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去去去,谁他妈管你玩什么,就你这样的,老子来帮衬你生意就不错了,还提什么价,给你!就五百!”
  “先森,你还是多给三百吧,我一个人刚生了孩子不容易,你发发善心好不好,要不是为了养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做这种生意呀。”
  “我呸!你不说还好,一说也太他妈恶心,刚生完没多久就来接生意,谁知道你身上干净没有,真他妈的晦气!”
  一阵拿钞票的声音,男人恶狠狠地将钞票甩在阴影处的女人身上,“给你!老子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女人抱着孩子弯下腰捡钱,嘴里不停地念着:“谢谢先森,谢谢先森。”
  男人哼了哼,裹着大衣快步离开,魏司走过去,蹲下来替她收拾一地的钞票,那只纤瘦白皙的手倏地一顿,魏司忙解释,“我不要你的钱,我帮你捡起来。”
  女人慢慢走出阴影中,她仰起脸看着魏司,门外的红灯笼映照在她脸上,魏司这才看清,她是个非常清秀美丽的年轻女子,年纪大概才二十三岁左右,跟自己年龄相仿,冰清玉洁的面容与她的身份极为不符,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见到她,魏司一定以为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
  她怀里抱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正咬着手指甜甜地睡着,看上去跟女子一样秀气。
  “对不起,我只是路过,这些钱给你。”魏司把手上捡来的钞票放进她手里,想了想,又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再次放进她手里。
  女子轻轻地笑起来,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她说:“我今晚不接客了,刚刚那笔生意搞得人太累,你回去吧。”
  说着,她把那叠钱拔拉出来,想还给他,魏司按住她的手,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你拿去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生了孩子,买些东西给孩子吃,少做点这种生意。”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真的是……..给我……..”
  “对,你收着吧,我真没别的意思。”魏司诚恳地说。
  “我不能收,虽然我是个做这种生意的女人,但我不是乞丐,我不接受施舍。”女人倒是十分倔强。
  魏司想了想,说:“那这样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生意,还有,你在这条街上的所见所闻,以及你见过的那些客人中发生的一些事,我不是要探究你的隐私,你可以当成一个个故事说给我听,这样可以吗?”
  女人微微笑了笑,两个酒涡浅浅地显现出来,更增添了数分可爱和灵气。
  “好啊,我别的本事没有,讲故事的能力倒是不错,你要是想听,明天早上来这里敲我的门,我会泡好茶等你。”
  “那好,就这样约定了。”魏司想到约翰逊明天下午到,晚上是试镜会,还好,还有时间。
  女人莞尔一笑,退后一步手扶在门上,清清脆脆地说:“我先睡了,明早见。”
  魏司挥了挥手,转身刚走了几步后,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哎,我叫颜碧,你叫我小碧好了。”
  她的脸在两扇旧色的朱门之间,看上去恍若民国时大宅门里的小家碧玉,笑得眉眼弯弯,梨涡醉人。
  “我叫阿司,你回去吧,早点休息。”魏司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巷子。
  颜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轻轻地弧起一道笑意,对着怀里的孩子低声喃喃:“宝宝,我们今晚碰到个好好先生了,他叫阿司。”
  回到小四合院里,盛锦世还在灯下看书,他最近肚子越来越大,已经不能再随便出门,每天都坐在屋里看看书打发时间。
  “你还没睡?我今天去了红灯区了,就是那条民国期的巷子,你猜我看见了什么?”魏司边脱下风衣边走近他,很自然地站在他身后双手圈着他。
  “有什么意外收获?”盛锦世放下手里的书,侧了侧头,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面拂来,他皱了皱眉,“怎么身上这么香,不会是帮衬了谁的生意吧。”
  魏司搂着他大笑,“怎么可能?我有了你哪还会沾染其它女人,哎哎,我都被你给扳弯了,还想直回去好难吧。”
  盛锦世用书打了他一下头,“别说我扳弯你啊,你自己本来就是弯的。好了,你快说说你有什么收获?”
  “收获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魏司回忆起颜碧在红灯笼映照下的脸庞,笑着说:“你见过玉雕的水仙花没有,她就长得跟那花一个样,特别的纯净。”
  盛锦世抿了抿唇,故做从容地说:“呃,原来是遇到了一朵玉雕水仙花啊,怎么,你没有留下来共度春宵?”
  “媳妇,你别吃醋啊,我是实话实说啦,她答应我明天早上去她哪,她会跟我说说烟花巷子里的故事,这对我掌握剧本里的那位华裔警探的成长心理有着很重要的帮助。”
  “所以你明天就要再见一次她对么?”盛公子有点酸了。
  魏司搂着他笑,“你别再吃醋了,这屋子酸得够可以的了,我给你吃点甜的啊。”
  “你干什么?”盛公子突然被他抱起来。
  “给你尝点甜头啦,哎哎,别乱动,媳妇你太特么重了,再动我抱不动啦。”魏司抱着他大呼小叫地进了卧室,然后把他放在床上,侧着身轻轻俯上去,笑眯眯地看着他,“要不要尝点甜头?”
  “怎么尝?”盛锦世不解地望着他。
  魏司指了指自己,“用嘴。”
  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柳絮一般的雪,芦花一般的雪,轻烟一般的雪,流转,追逐,来时纤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一朵朵六角小花,玲珑剔透,无一重样。粉雕玉琢,可是,哪一位艺术家能设计出如此精巧的纹路?哪一位雕刻着能雕出如此细致的工艺品?与其说是大自然的杰作,我宁愿相信是天宫里某位仙子的眼泪!
  转眼间,冷杉苍松都变成了琼枝玉珂。榆杨换去了穿了一秋的朴素的中山装,枫林则褪下了炫耀了小半年的火红的长裙。
  玉蝶儿样的雪花漫天飞舞,大地将刚披上的绫纱换成了毛衣。想要走出伫立良久的八角小亭,刚到亭口,迈出的脚又不禁收了回来。晶莹剔透的雪花洒了满地,令我似乎有了黛玉“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的心情。
  山顶上,好像有点儿风吹过来了。晓风习习,并不寒冷。树枝上、屋顶上的雪花这时在风的怀抱里灵巧的打几个旋儿,去找别的伙伴了。
  墨黑的天空上缀着几颗饱满的珍珠,有时候闪过一丝柔和的光彩,朦朦胧胧的,承载着人间多少回忆和向往。雪儿们不像星星那样深沉,好像钻石,好像……对了,好像萤火虫,星星点点,闪着迷离的光,似乎把天上的星星都映得亮起来了。
  不知何时,雨,即水;雪化了呢?是春天。这一点,也许就是雪的魅力之所在吧!雪将那捉摸不到,如烟如雾的雨以花一般,不,是比花还美丽的形态展现给大家。只要你愿意,只要雪花不碎不化,你便可以仔仔细细欣赏个够。你欣赏的,是雪,也是雨。
  第83章 怜香惜玉
  夜里的雪花贴着玻璃窗徐徐落下,小村子里只留有星星点点的几家灯火,四合院的卧室里暖哄哄,大床上,一阵细小又是缠绵的呻唤声像是雪夜里最动听的乐音,呻=吟声里还夹杂着喃喃地低唤,仔细听去是一个人的名字。
  “阿司……..”红着脸叫出来的声音特别引人瑕想,魏司只觉得心口一紧一缩,这种感觉反倒比任何一次亲热更让他满足,他吻着锦世,辗转缠绵的吻,对怀里的人爱不释手。
  一切归于平静,他搂着熟睡的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这时候却想起来颜碧的脸,那么冰清玉洁的女子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看她怀里的孩子应该才几个月大,如果为了生计,未免太令人惋惜,孩子的父亲呢?难道又是个被情所困的傻女人?
  可这些又与他毫无关系,魏司只是觉得同情,就像对渔村里的那群留守儿童一样,宁愿提前把分红捐给他们,事后又把另一半分红也寄了过去,自己倒是没拿多少报酬,他只想让他们过个好年。
  魏司暗暗想着,明早过去,还是多带点钱,颜碧也是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魏司就开着车到民国巷子前,他照旧停在几十米外,然后竖着领子走向巷子,经过街头时,听到有早餐的叫卖声,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买了两份早餐拎着走向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