眉,家里没有个男人,他得把孩子们照顾好,还要守好家。
  “阿旺家的,你可没看吴郭氏被老二家的打的样子,真的是太好笑了。”这次过来的不是之前的大嫂子。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过来的是吴阿旺大伯家大堂哥家的娣,吴柳氏忙起身把石磨上的东西收了收。吴岱栂带着弟弟和小娣进屋,睿翰去看书,小娣摆好玩偶,决定照着大娣做的玩偶再做一个小的,他很喜欢这个,说不定别的娣也会喜欢,到时可以卖给他们,大娣说布偶里面不用非得放棉花,也可以放一些不用的布,他想试试。
  吴岱栂洗了些野果装到盆里端到院子里,“婶子,吃野果。”吴岱栂说完之后便转身进屋,他对家长理短并没有兴趣。
  “你家大娣越发的水灵了。”堂嫂子望着进屋的吴岱栂,“天智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是不是想了很多赚钱的方子?”
  “哪有什么赚钱的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睿翰要读书,怎么可能有商籍。”吴柳氏打着哈哈。
  “你们不行,可以把方子跟我们讲,我们要是赚了钱,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啊。”堂嫂子没去讲他看了热闹的事,反而讲起了赚钱的事。
  吴柳氏听完之后,脸色立刻变了,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可是眼里全无笑意。“什么亏不亏的,大娣可没有那个能耐,天智者是为男,便是文曲星下凡,为女可母仪天下,为娣,也只是旺夫而已。顶多是知道的多一些,礼数周全一些,会认一些字而已,哪有什么赚钱的方子,若是有我不早拿出来,我们家睿翰读书,用钱的地方多了去,早就跟人合作赚钱些闲钱。”前面的话是他听人讲的,至于真假,也不是很清楚,这会儿搬出来也只是蒙大堂嫂,可心里的火却是蹭蹭的往上升。
  堂嫂哪里会信吴柳氏的说辞,可是也不好再说,若是把人逼急了,就得不偿失。堂嫂开口硬生生的转开了话题。“你说老四也真是的,怎么跟个死了男人的娣扯不清,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跑到家里来闹。”
  吴柳氏对堂嫂有诸多的不满,却仍是顺着对方转了话题,“还有这事。”吴柳氏一脸的震惊,表面装得很像,像是完全不知老四的勾挡,心里也有一些吃惊,他没想到老四居然让后院起火。“老四怎么讲我听着老四家的跑回娘家去了?”
  “可不是,要我说就是傻,老四家的也挺着个肚子,这会儿跑了,还不是给人让了位。”堂嫂一脸的嫌弃的表情。
  “我说堂嫂,我说句不中听的,这事摊谁头上都得慌,老四家的又是那样的性子,与其在这里说三道四,不如想想把这事平息了,要知道我们两家算是一脉里,这老四的名声臭了,谁也得不着好。我家男人外出不在,我又不是个顶事的,老四的事就劳堂嫂多费些心思,一来大伯是咱家的长辈,二来堂哥是这一脉里的老大,可不能兄弟出了事,却在旁边看笑话。”吴柳氏把事全都推到大伯一家,“堂嫂,你也别说我什么都不管,而是就算阿旺在家,怕是也不会管的,想想当初老四家是怎么对我们的,当时从家里出来,我们连置地的钱都没有,若不是阿旺有些本事,我们现在怕是就是孤山上的野坟头了。之后岱栂被他们三家的孩子合着推下河,最后却全推到了老二家的大娣身上,我家大娣救回来,他们几家谁来看过一眼,等大娣成了天智者了,跑过来问这问那,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吴柳氏说完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瞧我,怎么又把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堂嫂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吴柳氏的这些话,与其说在埋怨几个弟弟,其实也把亲戚全都算在里面。
  堂嫂说了几句劝说的话后匆匆的走了,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吴柳氏刚刚那些话是说给谁听的,堂嫂这会儿心里暗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想当初谁能想到吴阿旺一家能挺过来。当初吴阿旺上门借钱时,他们一个个都是避而不见,那时候家里的闲钱谁敢借给他们连地都没有的人,住的地方还是以前废弃的房子。若是以前借个几文钱,搞不好现在吴阿旺一家会对他感恩戴德。
  吴柳氏送走了堂嫂后,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杂七杂八。屋里的吴岱栂正指导小娣如何把他弄的两片布上缝出可爱的动物形象,就听到系统的童音,“主人应该和主人的爹亲学学说话的艺术。”
  “……”刚刚院子里说什么,他都有听到,他也知刚刚父亲的话是说给那位堂婶听的。吴岱栂本就对吴村有些抵触,现在更觉得这个村的风气太差了,全村都是亲戚在他以前的世界也不是没有的,可是没有全村的人挤兑一家,不,准确的说不是一家,怎么说呢,就是挤兑有手艺有能力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吴岱栂听小娣讲,以前有一家,盖房子手艺特别好,后来就让村里的人差点没给挤兑死,后来一家人一夜之间就没了人影,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吴岱栂叹息,其实当年爹和爹亲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在村里还能寻个落脚的地方,还有长老出来帮衬一下,若是像那位手艺人一样,现在他不知道去哪里投胎了。
  “我没觉得爹亲说了什么过份的话,他讲的不都是事实吗?”吴岱栂反驳着系统,他说的和他想的是一样,这哪算是什么宅斗,说实话跟宅斗有什么关系。
  “亲,宅斗是什么,宅斗是一个就是大家族里的情感纠葛和权力斗争,宅斗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智慧。就像是刚刚主人爹亲的讲的事实,如果没有今天的前提,主人的爹亲跑去说自己多委屈,别人什么心理,谁理你咧,你苦谁不苦啊!可是刚刚前有主人四叔家的事,后有想有算计从你这里空手套白狼,主人爹亲的话,只不过是点点对方,还没往深里说,对方不就跑了,我都没听到主人二叔和三叔家里的两位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系统一边解释一边还不忘记带着些抱怨,没有听到更多的八卦。
  吴岱栂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默默的和系统沟通,“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宅斗,我不喜欢算计别人。”
  “谁说宅斗就是算计别人,如果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生气,你搞出宅斗来,我还鄙视你呢!主人,你不会是想以后谁欺负了你,然后跑过来假掰的跟你道歉,然后你就原谅对方吗?你是想以德报怨?”系统一连串的问题,吴岱栂并没有回答,他想的是既然对方道歉了,也没有必要揪着不放。
  “哦买噶,主人,你真的是圣母转世。等等,不对。主人,为什么你不原谅二叔呢?”
  “他们没道歉。”吴岱栂讲得非常理所当然,“而且,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好,让我有一种他们就是坏人的感觉,所以我会离他们远远的。”但是不会报复,后面一句吴岱栂并没有坦白,但是系统也能感觉到吴岱栂的想法,然后系统沉默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唤起主人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