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去问问那日周王殿下与谁出去吃酒,在什么地方,都吃了什么,喝的是什么酒?”一连串的问题下去,不一会儿那日随着周王出门的侍卫就被带了过来。那侍卫听了这些问题,略微思索了一下就道:“那日周王殿下吃的是八仙楼送来的酒菜,酒是陈年的青梅酿,菜似乎是有八宝鸭、雕花醉鸡,芙蓉羹……”
  “送来?”左容开口,打断了侍卫的话,“不是说周王殿下是在外面吃的酒吗?难道不是在八仙楼,而是在某人家中?”
  毛蒋闻言也立刻反应过去,低呵一声:“还不说实话!周王那日究竟在何处,与何人吃的酒?!”
  侍卫一惊,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灵堂角落中坐着的王妃和世子,半响才哆嗦着开口:“王爷去的是西流河边的垂柳巷,与王爷吃酒的人是……是……”
  “是什么人,你就直说无妨。”这时候王妃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冷漠。
  那侍卫这才咬牙,“与王爷吃酒的人是住在垂柳巷里的孙姑娘!”
  “孙姑娘?”王妃冷笑了一声,听语气明显是知道这是什么人的,“一个被养在垂柳巷的外室,还能称之为姑娘吗?残花败柳还差不多!”
  她的刻薄并没有让这些锦衣卫动容半分,而左容的语气更是跟之前比没有一丝的变化,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声调:“也许从那位外室查查才是正确的做法。当然了,八仙楼也不能放过。毕竟,那位孙……是周王殿下的外室这点,只怕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若是有人想要利用这点做些什么,这也是一个完美的机会……”
  左容用舒缓的语调说着可能会出现的谋杀一个人的手段,而心中则慢慢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疑点从周王府内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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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未来
  那位被周王养在垂柳巷的孙氏,是左容早就打探出来的消息。甚至于周王死的那天,白日里面去了孙氏处他也是知道的。此时由周王身边的侍卫说出这样的内情,又加上王妃一副波澜不惊下掩饰着的憎恨,在场众人根本就没有怀疑到左容在不经意间就转换了众人怀疑的重点。
  毛蒋转身就下令让人去拘了孙氏去锦衣卫卫所审问,封锁八仙楼,甚至是连那日跟着周王的几个侍卫都被拘走了。
  一群锦衣卫悄无声息地来,又不留痕迹的离开。等到灵堂内重新安静了下来,王妃这才让人重新给周王的遗体穿上衣服,低头看着死去的丈夫沉默不语。
  夫妻这么多年,年少时的崇拜和爱慕早已经在周王后院不断增加的姬妾中消磨得干干净净。她以为她对周王再无一份爱意,然而如今看着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木之中,心情却复杂起来。
  死在女人的身上,甚至死在女人的手中!
  她扯动了下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管是不是那个孙氏害死的你,既然你那般喜欢她,我都会送她下去陪你的。”王妃低声说,“让你跟你所爱的人齐聚在阴曹地府,我也算是对你够好了。至于你府中的那些姬妾,我都会好好照顾,未出嫁的也一样会好好发嫁,未娶亲的也会好好养大,等他成年娶亲再分府出去。”
  总归来说,王妃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然这府里就不应该有除她的孩子之外的男婴活下来。至于其他死去的孩子,王妃只能保证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只是……看着那些人争斗而已。
  “母亲。”周王府的世子朱钰森上前一步扶住了王妃,低声道:“您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照应,不会有事的。”
  王妃点头,想了想道:“内院中的柳氏大约是有孕了,这些日子家中必然会乱一些,你记得让府上的陈大夫每日都过去看一看,若是需要什么就直接去我那边说。”她顿了一下,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如今想来,你还是多些兄弟扶持才是好事。”
  朱钰森笑了下,顺从地低声应了,扶着王妃从灵堂的后门离开叫了人扶她回去,这才又去了前面继续哭灵。很明显,王府之中真正能够做主的主子,没有一个真的在意周王的死因的。至于锦衣卫的那些人能够查出什么,又能怎么样呢?人已经死了,他们总归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而他,很快就会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京城的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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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碗回到厨房的时候,里面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她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张婶道:“卫大人过来了一趟,说是咱们两家都没事,我也央求他帮忙去跟张叔说上一声府里的情况,让张婶家里的人不要担忧。”
  张婶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多亏小碗你心思细腻。算上之前,我只怕要有五六日回不得家了。等到回去,也不知道那大胖孙子可还记得我。”
  听到她这般说,屋中的气氛这才轻松了下来,田嬷嬷顺口就接了一句,厨房中年纪大些的人就都围坐一团说起了娃娃经。林小碗见左右无事,就又拉着禾苗做起了点心,等着晚些时候给王妃送过去。
  她并不知道锦衣卫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不会查出什么线索。这会儿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准备着王妃的午膳、晚膳,一直到晚上忙完一切重新躺在那张陌生的床上,听着同屋的张婶发出的轻轻的鼾声,林小碗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锦衣卫并没有把怀疑的目光放在内院之中。
  转眼就又过了几日,比林小碗他们所预料的还也要久一些,足足等到了周王在府里停灵七日,王妃才解开了王府上下的禁令,允许府中上下可以出入王府回家报平安。
  当天下午,林小碗早早的就收拾了东西离开王府。她并没有贸然辞工,这个时候急匆匆的离开只会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无论如何,她也要等到周王入土为安才好找个借口离开才是。
  不过,总算是做完了最艰难的一步了。
  林小碗出了王府的门,站在原地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胸口得闷气,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周王府中的气氛太过于压抑,而她必须小心翼翼不要露出什么端倪,这时候出了府,那种放松中带着兴奋的释然感觉才慢慢涌上了心头。
  “林姑娘。”一声轻缓的声音响起,林小碗回神转头看过去,惊讶地道:“左先生……你,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出来?”
  “阿霖说的。”站在背光处的左容慢慢走了出来,在看到林小碗时复杂的神色已经退去,这会儿满脸都是欣慰和喜悦。他认真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林小碗,半响才柔声道:“你看着消瘦了许多。”
  他的目光太过于温柔,让林小碗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挡住那看过来的,如同实质的目光,低声道:“是吗?许是第一次住在王府之中,有些不适应,这些日子没睡好,也顾不上吃饭吧。”
  不管怎么说周王都是京中的权贵,这会儿死得虽然有些不光彩,却也得了皇上得恩赏和追封。京城中有些脸面的人都是要来吊唁一番的,内院虽然只是照应女眷,却也不见得比外院轻松多少。林小碗这些日子确实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那如今能够回来了,你可要好好歇息一番才是。”左容伸手过去帮她提着包袱,“这些脏衣物不然就请人来洗好了,至于晚饭,小童听闻你今天要回来,已经开始准备了。”
  “她?”林小碗有些吃惊,“她不过才多大,就算是平日里面帮我的忙也不见得会做些什么。”
  “还有阿霖在家中帮忙,你放心,不会出事的。”左容低声说,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而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迎上林小碗疑惑的眼神,他微微有些窘迫,却依然维持着舒缓的语速。
  “我想这些日子你在王府之中,定然是过的不好。周王的死,只怕你心中也会有些负担,今日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是应当吃些喜欢的,放松放松。”左容低头解释,避开林小碗的眼神,“对了,你在周王府住了这些日子,回来应该也要扫扫晦气,这样才会扫走过去的晦气,日后过得顺遂如意。”
  “多谢你吉言了。”林小碗闻言微微一笑,这会儿道:“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不过今日尚早,不如去晚市看看还有什么吃食?”
  “我也无事,一起去看看也好。”左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跟阿霖几乎都是买了外面的熟食来吃。说是帮你照顾小童,实际上却是小童照顾我们两个。难为她小小年纪不但没有因为不见你哭闹,反而懂事得让人心疼。”他说着顿了一下,“你把她教的很好呢。”
  两个人一路说着这些日子的事情,林小碗从左容的口中也得知了整个京城对周王之死的反应。等听到左容说锦衣卫已经把周王的外室孙氏抓起来的时候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难道,锦衣卫以为周王的死跟孙氏有关?”
  “难道你觉得不是?”左容敏锐地回了一句,继而不等林小碗回答就又加快了语速道:“孙氏是被周王酒后强收了的。她本是入京寻亲,没有想到亲人没寻到却……”他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周王待她如何外人并不知道,然而她得知周王死了之后却是利索的承认了她确实恨周王入骨……”
  虽然没有正面承认谋杀周王的罪名,却也差不多可以结案。
  回想起这些日子对孙氏的调查,左容明白这样的结果只怕也是孙氏乐意看到的。周王死后一天两夜锦衣卫才上门自然是他从中动了手脚,当初冒死从周王府拿出的那份东西,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虽然没有用到他所预想的地方,然而效果却也是足够的好的。
  朱钰森为了爵位,自然是不会想让那份东西曝光于天光之下的。不然,不要说他继承爵位无望,甚至是周王府都要被褫夺封号,一干人被贬为平民。
  而由他这个世子从中周旋,让王妃晚一日入宫,又各种拖拉之下致使锦衣卫到周王府验尸调查已经是十八个时辰之后,很多有力的证据都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湮灭。
  想到这里,左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林小碗。他本以为,就算是这么缜密的杀人手法,林小碗一个柔弱的女子也会害怕惊慌,然而一路走过来,他才意识到林小碗只是看似柔弱而已。
  也是,身中那样的毒,却能够无声无息地忍受这么些年,林小碗又怎么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弱女子呢?她比他所认知的、所要想的还要好,是一个外柔内韧的女子。
  也许,这样的林小碗真的不止是让他心动,让他爱慕,更是让他第一次升起了也许他们真的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厮守终身的念头。
  左容的内心挣扎着,渴望和林小碗厮守终身的念头跟想要让林小碗一世安稳的想法在争斗。他不想那么自私,然而又受不住和林小碗相知相守的诱、惑。
  “你在想什么,”林小碗回头,看着左容眉头微蹙的样子,低声叫了一声:“阿容?”两个人的称呼时不时的变换着,就连林小碗都有些说不清楚在左先生和阿容之间的转换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左容闻言却是连忙摇头,“没,就是……就是觉得这鱼挺新鲜的,不知道做起来麻烦不麻烦?”
  “你是想要清蒸,又或者是红烧?”林小碗顺势低头看下去,只见那几条鲫鱼在木桶中缓缓游动,确实是新鲜的很,“不如买两条回去,一条炖汤一条红烧?”
  她说着回头看向左容,双眼明亮而含着笑意,左容不由地点头,道:“好。”
  两人提着一篮子的菜回去时,林童早已经焦急地在巷子口左右徘徊,等看到林小碗的时候双眼一亮立刻就笑着奔了过去,抱着林小碗的腰道:“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林小碗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是啊,我回来了。放心吧,没事的。”
  林童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抬头看着林小碗笑着道:“是啊,我听卫大人说了,刺杀周王的凶手已经被抓了,没事了!”她毕竟年纪尚小,没有意识到既然林小碗没事,而凶手被抓就意味着有人可能是无辜受死。林小碗却是明白的,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
  一直在旁安静留意的左容却是明白林小碗此时的心情,开口道:“好了,站在路口说话怎么行,你姐姐买了不少的菜,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番才对。”
  “嗯!”小童点头,这才拉着林小碗往前走。而左容这才跟上道:“听阿霖说,那位孙氏早有情投意合的未婚夫,上京投亲为的就是寻名医救她病入膏肓的未婚夫……只可惜,她被周王收了外室不说,恳求周王救人却又害了她未婚夫的性命。”
  左容说着一叹,“只怕就算不是她杀的周王,她对于真正刺杀周王的人也是心存感激的……”
  林小碗意外地看着左容,低声道:“若凶手不是她,总归是一条性命。”
  “只怕她当初苟活于世,也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如今周王身死,她又了无牵挂所以才想拿一条命来感激帮她杀了周王的人。”左容低声说,想起那日给朱钰森留讯之后去给孙氏写的那一封告知她周王已死的信。他本是想要联合孙氏杀死周王的,然而如今已经不必了。
  至于孙氏的选择,虽然不是他所指示,却也没有出乎预料之外。孙氏早已心死,不然收到那封信她自然明白这是一个她逃离京城的好机会的,既然她没逃,就是选择了如今的结局了。
  左容的心中并未因此而多升起一丝的波澜,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他所担心的,只是林小碗会不会因此而内疚。也正是这样的担心,让他忍不住多说了些话。
  这样的话听在林小碗的耳中,自然是多了一层的意味。
  似乎左容知道些什么……
  她扭头看着并肩前行的人,然而左容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有其他的想法一样。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林小碗有些迟疑,然而思及左容身份的神秘暗暗提醒自己日后定然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左容为了她周王死后的那十八个时辰里面,用尽他所能有的能量做出的一切安排。也许,左容什么都不做,她也一样不会被怀疑。然而,左容的所作所为却是让她彻底的远离了危险。
  这天的晚饭格外的丰盛,除了左容点名要的鱼被红烧了之外,还有香炸排骨、不正宗的三杯鸡,然后连同蒜蓉青菜和鲜蘑,卫霖吃得可谓是心满意足。
  “这才叫吃饭嘛!”他揉了揉有些撑得慌的肚子,对着端茶过来的林童说了一声谢谢,这才满足地说:“这些日子小碗不在家中,我和大哥真的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忙起来甚至都会忘记到底吃饭了没。”
  “我会记得提醒的!”林童笑着说,乖乖地捧着茶杯坐在一旁,“姐姐,这几日多亏左先生和卫大哥照顾我呢。”
  林小碗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所以我才做了这么一大桌的饭菜招待他们啊!”她说着笑了起来,“看起来卫大人倒是很满意,不知道左先生对今晚的饭菜是否满意?”她说着递茶过去。
  “林姑娘的手艺,我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左容笑着接过茶杯指尖轻轻碰到了林小碗温润的手指,微微一颤这才状若无意地低下头,露出了一瞬间绯红的耳垂。
  “不是早就改口了嘛,怎么这会儿又是林姑娘左先生的!”卫霖不满地皱眉,“直接叫小碗叫阿容多好,小童,你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林童一脸的期待,目光在左容和林小碗之间徘徊了片刻,笑着道:“我最喜欢听左先生叫姐姐小碗,听着特别的温柔……”
  左容闻言就连脸颊都微微透出了绯红之色,这会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是了,”林童用力点头,“左先生就连叫姐姐林姑娘,听着都与旁人不同呢!”她说着看向林小碗,“是吧,姐姐?”
  林小碗难得的窘迫起来,平日里见过了左容窘迫的样子,这会儿被林童这样说让她几乎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回头瞪了林童一眼,然后才故作大方地笑着道:“左先生是读书人,说话自然与旁人不同。”
  她这会儿故意加重了“左先生”的语调,继而就起身道:“我先收拾了,你们坐着喝茶。”说着就弯腰收拾桌上的碗筷。左容连忙起身帮忙,一旁的小童和卫霖也跟着递上碗筷,等到这两人离开了,卫霖才嘿嘿笑着道:“我大哥在家中,从来都是懒到不愿动一根手指的,这会儿看着他主动帮忙,真是……”
  他啧啧摇头,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林童坐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他感慨了一番又凑过去逗林童:“小童,你说让你姐姐嫁给我大哥,好不好?”
  “好。”林童立刻点头,然后又摇头。“不好,这事儿我可说了不算,要姐姐答应才行的。再说了,我听人说,这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行,怎么能你说了,我应了就可以呢。”她人小鬼大,虽然心中也觉得林小碗能嫁给左容定然是好事,却也不会轻易松口说些什么。
  卫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这会儿伸手点了下林童的额头,“回头我就让大哥请个媒婆过来说媒!像你姐姐这般好的女子,若是错过了,大哥不要哭死才好。”林童闻言认真地点头,“就是就是!”
  卫霖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厨房里面被左容抢着洗完,这会儿只能拿着干净的抹布把盘碗擦干净放好的林小碗听到这笑声一愣,然后道:“看不出来,卫大人倒是挺喜欢小孩子。”
  “他自己还跟个孩子一般,自然是能够跟小童说到一起的。”左容动作有些僵硬地洗着水中的碗碟,看得出来对于这些家务事他并不擅长。听到林小碗说话,他就回应了一声,然后又低声道:“也难为他,竟然能够考入锦衣卫,这两年来还干出了一番成绩,被上面的人赏识。”
  “卫大人还是很有才干的。”林小碗说,丝毫没有看低卫霖的能力。她接过左容递过来的碟子擦干,放入橱柜之中才又道:“那日你让卫大人去王府时顺便给我带信儿,我还没谢过你呢。”
  左容闻言微微直起身看向她,“你若是再这般客气,我就只能更客气的说‘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帮忙也是应当的了’。”他说着笑了下,把最后一个碟子递过去,才又道:“小碗,周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日后会有不少的波动。你若是不想留在那边了,我可以帮你……以你的手艺,就算是租个店面自己开食肆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加上卫霖是锦衣卫,甚至连店面都可以找个好一点的,加上锦衣卫的照应定然会生意兴隆,且每人敢来找茬的。
  “银钱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实在短缺的话,我这边还有些就当是入股也好。”左容见林小碗迟疑,就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林小碗闻言想了想,道:“你让我好好想想,可好?过些日子,若周王府真的不能待下去了,我再回你话,阿容。”
  那一声阿容林小碗叫的委婉而轻柔,左容忍不住点头,“自然是你乐意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