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搬救兵
  方子铮特意去公安局里转悠一圈,从走廊里也看到了小六和小八两个小家伙,一个个脸色不正常的红润。俩人正呆在咨询室里,勾勾搭搭的,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整个公安局里的气氛并没有一点的紧张感,这也正好应了方子铮的猜想。
  也许,这个时候,那个郭队长已经赶过去了吧。
  从公安局里出来,方子铮又到郑家老爷子那里报了个道,可把老爷子给乐坏了。
  老人家六七十年纪的人了,因为恋旧,一直不肯随儿子搬到省城,因为这里有他的回忆,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余生留在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地方。
  可他毕竟也是老大一把的年纪了,对于儿孙绕膝的渴望跟一般的小老头老太太可以说是一般无二,虽然由着自己的性子呆在凤城,可是儿孙毕竟还是要在省城生活。好不容易将小孙女给留在凤城住了一段时间,可是随着假期结束,小孙女也不得不返回了省城,偌大的庭院里,除了儿子安排的保姆看护之外,只留下孤零零的老头一个人。
  平常的时候,跟方子铮也是有过约定,每周前来报到一次,考察他的学习情况,并安排布置下周的功课,因为方子铮也是个中学生,也需要升学考试啥的,不可能一天到晚的呆在凤城,所以,身边没有孙女可以逗弄,也没了伴儿的老头,除了跟左右四下的朋友们下下棋听听曲儿之外,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倍感寂寞起来。
  这才刚感叹了,没了孙女在身边撒娇耍横,显得怪难受的时候,方子铮适时出现了。
  老头惊喜了。
  这小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坐下,来,陪老头儿我喝两杯。”
  老爷子那修剪的挺考究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看着方子铮满眼里都是喜悦,打心眼里高兴。
  平常的时候,他也答应了儿子孙女,为了身体健康,已经尽量做到戒酒,而烟更是从来不沾,此时看到方子铮的意外出现,他破天荒的有了喝酒的打算。
  “行,就一杯,毕竟小丫头临走的时候,可是百般叮嘱的,这可是关乎到身体健康的大事,马虎不得。”方子铮撕着烧鸡,就着小酒滋溜滋溜的,看的老爷子直咋牙花,却又碍于跟孙女的约定,馋的直流口水。
  老爷子年岁大了,身体大不如前,不但饮酒要定量了,就连吃饭,都给控制的死死地,连像方子铮这样吃个烧鸡,都要考量再三。要不是因为方子铮出现,那厨娘老章说不准连烧鸡都不会弄出来,又是豆腐蔬菜啥的,吃的老爷子直反胃。
  “娘的,想当年,老子跟周胜天那王八蛋在下面工作的时候,正赶上三年灾害,饿的前胸贴后背,老子弄到1根大萝卜,把饿的奄奄一息的周胜天给拉了一把,让给他半根。要不然他狗日的能活到今天?啧啧,你还别说,当年那根萝卜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真他娘的水灵,真甜啊,想必周胜天那老王八蛋也忘不了。就这事儿,他得记我一辈子,他欠老子一条命。”
  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方子铮,老爷子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守不住了,满脸上全是回味当初的艰苦,以便自己能够在方子铮那边烧鸡的诱惑下还能正常的吃下去。
  看着老爷子那三盘清淡小菜,方子铮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丫的,换了谁都别想淡定。人家烧鸡小酒的伺候,自己吃点青菜豆腐啥的,连口酒都没有,这份折磨,可渗到骨子里的。要不忆苦思甜一下的话,换谁都吃不下去。
  “老爷子您当年跟周老爷子也算是患难与共了,要不然的话,哪有今天的感情。”方子铮冲了个多半饱就放下了,刚刚临时改了注意,将这个计划中的最关键一环直接就换了主角。换的匆忙,啥都没有安排哪,等下得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胆识,能不能堪当起这份责任来。
  吃过饭,跟老头交代了下最近的学习情况,一切都让老头挺满意的,看着方子铮都越来越觉得跟自己孙女像那么回事儿,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心中也有些犹豫了。
  不过,除了这个让他揪心了许久的心病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一切孤独感都随着方子铮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变得心中欢畅起来。
  可是这种欢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随着方子铮的起身告辞而重归于旧,老头甚至还有些不满起来。
  没看到老头子我那么可怜兮兮的么,都不肯多陪一下的。这小子,真是欠敲打。
  老头儿的表情相当幽怨,方子铮不傻,当然瞧得出来,可是这会儿时间也挺紧张的,到处都在调兵遣将的,容不得自己再耽误时间了。所有事情,务必在今天下午安排好了。
  此计,务必要万无一失。
  “那个,老爷子,等下咱还有事儿去市政府,跟胡市长聊聊。”方子铮遮遮掩掩的,并没有将实情讲出来。他刚刚一进来的时候,一看到老爷子那副聊赖的神情,心里一下就软了。原本打算好的计划,也随之做出了改变。
  凤城市政府办公楼市长办公室
  方子铮端坐在胡市长的对面,看着他的面部表情,一句话都不说。
  他在等胡市长的表态。
  他在赌,看看胡东阳敢不敢干这一票。
  在方子铮的记忆中,这胡东阳的位子,最终也没有坐稳,在几方势力的倾轧下,他那点可怜的根基,压根就抵挡不住对手的连番进攻,他的落败,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
  可是现在,变数来了。
  不知道这个机会,他能不能抓住?敢不敢放手去做。
  市长胡东阳捧着两张纸,神色变幻的极快,虽然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脸上显得更加城府一点,更加平静一点,可他也知道,自己失败了,这里面所交代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可以克制的范围。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他很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自己,将面前的一切都摔个稀烂。此时的他,唯有颤抖着双手,顺了下气,将剩下的内容看完。
  这是两份交代罪证的口供。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份如此绝密的口供会出现在方子铮的手上,可是,现在明显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两份绝密的口供,盯着看了差不多五分钟,他心里这才慢慢的稍微平复下来,锐利的目光又开始打量起方子铮来。
  这个小子,绝对不简单。
  对于方子铮这个小娃娃,他并不陌生。早在前几年,方明恒还是自己秘书的时候,也曾经跟方明恒聊过一些家庭上的问题,对于子女的教育上,方明恒自己都承认很失败,对他那唯一的小子没有教导好,有力气总是往歪路上使劲,对此,他还笑言小孩儿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也许某一天,他就能绽放出令所有人都无法直视的光彩来。
  本来这句话其实是安慰性质的,从一个政客的嘴里说出来的,多少也要打点折扣的,可是现在,他确实对这个小娃娃惊讶了。
  也许,这就是他的不平凡之处了吧。
  从上次的夺枪救人,到宋耀阳口中的那个银行劫案的无名英雄,这个小子一直在散发着一种慑人的光华,绽放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夺目。
  当然,这只是常人无法达到的高度,换位而言,对于胡东阳来说,这些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时事造就英雄,换了另外一个接受过训练的人,也许也能够完成。
  如果说这一切都还不能让人惊讶的话,那上次在郑老爷子那里的匆匆一瞥,就让他大感震惊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方子铮为什么会跟郑老爷子扯上什么关系。对他而言,与郑家的关系,才是让他彻底失态的原因。
  作为一个官场上拼杀了二十多年的体制内人士,他是幸运的,他没有被那无情的倾轧碾的体无完肤,没有成为斗争的失败者。正因为如此,他才明白,有一个强有力的后背,是多么的关键。
  能跟郑家扯上关系,甚至能够得到郑家老爷子的欢喜,这对于一个体制内的人士而言,绝对比当上无数次英雄都划算。
  他其实还是有点想不通的。
  方明恒的出身背景他是知道的,如果说有后台的话,也就是自己这个备受煎熬的市长了。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大靠山,这也是当初从自己的身边,给丢到冀南那个地方下放的主要因素。因为自己的实力还无法与对方形成对抗。因为方明恒的背后除了自己之外,再无其他外力。
  可是方子铮在郑家的那种随意,和老爷子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姿态,都无不说明了,这小子,很得老爷子的欢心。
  这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当时的他疑惑了很久,可最终他也没找方明恒了解这个事情。
  一直到后来,他才从宋耀阳的嘴里得到一点信息,这小子,还真是撞大运了,当英雄也就罢了,还每次都能救到身份背景大的吓人的角色。
  上次是周老虎那个跺跺脚凤城都要抖一下的主儿,这次,更直接了,把省委秘书长的女儿给救了,还误打误撞着成了郑老爷子的弟子。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妖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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