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终于盼走了汪亮,川夏松了口气。
  沈淮南淡淡地问:“我不记得你有这样一号同学啊。”
  川夏咳了声,“你贵人多忘事,不可能记得我所有同学。”
  随即在心里骂道,好你个汪亮,居然给我挖了坑,是想坑死我吧。她纠结着要不要坦白,她太清楚沈淮南的洞察力,而她是个懒人,不想因为一个无谓的谎言再绞尽脑汁想无数个理由来掩盖。
  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她想,还是暂时不提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酒桌上,有个朋友喝多了,管不住嘴巴,“川夏啊,那个汪什么的?我记得你和他走得很近。”
  一句话令桌上全部静默,她有些恼怒地瞪朋友一眼。
  最后,还是沈淮南出来解围,他说:“她性子大大咧咧,好相处,一向受欢迎。”
  川夏感激地看向他,心情微妙。
  事后,朋友向她道歉,也羡慕说:“你老公对你真好。”
  川夏老实承认:“他对我一向很好。”
  朋友说:“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会和他分手。”
  川夏想了想,说道:“我爱他。”
  这句话,被恰巧路过的沈淮南听到,轻轻地勾起嘴角。
  ☆、第七章 :身不由己(三)
  思来想去,川夏觉得还是坦白了好,她不能被动地等他兴师问罪。
  做了这个决定,顿觉浑身轻松。
  这天,早早结束工作,沈淮南随同司机一起来接她。川夏反复强调过,她会自己开车。经历了上一次凶险,沈淮南一口否决了。
  川夏也不是那种纠结的性子,既然能够享受高等待遇,她何必劳心劳力?所以,这些也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定了下来。
  但看到沈淮南也来,还是出乎了她意料。心里头窃喜,也不想掩饰。钻进车里,搂着他撒娇:“老公,太让我感动了。”
  沈淮南笑,“这就让你感动了?”心里知道,她是个极容易满足地,小小的恩惠,她会记一辈子。但是谁伤害了她,她也会嫉恨的。
  川夏赖着他,“没办法啊,我就这点出息。”
  沈淮南忽然说:“我打算下周去公司看看。”
  川夏略一愣神,怔忪地望着他,问:“需要那么急吗,我觉得还是再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沈淮南压低声音,低笑:“我已经康复了,你不清楚吗。”
  他语气暧昧,川夏不自在地瞧了前面一眼。司机充耳不闻一样,安静沉稳地开着车。她抿了抿唇,“你都决定了,还跟我说做什么。”
  沈淮南松开她,懒懒地揽着她的腰,一下下地轻抚,轻笑:“不高兴了?”
  不高兴吗?有那么一点儿吧。她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闲散下去。于是她说:“有那么点儿吧,你一点也没变,做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一声。”
  沈淮南愣了一下,哄道:“以后我会注意,别生气了,生气不好看。”
  川夏凝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相信男人的话就是傻逼。
  沈淮南叹,贴着她耳根轻声说:“给电信任,嗯?”
  川夏嘀咕:“脑残了才相信男人。”
  沈淮南一阵无力,很想撬开她脑袋看看。他只能纠正:“我是你老公。”
  川夏明白他的意思,她故意不懂,懵懂地望着她,茫然道:“可你也是男人啊。”
  沈淮南决定,回到家之前都不和她说话了,不然非被气死不可。
  川夏也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瞧他郁闷了,她又巴巴地去讨好:“哎,生气呢?”
  沈淮南不理她,瞟都不瞟她。
  “真生气了?”
  沈淮南干脆闭目养神来。
  川夏又说:“其实吧,你也不要太相信女人,这个世界最没变化的就是变化。今天我们恩恩爱爱,明天又是怎样谁也不知道。可我保证,只要我还爱着你的一天,我绝不会离开你。”
  这句话触动他心弦,记得她曾说,如果我离开你,要么是不爱你了,要么是和你在一起,我再也获不得力量。她是这样一个纯真和现实的混合体,他是那样了解她,倘若她要走,肯定后会无期。
  说了这句话后,川夏就想,好端端地想这些丧气话做什么呢。
  她笑了,“不说这些,反正生活吗,快活一天是一天对吧。”
  沈淮南不赞同,他认为生活就得好好经营。但她不一样,她是女人,他的女人。他说:“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川夏低喃:“我知道。”
  他们还没回到家,就下起了大雨。
  川夏特烦下雨天,不免抱怨:“这雨下得还真没完没了。”
  “汛期都这样。”
  记得他也同样讨厌下雨天,眼下瞧着他似乎挺享受,川夏不免多问:“你不也讨厌这鬼天气吗。”
  讨厌吗,也许吧。但下雨天也有下雨天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找借口不出门和她腻一起。她或许不会知道,不止她喜欢腻他,他也享受两人静谧的时光。
  回到家才发现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打电话叫外卖得到的答复是雨下的大不送了。
  沈淮南翻出两个鸭蛋,他提议:“要不我们做蛋炒饭吃吧,你觉得呢。”
  川夏愕然,在她记忆中,对吃食极为挑剔。川夏想,这才是原本的他吧。
  她望着密集的雨点,赞同道:“也好。”
  沈淮南被他赶出厨房,她洗好米放锅里,又见柜里还有些花生米,想起家里还有几瓶红酒,也不知道和着花生米能不能下咽。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厨房捣鼓了几分钟,一盘酱醋花生出炉了。
  炒饭的时候,想着这样的搭配忍不住笑意。
  沈淮南一直靠着门看她忙碌,见她笑不可仰,忍不住问道:“笑什么?”
  川夏说:“你不觉得这样搭配很暴发户吗。”
  沈淮南挑眉,心思全灌在她妙曼的身段上,想着她宽松t恤衫下富有弹性的质感,竟有些心猿意马。
  他说:“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川夏耸肩,无谓道:“在乎到没有,就是觉得不伦不类。”
  转瞬,她拍着额头懊恼:“哎,你不能喝酒的吧。”
  沈淮南抱着臂,提醒她说:“别总把我当病人,我已经康复了。”
  想想也对,她抱歉:“一时转不过弯来,以后我注意。”
  气氛有几分沉重,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说:“去饭厅等吧,马上可以开吃了。”
  沈淮南主动请缨,“剩下的我来。”
  川夏拒绝:“不用,回头你洗碗就行了。”
  沈淮南很好说话,“可以,这也不妨碍我做这些事不是吗。”
  川夏回头看他,他也望着自己,目光一如往昔。川夏说:“你不是讨厌做家务吗。”
  “不一样,那时候没结婚。”
  川夏疑惑,没办法理解他的逻辑。
  川夏给自己倒了一满杯,沈淮南倒了大半杯。看着她的分配,沈淮南说:“偏心眼厉害。”
  川夏不介意,煞有其事为自己辩解:“我很自私,你晓得。哪怕我对你说一万句我爱你,也不可能爱你胜过爱自己。就算说了,别说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会信。所以虚伪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你觉得呢?”
  沈淮南沉默地凝望着她,微微叹气:“你呀,一点儿也没变。”
  川夏反问:“我没变吗?恰恰相反,我觉得自己变了太多。现在我都快要记不得曾经的那个我了,或许你没觉得我改变,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无需去伪装自己,没必要活得那么勇敢。”
  沈淮南轻轻地松了口气,他最怕就连在他跟前,她也要伪装自己,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愿意宠着她的性子,如果可以。
  川夏讲着无聊地笑话,酒也喝了三杯。
  沈淮南担心,问道:“后来,你经常喝吗。”
  川夏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个时代,应酬能不喝酒吗。她说:“也还好,累了,睡前喝一小杯。忘了说,我现在的酒量可好了,别人拿啤酒当水喝,我可以把红酒当啤酒喝了。”
  沈淮南微微皱眉,他不反对她小饮小酌,就担心过量。当然,他在的话,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有他照顾,就怕她在外面应酬喝过了吃亏。
  瞧他沉思,川夏懊恼,心想怎么就说出来了,不平白让他担心吗。
  她讪笑:“放心了,我会对自己的安全负起责任,不丢你的人。”
  沈淮南不想她认为自己太过管着她,没给她自由空间。他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酒也不是不能喝,但得注意掌握量度。而且红酒有助于养颜和抗氧化,睡去喝一杯也有助于睡眠,这个习惯很好。”
  川夏想着另一件事,他竟然知道红酒养颜,也太出乎她意料了。
  川夏不想憋着疑惑,便问:“你怎么知道?”
  沈淮南挑眉,“什么?”
  川夏虚虚抬手,指着脸,“养颜,你不是不关心吗。”
  她可没忘记,他们刚住一起的时候,她睡前总做面膜,好几次都被他等不及了,直接撕了……
  想起限制级画面,她掩饰地咳了声。
  沈淮南并不知道她想那么多,他自己也反省,曾经的他有那么恶劣?似乎有那么几次,被她挑急了……
  他不像川夏,能够自如的收放情绪,所以即便想起限制级画面,他也能淡定自如,“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关心。”
  川夏气结,郁闷地瞪着她,心想感情那个时候那什么,因为她没是他老婆所以没享受精神上的关心?
  知道她生气,沈淮南顺毛,不怀好意说道:“那几次不是急吗,其实有时候面膜的功效还不如那什么,懂吧。”
  听他理所当然地说出来,到底没他脸皮厚,川夏呸了声,“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