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相见真如不见
蓝烁神色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蓝漓道：“我言尽于此，到底要怎么做，还看哥哥的心意，但无论大哥是什么选择，我都尊重大哥，这件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蓝烁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心思浮沉，再无闲聊的意思，坐了会儿，还不待白月笙回来，便离开了王府。
出去的时候，和正回来的白月笙打了个照面，白月笙见他神色沉郁而复杂，不由挑了挑眉，进了水阁，正见蓝漓也若有所思的瞧着蓝烁背影。
白月笙心中不由一动，“还是忍不住说了小笛的事情吗？”
“嗯。”蓝漓点点头，“我自小和大哥一起长大，还算看得懂大哥的心意，如果现在不点醒了他，以后他必定是要后悔的，人活一世，不是每个人都像咱们一样，能遇到真正心动的人，既然遇到了，那便要努力争取一下。”
白月笙淡淡看了蓝漓一眼，不语。
蓝漓意识到什么，讪笑了一下，“你看我做什么？”
“争取？你争取过吗？还是你没心动？”白月笙慢慢道。
蓝漓知道这家伙是计较上一开始自己躲躲闪闪的事情了，顿时又是气闷又是无语，“当时傻啦吧唧的，不过后来我变聪明了！”
白月笙勉为其难的道：“这回答还凑合吧，行，今日且放过你了，对了，他可还说什么别的事情？”
白月笙到底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蓝烁不是来闲话家常的，事实上，蓝烁本身就不是个随意串门子闲话家常的人，来到此处自然是有事要做。
蓝漓沉默了些许，眼眸扫过那木匣子。
木匣子还开着，里面的船只模型显露眼前，白月笙上前拿起，随意把玩着，“送给家轩的。”他很是确定。
“嗯。”蓝漓点点头，道：“是父亲做的。”
白月笙一怔，却也并不怎么意外，到底也是血浓于水，又能真的闹起多久的别扭来。
“大哥说，希望上元的时候我们可以去蓝府，我……”蓝漓垂首，“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白月笙心中了然，蓝漓这是愿意了，因为若是不愿意，蓝漓根本连说都不会说这件事情。
白月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道：“去吧，岳父这段时日都病着，身子不爽利，你许久没去看过了，还有岳母，自中秋见了孩子，便再没见过，你这段时间又是中毒又是风寒又是失踪，想必他们也很是担心，去了见一面，嗯？”
“嗯。”蓝漓点点头，靠在他胸前，心中出奇的安稳平静，她想着，这或许就是安全感？
……
蓝烁离开王府之后，回到了工部。
工部这一年来事务繁多，前面有工部尚书玉守忠渎职被查办，尚幸有蓝烁赵廷之魏延年等及时采取措施，才没让工部出大乱子，后来赵廷之新任工部尚书。
赵廷之是个书呆子，却也是孩子性格，凡事认真巨细无遗，只是有的时候难掌大局，这样有许多的事情就难免蓝烁多操些心，过年虽是封印休沐，但蓝烁几乎也没休息上几日便是了。
因为过年，官所的匠人们分批的休息，不如年前的时候那般卖力，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一件都没少做。
蓝烁到了官所，检查了新进著的书，只是看着，却怎么也不能集中精力，脑子里总是回想起蓝漓方才的那些话，还有许多这一年来的影影绰绰，其中，却多是白笛的样子。
他手紧了紧，用力的握住书本，再无精神去看那些东西，有些烦闷，所以出去透透气。
只是他素来忙碌正事惯了，想要闲散的透透气，竟然不知道要到何处去，此时又是午后，腹中空空，便到了摘星楼坐下。
这摘星楼……
蓝烁坐在二楼空档处，思绪乱飞，想起当初在这里差点被人算计，还在后巷之中，少女香馥的身子和柔软的唇……
蓝烁的心跳乱了一拍，连忙皱起眉头，凝定心神，耳边似乎响起魏延年玩笑打趣的话语：“蓝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真不知道谁能破的了你童子身。”
当时只觉得魏延年胡言乱语，如今却……
蓝烁咬牙，暗骂自己真是饱暖思欲。
点了几分小菜和茶点，蓝烁命令自己不要乱想，用完了东西即刻去工部忙正事要紧。
摘星楼的酒菜都是极好，上菜的速度也快，很快将蓝烁所点的东西摆了上来，蓝烁简单用着，若有似无看着外面的街道，不远处，似乎有人喧嚷了起来。
蓝烁极目看去，是两个醉酒的汉子和一对主仆在拉扯，围观的人众多，却没人上去劝解，都是看热闹的。
那主仆么……
蓝烁眯起眼眸，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年节下，虽然是隆冬，街道上的人也的多的，蓝烁出了摘星楼，才走了几步，就听到那醉汉口中不清不楚的在说话，“小娘子撞了人不道歉，还想丢钱了事，当大爷缺钱不成？哼！道歉，今日你要不道歉，大爷偏不放你走！”
“你们……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脆生生的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汉子大笑道：“我们是东西，你不是东西？快道歉，不要以为你们有两个臭钱就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告诉你们，爷可不是吓大的。”
那声音脆生生的少女做婢女打扮，死死护住她身后的女子，她身后那女子穿着素淡，但衣料都是少见的天罗素纱，装扮十分简单却典雅，浑身自然而然透出贵气，少女微微皱着眉头，显然也是不想过多纠缠，温声道：“对不起这位大哥，是我的丫鬟莽撞，冲撞了你们，只是因为我们有些急事，还请大哥原谅，至于钱……是我们不该，我道歉，还望二位大哥海涵。”
那汉子哼笑一声，“现在才知道道歉，晚了！大爷我瞧你细皮嫩肉的，这附近么……”他嘿嘿笑了两声，“别是烟雨巷之中的某个角儿吧？”
婢女大怒：“放肆！”
“吆！”两个汉子大笑起来，“还挺辣，你这么道歉可不成，来来来，大爷教你——”
那汉子流里流气的说着，走上前来便朝着一对主仆伸出了手。
蓝烁大步而来，一把拍开那两个汉子油腻的脏手，挡在了那对主仆前面。
他是个文弱书生，但因为此时心中气愤，一推下去也很是用力，那汉子站不稳竟然跌倒了去，“北狄使团入京之处，圣上早已颁布白日禁酒令，禁止白日饮酒，看来这则法令在二位的眼中形同虚设？”
那汉子本还想跳起来与蓝烁理论吵闹，却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也是懵了。
“什么白日禁酒令……老子根本没喝酒！”
蓝烁冷冷道：“你有没有喝酒你自己说了不算，去到大理寺，自然有你说话的地方，春蝉。”
“是！”春蝉一直跟在暗处保护，此时也上前将那两个汉子直接提了起来，她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子娇小，但提着两个汉子的时候当真也不是闹着玩的，“属下这就去大理寺。”
此时，几个身着常服的护卫也已经上前，极快的将那两个汉子接了过去，下手是毫不容情，三两下让二人说不出话来。
蓝烁怔了一下，瞧着那些护卫的装扮，忽然有些尴尬。
这一主一仆，正是白笛和小铃铛，白笛是公主，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带随身的护卫，自己竟然还多管闲事……
他背脊有些僵，一时不知该转头还是怎么。
倒是那小铃铛，笑的很高兴，“蓝大人，多谢你啊，要不是你，公……我家小姐可要被人欺负了去。”
蓝烁僵硬的转过身，不敢去看白笛，躬身道：“下官逾越了，这就退下。”
“别走啊！”小铃铛连忙道，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开口，因为，白笛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话。
只是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小铃铛索性硬着头皮道：“小姐买的东西还没包好，我去拿，蓝大人，您先绑我照顾小姐。”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便只剩下蓝烁和白笛两人立在原地。
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蓝烁心中叹了口气，道：“公主，且先到摘星楼坐上一坐，等你的婢女到了再去办别的事情也好。”
“嗯。”白笛淡淡应了一声，蓝烁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摘星楼。
期间，蓝烁一直低眸垂首，并没怎么正视白笛的脸，白笛也沉默着不说话。
蓝烁想着她要不要吃些什么东西，但话梗在喉间说不出，他生平除了蓝漓和蓝泠，从未和女孩子相处过，而当时和蓝漓蓝泠也是在一起的时间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尚辛春蝉到底是女子，心思机敏些，瞧瞧唤来小二，要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茶点送上来，至于蓝烁和白笛之间，则一直安静沉默。
沉默半晌，蓝烁不知说什么好，白笛也不语。
蓝烁想着自己平时也算是俯仰无愧于心的君子，怎么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如此小心翼翼，便抬起头来，却见白笛视线瞧着外面，不远处那条巷道。
那条巷道，当初他和她……
蓝烁心中咯噔一下，蓝漓的话再次在脑中想起，他仿佛又看到眼前这少女脸色红白交错，拿着那钗递给他时候的样子，胸腔之中涌起一股冲动，“公主……”
白笛微怔，回神，“蓝大人？”
白笛的样貌，是仙姿楚楚，也没有平常王侯贵女的骄纵，让人看着也是十分的顺眼，今日甚至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顺眼。
一股冲动直冲脑门，蓝烁下意识道：“公主，可否不和亲？”
白笛又是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蓝大人……怎么忽然……”
蓝烁认真的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我太过死脑筋，让公主很是下不来台，但和亲的事情，不是儿戏，我希望公主可以三思而后行，我……”蓝烁抿了抿唇，下定决心，“那钗，自大相国寺，我便一直带在身上，本想着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还给公主，但带着带着，却不知为何，不想还给公主了。”
白笛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她是真的没想到，蓝烁会忽然说这些话。
蓝烁也不去看她，又道：“那日……官所之事后……是蓝烁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才……如今那钗，不知可否还请公主馈赠在下。”
他虽说的含蓄，但意思，其实已经表达的很明显。
白笛的东珠钗，是再大相国寺，蓝烁点醒白笛的时候丢在蓝烁手中的，后来这钗回到了白笛手上，白笛心中喜欢蓝烁，知道他躲着自己，那段时间萧明秀又是闹得火热，白笛一着急，索性钻了狗洞也要见到蓝烁，还奉上那只东珠钗，岂料被蓝烁直接拒绝。
那只钗，俨然已经成了二人情之所系，蓝烁要的不是钗，而是……
白笛心中震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等来这一天，可……事已至此，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这迟来的表白，她又如何消受？
振奋之后，犹如一盆凉水当头而下。
“你为何……”白笛涩声开口，却忽然止住。
为何不早说，为何非要现在才说！
“公主？”蓝烁疑惑的看向白笛，他自认，自己表达的很清楚，他也看得清楚，白笛并非对他毫无反应，只要她应了，和亲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的。
白笛忽然站起身来，冷冰冰道：“当初蓝大人坏我姻缘的事情，我不与蓝大人计较，是因为当时我也尚且迷茫，遗落了钗，被蓝大人捡到，那都是意外，钗乃是女儿家私物，如何随意馈赠别人？蓝大人既是守礼君子，说话但请自重。”
蓝烁面色瞬间僵冷，“你……”他怎么也没想到，白笛会这样冷冰冰。
白笛道：“今日的事情，我本是来为祖父买些东西，实则也是带了护卫的，但还是很感激蓝大人仗义，告辞。”
她大步离去，正迎上了上来的铃铛。
铃铛心花怒放，还想着蓝烁和白笛好好说说，打消了白笛和亲的念头，却不想会是这个样子。
“公主？怎么这就走了？”
白笛冷冷道：“回宫！”
她素来都是矜淡女子，忽然这样冷冰冰，便是贴身伺候的铃铛也吓了一跳，连忙噤声，“是。”只是下楼之后，还很是莫名的看了蓝烁一眼。
而蓝烁僵在当场，只等楼下白笛上了马车，马车没了踪迹，才算是反应过来，什么叫相见真如不见。
……
第二日一早，靖国公府派人送了一份礼物到华阳王府上。
白月笙早朝刚回府，正巧接下礼物。
来送礼物的人是刘青，态度很是恭敬，送下礼物之后，便告辞了。
蓝漓喂小思儿吃了一些东西，瞧了那盒子一眼，“水灵芝？”
“应该是。”白月笙应了一声，打开盒子，一株玉白色的灵芝正躺在盒子之中。
蓝漓上前一看，“果然是水灵芝，这靖国公倒是聪明，送到这里来，剩下的就成了咱们和叶赫王的事情了。”
“嗯。”白月笙点头，“不过说来也简单，叶赫王想要救明笑玉的命，便不会考虑太多别的事情，总之我是不会将这东西送回国宾馆去就是了。”
否则想要拿捏叶赫王岂非再难找到机会？他可不是白痴。
“那么——”蓝漓开了口，刚要问如何来办这件事情，战坤便前来禀告，道：“王爷，国宾馆来了人，想见王妃……”
蓝漓挑眉，看了白月笙一眼，“请进来吧。”
“是。”
蓝漓疑惑道：“这个叶赫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不是还要请我和封少泽前去为那冒牌的看病不成？”
白月笙笑了笑，“我想……他应该是知道靖国公送礼物来王府的事情了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王爷，我对你一见钟情》，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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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漓沉默了些许，眼眸扫过那木匣子。
木匣子还开着，里面的船只模型显露眼前，白月笙上前拿起，随意把玩着，“送给家轩的。”他很是确定。
“嗯。”蓝漓点点头，道：“是父亲做的。”
白月笙一怔，却也并不怎么意外，到底也是血浓于水，又能真的闹起多久的别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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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道：“去吧，岳父这段时日都病着，身子不爽利，你许久没去看过了，还有岳母，自中秋见了孩子，便再没见过，你这段时间又是中毒又是风寒又是失踪，想必他们也很是担心，去了见一面，嗯？”
“嗯。”蓝漓点点头，靠在他胸前，心中出奇的安稳平静，她想着，这或许就是安全感？
……
蓝烁离开王府之后，回到了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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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烁到了官所，检查了新进著的书，只是看着，却怎么也不能集中精力，脑子里总是回想起蓝漓方才的那些话，还有许多这一年来的影影绰绰，其中，却多是白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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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素来忙碌正事惯了，想要闲散的透透气，竟然不知道要到何处去，此时又是午后，腹中空空，便到了摘星楼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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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烁的心跳乱了一拍，连忙皱起眉头，凝定心神，耳边似乎响起魏延年玩笑打趣的话语：“蓝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真不知道谁能破的了你童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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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的酒菜都是极好，上菜的速度也快，很快将蓝烁所点的东西摆了上来，蓝烁简单用着，若有似无看着外面的街道，不远处，似乎有人喧嚷了起来。
蓝烁极目看去，是两个醉酒的汉子和一对主仆在拉扯，围观的人众多，却没人上去劝解，都是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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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烁眯起眼眸，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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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哼笑一声，“现在才知道道歉，晚了！大爷我瞧你细皮嫩肉的，这附近么……”他嘿嘿笑了两声，“别是烟雨巷之中的某个角儿吧？”
婢女大怒：“放肆！”
“吆！”两个汉子大笑起来，“还挺辣，你这么道歉可不成，来来来，大爷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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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白日禁酒令……老子根本没喝酒！”
蓝烁冷冷道：“你有没有喝酒你自己说了不算，去到大理寺，自然有你说话的地方，春蝉。”
“是！”春蝉一直跟在暗处保护，此时也上前将那两个汉子直接提了起来，她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子娇小，但提着两个汉子的时候当真也不是闹着玩的，“属下这就去大理寺。”
此时，几个身着常服的护卫也已经上前，极快的将那两个汉子接了过去，下手是毫不容情，三两下让二人说不出话来。
蓝烁怔了一下，瞧着那些护卫的装扮，忽然有些尴尬。
这一主一仆，正是白笛和小铃铛，白笛是公主，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带随身的护卫，自己竟然还多管闲事……
他背脊有些僵，一时不知该转头还是怎么。
倒是那小铃铛，笑的很高兴，“蓝大人，多谢你啊，要不是你，公……我家小姐可要被人欺负了去。”
蓝烁僵硬的转过身，不敢去看白笛，躬身道：“下官逾越了，这就退下。”
“别走啊！”小铃铛连忙道，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开口，因为，白笛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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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蓝烁心中叹了口气，道：“公主，且先到摘星楼坐上一坐，等你的婢女到了再去办别的事情也好。”
“嗯。”白笛淡淡应了一声，蓝烁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摘星楼。
期间，蓝烁一直低眸垂首，并没怎么正视白笛的脸，白笛也沉默着不说话。
蓝烁想着她要不要吃些什么东西，但话梗在喉间说不出，他生平除了蓝漓和蓝泠，从未和女孩子相处过，而当时和蓝漓蓝泠也是在一起的时间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尚辛春蝉到底是女子，心思机敏些，瞧瞧唤来小二，要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茶点送上来，至于蓝烁和白笛之间，则一直安静沉默。
沉默半晌，蓝烁不知说什么好，白笛也不语。
蓝烁想着自己平时也算是俯仰无愧于心的君子，怎么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如此小心翼翼，便抬起头来，却见白笛视线瞧着外面，不远处那条巷道。
那条巷道，当初他和她……
蓝烁心中咯噔一下，蓝漓的话再次在脑中想起，他仿佛又看到眼前这少女脸色红白交错，拿着那钗递给他时候的样子，胸腔之中涌起一股冲动，“公主……”
白笛微怔，回神，“蓝大人？”
白笛的样貌，是仙姿楚楚，也没有平常王侯贵女的骄纵，让人看着也是十分的顺眼，今日甚至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顺眼。
一股冲动直冲脑门，蓝烁下意识道：“公主，可否不和亲？”
白笛又是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蓝大人……怎么忽然……”
蓝烁认真的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我太过死脑筋，让公主很是下不来台，但和亲的事情，不是儿戏，我希望公主可以三思而后行，我……”蓝烁抿了抿唇，下定决心，“那钗，自大相国寺，我便一直带在身上，本想着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还给公主，但带着带着，却不知为何，不想还给公主了。”
白笛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她是真的没想到，蓝烁会忽然说这些话。
蓝烁也不去看她，又道：“那日……官所之事后……是蓝烁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才……如今那钗，不知可否还请公主馈赠在下。”
他虽说的含蓄，但意思，其实已经表达的很明显。
白笛的东珠钗，是再大相国寺，蓝烁点醒白笛的时候丢在蓝烁手中的，后来这钗回到了白笛手上，白笛心中喜欢蓝烁，知道他躲着自己，那段时间萧明秀又是闹得火热，白笛一着急，索性钻了狗洞也要见到蓝烁，还奉上那只东珠钗，岂料被蓝烁直接拒绝。
那只钗，俨然已经成了二人情之所系，蓝烁要的不是钗，而是……
白笛心中震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等来这一天，可……事已至此，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这迟来的表白，她又如何消受？
振奋之后，犹如一盆凉水当头而下。
“你为何……”白笛涩声开口，却忽然止住。
为何不早说，为何非要现在才说！
“公主？”蓝烁疑惑的看向白笛，他自认，自己表达的很清楚，他也看得清楚，白笛并非对他毫无反应，只要她应了，和亲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的。
白笛忽然站起身来，冷冰冰道：“当初蓝大人坏我姻缘的事情，我不与蓝大人计较，是因为当时我也尚且迷茫，遗落了钗，被蓝大人捡到，那都是意外，钗乃是女儿家私物，如何随意馈赠别人？蓝大人既是守礼君子，说话但请自重。”
蓝烁面色瞬间僵冷，“你……”他怎么也没想到，白笛会这样冷冰冰。
白笛道：“今日的事情，我本是来为祖父买些东西，实则也是带了护卫的，但还是很感激蓝大人仗义，告辞。”
她大步离去，正迎上了上来的铃铛。
铃铛心花怒放，还想着蓝烁和白笛好好说说，打消了白笛和亲的念头，却不想会是这个样子。
“公主？怎么这就走了？”
白笛冷冷道：“回宫！”
她素来都是矜淡女子，忽然这样冷冰冰，便是贴身伺候的铃铛也吓了一跳，连忙噤声，“是。”只是下楼之后，还很是莫名的看了蓝烁一眼。
而蓝烁僵在当场，只等楼下白笛上了马车，马车没了踪迹，才算是反应过来，什么叫相见真如不见。
……
第二日一早，靖国公府派人送了一份礼物到华阳王府上。
白月笙早朝刚回府，正巧接下礼物。
来送礼物的人是刘青，态度很是恭敬，送下礼物之后，便告辞了。
蓝漓喂小思儿吃了一些东西，瞧了那盒子一眼，“水灵芝？”
“应该是。”白月笙应了一声，打开盒子，一株玉白色的灵芝正躺在盒子之中。
蓝漓上前一看，“果然是水灵芝，这靖国公倒是聪明，送到这里来，剩下的就成了咱们和叶赫王的事情了。”
“嗯。”白月笙点头，“不过说来也简单，叶赫王想要救明笑玉的命，便不会考虑太多别的事情，总之我是不会将这东西送回国宾馆去就是了。”
否则想要拿捏叶赫王岂非再难找到机会？他可不是白痴。
“那么——”蓝漓开了口，刚要问如何来办这件事情，战坤便前来禀告，道：“王爷，国宾馆来了人，想见王妃……”
蓝漓挑眉，看了白月笙一眼，“请进来吧。”
“是。”
蓝漓疑惑道：“这个叶赫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不是还要请我和封少泽前去为那冒牌的看病不成？”
白月笙笑了笑，“我想……他应该是知道靖国公送礼物来王府的事情了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王爷，我对你一见钟情》，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